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离剑歌出了内殿,上官世青和官如卿忙上前抱拳:“师尊。” “不要让她知道我来过。” 上官世青弯腰:“徒儿明白。” 离剑歌看向官如卿,微微提掌,一股内力将官如卿的手吸了过来,脉搏处恰好落在她的指间。 “多谢师尊,徒儿体内迷情毒已解,寒毒也已无碍。” “好。”离剑歌放下手,问:“你们可还有事禀报?”她冰冷的声音,每个字都自带冰凌,刺入人心。 但官如卿还是大胆地说:“徒儿若有大事必定及时向师尊禀报。” “姑且信你,近日江湖中兴起一个神秘门派,名为穹隆门,你多留意,若查出与我离剑山庄为敌,便杀无赦。” “是,师尊!” 离剑歌转而看向上官世青,正色道:“为师今日饶你之过,他日太后再出事,定严惩。”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说罢,离剑歌足尖轻点,身影飘然远去,两人下跪,仰视道:“恭送师尊。” 她如仙飞舞,落于最高楼宇处,再次回望净心苑,眼中透着不舍,只是停留片刻后,她便飞走了。 直到不见了离剑歌身影,二人才站起,刚放松些许,忽而听见杜庭曦声音传来:“世青。” 上官世青惊愕不已,五更天到了,正是太后每日晨起之时。
第50章 残忍真相 好像有着某种心灵感应, 离剑歌刚离去,杜庭曦便惊醒了。 每日,她必定会在五更醒来, 今天亦如此。 只是伴随着她的还有梦。 杜庭曦晃悠悠地坐起, 沉睡一夜,醒来恍如隔世。 她的气色有了明显的好转,可那个梦......很真实。 “太后,您醒了。”上官世青端来铜盆,准备伺候她起塌更衣。 杜庭曦打量上官世青一番,随即向她招手:“你过来。” “是。” “世青, 为何你面无血色, 可是有身体不适?”她绵言细语, 仿佛能柔化人的心, 只言片语的关心,便能攻陷上官世青的心。 她在世间感受到的唯一温暖, 便是来自杜庭曦。 上官世青只是摇头, 有惊无险度过一劫,还能留在凤鸣宫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不要强撑, 你若倒下,哀家没人可陪怎么办呢?” “奴婢不会倒下的,太后放心。”上官世青支起笑意,却是眸间含水,许是感动所致,又怕这岁月太短,终有一日会失去。 杜庭曦点点头, 环顾四周,怅然若失, 那个梦太真实了。 “哀家做了个梦。” “是美梦还是噩梦?”上官世青心虚地不敢抬头。 “是美梦也是噩梦。”杜庭曦无力地倚靠着,眼神悠远:“在梦里看见了故人,她却没有带我走,等了十七年,盼了十七年,最后变成一场空,难道不是噩梦?” 上官世青不知该作何回答,只好沉默以对。 杜庭曦看向外殿,从床榻起身,上官世青上前搀扶。 她抚住胸口,长长呼吸几口,舒服很多,昏睡醒来竟好像康复了?她难免好奇:“今日醒来身子竟松了很多。” “太后凤体天佑,只是忧思过甚,好生休养,自然寿与天齐。” “这种官话,世青就不必说了,你以前也不会说这些。”杜庭曦嘴角悠悠扬起,又略有深意地看向她。 上官世青不语,只是弓腰低头。 杜庭曦停下缓慢的脚步,轻拉上官世青手臂:“哀家说过,不必把自己当奴当婢,不必卑躬屈膝,你是上官家后裔,不似一般宫女,无需如此。” “太后,我......” 一股强烈的内疚感在上官世青心中升起,杜庭曦从未轻视她,严苛她,从来都是宽厚待之,可她的存在就是个谎言。 如果有天身份被戳穿,除了以死谢罪,她怕是无脸再面对杜庭曦。 杜庭曦轻拍她的手背,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说。 走到外殿,抬头凝视画像,离玉华风姿依旧。 可为何梦里的她,已是满头白发,超然脱世? “原来时间久了,梦中人的样子也会变。”杜庭曦忍不住探手向前,还没触及到人像就停了下来,她颔首垂眸,轻叹一口气。 原来她看见了师尊,以为那是梦境?若是她知道忠王妃没死,会如何呢?不知她们经历了怎样的变故,才会天人永隔,永世分离。 上官世青只知道她们心牵彼此,相爱至深。 她不敢泄露真相,不敢违背师命,纵然不忍太后这般苦,也只能假装若无其事。 今晚,谁都没有来过凤鸣宫,什么都没有发生。 官如卿在净心苑停留片刻,便悄然离开了,回到昭如宫才知道,这一宿,魏清璃未归。 她习惯独来独往,出宫便没有带着弄墨。弄墨无聊之际便练武,用轻功在院中飞上飞下,在雪地里扑腾来扑腾去。 见到官如卿回来,别提多兴奋。 “贵妃师父,你下次出宫可不可以带上我啊?” 官如卿径自走向酒亭,边走边说:“这次没带你,是因为伴着凶险,顾不上你。”她原想见到鬼蝎那一刻就下杀手,自然不便带着弄墨,她不想做事分心。 “有凶险更应该带着我了。” “就你那花拳绣腿,带着你有何用,只会拖累本宫。”