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春傻乐两声,嘴里嘀咕:“羞羞。” 路青雪微笑伸手,捏捏她的脸,柔声问:“怎么羞了?” “亲我手,你羞。” 路青雪眸光软绵:“嗯,我羞。” 韵春还想搭话,可眼皮有些沉重,她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闭眼没几秒,韵春感到身体变轻,轻盈盈的好像飘在了空中。 迷迷糊糊撩起眼皮,眼前是路青雪的下颚。 韵春嘴角翘了起来,举起手勾住路青雪的脖子,将头埋进路青雪怀中。 肆意享受路青雪的公主抱。 后背和腿弯处强有劲的力量感,韵春很熟悉,跟那天在海底,她失去意识前一样的力量。 路青雪说要她早点睡觉,却陪她彻夜聊到天明。 天边日光乍泻的那一秒,韵春吻上路青雪的嘴角。 她想说:那一次跳海,我此刻才真正被你从海底捞出,才活了过来。 但实际说的是:“路青雪,我饿了。” 活着才会有感知。 路青雪,我不但饿了,还很爱你。 过去五年,我有想过寻找你这件事是执念还是放不下的伤,现在我发现,是爱你。 爱你会下雨的眸。 爱你如湖泊般的柔。 爱你是你。 爱你爱我。 而现在,我终于又可以在你怀里撒娇了。
第79章 韵春说完“我饿了”这句话没两秒, 倒头就睡着了。 路青雪望着她轻颤的睫毛,薄唇上翘成了月牙勾儿的弧度。 颠了下怀里没多少重量的身体,路青雪抱韵春回到了房间, 看了眼床上刚才还没来得及铺开的被子, 路青雪手指对准被子动了下, 只见被子自动掀起一角。 路青雪将韵春放到了床上。刚一放下,正当路青雪想要给韵春盖被子的时候, 韵春忽然间举起了胳膊, 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抓着, 嘴里低喃:“路青雪?青雪。” 手很快碰到路青雪胳膊,碰到的那个瞬间,韵春已进入睡眠状态的大脑强制性地开机,她半撩眸看了眼, 见碰到的是路青雪, 她冲着路青雪又傻笑了下,接着紧紧地将路青雪胳膊抱在怀中, 重新闭上眼, 安心地睡了过去。 未说一言, 却比说什么都让路青雪难受。 路青雪眉梢低下, 似月沉入湖中,梨花落地化作了泥。 雨后的天气转雾, 韵春,是穿破雾气唯一的光。 替韵春盖了被子, 路青雪依在床边坐下, 一只胳膊仍由韵春抱着, 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拨弄着韵春额前的红发,张唇, 无声地说: “做个好梦,小乖。” --- 路青雪就坐在床边,一直看着韵春从抱她胳膊,变成抱她大腿,然后抱着她的腰,最后一条腿搭在她的身上,紧紧搂着她。 她笑。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睡姿还是这么乱? 不过睡姿这么的随意多变,是不是因为韵春放松了警惕?有几分安全感? 路青雪手抚在韵春的后肩,内心希望这份安全感有她的一些参与。 太阳升起,未拉全的窗帘间透出一丝光线,光束直线打向床尾,照在了韵春的脚边。路青雪充满笑与柔的眸顺着光到了韵春脚边,视线向上,落在韵春未骑在她身体的左腿时,目光忽然凝住了。 那一瞬间,骄阳的光变得暗淡。 昨晚她沉浸在和韵春重逢的喜悦中,一晚上眼神全都集中在韵春的脸上,没有过多的去观察。 此刻她才注意到韵春的左腿里侧,有一条淡红色的长痕,长度大概有十几厘米。伤痕不知道有几年,看样子不是近期留下的,应该做过疤痕修复。 路青雪手不由发颤,视线从韵春的腿上转移到韵春脸庞,自然抿住的唇因为讶然微张。 做为模特,身体上出现的疤痕无疑是致命的。 更别说伤疤在腿上…… 韵春的腿是她能成为模特不可缺少的亮眼存在,是她的优势。 而她的腿上出现伤疤,这对韵春来说,打击一定不低。 发生了什么? 韵春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 不管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路青雪,韵春转幕后或多或少因为它。 昨夜听韵春说转为幕后,路青雪还讶然韵春为什么会改变… 原来… 路青雪纤密的羽睫垂落,落在韵春身上的目光中布满了心疼。 几分钟后,床上的手机响起了震动。 有人打电话给韵春。 路青雪拿过手机,备注是星姐。秦星打来的电话应该比较重要,路青雪在挂断电话发短信询问什么事和叫醒韵春间犹豫。 余光忽而瞥到了韵春腿上的疤痕,路青雪眸暗沉,做出了一个打破她原则的事。 虽然她的原则早在五年前就打破了。 电话一接通,秦星便问:“会议马上开始了,你到哪儿了?” 下一秒,传入秦星耳中的只有四个字:“她在睡觉。” 因为怕吵醒身边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低而婉,好似猫晃动的尾巴,一下一下地勾着人。 听到对面不是韵春的声音,秦星先是愣了下,又回味了遍听到的内容,错愕抬头。 对面的人又开口了,“会议内容整理后发她邮箱,等她醒来我会通知她看。” 