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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飞扬侧身站到一边，顾离和秦栖跟着侍女进了小楼。三米在楼外寻了个阴凉处等候着。 小楼二层，侍女掀起珠帘，请二人进入内室。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子端坐在桌旁，见到二人进来道：“两位郡主请坐。” 二人落座，侍女送上茶点，女子一摆手，侍女们都退了出去。 “你就是凌国和亲的公主？”秦栖瞪大了眼睛。这公主好漂亮啊！虽然，嗯，还是没有离姐姐好看。 “正是。”女子话是对着秦栖说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顾离，“这位是遂安郡主吧？我一进京城就听说明汐皇帝新册封的遂安郡主有倾国之貌。我只当是夸张，却是我见识浅薄了。” “公主过誉了。”顾离淡淡道。 “公主啊，你叫什么名字啊？”秦栖的话重新拉回女子的注意力。 “奉安郡主果真可爱呢。我叫江念薇，是父皇的五公主，封号希罗。”女子回答时的语气多了一丝骄傲。显然是个受宠的公主了。 “希罗公主？”秦栖是没有听说过的。凌国虽然离明汐不远，却不接壤。秦栖没有离开过京城，很少听到凌国的消息。 “公主你好漂亮啊！”秦栖的本意就是来看看这个公主，除了这样的赞许，她也没有心思打探其他的消息。 江念薇的手摸摸自己的脸，“郡主这嘴真是甜。以后我嫁入明汐皇室，少不得要和两位郡主多见面，还请两位郡主不要嫌弃我烦才好。”她的性子显然也是个活泼的。虽然远嫁他国，却没见多少去国离乡之苦。 “好呀。公主，以后你闷的时候可以来找我玩。京城里所有的好吃的好玩的我全都知道。”秦栖骄傲脸。 江念薇注意到从刚才开始顾离就没有再说话，于是转头道：“遂安郡主话很少啊。” 顾离笑笑，依旧不说话。 飞叶津书院招收各国公主郡主，大陆上的每个国家都有送人进来。哪怕远离飞叶津的也不例外。唯独凌国，没有一人入飞叶津学习。究其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师父。 极少有人知道掌院和江封悯的过去。顾离跟在江封悯身边十几年，多少总是了解一些。江封悯亦非平民出身，乃是凌国皇族宗亲。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远走他国，从此与凌国老死不相往来。掌院做事一向霸道任性，更是直接命令不许招收凌国来的女子。如此才会造成书院里无一人出身凌国的现象。 掌院和江封悯都不待见的国家，顾离如何会有好感？因此尽管江念薇活泼开朗，顾离依旧没什么话想说。 江念薇主动和顾离说话都碰了软钉子，只好识趣地和秦栖聊天。两人似乎在吃这方面达成了共识，言谈甚欢，还时不时咽咽口水。 从驿馆出来，秦栖问顾离为什么都不说话。她对江念薇的印象可是很好的。顾离无意说出自家师父的那些事情，解释道：“你们聊吃的，我又插不上话。” “我们也可以聊离姐姐喜欢的东西啊。”秦栖可不想给顾离留下一个被冷落的印象。 “我喜欢武功。”顾离逗她。 “啊？”秦栖皱眉。这个……她完全不懂啊。 皇宫，昭阳殿。 正允帝过来和皇后一同商议和亲公主的事情。“皇后看希罗公主指给谁比较好？”正允帝并不想将这位希罗公主纳入后宫，所以打算指给皇子。 “既然是公主，怎么也得给个正妃的名分。如今齐王、瑞王都已娶正妃，硕王也已经指了婚，倒是四皇子还没指婚呢。”皇后道。 四皇子程明，穆昭仪所出，到下个月才成年，所以还没有封王开府。 “明儿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正允帝叨念着，又思索了一会儿，“就他吧。” 皇后微微点头。这件事她只是建议，最终的决定权永远都在皇上手中。反正她没有儿子，将来谁登基都要敬重她这个嫡母，她也不必费心思笼络诸皇子。“臣妾听说凌国还想娶走一位贵女。” 说起这件事正允帝更加头疼。他的女儿不少，适龄的也有。可是消息刚一放出来，各个公主的生母就一个个找他来哭求不要让自己的女儿和亲。弄得他头大。 “皇后有人选吗？”他问。 皇后笑道：“皇上，这几天来找臣妾的人也不少呢。” 正允帝顿时垮下脸，“这群女人都要烦死朕了。” “皇上。”皇后柔声安慰，“都是自己的孩子，谁忍心嫁去他国？这一别多半再不能相见。其实凌国只要和亲，又没说一定要公主，选个宗室女或者朝廷中的高门贵女嫁过去也就可以了。” 正允帝叹道：“哪有那么容易？谁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献出去和亲？” “总有一些情况特殊的。”皇后明显意有所指。 正允帝看着皇后，多年夫妻，他已经意识到皇后指的人是谁了。“妙双？” 皇后点头。“妙双已经及笄，也该是说亲的时候了。可是她这样的出身，若是嫁个门第高的必然困难。若是嫁个门第差的怕是有人会说皇上苛待孤女。另外上次栖栖的及笄礼上瑞王被人算计，经查也和她有关。皇上，妙双身份敏感，依臣妾看，不如远远嫁了，也许反倒是她的幸福。” 正允帝明白皇后的意思。程云的父亲程业被他下旨圈禁，程云却无大错。若她肯老老实实的，为她指一门家境殷实的婚事倒也可以。