官如卿走到酒肆,发现多了新酒,打开瓶口,飘来一股淡淡的果香。 弄墨双手环胸,心有不平:“虽然我的轻功还很初级,可我可以用命护你的。”她拍着胸脯,笑道:“再说我聪明伶俐,绝对不会连累贵妃师父的。” “不知天高地厚,就你这样,出了皇宫,可能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官如卿挑了一壶酒,坐于亭中,闷闷地喝着。 天色蒙蒙,未见朝白,冷酒下肚,穿肠而过,官如卿总觉得心中不安,鬼蝎这个棘手的存在,不知会带来多少麻烦。 救走鬼蝎的高手到底是谁?难道离门还有她不知道的人,师尊还有别的关门弟子? “贵妃师父,酒好喝吗?”弄墨捧脸望着她。 “你酿的?” “我用朝露,掺入了果水,讨教了宫中嬷嬷酿酒之法,特地为你准备的。” 这酒不浓不烈刚好,入口后还有淡淡回甘,官如卿甚是满意:“还算你还有点用。” “是吧是吧,所以您出宫可不可以带着我,湄姐姐和明羽姐姐走后,宫中好冷清。或许您有大事要办,但我可以乖乖在客栈或是酒楼等你呀,需要我的时候还能跑腿,上次我还帮您送她们离开呢,不也是有点用的嘛。” “早知让你跟她们一起走了。” “我才不要。” 叽叽喳喳的弄墨,竟也不让她反感,多出来的热闹,让昭如宫多了一丝人情味。 官如卿笑着连饮三壶,不觉间身子暖和了些,她拂袖走向寝殿:“小猴子,我去休息会,两个时辰后叫我。” “是是是。”弄墨陪走到寝殿前,将门关好,她坐在廊檐台阶,守着官如卿,尽管看起来很多余,她却乐不思蜀。 只要自己还有点用,就不会轻易被抛弃吧?弄墨想到此,挂起一抹天真的梨涡笑。 倾和府遭此一难,魏清璃将此事瞒了下来,继续观察南阳动乱。 表面她出宫风流,流连风月楼,迷恋十二花魁,暗地与魏清遥保持密切联系。 她的计划中,男儿身的皇帝不得人心,只是便于在昏君的皮囊下暗中行事,待到女子地位得到改善,便会让“魏清扬”这个皇帝驾崩离去。 风月楼十二时辰,不打烊,不避客。自从官如卿上次一闹,风月楼已经易主,如今十二花魁之上,由魁首掌事。 魁首名为姬无珏,人称珏娘,十二花魁之才皆由她培养,她长年蒙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据悉,她幼时经历大火,面容尽毁,所以不在人前现身。 风月天亭,立于琼楼之顶,三面帷帘,一面向城。在此,帝京十里,繁华长龙,覆雪如画,尽收眼底。 修远佩剑立于旁,未央近身伺候左右。 魏清璃在此作画,怡然自得。她看似享受,却是心牵官如卿。倾和府之事,她是不是真的看出什么了,为何去而不复返? 小二端酒上楼,将菜品奉来,未央接过时,接过托盘下细小的纸,里面有宫中传来的消息。 “皇上,如贵妃已回宫。” 魏清璃端酒的手停了下来,问道:“何时?” “五更天左右,无人看见她进宫,恐怕又是......” 皇宫巡卫再森严,锦卫御再多人,也困不住官如卿。她一直都来去自如,若是以贵妃身份出宫,便安安分分出坐马车,若是以其他身份,便不会走正门。 皇宫,帝京,没有能够困住她的东西。 她的心,亦如此吧。 祸事接儿连三,不知还有多少潜伏在暗处的人,魏清璃心里总会阵阵发慌,袭击倾和府的人,会不会又和官如卿扯上什么联系? “回宫。”魏清璃想回去一问究竟,她放下酒杯,站起身,刚想离开,一股阴风划过。 未央忙伸手将她护在身后,修远手按天绝剑,锐利的眼神扫向后方,他轻弹剑柄,利剑出鞘,灵活地飞向后方。 一个影子被逼出,窜了出来,她身披白袍,遮住眉眼,只露着下半边脸,两条红线顺着唇边,向两边划去,仿佛泣血的鬼怪,残留了一丝血渍在嘴边。 她挂起邪拧笑意:“皇上是在找我吧?” 竟是鬼蝎的之声。 “一个该死之人,出现在此,自寻死路。”魏清璃漠视她,眼神清冷。 “哈哈哈哈哈,皇上不想知道当年飞花谷的真相吗?” “朕只知道你也是其中之一。” “是,我们永林四鬼是参加行动了。” 四方琉璃砖瓦,斜体而建,鬼蝎身子倾斜,奇怪至极,仿佛有根绳子牵拉着她。 “可当年若非有人助我们破阵,我等怎能破得了天绝剑客的阵法?”鬼蝎嘴角拉长,发出阴阴笑声。 修远提剑,寒光凛冽,他怒瞪鬼蝎,已是难以自控。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修远!”未央唤了他一声,这才让修远仇视的眼神敛了几分。 他可是天绝剑的传人啊,竟是无法护佑自己的弟子,那些孩子不过才十六岁左右就惨死刀剑之下,这成了修远心中永远的恨与悔。 所以追查永林四鬼时,他不遗余力,倾尽江湖所有关系,才有了眉目,是他用计将鬼三金引到皇宫,受地字门重创,再伏击围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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