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说完之后,舒泉并没有给予回应,而是安静地看着她。 季弦:? 舒泉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林恃?” 季弦神情微微一变,随即嗤笑一声: “和这事有关系吗?” 舒泉:“我想知道,对于一个这么信任你的人,你是出于什么心态去骗她?” 季弦靠到椅背上,讥讽的神态已经不愿意隐藏了。 “你是来替林恃打抱不平的?我为什么骗她,不就是因为她好骗?我没你那么幸运,当年我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感情,到头来,她对我一点都不动心……” 很久没想起来的往事骤然往心上压,季弦发沉的眼眸忽地从桌面转向舒泉,直刺她的双眼。 “我付出的成本太多了,到最后能拿走的就是那点身外之物。多吗?我觉得不多。” 舒泉:“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你喜欢谁,对方就一定要以同样的情感回馈你。不然你就觉得对方辜负了你,可是当年你是真的爱林恃吗?” “你真可笑,你爱一个人不求回报?你是菩萨?那你图什么?爱个什么劲?你骗骗林恃就算了,别最后把自己也骗进去。别告诉我你对林恃是真爱。” 舒泉心口深深地起伏,她很少骂人,但此刻她憋不住,也不想憋了。 “可笑的是你。林恃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竟能被你欺骗。可想而知那时候她有多信任你。是你辜负了她,你该为自己的无耻感到羞愧。” 舒泉的坚定让季弦有种错觉。 仿佛这个女人真是为了林恃当年被背叛的事愤怒不已。 当初季弦在林恃身上花了多少心思,怎么明示暗示地追求林恃,林恃都没有允许她越过朋友的那条界线。 眼前这个普通到丢到人群中就找不到的女人,她凭什么? . S城的四季中,唯有盛夏来得最猛。 前几天早晚还有些凉风,今日已是火伞高张。 陈幻在家闭关,所有的精力都扑在竞争商业街项目上。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窗帘都懒得拉开,活像只吸血鬼。 空调从早吹到晚,家里的电费暴涨,陈幻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手里晃着电子笔。有时候工作太投入,以为手里夹着烟,不过脑子地将电子笔往嘴里塞。健身房都没时间去,她的3D肩都有变柔和的趋势。 幸好结果她还算是满意。 她将概念和草稿给白境虞看,白境虞很喜欢她简约中低调的科技感,超前的先锋理念非常突出,却不会让人看不懂。 白境虞捏着草图,欣赏道:“像一朵赛博芍药,在湿地公园边绽放。还是我最喜欢的奶油碗。” 看白境虞似乎挺喜欢的,陈幻更有信心了,指着商业街往公园的方向划。 “我的想法是从商业街连一条芍药花海,从浮桥到湿地公园,一定很美。” 白境虞想象了一下那画面。 “嗯,会是S城未来的打卡圣地。如果我是潘烟桥,我会选择这个方案。” 白境虞很少夸人,没想到一说好话还挺有迷惑人心的效果。 陈幻被她夸两句,感觉自己已经拿下这项目了。 白境虞将手写的概念和草稿放进文件夹里。 “正好,今晚带上。” “今晚?” “今晚潘烟桥包下了MAR办她的私人聚会,所有想要竞标的团队都能来露脸。算是前哨战吧。这个潘烟桥也挺恶趣味的,想要看人争到她面前。” 白境虞用文件夹点了点陈幻,“今晚你跟我去,给我打起精神来。” 陈幻精神一拔,“好!” 另一边,博旭设计。 总监收到了舒敏再次递交的设计稿。 很奇怪,这次主题清晰审美高级,和她之前交上来的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总觉得…… 总监摸着下巴,思索着。 总觉得舒敏的设计稿风格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 难道又是模仿国外的知名设计师?可是又不太像。 这次的风格自成一派,自洽又独特,不像是抄袭来的。 不对。 总监仔细再看一遍。 他想起来了,难怪觉得眼熟,他以前见过这个设计稿。 是陈幻的作品。 他见过,是陈幻没有公开过的设计。 咚咚咚—— 舒敏在外面敲门问:“我可以进来吗?” 总监:“进。” 舒敏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还没进来先观察总监的脸色,发现他的表情异样。 不像是又对设计稿不满意的生气。 这是什么表情? 惊愕中带着些琢磨的意味。 舒敏壮着胆子坐到他对面。 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这份设计稿的问题,舒敏得试探一下。 “韩总,今晚潘烟桥的酒会你能带我去吗?带着我的设计稿一起,先探探她的口风。” 韩总监看着舒敏,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着: 这是陈幻的作品。 你偷了陈幻的作品占为己有。 当初陈幻坐牢的事就让人觉得很蹊跷,不会是你吧…… 舒敏扬着笑容,“嗯?”了一声,等待韩总监的回应。 韩总监眼皮不受控制地跳着。 他想到了他刚刚出生的一对双胞胎孩子,还有三百万的房贷,五十万的车贷,每个月数万元的开销…… 如果能抢到这个顶级商业街项目,他所有的负债将一步填平。 韩总监暗暗调整了一下呼吸。 “当然得去探一探。” 韩总监点了点设计稿,“毕竟,这是一份很有竞争力的设计稿。”
