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若是濟世藥堂的夥計送藥過來,見著房門關著,必當以為她們二人有事不在。 “客棧裏閑雜人等最是多,倘若恰巧有個好色之徒經過,還不被你這貌美仙子迷了眼去?想著法子來接近你。一會,如雪回來,讓她弄塊絲巾為你遮麵才好。”左子涵低頭為她換藥,一邊煞有介事的解釋著。 “噢?是嗎?”上官雲月不置可否的應聲,低頭看著在認真給自己包紮手臂傷口的左子涵。 她對我如此體貼,究竟是為何?是為了討好我嗎? “嗯。好了,現在我給你包……”左子涵忽一抬頭,兩人目光不期而遇的對視上。 距離近到兩人可以看到彼此瞳孔中的自己,清淡微熱的呼吸撲撒在彼此臉上。 如此近距離的對視,讓兩人心中都各自狂跳了一下。 左子涵麵紅羞澀的低頭,上官雲月有些尷尬的偏開腦袋。 為換藥方便,兩人並肩坐在榻上。 上官雲月起身道:“脖頸的傷,我自己換藥就好,我先去如雪房中了。那找我之人是上官府的護院教頭,也許你不認識,不過我想,他會認識你的。” 兩人成婚當日,上官府的所有丫鬟家丁,包括護院都有幸吃上酒席,自是看到過新姑爺,這是方便日後認識。 “嗯,我記住了。”左子涵點頭答應,直到上官雲月從房中離開,她才抬頭看向門口。 她稍坐一會,方拿起桌上的藥酒到銅鏡前,給自己臉上塗藥擦拭。 不久後,濟世藥堂夥計提著藥包過來,把手中藥包交給左子涵交代兩句話語,就轉身離開。 上官雲月還在房中小憩,左子涵不想離開她半步,隻把藥包放在桌上,打算等上官府的護院教頭過來,在出門叫小二哥幫忙煎藥。 …… 如雪離開客棧不多遠,就叫上一輛馬車。 有馬車代步,腳程雖快了不少,可她還是在路上耽擱一個多時辰才回到上官府。 她因急著回府,一路上不停催促馬夫快些。 馬夫被她催促的有些著惱,為著銀兩他忍了!但他心中埋怨,便故意繞遠路。 硬生生把半個時辰的路程,耽擱成一個多時辰。 如雪那是氣得牙癢癢,又毫無辦法。 為不讓馬夫在繞,她不得不緊閉著嘴,不再催促他。 上官府的門戶家丁見著有陌生馬車停靠府外,兩步上出言不遜:“哪來的馬車?怎的停到上官府門外,還不速速離開!” “是我。”如雪撩開布簾從馬車上跳下來。 家丁見著是如雪,沒見著大小姐,便問:“如雪你怎一人回來?大小姐和姑爺了?” “大小姐跟姑爺還在左府坐客,還需過上兩三日才回。”答完,她問:“老爺和二夫人在哪?” “二夫人一早出府購置東西去了,老爺應該在後院花亭裁剪花枝。” “嗯”如雪點頭。付完銀兩給馬夫,就匆匆進府找護院武教頭。 武教頭清晨會抽出一個時辰訓練護院,其餘時間一般都待在兵器庫裏,不是練劍操刀就是運功打坐。 武教頭本是江湖刀客,因厭倦江湖上打打殺殺的日子,又因心愛之人為自己慘死刀下,他毅然選擇退出江湖,過起平淡生活。 不過,每日練劍操刀是不變的永恒。 當年他為報殺妻之仇,而身受重傷,幸得在外經商的上官邢所救,為報答他救命之恩,他在上官府一待就是十八年。 如雪深知武教頭的晨練習慣,過了時辰,她便直奔兵器庫找他。 此時,武教頭正拿著一把九環刀在演練場舞刀。 如雪等他一套刀法舞畢,才上前喊道:“武教頭” “如雪,你怎來了?”武教頭收刀,隨性的一抬手擦拭額上汗水。 “小姐一人待在外麵,奴婢不放心,想著請武教頭過去照應照應。”如雪大致說明事情原由,隱去一些不必要話題。 “那孩子!”武教頭搖頭,把九環刀放到刀架上說:“你去收拾一下,我這便就速速過去。” 上官雲月是他看著出生長大的,她小的時候自己也還從抱過她,也時常帶著她玩鬧。 他對孩子比較喜歡,若當年自己的夫人沒有去世,她腹中胎兒若平安出世,現在算來也有上官雲月這般年紀。 隻可惜……自己結怨太多,害得妻兒慘死!當時,他的夫人在過半月就即將臨盆!那群畜生!……每當憶起往事,都讓他心如刀割。 如雪也不耽擱,連忙去收拾小姐的衣服。 左子涵的衣服也就兩件,一件是當初畫紙上的儒雅紅色長衫,還有一件就是她穿在身上的灰白衣袍,有些陳舊,但布料卻是上等絲綢。 衣袍穿在她身上也顯寬鬆肥大,但左子涵卻時常換上那身衣服,很是鍾意。 如雪把包袱收拾好,又塞進五十幾兩銀子及碎銀文錢進去。這才離開房間,去找在校場等候多時的武教頭。 如雪把包袱交給武教頭說:“我送你從後門離開。” 武教頭點頭,接過包袱掛在肩上,離開前不忘吩咐幾聲手下護院,若是老爺問起他,便說他出門辦些事情,要得三五日才回。 這邊,如雪剛把武教頭從後門送走回房。 她身後就響起晴兒的聲音:“雪兒姐,你回來啦!怎都不見告訴我一聲?若不是,我碰巧見你從後門那邊鬼鬼祟祟回府,我都還不知道你回府了。” “什麽鬼鬼祟祟!我不過是去看看後門有沒有關嚴實。”如雪反駁,給她一記白眼。 晴兒一臉你騙人的表情,不過也沒多問。 