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来晚不来,不过......本来渐乱的呼吸,慢慢平复,她扬眉:“你要上朝?” 魏清璃本就无法抗拒官如卿,此时已是红潮一片,下有泉涌,可也觉得时辰快到,不能再沉迷下去,大事未成,想要早日与她长相厮守,必须及时推进势变、朝事以及拢权。 “相府一事,必定会有不利于公主的流言传出,我听闻有人觉得太后公主挟天子以令诸侯,我这个孱弱的皇帝分/身,该露露面了。”她还要以皇帝身份,重新临朝,以圣旨赋予公主使命,并且亲口告诉百官,太后摄政,公主协政。 “那你得化个病弱妆,自从练了玄宗心法后,你身子好了许多。” 魏清璃眯眼道:“我身体好不好,爱妃当比谁都清楚。” “那我拭目以待。”官如卿伸手要拉她起来:“来,我给你更衣。” 但魏清璃没起,双手微抬,官如卿嫣然一笑,听之任之,俯身而下。魏清璃慵懒地勾住她的脖子,被轻轻一拉,才坐起。 她睡眼惺忪,有些疲惫,想挪动腿时,发现内侧疼痛不已,魏清璃瞪向官如卿,仿佛在说,都是你的错。 但官如卿却假装不懂,故作关心:“皇上怎么了?莫非您刚刚说的身体好了,是臣妾的幻听?” “你.......” 魏清璃愤愤不已,她调整好呼吸,冲外边提高声音说:“殿内等候,朕这就来。” “是,皇上。” 阑珊在这两种身份中切换自如,她已经知晓一切,被选中到魏清璃身边,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不管是公主还是女扮男装的皇上,都是伴君如伴虎。 公主一怒,百人被捕,一时间,人心惶惶,也由此传出许多不利于魏清璃的谣言,人们都是不敢公开议论,但朝里朝外滋生了不少反势力。 对此,久不临朝的皇上,突然现身,给了反对势力一记重拳。同时,魏清璃借着今年各地雪灾情况,拨粮减税,名义上是太后生辰恩施天下,但发粮领钱时,皆用的是公主之名。 老百姓不懂权势之争,谁让他们吃饱饭,便是恩同再造。 阑珊已经成功劝说宸国战俘,以释放全家老小,保留宸国封将之号为条件,让他们甘愿赴死,只有斩杀这帮人,才更容易达到目的,对外声称的是,赐予恩典,保留全尸,再游街示威处决。 这必定会激怒宸国旧部,即便天司不亲自现身,也能抓一批杀一波。 此计,官如卿准备带领高手,伪装在羁押的城防军中,伺机而动。 凤鸣宫 禀报完此计后,杜庭曦没有表态,只是习惯性地拨动佛珠,若有所思。相府“妖妃”之事也传入至此,公主借势大显威风也已有所耳闻,甚至有摄政司大臣状告公主揽权。 上朝之策确实是当前最好的解法之一,杜庭曦想把杀戮降至最低,也不想在寿诞上血流成河,所以在处理战俘这件事上,还有些顾虑,若真的下杀令,就坐实了窃国之罪。 毕竟宸国的江山,是被贺朝推翻的,虽说是因为横征暴敛,暴君残忍,苛刻百姓,但毕竟不是嫡传皇室。旧国余孽确实应该斩草除根,可这些人本身是无错无罪的,不过效忠自己的国家而已。 “皇儿今日临朝,已下口谕,命公主协政凤鸣宫,朝堂有何反应?”她问。 官如卿回禀:“摄政司中有几个反对之声,但左相一心向着皇上,按下了那些声音。另外还有一些忠王的旧部门生,对此存疑,依旧觉得皇上被胁迫才说那些话,没有半点实权。” “忠王旧部暂不做任何处理,现在他命悬一线,莫要节外生枝,还是要顾及清遥的面子,你也把哀家之言转告璃儿。” “是,臣妾领命。”官如卿点点头,魏清璃正在接见左相和几名重臣,她便来凤鸣宫禀明情况,顺便借调地字门高手。 这次押解战俘,必须派足人手,且得是高手,才有能力配合自己抓人。 “城防军的布防,现在都是清遥在管,但她每日照顾陪伴王爷,恐怕也分身无/暇,你若需要用人,也可向她调黄字门,此行你们务必要小心。”杜庭曦语重心长道:“对方武功高,杀人如探囊取物,人再多都不可轻敌,知道吗?” “就因为如此,才要借调高手,否则只会让护卫们白死,抓她还得用计。” “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她不来呢?” “就算那道姑不来,手下也会来,来多少杀多少,挫其锐气,激其之愤,让她自己找上门来,露出马脚。”官如卿自信满满,她通过慕容海宁的自视甚高,揣测那道姑定也是此类人。 尤其她的话,像是对师尊有着莫名其妙的执念和恨意,若是不抓紧时间,恐怕以后她会对郡主和太后不利。 毕竟这二人是师尊最重要的人。 杜庭曦颔首低眉,将佛珠套手后,说道:“你去一趟忠王府,替哀家问候王爷,顺便跟清遥交待此事。” “是,太后,臣妾告退。” 官如卿慢慢退出净心苑,瞥见上官世青正望着她,表情复杂。 她欲言又止,时而攥着,时而揪衣角,双唇相碰好几次,就是没有开口。 杜庭曦深深望着她,淡定地坐下,端着一杯茶,唇角含笑道:“世青自打回到凤鸣宫,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了。” 她似乎洞察到上官世青的心情和心中所想。 上官世青双拳握了握,忽然跪地,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你不说话,别人怎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蹙眉不语,闷闷地低着头。 