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渐渐的驶入了江中心,江中心的风浪稍微大了些。 有风浪打上船,小谷看着那几个喜神差点被打湿。 拿出辰州符准备施法念避水咒。 蓝钰伸手拦住了她:“伤势未愈,别乱来。” 她抬手,将整个船只笼罩在结界之中。 船夫也瞬间感觉到整个船行驶的顺畅的多了。 小谷对她道了声谢,蓝钰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也怪我,昨晚不该逗你。” “没。”小谷微微偏过头,其实不怪蓝钰,是她不信任蓝钰而已。 赶在天亮之前,小谷和蓝钰到了对岸,小谷给船家结了剩下的钱。 随后继续驱赶着喜神去往西江苗寨,如今离西江苗寨已经不算很远了。 不过天色快大亮了,小谷还是先驱使喜神回了山林之中。 毕竟大白天的山林中阴凉一些,而且山林中不易撞见生人。 也不容易让喜神受到惊吓。 蓝钰跟着小谷一路进了山,而且还不敢在太边缘的地方。 等到了能落脚的地方,也已经是天色大亮了,小谷眉眼间有些说不出的疲惫感。 这里只有个破败的义庄,小谷倒是不太介意的驱赶喜神进去了。 将喜神驱赶到了角落,自己寻了个地方,然后生了火,烤了点吃的。 “这地方你也进来?”蓝钰格外的嫌弃。 “难不成露宿?”小谷耸肩。 她烤着火,一遍靠着饼和馒头。 被蓝钰说了几次之后,小谷确实一顿吃的多了些。 加上最近确实有点儿虚弱,小谷的唇色似乎比之前更苍白了几分。 蓝钰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吃东西,小谷那脸色确实有些不太好。 又有点后悔昨晚不应该欺负她了。 小谷伸了个懒腰,吃饱之后给自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这次难得给蓝钰也垫了些东西。 蓝钰轻笑了声:“难得。” 小谷不理她,转身躺着,用毯子盖着自己:“爱躺不躺。” 蓝钰揉了揉她的脑袋:“脾气真大。” 小谷往里面拱了拱,不听她说话。 太虚弱也太疲惫了,直接就睡了。 蓝钰也躺好了,阖上眼眸。 一觉好眠,小谷醒来已经天黑了,小谷起身去看了下喜神,她今日出门的时候洗了个澡,这会倒是不洗也没关系。 只是感觉有些腹痛的感觉,小谷知道大概是葵水来了。 她从竹篓翻出个小锅,架在火上,然后开始烧热水。 蓝钰被小谷的动静弄醒,看到小谷抱着双腿坐在火堆前,看起来有点虚弱的感觉。 “怎么了?”蓝钰询问道。 小谷摇了摇头:“没事,葵水而已。” 刚好水开了,她给自己用竹筒灌了水,然后抱着竹筒,安静的坐在火堆前。 蓝钰倒是知道有些人来葵水的时候会很难受,想来小谷也是。 但这种事她确实没有办法帮忙,她一个僵尸,天生极阴的存在,帮人取暖可真做不到。 蓝钰坐在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良久小谷才抬头说了句:“今日恐怕不能赶路了,我疼。” 她每月来葵水的第一天都极疼,大概也是和她的体质是有关系的。 “好。”蓝钰自然是不着急的。 小谷抱着热水慢慢的喝,蓝钰给她找出些吃的,帮她去烤。 看着蓝钰那不太熟练的动作,小谷歪头看着她,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想跟着我?我昨晚想杀你,你为何不杀了我?” 蓝钰对上她不解的眼神,轻笑了声:“小家伙,我睡了千年醒过来,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你。而且是你将我唤醒的,要不是你我还在那地底睡着,什么也不知道。” 如今这世道变了太多,我懒的再去重新找个人重新适应。 “你可以不入世,寻个像六盘山一眼的地方,占山为王,山精鬼怪皆为你使唤,岂不快活?你不入轮回,寿命无尽,只要不触怒天道,便可以永远快活下去。” 小谷还是不理解,跟着她也没什么好玩的啊。 蓝钰伸了个懒腰将烤好的牛肉饼给了她:“遇到个有趣的人不容易,再说为人敬仰的生活,我生前已经过够了,你说的山精鬼怪皆为我用的日子,生前便是如此。只不过使唤的是人,死后还过,就没什么意思了。”蓝钰示意小谷接过去。 小谷也当真接了过去,小巧的嘴张开咬了一口,来葵水的疼痛太难受了,她其实胃口不怎么好。但她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先是被那侵占土地公身体的恶鬼抓去,离魂太久,昨日与蓝钰一战又遭到反噬。 是需要好好调理的。 故而也还是小口小口的慢慢的吃着了。 小谷慢慢的吃完,然后抬眸看向蓝钰:“谢谢。” “但世道再变,人心是不会变的。”蓝钰幽幽的说道:“时间熙熙攘攘皆是为了名利而来,这是不会变的。” “至于你说的外界繁华,也不过如此,乱世之道能繁华到何处去?”蓝钰轻笑,随后靠近小谷:“最主要的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她像个流氓一样在小谷的脖子处嗅了嗅。 小谷面无表情的推开她,继续小口的啃包子。 她垂下眼眸,不能理解蓝钰说的这些,但最后一点或许她能理解,她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觉得人的气味太浓,令她心生烦闷。 