可惜这丫头太不识趣，总要弄出一些事端来。还屡屡对秦栖下手，这可就是触了他的逆鳞了。 “妙双为什么要算计瑞王？” 皇后赔笑。“这件事宫正局还在查。毕竟是郡主，只能好好问，妙双的性子皇上知道，哪里会老实回答呢？” “事关皇子，让宫正局想想法子把话问出来，有了答案告诉朕知道。”正允帝吩咐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 皇后叹了口气，“妙双啊，本宫这是在救你。希望你能体谅本宫的苦心吧。” 三日后，凌国的希罗公主江念薇指婚给四皇子程明。同时正允帝封程明为端王，只等其成年便出宫开府。但是对于出嫁和亲的人选并没有一并公布。 朝臣们听说了还要选一贵女出嫁和亲，一时间人人自危。选大臣女儿和亲的事，并非没有。于是京城之中的媒婆都忙碌起来，为各家未嫁的小姐们说媒。宗室之中更加害怕，奈何宗室的婚事都是要皇上指婚才成的，如今只能祈祷皇上不会看中自家女儿了。 满城找媒婆的时候，只有长公主府风平浪静。无论派谁和亲，秦栖和顾离总是没有丝毫危险的。 午后，顾离和秦栖一边吃着厨房送来的新鲜水果，一边闲聊。 “听说赵迎梅和礼部右侍郎家的三儿子订婚了。”秦栖总是有很多的小道消息。 “赵迎梅？”顾离却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人。 “她是工部右侍郎家的次女，本来说过了今年，明年再说亲的。结果和亲的消息一出来，赶紧找个人嫁了。”秦栖抓起一块甜瓜啃了一口。皱皱眉，把甜瓜送到顾离面前，“离姐姐，不够冰。” 顾离伸手接过那块甜瓜，手中寒冰真气汇聚。少顷，她将甜瓜递回给秦栖。秦栖美滋滋地接过来继续啃着。 “还有谁啊？”顾离接着问。 “还有方依书啊！”秦栖“咔嚓咔嚓”啃着甜瓜，彰显自己的好牙口。“她早就该说亲了。偏眼光高，看不上这个，瞧不起那个的。其实方大人官位虽然高，毕竟寒门出身。真正的百年世家还真不愿意娶她。现在她怕被选去和亲，嫁给了英武将军家的长子。” 说到百年世家，顾离想到了顾家。顾家的顾茵指婚给瑞王做侧妃，顾萱和二房的顾芊也都到了适婚年龄，难道没什么动作？ “有顾家的消息吗？” 秦栖停顿了一下，“我还以为离姐姐不喜欢听顾家的事，特意没说呢。” 看看，小兔子就是贴心，顾离笑道：“说来听听。” “顾萱还没有订亲的消息，听说最近顾家都在忙顾茵的婚事，一时间还顾不过来。不过顾芊的亲事订下了。许给了吏部员外郎家的长子。虽然门第差些，但是听说那家的人口少，又只有这么一个独子，父母都十分满意顾芊这个儿媳妇呢。”“咔嚓咔嚓”，秦栖继续努力啃着甜瓜。嘴里一刻都不闲着。 顾离点头。“顾芊性子绵软，适合这样的家庭。” 秦栖放下啃完的瓜皮，拿起帕子擦擦嘴。“离姐姐，你说要对付顾家，却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动静啊？” “自己欠的债自己还。我不想累及其他人。”她摸着秦栖的头。“他们会有报应的，你看着吧。” 秦栖看着顾离美丽的眼睛，那里面无悲无喜，仿佛说的都是别人的事。她突然伸手抱住顾离，“离姐姐，栖栖会永远陪着你的。” 是啊，就算生母离世，生父虚伪，她总还有关心自己的师父，关系交好的同门，还有……怀里这只热烘烘的小兔子。 过了几天，又到了秦栖进宫的日子。宫里却提前派人来传了正允帝口谕，让秦栖带着顾离一齐进宫。 两人进了宫，直接被领进了宫中的演武场。场中除了正允帝还有她们之前见过的凌国使团团长时飞扬。还有一些人顾离和秦栖就不认得了。 “栖栖，遂安，你们过来。时大人你们应该见过吧？”正允帝笑着招呼两人。 两人给正允帝请安，又和时飞扬问了好。“皇帝舅舅，这是怎么回事呀？” 说到这里，正允帝的脸色不太好。“凌国来的武林高手和我明汐的高手切磋武功。” 顾离和秦栖对望了一眼，都明白了正允帝的用意。显然切磋的结果是明汐这边输了，正允帝这是找顾离来找回场子的。 秦栖有些不高兴了。“皇帝舅舅怎么能让离姐姐出场呢？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她可是很心疼的。 正允帝一怔，笑道：“果然女生外向。你这孩子啊，有了你的离姐姐，就不管皇帝舅舅了。”正允帝好吃醋啊。他转头望向顾离，“遂安，你可愿意下场？” 虽然是询问，难道还有拒绝的可能吗？顾离笑了笑，“皇上，顾离愿意代表明汐出战。” “离姐姐！”秦栖急忙抱住顾离的胳膊。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你乖，没事的。”顾离摸摸她的额头安抚道。 顾离站起身，望向时飞扬身后的几人。时飞扬有些不敢置信道：“皇上，您确定让遂安郡主下场切磋？” “怎么？”正允帝抬眼，一脸“赢定了”的表情。 “这……刀剑无眼，万一伤了郡主……”时飞扬可不是来惹麻烦的。 “伤得了我再说吧。”顾离淡淡说了一句，人已经朝着演武场中间走去。 时飞扬回头点了一个强壮的男子，刚要让他下场。却听正允帝道：“时大人，还是派最厉害的高逸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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