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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棠坐回了临时休息室，她手里拿着剧本，眼睛看着台词，脑海却回放着刚才赵落芙亲自上场向童佳表白的场景。 啧，那暧昧的，两人真得不是情侣吗？ 刘季棠的助理陈小卉端了咖啡过来，她看得出刘季棠心情不好，毕竟刚刚在片场，赵落芙直接把她压了下去，任谁都不好受，赵落芙是嘉瑞传媒的总裁，妄议不得，但刚刚童佳和赵落芙在片场的样子，童佳亲口说她没被包养都没人信，陈小卉干脆把气都发泄在童佳身上。 “棠棠，你喝口咖啡歇歇气，当演员演技不是最重要的，你看童佳演技那么好，还不是和圈子里其他人一样，为了钱和资源什么都能献出，真不要脸。” “她看起来一副清纯样，结果还不是脏得让人恶心。” “棠棠才是最特别的，你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 刘季棠喝了一口冰咖啡，内心的燥郁才稍稍下去。 除了赵落芙、导演在的主场以外，片场其他角落里弥漫着大量的窃窃私语，剧组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魂，吃瓜的天性完全按捺不住。 陆眠蹲在厕所隔间，在里头听了门外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刚开始还压低着声音，后面越讲越兴奋，抑制不住开始尖叫。 “赵落芙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来片场了，以前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甲方，赵总不会是太想小娇妻，才会这么反常的来了吧。” “妈的！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看得有多兴奋，赵落芙和童佳太有性张力了吧？我直接磕爆！” “你醒醒，童佳是被包养，两人纯金钱关系，你别磕得那么真情实感，小心房子塌了。” “可她们两个站一起真tm配，她们在床上不知道会不会更配……” 陆眠的脸色越来越沉，一听这话，猛地推开了隔门，隔门撞在墙上后回弹，重重地发出了声音。 “你上来一张口就是童佳被包养，你有什么证据吗？” 墙角的那几个女生一看见她都有些愣，陆眠刚来，她们不知道她是童佳的助理。 其中一个女生回嘴道：“关你屁事，我想说就说。” “上次开机仪式造谣童佳的也是你们几个其中之一吧。” 短发的女生眼神闪躲：“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陆眠眼里的不爽越来越明显，她松了松手指的筋骨，一步步向她们走进。 童佳拍完了后面的一小部分戏，华导在旁边陪着赵落芙，他一看赵落芙皱眉，心里有点发怵，以前也有投资商来探班，但是总裁本人来得少，而且就算来了，也并不是特别懂拍摄，就在一旁看看，像赵落芙这种专业的，眼光还挑剔，谁也得罪不起，华导只能在心里吐槽。 华导和赵落芙还在讨论，童佳得了些空闲时间，想拿回手机，她的手机在陆眠那里，陆眠在这段戏开拍前就捂着肚子要上厕所，怎么那么久了还不回来？厕所也不远，童佳决定过去找她。 童佳的身影没走出几米，赵落芙的眼神瞬间追了上来，和导演的讨论断了一瞬。 华导心里瞬间有了许多小九九：童佳是不能不捧了。 童佳一进了厕所，就看见陆眠一个人和四个女生在对峙，气氛剑拔弩张，感觉下一秒就能打起来。 “我说她被包养了就是被包养了，你有毛病吧，管这么宽。” 童佳一听这话就知道了陆眠如此炸毛的原因，她的神色也沉了下来，一步一步往前走，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分外清晰。 “你说说清楚，是谁被包养了？” 童佳的声音很娇甜，可这语气却像毒蛇缓缓挪动身子，幽幽地吐着蛇信子，可怕又危险。 那几个人瞬间愣住了，神色慌张，语无伦次。 “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真的吗？我可都听见了？”童佳说得很慢，走近她们的步伐也很慢，仿佛暴风雨即将到来前最后的宁静。 “无辜造谣，我可是要用法律维护自身的权力的……” 被童佳那么一说，长发波浪卷女生反而来了胆，她来剧组工作也只是为了公费追星，童佳在娱乐圈众所周知脾气好，上律师函更是从来没有的事，她这样说，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人罢了，而且童佳穷是真穷，债务缠身，根本就是个软包子，完全不足为惧。 “你一个明星，这么计较干什么。” 童佳的神色仿佛弥漫着伦敦一整个冬季的阴霾。 赵落芙一整个早上也不是没有事，她看了一眼时间，童佳怎么还没回来，赵落芙本想和她单独说说话，忽然手机铃声响了，是助理高楠。 “赵总，今早十点还有个会议，您现在在哪里呢？” “在《莉莉是朵野百合》的片场。” 高楠顿了两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正要说什么赵落芙就沉声道：“把会议推迟半个小时，我待会儿就到了。” 高楠应下了。 赵落芙亲自去了厕所，她在门口便听见了童佳的声音，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她瞬间就听清了里面争论的来龙去脉。 她冷哼一声，推着门便进去了。 厕所里光线不太好，在这阴天里显得格外昏暗，赵落芙今天穿的是深色系，藏青色真丝衬衫衣领微开，袖口往上挽着，纯黑哈伦西装裤十分熨帖，赵落芙整个人也像是融进背景一般，浑身阴冷阴冷的。 