吃完东西小谷又去换了下棉布,随后才再次在火堆前坐下。 小谷抱着蓝钰给她重新装好的满满的一竹筒的热水,贴在腹部。 她早就习惯了这疼痛,以前师父在的时候,还会帮她弄些热水,姜茶之类的。 后来孤身一人,小谷自己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每次都是挨过去的。 但今日蓝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帮小谷换一些热水,小谷觉得蓝钰很奇怪,平日里喜欢欺负她,可有时候又似乎总喜欢护着她。 在客栈的时候容不得旁人说她不好,也容不得那些小鬼伤她,可自己又是欺负她最狠的。 简直就是恶趣味。 迷迷糊糊的小谷又睡着了,蓝钰给她将薄毯盖好。 她看着小谷睡着的模样,其实有句话也没说,她活着的时候身边都是侍女仆人,或是下属将领。但每一个都惧怕她,她喜怒无常,她实力强横。 他们对她忠心,但也极度惧怕她。 蓝钰的一声真正能说上话的,也寥寥无几,可小谷不一样,她虽是嫌弃蓝钰,但她并不没有真正的惧怕。 她的身上有些东西让蓝钰觉得熟悉,那种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当年。 可小谷比她坚强,她不在乎这些格格不入,她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和喜好活着。 世人不在意她,小谷也不在意世人。 加上那张脸确实讨蓝钰的喜欢,一开始跟着她或许是恶趣味多一些。 但随着小谷这段时间,蓝钰承认她是真的越来越欣赏这个小家伙了。 而且确实无论是其他山精鬼怪还是活人,没有一个人身上的味道会让蓝钰觉得舒坦,除了小谷。
第21章 照顾她 蓝钰给算着时间给小谷换了热水让她再次抱着,小谷迷迷糊糊的说了声谢谢。 一晚上过去的倒也是挺快的,小谷再次清醒已经是大白天了。 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好像没有昨天那么疼的厉害了。 她抬眸对蓝钰说了声谢谢,蓝钰将刚刚烤好的包子丢给她:“晚上赶路?” 小谷点了点头:“唔,嗯,时间不多了。” “嗯。”蓝钰也点头应下了,小谷慢慢啃着包子继续坐在火堆边。 吃完才伸了个懒腰,重新去清理了一下。 感觉没有那么疼了,小谷拿着东西准备去清洗一下,趁着今天日光还不错。 蓝钰跟着她过去,看着她用溪水准备清洗,蹙了下眉:“这么冰,你不是本来就疼么?还用冷水洗。” 小谷蹲在地上歪头看着她:“那不然,你给我洗?” 蓝钰一时噎住,小谷轻笑了声:“那不就是了。” “你可以接一些热水。”蓝钰提醒她。 小谷伸了个懒腰:“麻烦。” 来葵水沾染的血量,那可不会少,接热水不知道要洗多久。 等小谷好不容易洗完了,将那两个东西晾在阳光下,随后又进了屋,继续烤火。 “你这东西虽然麻烦,不过对你来说倒是方便许多。”蓝钰说道。 往日女子来葵水最是麻烦,小谷这倒是确实方便了许多,虽然总是要自己清洗。 “师父教我的。”小谷小声道。 蓝钰给她用竹筒重新装了热水给她,小谷侧头看着蓝钰,看了许久,直到蓝钰笑着调侃她:“怎么,感动了?” 小谷收回视线,嗤笑了声:“想多了。” 这么干坐着也有些无聊,小谷翻出一本话本,无聊的开始看了起来,蓝钰也凑过去看,边看还得边吐槽,原本无聊的一天就这么安稳的过去了。 反正烤着火,午后小谷就将自己的东西收了回来,放在旁边烤干。 日薄西山之后小谷吃了晚餐就去收拾了东西准备赶路。 她晃了下摄魂铃,那几具喜神跟着她再次上路。 接下来的路程倒是很顺利,一路入了西江,卡着时间入了苗寨。 白日里肯定是不会入村的,但在寨子外面的时候小谷将喜神藏好,然后入了苗寨准备去给丧家说一声,晚上做好接丧的准备。 蓝钰也跟着小谷入了苗寨,那寨子里面的人倒是和外面还是有些不一样,他们的生活方式和作息和蓝钰所知道的差不了太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她们去的时候正好是早上,不少人扛着锄头准备去做农活。 看到小谷和蓝钰两个生人不免好奇的看了两眼。 蓝钰倒是好奇的问小谷:“传闻苗寨中人多会养蛊,可是真的?” 小谷不耐烦的摇头:“不知道。” “你来过几次?”蓝钰询问道。 “第一次。”小谷叹气道。 “你不是去过很多苗寨?”蓝钰才不信她敷衍的话,僵尸都骗,就是不想给她解释而已。 “有,有些地方会养,有些地方不养,有些人养,有些人不养,第一次来西江,不知道她们养不养蛊。”小谷一口气解释完,这老僵尸真的问题巨多。 都成僵尸了怎么还这么好奇? “真有情蛊?”蓝钰问她。 “有,一旦负心汉变心了,便会被情蛊吞噬心脏而亡。”小谷回答:“当然有时候情蛊这东西也管不住人心,该变心还是变心。” “也是,所以也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 小谷耸耸肩:“那倒也不是,负心汉大多数时候都会变成养蛊虫的容器,只要还有一丝血肉,便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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