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爱乱想啊,傻的可爱。该补偿的都补了,总该睡了吧。” “要抱抱……” “睡觉了还要撒撒娇啊。” “我有什么坏心思呢,我只想你欠我的补回来。”欲望的潮水把我冲向不知名的远方,我把头枕在她的颈窝,没被推开。看着纤细的身体摸起来软软肉肉,贴在一块身体也变得暖和。 她心里仍有未排解的愧疚,“只许一小下。” 我笨拙地,从她的发丝开始亲吻。她饱满的额头,泛起鱼尾纹的眼角,高挺的鼻梁,都留下痕迹,途经下巴,满是颈霜的味道的脖颈,落在她的锁骨上。 她低低□□一声。温热的鼻息喷薄在我脸上。沈槿放纵时性感,克制时可怕。她一开始的愠怒不过是克制自己跳脱道德框架的最后抵抗。 回神想吻嘴唇,她手指搭在嘴唇中间,身体因为抗拒而变得僵硬,我只能乖乖停下来缩回被窝的一角,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害怕又看见纠结复杂让人难受的眼神,搅得我彻夜无眠。 她残存了一点点对我的喜欢吧,否则也不会给我纵容的机会。 我听见沈槿平缓的呼吸声,感叹她不思考自己,思考别人的事果然睡得快。对她来说别人的问题恰恰是我的,小小年纪似乎解决不了如此棘手的问题。必然不能和沈槿回y市的,奶奶认定了沈槿是狐狸精知道我和她在一起非打断我的腿。考研考公考编这些不大熟悉的事在我脑海中交织混作一团,怎么也不能现实地拆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没想过令人兴奋的过夜会在思虑中度过,第二天早上起来胸口闷闷的,心脏跳的有气无力,一定是被沉重的心事压垮。 “沈沈……”张嘴说话声音都变得沙哑。 “你看,昨晚挤在一张床睡,你没睡好吧?”沈槿从厨房探出头,顺手揉了我的脸。 “当然是追爱路上的障碍。” “我建议还是接着读书,趁着年轻提升学历,早早工作干嘛啊!我们学校研究生有全覆盖的入学奖学金和补助,拿到手也不少钱。你昨晚说梦话说了好几遍学不了一点西语……那就换到语言大类下的其他专业。遗憾的是我没什么人脉,帮不上你。” 沈槿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官僚了,张口闭口人脉。比起这个,在别人家过夜借着做梦吐槽本专业不好才更致命。 我岔开话题到,“你没人脉的不也照样考上了吗?” 她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呷了一口咖啡,“时代不同了。”又补了一句,“我的建议仅供参考,现在竞争激烈,上岸很不容易的。” 我还想温存一会儿,她开始撵人:“下次吧,我要出门健身,顺路送你回学校,晚上还有论文要写。” “黎景枫,有些事不是我随便说说就帮你定下来的,你还是要静下心来好好想。” 短暂的财富自由、学历镀金、在同一个校园能经常见面单拿出来一个都有无敌的吸引力,更何况合体? 我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只小船,沈槿则是灯塔,只有她亮起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路在哪里该往哪走,一切陷入黑暗我不过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在十一月初下了第一场雪,初雪即暴雪,肆虐了一天一夜,夹着雪粒的寒风扇人一巴掌脸会疼很久。接下来的日子开题答辩,搜集写毕业论文需要的材料,紧张而忙碌。 手机提醒我过两天是沈槿的生日,于是和她发消息提到那天要给她过生日,她爽快答应,还说:“过了这么久小宝还记得我生日呢!” “手机记得的。” 后知后觉沈槿找到了既不叫我景枫又不叫我盏盏的亲昵外号,我直白地问,得到的回答是阴阳怪气,“有些人不是讨厌我叫盏盏吗?我想出别的也不可以叫啊。” 生日那天沈槿打电话告诉我取消行程,我又要小肚鸡肠计较一番时她解释说,早上突然发了高烧,带病工作一天,现在人都要融化了,在开车去医院的路上。 “生病不能开车,你发烧又照顾不好自己,我去陪你。”只要和沈槿在一起,哪里都一样。 打车到医院时她脸涨得通红,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我交完费了,可是我怕抽血,你陪我去好不好?”她拉住我的胳膊勉强站稳身子,仿佛拉住救命的稻草。 “多大个人了怕抽血?” “我晕血,晕了就难搞咯。” 尽管捂着眼睛不让沈槿看见针孔,她长了透视眼又或许感受到针扎进皮肤流了血,从凳子上站起来就喊晕,她支撑不起身体还要用虚弱的气音安慰我:“我没事,一会儿自己就好了,让我靠一会儿。” 沈槿重重跌进我怀里,我摸完额头摸心跳,一切正常,她不过闭着眼一动不动地倚着我。进了医院我是她唯一能依靠的最亲近的人,必须保持镇静,忍不住摸摸她的手。刮挺翘的鼻梁时她猛地睁开眼,“我不是晕过去了,是感觉天旋地转闭上眼睛而已。”然后喝了口水,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睫毛上挂了生理性疼痛的泪水。 “没吓坏你吧?”她贴着我的胸口,隔着毛衣感受到的温热好像抱了只毛茸茸的猫。 “我犯病时也这么吓人,可能习惯了。” 等她恢复活蹦乱跳时抽血结果出来,支原体感染,打吊瓶再挨几针无法避免。 我灌热水到瓶子里垫在她输药管下,喂她吃下黄桃罐头说这是灵丹妙药,叫护士处理了她药物过敏的问题。沈槿病恹恹精神堪忧,皮肤因为发烧白里透红的样子戳我到爆炸,我拄在她的膝盖傻笑上静静欣赏这美丽场景,换来了她不疼的脑瓜崩。 “以前要人照顾的小宝长大了,会照顾别人了。” “你生活中没我能行吗,别逞强了。” 一晚上极力云淡风轻的的沈槿在我坐进主驾驶拉上安全带,问她换挡怎么拉不动的时候炸了毛。 “黎景枫你知不知道起步刹车要踩死才换挡啊!” 我比较担心的是这车刮了赔不起。一路上沈槿没有指指点点我哪儿开的不对,被高德地图指挥到家。 “你太信得过我了吧,坐我的车你都敢睡觉!” 沈槿眼神闪烁,吞吞吐吐地回答:“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吓晕了刚醒呢……”
