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降落的雪,几乎覆盖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这雪并不静谧,几近疯狂,高空视角更让人震撼,美得虚浮,也美得惊艳感。 一小时前,叶轻觉得爬楼这个提议实在太懒。 而现在,当她感受到雪的温度,见识到雪的威力,脑袋里便只剩四个字:不虚此行。 郁初星收回手,一瞬不瞬看着叶轻,她的眸子清湛透亮,那张好看的脸在风中更显一种凌乱的美感,她的鼻尖也因为低温微微泛着红。 她问叶轻:“你想好许什么愿了吗?” 叶轻:“所以愿望是要说出来的吗?” “说出来好像是不灵验了。”郁初星笑意从唇角漾开,“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了,那我先许。” 她侧过身,在快速坠落的雪花里,在漫天飞雪中,试图找到可以实现愿望的那一片雪花。 她双手合十,虔诚地阖上眼睛,将心中所有的美好愿望都落在了叶轻身上。 她其实不信雪塔,但却因为叶轻,想要愿望成真的想法蠢蠢欲动。横了心也要试一试这八十八层,只是希望有一天能走进叶轻的世界里。 她希望叶轻能看到她,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郁初星许下这些,缓缓睁开了眼睛,身旁的叶轻正在看她。 “许完了?” “嗯。” “你一定许了一个好长的愿望。” 郁初星看着叶轻,只是笑,不说话。 “那到我了。”叶轻准备合手,郁初星却打断她:“你的愿望,和周清辞有关吗?” 叶轻愣了一下,摇头,“没有,关于我自己。” 郁初星释了一口气,“哦,那祝你愿望成真。” 接下来,不知道叶轻许了个什么愿,郁初星挺好奇的,但她没问。 两人站在平台上吹吹风,闲来无事,聊起以前的事: 叶轻颇有感慨:“对了,高中毕业之后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郁初星回答挺傲娇:“你也没联系我啊。” 叶轻直言:“我一直以为你就在我微信好友列表里,虽然好像记错了人。” “啊,那更伤心了。”郁初星又说:“如果我在你好友列表里待了七八年,你都没有找我,那你可能真的不想找我。” 叶轻:“你知道的,我不是很主动。” 郁初星靠近一些,“那是不是如果我不找你,你以后都不会找我了。” 叶轻想说不是,但她不想骗人,“应该是吧。” 郁初星直摇头,“你看看你,连撒谎都不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没有固定,想到什么说什么。 很奇怪,叶轻发现和郁初星相处时能够畅所欲言。 她想起很多年前,好像也是这样,那时候她们是同桌,课后她和郁初星有说不完的话,尽管那时候大部分都是郁初星在说。 叶轻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的迟钝,郁初星才不是她的普通同学,是她曾经多年的同桌,是说过很多话,是互相了解的人。 “发什么愣呢。”郁初星戳了一下她的肩膀。 叶轻收回目光,“没什么,发现这几年我们竟然没联系,有点奇怪。” 郁初星眨了眨眼睛,有点儿明知故问的意思:“是啊,你说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郁初星却还是轻松的口吻:“我不联系你,是因为你的世界都是周清辞啊。毕业之后,你去了国外,我们离得太远了,彼此的生活脱了节,我不知道找你可以说什么。” “是吗?”叶轻眼神有些迷茫,“我的世界全是周清辞?没有吧。” “在我看来是的。” 叶轻突然沉默,好久才说:“其实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我对小周是不是执念太深,这样会不会不好。” 郁初星那颗坠落的心又升了上来。 她看着叶轻,看着叶轻的眼睛,“周清辞她很好,但你的生活里是不是也应该有别的人?” “是的,最近我不都在和你一起玩吗?” 郁初星莞尔,“我说的是谈恋爱,你其实也不是非她不可啊。” “那没办法。”叶轻直言:“很难对别人有感觉,而且,谈恋爱好麻烦,我的生活很呆板,大概率也不怎么会谈恋爱。” 郁初星心想,叶轻就是这样。 这是叶轻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 她真的很淡一个人,郁初星甚至无法想象狂热的爱意发生在叶轻身上是什么样子。 她想象不出来。 甚至说,热烈这个词,无法发生在叶轻身上,就连喜欢周清辞也不例外。 因为在郁初星的记忆中,叶轻爱周清辞也总是淡淡的,就算不是淡淡的,她表现出来的总是淡淡的。 “那你寡一辈子吧。”郁初星声音闷闷的,突然不想再聊恋爱话题:“冷吗?冷的话,我们回家吧。” 叶轻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十点半。 “回吧。” * 从雪塔出来,雪势更大,两人快步回到车内,郁初星打开暖气,冷得哆嗦。 她问叶轻:“你住哪?” “南路那边。” “南路,离我家也不远嘛。”郁初星发动引擎,准备回家。 行驶途中,柏油马路出奇的空旷,只有路边两旁的灯和树,大概是暴雪预警,该回家的都回家了。 