她走進房,大喇喇在桌邊坐下,又給自己倒上杯水,才問:“大小姐和你家那俊秀姑爺呢?” 那日大小姐成婚,她偷瞄過幾眼姑爺。 長的可真俊秀,好看! 後來她就被二小姐灌酒,那時二小姐一邊給她灌酒,還一邊說著胡話,直到最後自己被灌得人事不省,接著所有後續她便沒有記憶。 “什麽我家那姑爺!難道你不是在上官府為婢?”如雪提起左子涵就來氣。隨口道:“他跟小姐還在左府做客。” “哦,”晴兒點頭:“那你怎麽先一個人回府了?” 如雪麵不改色道:“我提前回來告訴老爺夫人他們啊,這有什麽奇怪的。”說著白她一眼。 “也對哦!”晴兒再度點頭。 “二小姐了?你怎麽沒在她身邊伺候著,莫不是你又惹二小姐生氣了?”如雪見縫插針。 上官雲柳不喜歡身邊有人跟著,會時不時找晴兒的錯,讓她遠離自己,那樣她才好找準機會出府溜達。 “你都知道了,還問!”晴兒不快道。 她可是親自目送二小姐一身男裝,身後隻帶著兩個護院從後門離開,她本也想跟著出去,卻被小姐下令留守,她隻好依言給她們關門把風。 她剛把門關上,就見如雪跟武教頭也匆匆趕來後院,她便躲到一處假山後觀看二人。 之後,晴兒在如雪房中坐上好一會。 如雪隻自顧忙著,完全不怎麽搭理她,她也不覺無趣,就幹坐著等她忙完手頭事宜。 好不容易等如雪忙完,她想在打聽打聽。 如雪卻說:要去找老爺告知小姐和姑爺在左府多待幾日的事,還問她去不去?不去的話,就請她自便。 晴兒自然是不敢跟著過去,若她這一去。老爺特定知道二小姐又偷偷溜出府邸,還不得訓斥她一頓。 忙借口說:自己還有事忙,溜之大吉。 …… “你說月兒跟左子涵還要在左府待上幾日?那為何左府的人不上門親自來說,而是讓你跑回來告知?” 上官邢放下手中大剪看向如雪,好似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端倪。 上官邢目光犀利,盯的如雪如芒在背。她低頭道:“確實是的老爺。左老爺是想親自來著,因著小姐賢良淑德,說是不能勞累左老爺親自為這等小事前來,便隻好派奴婢先行回府跟老爺交待一聲。” 聽到有人誇自己女兒賢良淑德,上官邢嚴厲的表情有些鬆動,他冷聲問:“當真如此?” “千真萬確!老爺。” 見如雪說的不似作假。 上官邢滿意點頭:“多待幾日就多待幾日吧。月兒身邊沒個貼心人伺候著,我不放心。你一會還是過去左府,待在小姐身邊伺候著,左府丫鬟照顧她,我不放心。” “是,老爺!”如雪得令有些喜出望外,早知道就不勞煩武教頭過去一趟。 “嗯,你便去打點收拾一番,即刻趕過去。” “好的,老爺。”如雪點頭答應,行完禮數,便迅速離開花園。 上官邢對左賢不親自派人上府門通報一事,心中難免有些芥蒂。
第22章 你可不可以抱緊我 如雪回房收拾行囊,想著要在客棧住上幾日,銀兩就必須帶夠。 還有難得一次出府這麽久,她也想逛逛集市,買些小玩意兒。 正一邊收拾,一邊哼著小曲兒。 那心情別提多高興。 不過折返回來找她的晴兒,臉上就不怎麽好看:“雪兒姐,你這是吃著什麽蜜兒了?怎這般高興。” 原本好心情的如雪,在聽到晴兒問話,臉色瞬時垮塌:“你不是說有事?怎麽又來了?” “我無聊啊!”晴兒癟嘴一臉委屈。 大小姐跟二小姐都不在府上,三,四小姐又都太小。 三夫人性情古怪,整日板著一張臭臉,身邊跟著的貼身丫鬟也是架子十足。 四夫人和五夫人,自願申請不要貼身丫鬟,兩人獨住一院,相互照應。 雖沒有貼身丫鬟,不過衣食住行,上官邢還是有派丫鬟為她們一一打點。 且整一天下來,想要見著兩人,那都隻能是請安或是用膳時。 “無聊就回房休息去。”如雪把包袱打好結,掛在肩上就出門。 晴兒見狀忙追問:“雪兒姐,你這是要出遠門,這是打算哪去?” “左府!” “啊!你這剛回來就走啊!” 晴兒失落看著如雪頭也不回的背影心下悵然。 之前,她還懷疑如雪跟武教頭走後門有貓膩,現在坐實她自己猜測錯誤,一顆心隻剩下委屈。 看著她們一個個離府出門,唯獨自己被留下,她心中別提有多委屈,多難受。 好了,現在連個說話之人都沒有,她還不敢隨意在府上聲張露麵。 …… 客棧中。 左子涵坐圓凳上,頭枕著胳膊,眼睛盯著茶壺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一想,就是個把時辰,期間小二來過兩趟,就是問她們要不要用早膳? 左子涵頭也不回:“不用。” 小二也沒多做糾纏,不用就不用吧!多出來的他自個吃。 貴賓庭院,住的都是貴客,他若不是怕得罪人,工錢要被扣半,他才懶得一而再再而三過來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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