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朝霞谷时,一队兵马拦住了他们去路,原来近两年,这里已被朝阳军征来习武练兵,所有过往商客都必须绕道而行。 “前方商队立即调头。”领头校尉勒令道:“我乃朝阳军神箭营校尉马骞,此乃神箭营练军之地,速速离开绕道。” “你知道车里坐着是何人吗?胆敢叫我们绕道。” 杜庭曦和魏清璃淡定自若地坐着,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有护卫来禀报,问是否要表露身份。 杜庭曦闭目养神,不言不语,护卫只好看向魏清璃。 “禀明身份,就说太后听闻寻得璃公主,亲自迎接回宫。” “是,皇上。” “叫我什么?” 护卫迟疑了片刻,立马改口:“是,公主!” 得知是太后和公主,朝阳军所有人立马跪地行礼,并且迎接队伍入朝阳境内,杜庭曦本就有意整顿朝阳军,这正合她们之意。 天黑后,队伍抵达全州驿站,整条街全部戒严,都知道来了大人物,却不知何人下榻,整座驿站都重兵把守,与此同时消息也送到了朝阳,奇虎两位大将立即快马加鞭过来争夺这次护驾之功。 要知道,争来争去不如太后一句口谕,能不能世袭封王,成败在此一举。 故意放出这通消息,暴露行踪,也是为了让天下人都知道璃公主还活着,太后亲自接回,足以证明母女情深,最后的事按照计划稳步进行就好。 现在是璃公主崭露头角的时候,而世人所熟知的皇上已经病入膏肓,终日躺在奉先殿,闭门不出,不上朝不见人。ZXXF 官如卿依旧戴着假面,伺候在魏清璃左右,她相信下榻驿站这么好的机会,对方应该不会放过。 “你现在是公主近侍,可不要乱跑,知道吗?”魏清璃担心地拉过官如卿的手,交待道:“你答应过我的,我允许你伪装,只为查出他们抓明羽的意图,但绝不是让你以身涉险,你更不能假装被抓走。” “大护法尚未抓到,我怎会离开,放心好了。”官如卿露出狡黠的笑意,虽然顶着和明羽一样的面容,但那犀利的眸光,让魏清璃熟悉又亲切。 明羽柔弱娴静,官如卿冷狠,两人气质截然相反,易容术可以改变模样,但盖不住官如卿与生俱来的凌厉气场。 不管官如卿面容如何改变,魏清璃都不会觉得陌生,她深爱的是这个人,而非那副美艳动人的皮囊。 “那晚上你就睡在这里。”魏清璃拍了拍软塌,挂着明媚的笑意:“既然是近侍,自然要伺候左右。” “你对着明羽的脸,不别扭吗?” “眼睛看到的是假面,心看见的才是你。” 官如卿笑而不语,她推开窗户,望着外面明月,洞察到一丝异常,感觉时机已到。她向魏清璃做了几个简单手语,魏清璃得到暗示,故意提高音量说:“你先退下吧,本公主要休息了。” 作为哑巴,官如卿在某些时候是不能开口的,她默默走到门前,魏清璃忽然几步上前,避开窗边的视线,压住声音道:“注意安全。” 官如卿唇角勾起,一把揽过魏清璃的腰,两人咫尺之距,魏清璃望着她没有避让,但官如卿却在靠近她唇口时停了下来,她点了点魏卿璃鼻尖,挂起一丝妖娆之笑:“我不能用别人的脸吻你,你也不可以亲近我。” 魏清璃清冷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笑意,她心不在焉,只担心会有祸事发生。毕竟这种不安,盘旋在心里很久了。 官如卿挂着悠悠笑意,转身走了出去。 她故意去了驿站厨房,假装准备夜宵,给人空档。果不其然,两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门口,趁人不备翻进厨房,官如卿斜眼望了望边上,若无其事地搅动着锅里的汤水。 忽然有人点住了她的穴道,将她直接扛在肩头,只是刚出了厨房便被巡卫发现,霎时驿站拉起警戒,其中一人留下周旋,另一人火速带着官如卿离开。 大约逃出两三里,又中途交替了好几人才甩开追兵,官如卿被晃悠着带到一处郊野才放下。 “禀三护使,羽小姐带到。”那人话音刚落,就被扇了一巴掌:“混蛋,谁让你给羽小姐点穴的,快解开。” 那人连连点头,帮官如卿解穴。她发现这帮人都带着鹰眼面具,以那位三护使为首,光凭气息判断,就知道武功不弱。 “羽小姐,无心冒犯,请与我们速回北国吧。”三护使抱拳,毕恭毕敬道:“属下已安排好马车,请小姐上车吧。” 官如卿望着他们不言不语,也不慌不忙。他们竟称明羽为羽小姐,是把她当成女君还是什么? 若与他们一同回去,或许就能弄清明羽身世之谜,可比起这个,抓住大护法更重要。 官如卿摇头后退,她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用这方式。 “羽小姐有任何不明白之处,回到北国自然明了,天司还会治好您的哑疾。” 天司.....官如卿瞳孔魏收,忽然咧嘴发笑,从低吟变成狷狂之声,三护使终于看出端倪,当即抽出利剑,怒吼:“易容术!她不是羽小姐。” “明羽是谁的女儿,竟能得你们如此庇佑。”官如卿扯掉面具,那些人将她团团为住,她晃悠着手,指尖挑着假面:“哈哈哈哈哈,知道你们不是抓她,而是请她回去,我便明白了,可惜,你们没命回去了,若是老实交代,可以考虑留你们个全尸。” 