秦星没应声,停顿了一下问,“你是谁?” 秦星听见对面轻笑:“在我回答之前,我能问秦小姐您一个问题吗?” 秦星:“好像是我先问的你。” 对面又笑了声,声音带有妩媚的柔,“可秦小姐对我的好奇心要重一些。” 因此,秦星落了下风。 一场还未开始就输了的博弈,秦星不愿被拿捏,加上她向来心直口快,嘴皮秃噜道:“你是她炮/友?” 对面顿了顿,慵懒的尾音勾着探询:“她有炮/友?” “看来你不是。” 对面沉默了,似乎在看旁边的韵春,想她有没有所谓的炮友。 秦星手中的笔旋转,敲了一下桌子:“这个时候她睡什么觉?喝酒了?” 以她对韵春的了解,能让她白天熟睡不醒,除了夜班和酒精,没有别的原因。 对面:“嗯。” 得了认证,秦星心里猜不会是韵春喝醉了,酒后胡乱来了吧? 越想越有可能。 这么多年单身一人,酒后把别人当成是她心里一直想的那个人,一时间没把控好… 可又觉得不对,对方为什么会认识她? 这几年不少人追韵春,有合作方也有投资方,如果是这些人知道她也有可能。 秦星甚至还脑补出了,韵春和她们其中一个谈合作喝多了,然后发生了关系…… 或者就是她和韵春都认识,但她没那么熟的人。但这个声音…秦星觉着耳熟,可是又很陌生。 就好像是风吹掉叶子,叶片落下那一瞬的割离,声音随风消散了许久。 深埋地下,久到让人遗忘。 秦星心里跳了跳,感觉自己捕捉到了什么,可被突然进来通知开会的秘书打断。和秘书说了一下会议推迟五分钟后,秦星问对方:“你想问什么?” “她腿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想起韵春的腿伤,秦星暗自咬唇,眼里涌上了惋惜,声音淡漠:“两年前爬山摔骨折,做了个手术。” 对面沉默了几秒,“所以就转幕后了?” 是啊。 那么长的一道疤,该怎么继续做模特? 一出场,别人看到的不是身上靓丽的服装,而是腿上的疤痕。 尝试过用粉底液或遮瑕盖住,但韵春说上台后只觉得别扭,总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腿上。 韵春要求她自己每一次登台都足够完美。 服饰、灯光、摄影、背景音,就连观众都完美无缺,她却变成了璞玉里的一丝黑线。 韵春接受不了这样的她,她向秦星提出缓一缓,先暂时告别舞台。 等待疤痕养好了;等待她心里的坎过去了;等待她不再追求舞台的完美,再说。 其实秦星心里知道,这些几乎不可能。 告别舞台两年,韵春已经把自己藏在了没有舞台的生活里。 “嗯。” “谢谢。” 秦星:“那我的问题呢?” 对方浅笑:“等她醒来让她告诉你。” 说完就把电话切断了。 秦星望着手机,无语。 她这是被套路了吗? 是吧。 --- 韵春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 她是突然醒的。 只因为睡着睡着大脑有了意识,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过了一遍。 在想到夜里回家,路上突然看到路青雪的时候,韵春猛地醒来。 睁眼看到身边路青雪还在,韵春紧绷的神经放松,又见她像是八爪鱼似地缠在路青雪身上,韵春抿唇停顿片刻,慌乱地移开了手和腿。 摸了摸鼻子,说:“早…” 说完看窗外透进的光,好像不早了。 路青雪起身,笑着问她:“想吃什么?” “几点了?” “两点。” 韵春缓了缓,平时午饭她都去韵月琴那吃,这会儿过了午饭时间懒得过去。 她胃里空空的,可是却没什么胃口。看到路青雪,她只想到一件事。手撑着床,双腿弯曲而坐,乌黑的眸眨巴眨巴,仰望路青雪说: “想喝咖啡。” 路青雪,“煮粥怎么样?” “……不能是咖啡吗?” “那个吃完饭再说。” 闻言,韵春点点头,道了声好。 她本来想躺在床上伸一下腰,可刚躺下,就听路青雪说:“星姐给你打过电话,说你们有一个会议。” “!!!” 韵春一骨碌坐了起来,拿起手机查看,嘴上说:“我忘了!” 昨晚只顾着激动了,喝了一夜的酒,早忘记今天还有会要开。一看手机,不但秦星给她打了电话,高芮还发了消息通知过她。 这个时间会议早就开完了,韵春着急也没用,正想给秦星打个电话说一下,耳边又响起路青雪的声音:“我让她把会议内容发你邮箱了,你可以看一下。” 韵春先是应了声好,然后忽然反应过来,看了眼手机的通话记录,怔愣地看向路青雪,“你…你接了电话?” 路青雪以为韵春介意这个事,“私自接你电话,抱歉。” “不是这个。” 韵春跪坐起身,惊讶道:“你怎么会接电话?!你不是说…” 她缓缓问出:“不是说不和活着的人产生关联吗?” 路青雪弯眸笑:“有些想法/会随着时间改变,这是很平常的事情。而且,原则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 打破旧的原则,再建造新的原则,周而复始,才是人性的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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