怕打滑,车子缓慢前行。 车内突然很安静,郁初星打开播放器,里面开始放某首耳熟能详的老歌。 高中时候非常流行的,那个年代几乎每个学生都会唱的那首晴天。 郁初星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播放这首了,奇怪。 叶轻听了前奏,回忆瞬间勾起:“诶,小郁,你还记得毕业的时候你给我唱过歌吗?” 郁初星目视前方,颔首,“记得,好像一共给你唱过两首歌吧,一首歌是晴天,另一首是蒲公英的约定。” 叶轻点点头,声线温和:“我也记得。” 郁初星抿了抿唇,假似漫不经心:“那时候流行磁带,你还留着吗?” “在我家一直放着。”叶轻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有些恍惚,她问郁初星:“你干嘛给我唱歌?” 郁初星唇角上扬,“为什么给你唱歌,可能我喜欢唱歌吧,其实我也是随便乱送的,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的随便,听起来真的很随便。 但哪里来的什么随便。 那是那年她一个人在阳台唱了很多很多遍的歌,她把它们录进磁带里,以最踟蹰的心情送给叶轻。 蒲公英的约定最后一句歌词她一共唱了两遍,晴天那句从前从前,她忐忑不安地练习了很多遍。 但叶轻应该什么都没听到。 是的,叶轻应该什么都没听到。 想到这,那种觉得自己愚蠢的感觉又袭上心头。郁初星连忙切了歌: “听腻了,我们听点别的。” 叶轻似懂非懂,只是点头,“好。” 车子开过几个街区,郁初星将时间拉到最长,但总归要分别,她将车子停在叶轻小区门口,问她:“那今天就拜拜了?” 叶轻拉开车门,“行,下次再见。” 郁初星有点不舍,“雪挺大,你等会儿走快点。” “好,知道了。”叶轻一只脚已经迈出去,回头对郁初星说:“谢谢,今天很开心。” “别太客气了。”郁初星舒了口气,“拜~” 叶轻没有多余的后词,她长腿一迈,人便出去,反手将车门关掉。 她高挑的身影很快融入雪中,郁初星目送她,好久都没挪开眼。 这边郁初星终于准备离开,副驾驶却有一道光亮起气来,有人打电话进来。 咦,好像是叶轻的手机,她落这儿了。 郁初星熄了火,抓起手机就往外走。 届时,大门几个大爷正在铲雪,几个工人还在围铁皮,郁初星没放在心上,她眼疾手快,跟着一个正好进门的人混了进去。 她走进小区,大老远终于看到叶轻,叫她名字,叶轻回过头来。 叶轻眼神迷茫。 郁初星:“怎么回事!你手机掉我车上了!” 叶轻一看,还真是。 叶轻接过手机,让郁初星赶紧回家。 郁初星当然要回家,她想起刚刚进门的时候,有工人在围铁皮,不会是真的要封小区吧。 她懒得和叶轻寒暄,说了声再见转身就往小区外面走。 临到大门口,门卫岗的大爷伸出脑袋,指了指门口那块又大又红的标识,上头写着: 【接上级通知,后三日居家,非必要不外出。】 郁初星这时候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商量的语气对大爷说:“我不住这儿,我给我朋友送东西呢。” 大爷摇摇头,“告示我们不是贴了吗,十点之后,只进不出。” 十点之后,只进不出,大大的牌子就立在门口。 “可是我不住这儿啊!” 大爷说:“政策规定,我们得执行,而且今天气象局消息都发了。” 郁初星拿出手机一看,还真发了三日的居家通知,难怪今天路上人都看不到一个。 再一搜索,主要的几个街区已经严重雪灾,她家附近那条街还出了几起车祸。 郁初星垂死挣扎:“大爷,让我出去?出了事我自己负责行吗?” 大爷:“不行,你得对你生命负责!你把业主叫来也不行。” 郁初星:“……” 她只好拿出手机,给叶轻发消息:【完蛋,门口这大爷说只进不出,你快来处理一下!!!】
第12章 没一会儿,叶轻又倒回来了。 和门卫大爷周旋的最终结果是——把郁初星带回家。 郁初星有点莫名其妙,咦?怎么回事,事情发展到她没法想象的地步。 郁初星不解:“为什么只能进不能出?好奇怪的政策!” 叶轻倒是很淡定,“没事,你就住我家。” 住她家?住三天?孤女寡女?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不行...... 郁初星唇角忍不住上扬,嘴上却装模作样抱怨着:“唉,这雪,真是的。” 这雪,真是的,怎么就下得这么恰到好处。 她又问叶轻:“不会太打扰你吧?” 叶轻摇头,“不会啊,走吧。” 两人一同回家,一路上,既陌生又期待,还带着一点儿难以言喻的紧张。 想都不敢想,和叶轻一起住三天是什么感觉。 但郁初星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免得叶轻觉得她奇奇怪怪的。 几分钟后,两人终于到家门口,叶轻输入密码,门开了,她伸手一拍,玄关的灯亮起,暖色光茫晕开,让人觉得温馨,郁初星紧张的心情瞬间就缓和不少。 这就是叶轻的家啊。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本以为叶轻家里应该是冷色调才是,但恰恰相反,暖色偏多,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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