三护使怒火中烧,没想到一路盯梢,竟是个陷阱,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横竖都是死,拼了! “给我宰了她!!”他不知官如卿有多可怕,下令绞杀,可这些人哪里是官如卿的对手。 多日未见血的离心功,在今晚杀疯了,官如卿没下轻手,见一个杀一个,八个人最后被杀得片甲不留,这个三护使应该是与姬无珏齐平的高手,尚且能够与她过十几招,可惜他遇见的是官如卿,很快便败下阵来。 他正欲以火自焚,被官如卿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无法动弹。 “我问你,天司是谁?” 三护师只是瞪望着她,不愿开口。官如卿蹲下,嬉笑着说:“大护法是谁?” 他依旧不吭声,生死不惧,官如卿抽出一把剑,往他肩膀狠狠一刺:“说出来少吃点痛。” 三护使是个硬骨头,官如卿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笑吟吟地加重手上力气,那把剑顺着肩膀削至锁骨,硬生生地将他皮肉分离,露出白骨。 “啊!!”他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满脸冷汗,涔涔而留,原以为还能坚持,见官如卿悠悠地要动手,他忙求饶:“我说,我说,别动了,给我个痛快吧。” 官如卿笑意加深:“那要看你说得动听不动听了。” “大护法和天司,我们都没见过真容,但大护法在帝京多年,有钱有势还能监视到皇宫,根深蒂固,也能同时保护到羽小姐。我只知道这么多了,求你杀了我吧!”三护使躺在地上,连自杀都成了奢望。 官如卿轻点眉间,若有所思:“羽小姐什么身份,都抢着要她回去。” “这个我真不知,天司之命不可窥视。我们只知道,必须带羽小姐安全回到北国,她的身份很重要,关乎北国未来。” “北国未来?她是女君?” 三护使摇头:“不知,我真的不知,这些只有大护法知晓,我等小小蝼蚁,怎会知晓那么多。” “嗯,也对,所以找出大护法比找那个什么天司容易,勉强算你得答得还行。”官如卿笑着转身,忽然敛起笑容,表情变得阴冷:“最后一个问题,地狱天罗藏着什么秘密?” “地狱天罗?”三护使眼珠使劲转动,官如卿忽然剑落在另一肩,正准备削肉剔骨,他忙说:“我不知道地狱天罗,我只知道嗜亲血咒。” “嗜亲......血咒是什么?”官如卿瞳孔透红,仿佛沾满鲜水,赤色一片。 她知道姬无珏一定知道地狱天罗的秘密,才会给她解蛊酒,既然都是护使,这人知道的应该同姬无珏一样多。 “这是一种血咒,将蛊虫种到宿主身上,可让施咒者和宿主同命相连,只要施咒者受伤或死去,宿主亦如此,像同命相连的血亲,所以又叫嗜亲血咒。” 官如卿听后脸色骤变,她微微抬头,仰面对着月光,冷冷发笑,她握剑的手,轻轻一挥,那三护法瞪大双眼,脖子裂开一道印记,血迸射而出,当即一命呜呼。 她从腰间抽出一张锦帕,擦了擦手指,望着一地的尸体,她眉头挑了挑,朱唇微启:“真是讨厌,又弄脏了我的玉手。”说罢她扔掉锦帕,扭着曼妙的身姿,往驿站走去。
第100章 朝阳之乱 傍晚, 杜庭曦挑灯看书,她娴静优雅地端坐着,眸光似水, 每晚睡前看半个时辰的书, 已变成习惯。 自从离开苍云峰,她就变得少言寡语,连笑都不曾有过。 “太后早些安歇吧。”阿灵打来水,准备上前伺候。 杜庭曦专注在书上,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退下吧。”她正在翻书, 余光瞥见阿灵没动, 眼皮抬了抬。 “奴婢还是留下伺候太后吧。” “哀家不用你伺候。” 阿灵还是一动不动, 坚持想留下, 杜庭曦冷面相望:“怎么?还要哀家说第二遍吗?” “没有上官世青伺候,太后就不习惯了吗?” “放肆!”杜庭曦将书砸在桌上, 眼露怒意:“上官世青的名字是你能直接唤的?” 阿灵耸耸肩, 竟也是不卑不亢,她弯腰行礼:“奴婢失言了。”说罢她退到门口, 关门前深深望了杜庭曦一眼。 杜庭曦蹙眉望着她,无奈地深叹一口气,她走到面盆旁,伸手拨了拨温热的水,清洗一番后,依然没有睡意,仿佛一夜之间又回到了曾经那段寝食难安的日子。 所有的念想都被强行压到内心最深处, 杜庭曦推窗而望,皓月当空, 温柔的清辉,照在她的脸庞,那柔美的侧颜,尽是落寞。 朦朦胧胧的月光倒映而下,让杜庭曦的身影看起来格外纤瘦,她出神片刻,收回视线时,看见凭栏倚坐的阿灵。 两人相视一看,阿灵冲着她挂起明媚的笑意,杜庭曦只是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窗。阿灵表情古怪地笑了笑,继续寸步不离地守着。 留在全州休息了两日,奇虎大将左锋首先赶来了拜见太后,他是朝阳王大女婿,擅长水上作战,坐拥八万水军,另一名大将贺超,为朝阳王二女婿,擅长骑射,陆地训练营基本由他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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