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在诬赖别人之后发骚啊。 真没眼看。 陈幻一边嫌弃,一边循环着听了二十五遍。 . 大早上被倒霉的保时捷车主骂的晦气难散,林恃板着脸从电梯杀出来。 林恃任何时候都记得保持优雅,但那快步而行所带来的气场分明写着“生人回避”。 堪堪在她自己定的十点会议时间步入会议室。 所有人都到齐了,甚至聊了一会儿天,林恃才迎着大家注视的目光出现。 一根不安分的头发,在林恃头顶摇摇晃晃,像在炫耀自己的胆大包天。 所有人噤声。 “抱歉,我来晚了。” 林恃坐下。 B组组长宋曦说:“没有没有,这不是刚十点吗?恃总这是不浪费一秒。” 林恃:“……” 自从上次庆功宴宋曦被林恃重点照顾,又被舒泉当场喝吐之后,很是没脸了一阵子,谁见到她都会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完全不记得当时自己喝吐后什么形象了,只记得第二天在自家地板上醒来,臭得自己差点又吐一场。 好不容易洗干净来上班,一点点的从同事嘴里拼凑出昨晚吐了之后,倒在呕吐物里翻滚的恐怖场面。后来送她回家的同事都被她污染得不轻。 打那之后,宋曦声名远播。 以前介绍她的时候,名号是运营部B组组长。 现在么,就是那个在庆功宴上吐出喷泉效果的醉鬼。 丢尽老脸之后,宋曦痛改前非打算好好做人,努力工作,绝对不再惹事。 这会儿自以为说了句好话,可她阴阳怪气惯了,再好的话说出口都自带嘲讽效果。 林恃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她立马端庄如鹌鹑。 会议结束,所有人离开。 舒泉将自己的椅子推到桌面下,往林恃这儿走过来。 林恃面上不显,心跳却在不受控制往上冲。 舒泉说:“给你个东西。” 林恃:“什么?” 舒泉带笑的双眸看向林恃握笔的手。 林恃会意,将笔方放下,手翻过来,对着舒泉张开手掌。 舒泉往她手里塞了两块橙色包装的小零食。 林恃忽然觉得此情此景,像她在向舒泉讨食。 舒泉说:“这是我最近超喜欢吃的芝士夹心饼干,精神不好的时候来一块,保证能量满满。好吃跟我说,我再给你拿。” 舒泉抱着怀里的笔电,办公室里只有她俩。 像窃窃私语,暗约偷期。 她坐着,舒泉站着,女孩腰部最深的曲线正好抵在她肩头的高度,若即若离。 林恃握着小零食,心想,那晚的拥抱让她心事重重,却没对舒泉造成任何的影响。 林恃嘴上淡淡地说着“谢谢”,心中是一片颓然的衰败。 当然她不会知道,舒泉走出会议室后,深吸了一口气,才敢让红潮显露在脸上。 恃总会不会觉得我怪怪的? 舒泉用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颊。 不过,就算她觉得怪怪的,能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她,舒泉心里也满当当的快乐。 而且,今天林恃的斜纹方巾好漂亮。 系的结看似随意,却让严肃的职业装有了一丝活泼的不羁。 长得这么好看,衣品还特别好。 越了解,越觉得林恃完美。 舒泉回到工位上,出了一会儿的神后,发现OA系统里一大堆需要她确认的工作信息。 立即将注意力收回来,进入工作状态。 和她隔着六个工位的林恃,坐在办公室里,看她忙碌的背影,面无表情。 舒泉恐怕对她真的没感觉。 林恃很难不去想一件事。 舒泉连前任那种女人都能喜欢…… 林恃比不上她吗? 差哪儿了? 林恃越想越不爽,打了个电话出去。 接到电话的人听完她所说,沉默了两秒钟后,说: “好的,会为您办妥。” S城某商场,化妆品专柜。 商初站了一早上,跟在客人身后介绍得天花乱坠,口都说干了,客人一样样地试用之后,香香美美地走了,没人真的掏钱买。 经济不景气,大家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活,渐渐看清了消费陷阱之后,化妆品很快被一拨人从刚需列表里剔除出去。 线上的化妆品都不是款款能卖动,线下的实体店更是难生存。 整个商场都在萧条,只拿着三千底薪的商初日子就要过不下去。 灰溜溜地离开维格发展,很长一段时间里商初找不到工作,连她以前不放在眼里的销售岗都不要她。 海量地投简历,却不敢在履历里提自己的工作经验。 她知道但凡正规点的公司都会做背调,一旦知道她在启丰和维格发展做过的事,绝对不可能要她。 小一点的公司她也去过,钱少还累不说,不是单休就是各种克扣薪水,工作环境无比之差。 曾经一个月赚两、三万,现在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商初一下子消费降了好几级,偏偏存了这么多年的钱还被偷了一干二净。 商初每每想到丢的钱都心痛若死,住在臭烘烘的合租房里,连泡面都要吃不起,只能买包子或地瓜啃着,日日夜夜诅咒郑彬不得好死。 她不想在小公司干,当柜姐还是有奔头的。 底薪低,可是提成高。她这张嘴能说会道,对化妆品又熟悉,不成问题! 可惜现在的柜姐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好赚了,穿着高跟鞋一站就是一整天,提成指望不上,底薪都要没保障——听说最近还有裁员的风声。 