杜庭曦摇摇头,笑着上前,抬起一只手,温柔言道,:“好了,起来吧。和如卿一同去忠王府,就说是奉哀家之命探望郡主和王爷。”她知道上官世青找不到借口表达意愿,便借机成全她。 上官世青感激涕零,刚起来又跪了下来,磕头:“世青谢太后恩典。” “好了,别磕了。”杜庭曦扬手:“快去吧,她应该还没走远。” 上官世青起身,敛着喜悦,脸上绽放出难得笑意,她当即转身追出去。杜庭曦低眉品了一口茶,笑意渐渐消失在嘴角,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 出凤鸣宫的路上,官如卿在思考问题,脚步缓慢,上官世青很快追了上来。 “如贵妃!” 听到声音,她转身,上官世青带着淡淡笑意:“我奉太后之命,与您一同前往忠王府。” “哦?去......问候郡主还是王爷?” “都有。” 官如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你问候郡主就够了。” “胡言,奴婢受命凤鸣宫,自然也会关心王爷的安危。” “哦?是谁在太后提及郡主二字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光芒,揣着双手,满眼期盼?” “不是我。”上官世青矢口否认,有些脸红,承认这些不可能的。 官如卿笑而不语,真没想到,除了太后,还会有人治得了上官世青这个黑面神。
第125章 疑团重重 玉成大道忠王府 这是帝京唯一能够与皇宫媲美的府邸, 金碧辉煌,六进门庭,四大宫阙围合, 气派恢弘。府兵上万, 外有巡卫五千,十二时辰不间隙巡逻,更有飞箭队、暗器营、军策团等分布各处。 魏延德实力庞大,根基稳固,当年贺国揭竿而起,覆灭宸国, 他战功赫赫, 神勇无比, 为武将之首, 只因是庶出,皇位与之无缘, 反而让先帝魏延仁这个文弱书生轻松获得, 他才心有不甘。 可没想到,带着“忠”字名号, 与杜庭曦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最后竟会以这种方式收场,他也累了,也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便临终托孤,召唤所有心腹之将,将所有兵权传给女儿魏清遥。 此后, 二十万忠烈军,十万城防军皆效命郡主, 他如今只能每日卧榻,苟延残喘,魏清遥亦是放下所有事,每日相陪,父女俩从未像现在这般,平心静气地相处过。 魏延德只能静坐片刻,便要躺下,他时常昏昏欲睡,还会时不时咳血。 “不知临死前还能不能见你母妃一面......”魏延德半迷糊半清醒地叨叨了两句,被魏清遥扶着躺下,不知是晕倒还是昏睡,很快便没了反应,只剩下微弱的气息。 魏清遥为他盖好被褥,离开卧房时,魏延德身边第一护卫许连心便来报:“禀郡主,如贵妃和上官大人求见。” 此人还有一层身份,便是离剑歌收的第二个徒弟,绰号鬼神,同时掌握离心功和玄宗心法。这些年,忠王府和离剑歌山庄所有的传信都是她在执行。 她总是一袭黑衣,只束男子发髻,腰配红色锦带,配肩甲,威风凛凛。她声音低沉,面容娟秀,宛如一名冷峻的少将,平日只与忠王出入府邸,不与人多接触。 “带去偏厅候着。”魏清遥吩咐道,许连心作揖弯腰:“是,郡主。” “等等。” 许连心停住脚步,看向魏清遥,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我母妃在哪?鬼,神......”她知道了一切,许连心却蹙起眉头,低头抱拳:“郡主,您若想知道师尊行踪,当问鬼煞师妹,没有王爷的命令,在下不敢联系师尊。” “好,本郡主不为难你。” “是。”许连心恭敬地后退,缓缓离开,拐入园子深处时,她偷偷瞟向魏清遥,脚步缓了下来。 魏清遥亭亭玉立,站在院中,黄杉如叶,在枯木山水间,显得有些萧瑟,又是唯一的色彩。许连心收回视线,低头松了松紧皱的眉头,默默离去。 忠义厅 官如卿正凝望着百马奔腾的壁画发呆,据说这幅画中有一百匹马,是根据当年离玉华著名的“百马战”所筑,她用马队卷起尘土,制造雄师之姿,以声东击西之策,成功打下宸国最强屏障——四方城,也因为这一战,司徒常青吃了个最大的败仗,伤了元气。 “王爷对师尊情深义重,这么赫赫有名的战绩,刻在墙上,定会流传于世。”她望着壁画感慨道:“师尊当算得上我们贺朝第一位女将。” “嗯,是。”上官世青言简意赅,平静的面容下,正如那副壁画,万马奔腾。 官如卿见她这样,总忍不住想调侃几句:“郡主还没来,上官大人不必这般拘谨。” 她默然不语,僵直地站着,不知自己紧张什么,好像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这些天发生的事,让她平静如水的心,起起伏伏,上官世青确实更不爱说话了。
198 首页 上一页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