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我唱是吧,那我可真唱了,谁都别后悔。 她点了首歌,开口就唱。 这一嗓子出来,无论是在拎酒的还是在放果盘的,甚至连偷偷说八卦的全都停了下来,舒泉正想往嘴里塞薯片的动作都悬在半空。 整个包厢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恃。 恃总这嗓子……可真有特点。 调是肯定没有的,林恃自己有自己的拍子和key,完全不管人家原唱是怎么唱的,直接唱成了原创。 这哪儿是唱歌啊,比念咒都还费脑子。 刚才拼命让她唱歌的同事,此刻被她的歌喉刺激得耳朵里咯啦咯啦地响,拍着脑门在后悔。 同事A:“……恃总唱歌还挺有特色。” 同事B:“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了。别说是三日,到我死的那天想起来,都能一激灵再活三日。” 林恃唱着唱着,感受到了冷场。 转头,发现舒泉正躲在沙发角落里,抱着比她脸还大的薯片口袋,正在憋笑。 舒泉说不上是看热闹还是真的开心,可能二者都有。 完全就是一只乐呼呼的小兔子。 “舒泉,你来。”林恃将麦塞到她手里,“我唱得难听,再唱下去大家得做噩梦了。这歌你来唱。” “啊?”舒泉吓得手里一抖,薯片都差点掉地上。 幸好林恃长臂一展,结结实实地帮她接住。 “薯片还你。”林恃将薯片放回她的怀里,“歌你帮我唱。” 舒泉双手握着林恃给她的麦,抬头看向林恃说:“我……” “随便唱唱。”林恃没走,坐到她身边,“就当救救我吧。” 舒泉被她“救救我吧”这四个字弄得有点心软。 没想到她还能救天不怕地不怕的恃总。 其他同事也在期待舒泉开麦。 不仅是救恃总,更是普度众生。 这首歌是舒泉年会时唱过的歌。 林恃刚来启丰的第一天,杨姐拿年会视频给她看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舒泉。 唱歌明明很好听,就是不太自信。 林恃挺想现场听一听舒泉唱的。 舒泉和朋友出去聚会的时候,经常唱歌。 但是面对同事,总会有点害羞。 舒泉握着话筒,正犹豫不决,忽然听见一阵铃鼓的响声和欢呼声。 “来呀小舒!都没听过你唱歌!” “怎么没听过,年会的时候就唱过,唱得可好了!”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林恃接话:“那正好,给你大脑做个复健。” “……” 林恃将伴奏重新切回去,让舒泉独享整首歌。 舒泉一开口,刚才被林恃念咒念得头痛的同事们立即来精神了。 “快——谁快去把原唱关掉!” “小舒唱得这么好的吗?年会的时候我怎么一点都没注意到?” 舒泉被当面的夸奖弄得脸红,声音微微弱了一些。 余光里,发现林恃握着一根荧光棒,在她身边安静地舞动着。 林恃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仿佛只要是她支持、认可的事,就一定是对的。 舒泉心里的那份忐忑,被慢慢抚平。 唱得从容,唱得更好了。 舒泉二十三岁这一年,和林恃相遇的这一年。 她渐渐发现,以前觉得很难做到的事,比如一次公开的演讲,一首歌,一次决裂,以及支撑投资巨大的风险项目…… 当她真的着手去做的时候,并没有那么艰难。 她当然明白是谁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她。 唱到尾声,大家开始点一些不太正经的歌,相当没形象地鬼哭狼嚎。 舒泉和林恃坐在角落,喝着同款橘子味的饮料。 两人的坐姿相似,都靠在沙发上。 肩与肩之间隔着不宽不窄,半米的距离。 舒泉似乎有话要跟林恃说,脸蛋偏了过来,薄薄的唇瓣张合着,但包厢里实在太吵,林恃半个字都听不到。 之前好几次靠近,让舒泉红完耳朵又红脸的。 林恃心里便牢记着,和弯女应当保持礼貌的距离。 但眼下不靠过去根本听不着。 林恃上身向舒泉倾斜,耳朵靠近她的唇边。 外界所有的嘈杂都变成了远处的背景音,舒泉软软的声音流淌进林恃的听觉。 “恃总,谢谢你一直在帮我。以后有什么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为你全力以赴。” 太煽情的话舒泉说不出口。 就这么两句感谢,都让舒泉有些难为情地攥紧了衣角。 林恃看她因为紧张而攥起的小拳头,有点想帮她揉开。 指尖动了动,最后还是安稳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两人的距离,因为交心的话,在不知不觉中缩短了。 林恃说:“舒泉,你的人生上限肯定比我们想的都要高,不用为我,为自己全力以赴吧。” 为自己全力以赴。 这句话一瞬间触动了舒泉的心。 人的一生总会遭遇一些当时看起来过不去的坎。 有些过几年就被遗忘了,有些则会伴随一辈子。 