“哎,谨行……” 她很快笑起来,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探头探脑的朝白谨行身后看;“怎么就你自己来了?今个这么有空?最近不是忙着呢吗?给你打通讯十个八个接不起来,白慎言呢?她也来了吗?” 说着又啧啧有声,很是稀奇的模样;“今天竟然能允许你我这来,小恶魔心情好了啊这是?” 白谨行无奈看了她一眼;“她没来。” “那她知道你来不?” 白谨行想了想;“嗯,不知道。” 金铃错开身子让白谨行进来,叹气;“那她以后知道了要拆我房子,你可伸手拦着点啊。” 那愁眉苦脸的样,白谨行简直哭笑不得;“不至于。” 金铃耸了耸肩;“得了吧,那小恶魔,她也就对你和颜悦色,简直跟个逆鳞似的,只怕她所有的一丁点人性都用在你身上了。” 两人熟的不行,说话也没什么顾忌;“谨行,你也别觉得我说话难听,我只是觉得这样下去可真不行。” 白慎言不通情理,不懂人性,不明礼法,不辨是非,不分对错,随心所欲,肆无忌惮,任性妄为,凶戾暴躁,乖张难驯,这世上所有的缺点在她身上都有体现。 这样的人无疑是极为危险的,一个不好就会酿成大祸…… 而偏生白慎言身为恶魔之身,实力又极为强悍,没人能打得过她,也没人能杀的了她。 别看金玲平时也会调侃白慎言,但实际上她骨子里还是怕这小恶魔的。 但白谨行微叹了口气,随手将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在茶几上,捏了捏眉心。 金玲说的这话,她何尝不明白。 可白慎言本就是沉渊恶魔之身,更是三千小世界里所有负面情绪的化身,她的骨子里本就包含了世间所有的黑暗面,那是她与生俱来的存在。 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她这么多年费尽心机也只是教了一些表面而已,没错,其实白谨行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小恶魔骨子里的恶意邪念其实都一直都从未真正改变过。 本来还以为时间很长,可以慢慢来,而且这本就不是能着急的事,白谨行总觉得有她压着,起码改变不了白慎言,也不会让她真的惹是生非闯下大祸来。 可这几天的事,尤其是今天上午白慎言的眼神,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不安来。 今天是她反应的快,也是白慎言懵懵懂懂的还根本没什么想法,可她就怕啊,怕再这么愈演愈烈下去,万一哪天小恶魔忍不住了在把她强迫了……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白谨行不觉得这个可能性没有。 因为小恶魔本就是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存在。 说实话,白谨行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无力过,就好像一块大石头堵着她的心口,不管怎么做都改变不了。 见白谨行非但没开口,脸色也变得苍白难看下来,金玲自知不太对劲也不再多说,走过去打开放在茶几上的袋子,本想转移话题的,可这下是真诧异了。 “谨行,你买这些是?” 白谨行顺着她的话也将目光看了过去;“在你这借住两天。” 她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或许是在唯一的好友面前,白谨行也不由得放下了几分紧绷着的神经。 金铃看到了,但没在多问。 但想来也该是和白慎言有关才对,除了那小恶魔外,也没人在能牵动起白谨行的心神了。 闻言点头,笑起来;“行,住呗,白主管想住多久都可以,但咱们可先说好,这可不许白住啊,钱什么的我不要,咱姐们谈这个多伤感情,你呢,就休息的时候做顿饭,那我就真感激不尽了。” 白谨行也笑了笑;“行。” 但其实说是这么说,除了当天晚上一起吃了顿饭后,余下的三天里,白谨行天天早出晚归的,可真没时间做饭。 直到第四天下午的时候算是回来的早了些,金铃正好放假在家,看见白谨行回来还诧异的很。 “今个怎么这么早,林总将放你回来了?” 同一屋檐下住着,白瑾行去帮林昭的忙,在外面虽是秘密,但她是知道的,但也只是知道而已,具体去做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算关系好,但白谨行也不会告诉她这些。 她老弟也是第一军部的,最近也神神秘秘的,想来就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大动作,可金铃就不明白了,这大动作跟白谨行有什么关系? 但想归想,金玲可没打算去求证什么,她还没那么多好奇心,好吧,她的确有,但还是很懂分寸的。 做饭时间还早,两人索性一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在摇椅上看书,时不时的说两句话。 金铃就佩服白谨行这点,聊着聊着,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几天一直没听你说,她怎样了?” 虽然没明说,但白谨行明白她说的人是谁,翻着书页的指尖顿了顿,过了半晌她才开口。 “回来的时候去那边绕了一圈,院子好好的。” 但她没看到白慎言。 要说白谨行担心小恶魔吗?她当然担心,这几天虽然一直忙着,但她也会抽出时间去院子左右转转。 不仅今天,之前她也没看到白慎言。 如今金铃提起来,白谨行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起了一直被她强自压在心底的情绪。 就像她这几天站在门前可却始终也没进去过,她不知道自己进去了见到白慎言了要跟她说什么? 如果白慎言又露出依赖的神情,眼巴巴看着她,她要做什么反应? 如果白慎言一看见她,又懵懵懂懂却不自觉的露出赤.裸欲望来,她又该怎么办? 其实白谨行也知道是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可她真的没办法像此前一样平静的面对白慎言了——