第132章 季弦确定,舒泉今晚之所以愿意和她出来,不是对季弦的来访目的心知肚明,她并不想合作以获得最大的利益,她的确是为林恃来打抱不平的。 季弦不想再跟舒泉啰嗦。 “不要说废话了,我给你打开天窗说亮话,谢鸣鹤答应给我一个亿,只要你能离开林恃、林恃能留下一个孩子给林家,这一个亿就是我的。一个亿,你知道一个亿有多少吗?你有没有想过林恃为什么会将你留在她身边,不是因为她爱你,她不会爱任何人,我已经试过了,她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你别那么天真……” 舒泉也不想跟她继续没有营养的对话,站起来要走。 季弦一把拽住她,“等会,我还没说完!” 会所的门被推开。 服务员看见七号院的业主林小姐来了,微笑着上前问她: “林小姐,几位?” 林恃已经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舒泉。 那个背对着她的粉棕色头发的女人,不用看正脸,也能一眼确定就是季弦。 林恃一边向季弦走去,一边将墨镜摘下,折好,放在服务员的托盘里。 与此同时挽起袖子,活动腕关节。 服务员:? 季弦拉扯着舒泉道:“……她留你在身边只是需要你为她打杂,初创企业当然少不了特别能够吃苦耐劳又不求回报的人。连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最佳人选。等到林恃的公司稳定后,她就不会再需要你了,到时候你能分到多少钱?” 舒泉挣了两下,没能挣开她的桎梏。 就在这时,舒泉的注意力已经慢慢从季弦的脸上往她身后转移。 “如果你和我合作,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这一个亿里有你的一份。一千万,我分你一千万,足够你原地退休,后半辈子什么也不做买套属于你自己的房子轻松享乐。” 舒泉已经看到了正在逼近的林恃。 表情恐怖的林恃。 舒泉:“你,先放手。” “不够是吗?一千五百万?最多两千万,不可能再加了。这是我的底价,毕竟这里面很多事都需要我来操作,你不……” 季弦突然不说话了。 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正想往后看,后脑勺忽然被人大力摁住,用力砸向桌面。 季弦毫无防备,那力气又大得完全不容反抗,季弦大叫一声脸颊重重撞在桌面上,“咣当”的闷响之后,是玻璃杯接二连三掉在地上碎裂的声响。 整张桌子都在震颤着,像一场恐怖的局部地震。 季弦一下就放开了舒泉,连舒泉也被吓了一大跳,感觉季弦的脑袋已经被当场砸裂了。 季弦当然还活着,只是眼冒金星鼻尖剧痛,糊了一桌子的鼻血。 她拼命挣扎着想起身,可是摁她的人力气实在太大,像千斤的巨石扣在她的头上,完全无法撼动。 林恃像从天而降的凶神,用身体的力量压制着季弦。 “好久不见,一见就是特意来恶心我,恶心舒泉。” 林恃甚至还带着笑,手背上青筋浮起。 “季弦,记得我之前怎么说的吗?下次再见到你,我会宰了你。” 整个咖啡厅的人都被吓傻了,舒泉都怔在原地。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林恃。 林恃揿着季弦的脑袋不撒手,另一只手操起手边的花瓶。 竟敢来找舒泉说这些恶心的话。 舒泉是她的底线,唯一的底线。 季弦你怎么敢? 眼看着花瓶要对着自己的脑袋砸下来,季弦惊魂一颤,大叫着。 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这条命会就此交待在这儿。 一秒、两秒、三秒…… 三秒之后,季弦还活着。 花瓶没有落下来。 舒泉从林恃身后紧紧抱着她。 像一只惊魂未定的小鹿,瑟瑟发抖间还是扑上来抱住了发疯的野兽。 舒泉紧扣着林恃的腰,用尽全力控制林恃。 她真的怕林恃会做出无法挽回的血腥的事件来。 “林恃,不要这么做……她不值得,她不值得的。” 舒泉的声音带着颤意,林恃极窄的视野在舒泉的拥抱中慢慢地恢复。 是啊,她不值得。 发了狠的身子缓缓从极致的紧绷中脱离,林恃将花瓶放下,把季弦往旁边甩。 季弦被她丢到椅背上,头皮剧痛,鼻血直流,难以置信地看着掉了满地的头发。 “滚。” 林恃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季弦捂着头,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捂着鼻子迅速离开。 “季弦。” 舒泉对着季弦的背影说: “别把你一厢情愿的想象按在林恃身上。她知道什么是爱,更知道谁不值得爱。你不值得,从来都不值得。” 季弦腮帮咬得发紧,没吭声,加速离开。 偌大一个咖啡厅里半点声音都没有,所有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着,生怕触碰到林小姐那根敏感的神经。 一名大胆的服务员小心翼翼地上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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