她绝对不能再丢了这份工作,不然连楼房都要住不起,得和无业游民和各种外来打零工的人去住群租地下室。 看这会儿人少,商场躲到休息室,脱了鞋揉揉酸痛难忍的脚。 有两个人路过她,多看了两眼,窃窃私语。 这感觉商初可太熟悉了。 一个两个路过她的人都在暗暗注视。 商初:“你们他妈的看什么呢?” “没有啊,谁看你了?” “出口成脏,你有什么好看的吗?” 说完,目光继续黏在她身上,继续低语着,走过之后还爆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心里的恐慌感更深,商初都忘了揉腿。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还阴魂不散缠着她呢? “商初。”组长这一声惊得她哆嗦,“经理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商初战战兢兢地到了经理办公室。 经理眼皮子都没抬起来,也不说什么场面话,直接跟她说她没过试用期,把工作服留下之后就可以离开了,这段时间的薪水下个月发薪日会打到她账户。 商初:“为什么?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吗?说没过试用期就没过?” 经理没想到她还敢反问。 “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数?我之前就觉得不对劲,你的工作履历这么丰富,怎么跑到我们这小柜台来了?原来都是假的啊。” 商初:“怎么了,不就是个卖货的需要什么经验?能卖出东西不就好了?” 经理惊讶地抬头,把笔记本电脑一合,起身: “能卖出东西就好了?是啊,你说的对啊,你但凡有点业绩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来大半个月了吧?半只口红卖出去没有?屁业绩没看见,偷小样就有你的份!以为别人都是瞎的发现不了?难怪被之前的公司踢出来,谁敢要你?又是举报又是当小偷。别的公司和行业不要的垃圾别往我这送,懂了没?赶紧走吧,要点脸,啊?不然我立刻报警抓你!” 理智之弦瞬间绷断。 商场一把将经理桌面上的东西扫到地上。 经理“卧槽”一声,立即喊保安将她架出去,当街丢在地上。 商初大哭崩溃,又跑去派出所闹,问他们什么时候能抓郑彬回来,到底什么时候能破案! 民警却告诉她郑彬已经死了。 上周郑彬尸体被国外的警方发现,都被泡烂了。 商初脑子里“轰”的一声。 无法相信,怎么可能! 郑彬被富婆无情抛弃之后,将气都撒在商初身上,卷了她所有的钱后逃出国,跑到东南亚的赌场醉生梦死,一掷千金。 一开始他还能赢点,后来越玩越大,输得越来越多。 商初攒了八年的钱他不到八天就挥霍一空。 赌瘾让他百爪挠心,口袋却空空,他只想将一切都赢回来。 就在这时,有个男人跟他说赌场是有漏洞的,他可以教郑彬怎么赢钱,只要给点指导费就行。 郑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真的利用漏洞赢了一百万。 郑彬心动不已,立即借了高利贷,交了这笔“绝对物超所值”指导费,这次他一定能大杀四方! 赌徒心态极度危险,陷入极端狂热中的赌徒不存在任何理智,只剩自取灭亡的愚蠢。 赌桌上不可能有胜利者,除了赌场本身。 再次输得精光时,郑彬明白了,那个男人就是赌场的人,甚至借贷的都和赌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输得底裤不剩,又被高利贷暴力追讨,走投无路的郑彬唯有一死。 …… 郑彬死了,商初想要追回钱的希望彻底破灭。 她在S城的职业道路在她自己的选择下,彻底走到了尽头。 “商初身无分文,已经离开了S城。” 夕阳西下,林恃接到了这通舒心的电话。 不过,商初这一走,以后心情不爽的时候,想找她晦气都不太方便了。 林恃:“辛苦了。” 对方说:“应该的。” 挂了电话,心情稍微好了点,但困惑的地方还是困惑。 林恃发微信给关梦,约她今晚去难得酒吧喝一杯。 . S城郊外的地铁已经建好。 这一站地就叫亿甲科技园。 亿甲科技总部迎来了白境虞的视察。 亿甲科技是白决白手起家创建的第一家公司,当今制造业当之无愧的领头羊,发展出亿甲技术、亿甲终端、亿甲物业……数十家子公司,奇悦影视就是其中之一。更有两只手数不过来的控股公司。 邀请她的人是集团CEO魏轩,她口中那位五十多岁的“老头”。 魏轩和几位高层一路陪同她从总部办公大楼出来,绕过数据中心,最后抵达研发基地。 魏轩的助理开着观光车,魏轩坐在白境虞身边,路过一片波光洌滟的碧蓝水池,看见了前方一片深黑色的建筑群。 上次白境虞来这儿已经是五年前,研发基地和数据中心还共用一栋楼,现在已经单辟出来了。 这片新建筑群更冷硬,带着十足的科技感,像某种赛博怪物的巢穴。 围绕着建筑群的花园却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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