第200章 暴走 下午四五点的阳光已经没有白日里那么闷热难当了,阳光透过树叶,投下一片斑驳的金黄光影。 院子里仍旧很安静,甚至安静到有些诡异。 要说白慎言现在在做什么呢? 她其实什么也没做。 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堆废墟里,一堆名为房间,实为废墟的垃圾里,周身环绕着不规则升腾的黑色火焰。 时而磅礴,时而散开,时而沸腾,时而泯灭,正如她本人现在意识不清的模样。 由于黑炎吞噬万物的特性,她周身几米范围内已经都被清空,但也正是如此,映着远处狼藉不堪的一片废墟更显诡异。 背后的恶魔之翼不受控制的延伸出来,只一动便似乎刮起了狂风一般将这本就内部破碎的屋子再一次冲击的七零八落。 随着时间的延续,便是连院子里都受到了波及,风大了,墙壁开裂,继而倒塌。 而就在时隐时现的黑炎黑翼之中,白慎言抱着头,蜷缩起身子,本是及肩的黑发不知何时竟是长了很多,凌乱着披散下来,遮着她的脸,什么都看不见。 黑色之中,就只能听到她在发出大口大口的喘气声,以及时隐时现,断断续续的细小声音。 很奇怪,那明明是她的声音,明明是白慎言说的话,但却因着音调,语速,以及情绪的不同莫名给人一种……两个人的错觉。 “她不喜欢你了……别傻了……她都不要你了……” “你干嘛还要听她的话……你傻了是不是……你是恶魔……” “恶魔不需要名字,也不需要感情……” 可偏生又有理智在一点一点拉紧绷住的神经。 “不会,没有。” 她连断断续续的反驳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小恶魔痛苦的抱紧脑袋,连不知何时化形而出的尖利爪子抓断皮肤,抓破脑袋都毫无所觉。 她一点也不疼,没错,非但一点也不疼,反而还觉得很舒服,是那种释放本性,解除自我的舒服。 舒服到……几近沉沦。 直到某一刻达到了顶峰,然后彻底失控。 恶魔之力伴着黑炎沸腾,顷刻间以此为中心遽然迸发,无声无息,消融万物。 别说这院子里,连旁边的第一军部都受到了影响,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要不是为了防止小恶魔暴走而设置了结界封印,也因为被消融吞噬而发出了异样尖利的警报声音,他们估计都发现不了。 毕竟这几年白慎言大了之后也没法在监视她了,那是纯纯找死的行为,所以第一军部退而求其次的,便在这处院子外连接着第一军部的灵力源设下了高等封印,就怕白慎言一个不察暴走。 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谁知道会忽然间就真的暴走了?! 但也真亏是设了结界—— 所以第一军部监察外部的战士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但由于林昭不在,驻守的主将和偏将怕拦不住白慎言,也怕出事,只能一边加强封印结界困住魔力,不让其扩散开,一边抓紧时间联系林昭和白谨行。 不过那边刚通知完林昭,这边白谨行也已经到了。 倒也不是她来的快,而是她恰好本来就在附近而已。 好吧,其实她就是放心不下白慎言。 所以尽管心里还是有着几分害怕,但她还是过来了,只是刚到附近就看到了魔力暴走的一幕而已。 心下一惊,连忙过来。 该说不说,见她来了,第一军部的人倒是一个个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白主管……” 白谨行微微颌首;“我进去看看,你们派人封锁周围。” “明白。” 好在当年因着小恶魔白慎言住在这里的消息一传开之后,因为怕她,这周围的院子和住宅小区已经几乎都空了大半,没几个人敢住,所以封锁起来并不难。 驻守主将把结界打开了一个口子,白谨行毫不犹豫的抬步进去。 砰! 结界关闭。 望着白谨行的身影彻底被黑炎笼罩,两个偏将还是有些担心;“二哥,你说这小恶魔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程度的暴走?白主管她就这么进去能不能……” 那主将捏了捏眉心,虽然眼底也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但还是道;“相信白主管吧。” 而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相信白谨行而已,就算林昭在这里也是如此。 毕竟只有白谨行能不被黑炎所伤,而他们,只怕一靠近就会被烧成渣,还是连个灰都不会有的那种。 这个结界封印也只能拦住她一时,如果短时间内不解决,只怕魔力一旦蔓延开,恐有大祸。 …… 外界如何议论担心,其实白谨行都已经听不见了,她走进结界里,被黑炎吞噬笼罩,却也只感到冷意斑驳。 怎么形容呢,不是单纯刺骨的寒冷,而是那种仿佛让你坠入地狱的阴冷,那是来自于灵魂上的压制和沉重。 环顾四周,除了腾腾黑炎外什么都看不见,想来她这住了好几年的院子早已经被吞噬个干干净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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