限量款的高跟鞋踩在厕所有些老旧的地砖上，与周围格格不入。 几个瞧见她的女生，脸上瞬时吓得煞白，童佳感觉到异样，也转过了头。 赵落芙神色寡淡，只瞧了一眼，短发女生立马害怕地移开视线。 赵落芙站定后，她的眼神清冽，仿佛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只是望着童佳。 “佳佳，今天我们一起吃晚饭吧，爷爷说如果你有空，去看看他。” 赵落芙说话柔缓，嗓音却像冷空气过境一般，第一句话让现场瞬间冷了一冷。 “你来剧组不是来受委屈的，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赵落芙的第二句话像一块巨石，让现场掀起了巨浪惊涛，所有人都僵硬着身子，不敢说话。 “有些事情就不该和人讲道理，该采取维权行动便采取行动。” 赵落芙双手抱在胸口，看了几个人一眼，然后她便不说话了，临走之际，她凑到童佳耳旁，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别忘了请我吃饭。” 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耳侧，童佳耳尖瞬时红了起来，赵落芙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众所周知，赵落芙尤其讨厌有人在她背后嚼舌根，当年恋慕她死去活来的富家千金苏霓就是暗地营销两人的cp才被嘉瑞强行解约，赵落芙手段雷霆，丝毫不顾及两人大学同窗的情面。 赵落芙是这个剧组的投资商，这里是她的地盘，普通工作人员哪有那苏霓的背景，在这里撒野，恐怕会结果更惨。 那几个女生在剧组里提心吊胆，剧组里其他人也没人敢和她们说话，剧组里气氛阴沉，果然不到半天，几个女生的工牌被收回，晚上连夜滚蛋。 加强剧组人员管理的通知随即发了下来，关于剧组隐私部分都标了红，几个有前科的员工还收到了单独警示，要是有任何违约行为，违约金也够他们赔的了，整个剧组又回到了埋头做事的状态，拍戏的节奏也紧凑了许多。 没过多久，童佳就得了空，赵落芙这么帮她，她定是要请她吃饭的。
第25章 赵宅客厅上挂着一个上世纪的挂钟, 挂钟通体金黄，上面镶嵌着不少宝石和玛瑙，指针显示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了。 赵落芙扶着梨花木的扶手, 缓缓走下楼梯。 偌大的客厅很空旷, 赵鹤文身着睡衣,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电视里放着DVD, 那是赵落芙初一时参演的舞台剧。 DVD上的赵落芙脸上还带着婴儿肥, 一身柔美的轻纱舞裙, 几个优雅的旋转后来了个空中劈叉。 台下顿时掌声如雷。 赵落芙太闪闪发光了，舞台上的光追着她, 硕大的舞台为她而亮。 随着赵落芙的几个轻柔走位, 镜头落到童佳身上。 童佳的头上带着水晶鹿角头饰, 一头柔顺的黑发自然地披着, 她闭着眼睛，仿佛世界都与她五关。 舞台陷入了黑暗，只有一束光落在童佳身上，神圣高洁，像高山之巅最白的那一抹雪。 童佳饰演的是一名被陷害了的天使, 她被关到牢笼里，但她并不服气，犟着一股劲，就算沦落为最低等的天使, 她也从不妥协。 “如果这就是上天最后给我的答案，我不接受, 就算我下了地狱，我仍然比你们中的任何一人更高贵, 你们才是真正的小人……”童佳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尽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奔溃的情绪，但是她的吐字仍然一清二楚，丝毫没有被哭腔糊掉字眼。 一个高中学生，演技丝毫不逊大牌演员。 赵落芙停在楼梯上，她的脚步很轻，赵鹤文并没有听到。 无论多少次重看这个画面，赵落芙的神情都会柔和下来。 舞台上的童佳是最自信的童佳，童佳把全身心都融入到另一个角色，赵落芙的眼神紧紧落到童佳身上，全场再无移眼，舞台上童佳眼神上挑，赵落芙一直盯着，仿佛都能数出她有几根睫毛。 童佳进入角色后，一颦一笑全不是自己的，但赵落芙总感觉能透过这些表演的虚像，看见童佳为表演滚烫流动的血液，一颗忘记了自我的心。 赵落芙有时候觉得，她毕生的使命就是把童佳捧上演绎艺术之巅，让她站在远离尘世喧嚣的高台上，去成就她自己。 童佳卸下角色后其实挺安静，赵落芙以前有时候会和童佳一起上下学，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赵落芙反而觉得挺好，因为只要和童佳待在一起，她都会感到很舒适，话是虚的，心是实的，两人不说话的时候，赵落芙反而觉得心能贴的更近。 赵落芙一直都知道，童佳虽然随和，但与人相处却近而不亲。赵落芙已经做了很多次梦了，梦里两人躺在床上，紧紧相抱，仿佛撇掉一切旧日的不安，愿意敞开心怀，把自己所有好和不好都赤|裸|裸地呈现出来，不加掩饰，坦诚相待，两人彼此接受，抱得非常紧，紧得仿佛血液相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赵落芙坐到赵鹤文身边。 赵鹤文道：“佳佳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演员了。” 赵鹤文非常爱戏，他念书时还花过一个月的生活费去买过一场电影票，他这一生阅戏无数，识演员无数，童佳的天赋，是他所见过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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