第47章 顺遂 尽管沈槿说她能照顾好自己,给我打车回学校,我还是不大放心她,执意留在她家。 “我明天没课,留这一晚上没关系的。”谁家大四还一堆课啊,原来是我啊,反正我也不想上课,借机请假好了。 沈槿临睡前发烧到快四十度,躺在床上咳断气管,从嗓子缝里挤出来“感冒了不能睡一块,会传染。” “知道了。” 哥哥跟我说拿酒精擦手心脚心和腋窝会降温。 为了她我把酒精过敏的事抛在脑后,不喝酒闻两下总该没事。从药箱里找到酒精,擦了三四遍,沈槿脸上的两坨高原红没有丝毫要退下去的意思,这让人开始考虑要不要擦腋下,毕竟没亲近到那种程度太冒昧了。 “那个……你解下扣子我帮你擦腋窝退烧。” 沈槿解开扣子,瘫在床上,如此毫不犹豫的原因是睡衣里套了个小背心。她的波涛汹涌带着一些柔软,不受外力静止在胸口时就能堆叠出好看的形状。 这个女人腋下管理做得好也就算了,汗毛都没一根。我边擦边碎碎念,被沈槿听去,虚弱地炫耀她天生就这样,要不是看她生病非打一拳不可。 擦过之后体温果然有所下降。沈槿应该是舒服点了,入睡不会太困难。 我收拾东西,给她贴了退热贴,顺手关了灯,准备在沙发上将就一宿,沈槿虚弱地叫我别走,把灯打开。 “早点休息病才能好。” “一生病就没有安全感,你陪我一会儿吧。” 我躺在床的一边,沈槿转过来捉我的手,“我记得你手脚冰凉,给我降降温。”我手因为搓酒精染上的凉意渐渐褪去,夹在沈槿滚烫的手掌之间恢复了温度。 “你还是个孩子呢,自己都照顾不好,照顾我这样仔细,真是辛苦你了。” “你太见外了吧!以前你照顾我的可是方方面面诶!”她打着全身降温的旗号从身后抱着我,扣在我肚子上的双手力道加大,我的后背紧紧贴着她的胸腔,心脏每一下跳动都砸在我的后背上。 “原来景枫不是软软的,都是骨头呢。以后也想多抱抱你。” 我回头看她,分不清脸上是发烧皮肤透着的红还是羞红,总之看起来很暧昧。“你这样说我就当你是在表白了。” “是表白又怎么样啊!还不是不能天天见面!” “明年我就考到你们学校,住在你家,烦你到不行你就该后悔了。”沈槿口是心非傲娇怪的属性我太熟悉了。 “考研哪是什么容易的事!看了太多身边人考研吃的苦,不想你也走一遭。” “为你忍受学习的痛苦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想和你在一起的动机这么强烈,不上岸都对不起我自己。” 她头发在我脖颈处乱蹭,“其实分开这些日子我经常会梦到你。和你见面之前的晚上,我梦到了你高中挨打住院那次,无论怎么做都没法改变结局。那份愧疚后劲儿太大了,押着我来找你,想留在你身边看你长成更好的大人……隔了这么久才来找你,还嘴硬不好意思承认,我好坏。” 我伸手摸她的额头,温热还未散去,她这么好面子的人指不定又是烧迷糊乱说话。 “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承认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我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回答,以为她在生气,转过头去看,沈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眉头也皱着。起身离开时发现我的手被她紧紧攥住没法抽出来——她终于抓住我了,短暂拥有安全感。 年后我开始挑专业,备考,李泠然这个过来人把考研描述成一个精神病院,考上了才是逃出来,否则永远处于精神失常的麻木状态。我怕我忍不住发疯把好不容易挽回的沈槿气走,和她说笔试之前不要见面了。 “你在家备考能忍住不想我?” “总比以后遭罪好。” 在别人未来都有定数时迷茫像是一个人走夜路。沈槿按我们约定的不主动找我也不见面,一心投入学习加上毕业的忙碌把我对她的思念无限扩大,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还没遇见她的人生被感情剥夺,认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她的出现让我相信爱情。 毕业那天穿着押学生证换来的学士服为我大学画下了句号。一动不动坐了一上午浑身酸痛,顶着太阳走回宿舍已经精疲力尽了。 在宿舍楼下看见了沈槿的车,她见我来了便推开车门下车,捧着一束花向我走来,是我最喜欢的橙色玫瑰,此刻有些“前橙似锦”的意味。我让室友狠狠掐我证明这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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