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楚思双手插兜,失魂落魄地走向公交站台。 想想你中了三千万彩票,又把彩票弄丢了,这就是她现在的感觉。 她想杀人! “这人怎么穿成这样?” “是哪个演员吗?以前没见过。” “拍的什么戏啊?” “也没见到摄影机啊。” …… 因为着装怪异,周围的人频频朝女人投来打量的目光,有两个人在楚思旁边窃窃私语。 楚思看着脚边落下的一道阴影,报复性地瞪她一眼,坐上迎面驶来的公交车。 “哎哎……投币!” 刚一落座,耳边就传来司机的大嗓门。被司机拦住的便是那打扮奇怪的陌生女人。 女人眼中是一片茫然的神色,她似乎不明白司机为什么拦她,局促地站在那里,引的车上的乘客纷纷朝她张望。 后面的乘客还在排队等候,司机不耐烦道:“要么投币,要么扫码,要么下车!” 女人没有任何举动。 后面的人也开始催促了,多是不耐烦的声音,还有猜测是不是在拍戏的,四处寻找摄像机。 被这么多人指责,女人终于露出些许无措的神情,她茫然四顾,在车厢里来回逡巡,最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楚思。 楚思压根不想理她,??低头玩起了手机。 女人被赶下了车,她站在公交站台上,透过后车门看着女孩的侧脸,一直到公交车远去,连车尾气也看不到为止。 回到家中,等候已久的小家伙立马迎了上来,亲昵地贴上楚思的脚踝。楚思路上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得到了缓解,她弯下腰,摸了摸它的脑袋,看向一旁的猫碗。 她出门前准备的羊奶和水都被喝光了,那是足够吃一天的量,她只不过才出去了两个小时而已。听说幼猫好像没有饱腹感,给多少就吃多少,活活把自己撑死的都有。 楚思摸了摸小家伙圆鼓鼓的肚子,皱起了眉。 “接下来到明天早上你都没饭吃了。” 她把背包连同自己一并扔进沙发里,躺了一会,有些烦躁地打开手机。 其实一个礼拜的工资也不少,够她交一个月的房租了。按理说,只要她正常办理离职手续,就能拿到这笔钱,可是离职手续需要主管签字,她把主管骂的那么狠,拉不下这个脸来。 钱重要面子重要?当然是钱……不过面子也不能丢。 算了,她可不想再看到那个猥琐男一眼。算她倒霉。 楚思翻了会求职网页,又躺回到沙发上。她烦躁地打开游戏,准备来一场5v5竞技手游,给自己放松一下心情。 开局不久,就听门外有人说: “你是这里的住户?怎么淋成这样,没带钥匙吗?” 楚思正沉寂在游戏里,依稀只听见“没带钥匙”这几个字,也没在意。等她推完敌方水晶,准备开第二局时,发现小家伙在底下扒门。 她放下手机,把猫拎开,警告它,“抓坏了你自己赔钱。” 楚思把小猫放进屋里,从猫眼往外看,没看到什么。她打开防盗门,神情突然一怔:“你来我家干什么?” 门口坐着的正是那个着装举止怪异的陌生女人,她竟然从餐厅跟自己到了家里。 对方听到开门声抬起头,与她对视上,目光却是异常平静。 那家餐厅离这里有两公里左右,她没坐上车,该不会是一路走回来的吧? “我没有地方去。”女人回答道。 “没地方去就打110,警察会帮助你的。”楚思说完砰一声关上门。 女人看着紧闭的房门。 下一秒,房门又被打开。 “如果你没有手机,我可以帮你报警。” 对方似乎不太理解她话里的意思,过了半晌,才说:“手机是甚么?警察是谁?何为……报警?” 该不是个智障吧。 楚思翻了个白眼,再次甩上门。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一局游戏堪堪结束,楚思慢吞吞地去开门,想看看那人是不是还赖在门口。 女人果然没有离开,楚思皱了皱眉,这才得空打量她,她浑身湿漉漉的,楼道里留下了几个带泥点子的脚印,地上还摊着一小块水渍,几乎淌到了她家门口。 她下意识伸长脖子看了看楼道外面的窗户,记得刚回来那会儿还没下雨来着。 “要不要进来洗个澡?”她冷冰冰地问道。 女人点点头,也不跟她客气,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也不知什么缘故,屋里那只小野猫见了这个陌生女人竟然比见了自己还要兴奋,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女人身后。 楚思有些吃味,伸脚把它拨到一边,让它肚皮朝上,翻不起个来。 她指着卧室对面那扇门,对女人说:“浴室在那里。” 女人冲她微一颔首,走了进去。 楚思觉得这个人奇怪的很,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过了许久,浴室里没有传出任何响动,她疑惑的跟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 女人摸了摸墙壁上光滑的瓷砖,看看洗漱台上的洗漱用品,又看看墙上那面清晰的有点过分了的镜子,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新奇的很。 楚思拿下墙上的花洒,当着她的面演示了一遍:“这是开,这是关,往这边拨是热水,这边是冷水,懂了吗?” 女人点头:“晓得了。” 她又指着架子上的洗浴用品:“这个是洗澡用的,这个是洗头的。”说罢,进卧室里拿了条新的毛巾给她。 “你快把衣服脱了吧,不然该感冒了。” 楚思还没来得及往外走,女人就已低头解开腰带,丝毫不顾及旁边还有个人。 楚思慌慌张张地逃出浴室,顺便把门口偷看的小家伙一并赶走。 “去去去……瞎看什么......” 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应该不是古代人,古代人不是向来很矜持保守的吗? 楚思在衣柜里找了身自己的衣服,和一套新的内衣裤。