舒泉不会忘记林恃在这一晚对她说的,这句对她影响极大的话。 而林恃也注定会成为她生命最重要、最特别的注脚。 …… 成年人都相当有分寸。 快十一点,玩不动了,纷纷准备回家,毕竟明天还得上班。 从包厢出来的时候,一位女同事挨上来挽住舒泉,跟她一块儿往外走。 林恃本来在舒泉身边,看这人似乎有话跟舒泉说,便缓下步子,跟在身后。 舒泉对这位女同事挺有好感。 她生日那天忙里忙外,累得头昏眼花时,就是这位女同事来帮过她。 女同事姓余,比舒泉早半年进公司,一直都在A组。 小余说:“本来我早该说的,但是……还是怕被她报复吧,只能等她走了才有勇气跟你说。” 不用直接点名道姓,舒泉一听就知道小余说的“她”,指代的是商初。 小余说:“当初我刚入职的时候,她有暗示过我。” 舒泉脚步忽地凌乱,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小余点点头,示意她想的对,就是那个意思。 商初曾经暗示过小余,想跟她恋爱。 小余说:“可能看我好说话,存在感又低,觉得我好拿捏吧。不过我没有答应,假装没听懂她的暗示,在工作上故意出过几次错后,她就没再找我了。” 舒泉遍体生寒。 她以为情投意合的恋爱,竟是商初的早有预谋。 小余继续道:“我一直在默默观察她,发现她很喜欢接近刚刚入职的年轻女孩,全都是很好说话的那种性格的人。我明白,她想要的是一颗听话的棋子,随时能用,也随时能丢弃的棋子。” 林恃跟在她们身后,隐约听到小余的话。 “再后来,你来了。你刚来那段时间我外派去了A城,等我回来之后,你和她已经走近了。我曾经想过提醒你这个人不可靠。但我不知道你们感情发展到哪个阶段,贸然跟你说的话,我害怕自己会被牵连进去……所以……” 说到这儿,小余有些愧疚。 舒泉反过来安慰她说:“我明白,这不怪你。” 明哲保身是所有人下意识的选择,何况关乎职业前途。 舒泉能理解。 但换成舒泉的话,她会有不一样的选择。 小余感叹一声,说:“如今她终于走了,很多人的噩梦也结束了。只希望无论她去哪里,都不要再祸害别人。” 这个点钟是KTV散场高峰。 电梯门一开,里面挤满了人。 小余进去了,正好满当当的,再也没法多塞下一个人。 舒泉对小余挥了挥手,电梯门合上。 半晌,舒泉站在原地,都忘了再按电梯键。 林恃走上来,帮她按了。 “初恋一般都渣。” 林恃这个资深母胎solo总结着,算是在安慰舒泉。 舒泉“啊”了一下,回神了,说: “她,不算是我初恋。” 这话倒是有点出乎林恃意料。 林恃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两人便没说话了。 安静地等电梯的时候,林恃心想,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谈过几场恋爱了?也是,现在的年轻人差不多都这样。 又安静了一会儿,林恃忍不住再想,她初恋是谁啊,同学?也是女生吗? . 林恃将舒泉送到楼下时,易织年已经带着两只狗子下来,等着她了。 两人直接去遛狗,回家洗漱睡觉。 “嗨,恃总。” 又一次见林恃送舒泉回来,易织年主动和她打招呼。 “你好,易小姐。” 林恃礼貌地下车,和易织年随意聊了一会儿后才打算离开。 “对了。”林恃坐入车中,想起了什么,将脑袋探出来,“小舒,之前那个预估模型……” 舒泉知道她要问什么,微笑道:“下班前,我已经在OA上分享给你了。” “是么,玩了一晚上没注意到。”林恃舒心地笑道,“辛苦了,明天见。” “明天见,恃总。” 林恃离开,易织年看着舒泉贼贼地笑。 舒泉眼睛睁了睁,“嗯?” “这位恃总,是不是你们姬圈天菜?” 这个形容难住了舒泉:“我……不混圈,不知道哎。” 易织年拍拍舒泉的胳膊,“没关系,你可以慢慢领悟。”
第53章 周末就要同学聚会了,第N次参加聚会的易织年居然第一次感觉到了紧张。 以往同学聚会她就往身上套T恤和牛仔裤,有时候头都不洗就去了。 不就是一群人吃吃喝喝,再听固定的那几位吹吹牛? 她真懒得打扮。 今年不一样。 连舒泉都察觉到易织年的异样。 易织年将杨清用她的微信号,跟她以前的老师发骚的社死经历,跟舒泉复述了一遍。 易织年悲叹道:“……所以裴老师这次也会去聚会,而我,要直面她本人。我已经能想象到了,这次的聚会之旅,主打的就是我再一次的社死。” 正在帮易织年挑选聚会战袍的舒泉有些疑惑。 “可是,选小裙子和社死有什么关系吗?” 被她这么一提,易织年也察觉到了逻辑上有点问题。 易织年说:“反正都要社死,我选择做个漂亮鬼。” 舒泉:“……” 易织年拉着舒泉从周一逛到周四,勉强选中了一件一字领无袖黑色小礼裙,往镜子前一站,感觉还差点什么。 舒泉抱着易织年的首饰盒,挑出一条细链条单钻项链,又从柜子里选了一款白色山茶花的小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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