内裤是均码的应该没问题,内衣的话……目测尺寸似乎不太够。 不够也没办法了,她只有这个尺寸。 那人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如果不是每次路过浴室里面都有动静,楚思都要以为出什么意外了。 一小时又一刻钟,浴室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楚思把准备好的衣服递进去,“你先穿我的。” 门缝里伸出一只手好看的过分的手来。 临走前,楚思特意叮嘱道,“小的穿里面,大的穿外面,别穿反了。” 趁着这个时间,她去小厨房准备了晚饭,冰箱里的食材没来得及添置,就只简单地泡了两碗泡面。 又过了几分钟,里面的人磨磨蹭蹭地出来了,光着足底,十只脚趾被水泡的起皱,白的像纸似的。 楚思去门口找了双拖鞋丢给她,转眼便瞧见她手上拎着一件胸罩。 楚思:“……不是说这个穿在里面吗?” 内衣没穿,内裤不会也没穿吧?!! “有些小了。”女人低头穿上拖鞋,头发湿漉漉地散在两侧,粉白的脚尖局促地绻了绻。
第7章 “能有多小?”楚思偏不信这个邪,她接过来,在女人身上比划了起来,绕到她身后,使劲一拽…… 差了一大截。 妈的。 楚思气急败坏地扯下来,往沙发上一丢,“那你就不用穿了吧。” “你怎么不擦干头发就出来了?搞的地上都是水!”她把人拖进卧室,丢给她一个吹风机。 女人似乎没见过任何现代化的物品,对吹风机也是好奇得很。楚思只好认命帮她吹,边吹边发牢骚:她这辈子也没这么伺候过谁啊,连她亲妈都没这待遇! 话说回来这头发也太长太密了,怪不得在里面待了这么久,估计洗头占了一个小时。 吹了十几分钟才吹干一半,楚思的表情也显得越来越暴躁。 真想一剪刀给咔嚓了! 吹完头发,楚思招呼女人出去吃饭。 她收起吹风机往外走时,瞧见对方走着走着,就用脚拇指夹着另一条腿的裤管往下拽,很不起眼的一个动作,透着那么点小可爱。很显然这身衣服对她来说并不合身,裤腿只穿到脚踝往上一点,短了一小截,袖子也短了小半截。 楚思的目光不自觉往上移,锁定在她身后——到底穿没穿小裤裤? “那个……刚才我给你的那件小的……你穿上了吗?” 女人愣了一下,点点头。 “哦。”那还不算太傻,楚思心道。 “平日见你穿过,晓得该怎么穿。” 楚思:“?!!” “你有时沐浴不关门,经常光着回到卧室穿衣。” 楚思真想一脚把她踢出去:“你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啊?看了就看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你若觉得吃亏,我也可以让你看我的。” 女人的表情十分真诚,楚思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耳边一阵稀稀疏疏的响声。紧接着,眼前就是白花花的一片了。 楚思惊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说脱就脱,她又不是江女士,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好吗! “你可真是……放浪。”楚思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个词来。 女人愣住:“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说我放浪?” “我……” 女人默默地弯腰捡起衣服,不置一词,转身离开了卧室。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楚思小声嘀咕。 吃完饭,楚思想让她收拾碗筷,毕竟自己好心收留了她,她还白吃白喝,没有不干活的道理。可那人从卧室出来之后就一句话也不说,楚思理亏,只得咬牙自己干了。 楚思收拾完碗筷,把她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再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又洗了一遍自己的衣服。一直忙活到晚上八点。 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女人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连姿势都没变过。 “喂。”楚思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她叫什么,于是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看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桌上的纸笔。她似乎不会写硬笔字,用握毛笔的姿势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 秦灧。 胭脂紅。 楚思纳闷:“哪个是你的名字?” 女人斜乜楚思一眼:“旁人唤我胭脂,亲近之人唤我……” “亲近之人叫你什么?”楚思好奇道。 胭脂红平静地看着她:“你又不是我亲近之人,我为何同你言说?” 楚思“切”了声,咕哝:“谁稀罕听……” “我叫楚思。”她把自己的名字也写在了上面。 相比之下,她的字迹就工整的多。 胭脂红淡淡地扫一眼,点了点头,就又转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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