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雅漠然點頭說:“本宮明白呢,有勞鍾太醫。” “不勞煩,那老朽告退。”鍾禦醫領會意思,提起自己的藥箱躬身離開。 等鍾禦醫一走,皇甫雅走近榻邊坐下,看著麵若金紙的左子涵,她滿眼哀痛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摩挲。 她閉上眼,感受著左子涵微涼的指腹,低聲哭訴說:“子涵,你別再睡了可好?我知道你聽得到我說話,我隻要你願意醒來看我一眼。我就答應你,帶你去見上官雲月如何?” 說到上官雲月四個字,皇甫雅明顯察覺到左子涵的食指動了動。她繼續說:“隻要你醒來,我願意放你離開。” 果然,這句話落。左子涵突的睜開眼,轉頭看向她問:“你說真的嗎?” 見她醒來,皇甫雅忽然鬆開她的手,意味不明的笑說:“你覺得呢,駙馬?”很顯然,她又一次哄騙了左子涵。 左子涵冷笑一聲,閉上眼說:“那你走吧。” 皇甫雅見她這副不待見自己的態度,心裏對上官雲月的恨意又在無限滋生。她冷冷說:“你既然那麽想見她,那我就讓你們見一麵又何妨?你終歸都會是我皇甫雅的駙馬!” 她派出追查上官雲月下落的密探來報說;上官雲月在幾天前,就已動身遣返回都城。 看來宮宴那次作秀,果真讓上官雲月舍得回來。她在外,自己鞭長莫及,她回都城,那還不任由自己拿捏? 既然駙馬一直不肯對她死心,那自己就製造契機,讓上官雲月對左子涵死心,讓她們誤會加深到、沒有再破鏡重圓的機會! 左子涵再度睜開眼,冷冷凝視著她問:“你會這麽好心?” “自然不是。”皇甫雅也不反駁,她重新在榻邊坐下,俯身撫上她的麵容說:“你那麽想見她,那我就讓你見上一麵。但你必須要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經常性昏迷?這就是我的條件。” 左子涵偏開頭,避開她的手說:“你讓我見到雲月,我再告訴你。” “不行!”皇甫雅不容置疑的反駁:“你不告訴我,我不會讓你見到她。” 左子涵直接閉眼不再理會她。 終究到最後,皇甫雅都沒能從左子涵口中問出原因,但上官雲月已經在昨日抵達都城。 這第二日一早,皇甫雅就來告訴在書房忙碌的左子涵:“我今日就可以帶你去見她,你是否可以告訴我,你的病因。” 正畫作的左子涵,聽到這話,手中毛筆停頓一會,後繼續描摹畫作,顯得不是很上心。 皇甫雅見她如此,不由問:“怎麽,你不是一直迫切的想要見到她?現在是突然就不想見她了嗎?” 等到丹青畫完,左子涵才冷冷說:“我要先見到雲月,才能告訴你病因。” “好!”見她如此執著,皇甫雅隻能咬牙答應:“駙馬最好說話算話!” “我自不會像你,答應的任何事,總都會出爾反爾!”左子涵冷嘲熱諷。 皇甫雅被她說的啞口無言,隻能一甩衣袖當先離開。 本想這次帶左子涵去見上官雲月製造契機的皇甫雅,在收到派出的密探,匯報給她的上官雲月動向後。 她立即命宮人把馬車驅趕到都城最大的藥堂附近等候看戲。 馬車內左子涵心緒難耐的坐著,她真恨不得自己身懷武藝,能自行解開侍衛點中的穴道。 現在的她,既不能言,也不能動,隻急的她滿額細汗。 皇甫雅捏住自己的衣袖為她擦拭汗珠說:“駙馬在耐心等等,你馬上就能見到她。” 半刻時辰後,左子涵穴道已被解開,她幾乎是半摔倒在馬車內,顧不及痛意,就著急忙慌的一腳跨出車轅。 結果,入眼她就看到讓她心死絕望的畫麵。 皇甫雅坐在馬車內,先還似笑非笑的看著左子涵僵直的身體顫抖,待見到她仰麵倒地時。 霎時嚇得她大喊一聲:“駙馬!”,單膝跪地上前接住她的身體就緊急回宮。 左子涵這一次昏迷,幾乎是一隻腳已經跨進鬼門關。 皇甫雅剛命人把左子涵小心抬放到自己寢宮榻上,她的嘴角就不斷有血漬溢出。 “駙馬!你別嚇我!”皇甫雅見此,早已驚嚇到麵無人色:“你千萬不要有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絕對不會!” 一時間,公主府內,進進出出,都是禦醫和端著水盆的宮女們爭先恐後的忙碌。 “快救救駙馬!”皇甫雅抓著禦醫們的衣襟大聲嘶吼:“不能讓駙馬有事!你們不能讓她有事!一定要救活她!一定要!” 常有為駙馬診治的鍾禦醫,看著麵色慘白的皇甫雅,重重一聲哀歎說:“公主!駙馬這是心病、加上舊疾複發!你,你必須要讓人把上官雲月帶過來!不然,不然駙馬恐怕是很難熬過今夜。” 皇甫雅麵若死灰的看向口中不斷溢出血漬的左子涵,目眥欲裂衝侍衛吼道:“來人!把上官雲月給本宮帶過來!要快!” “是!”監督左子涵的幾名侍衛,立時動身三人前去。 此刻正在藥堂大廳,憂心等候晴兒就診出來的上官雲月,見到兩名帶刀侍衛麵若寒霜的進來,隻以為他們是邀請藥堂大夫過府就診。 她當即站起身想要避開風頭,結果那兩人分明就是衝著她來。二話不說,就一左一右押著她往外走。 藥堂夥計見此情形,也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見到上官府大小姐被人帶走,跑堂小廝倒也機敏的前往通報上官府。 上官雲月自也見過無數風浪,她抽抽手臂說:“兩位不用如此大動幹戈。隻說請我上誰的府門?我自會跟隨前往。但還請容我跟堂中接待,招呼一聲如何?” 她想讓藥堂接待到上官府一趟,讓人來接替自己的位置。 畢竟李梁早已帶領大夫出城給上官雲柳診治,這裏又隻有自己,倘若她一走,晴兒看診出來,沒人在她身邊,她該要如何是好? 豈料那押解她的兩名侍衛,隻板著臉一聲不吭,到的藥堂外,早有一輛馬車恭候他們。 “上車!”兩名侍衛,粗暴的把上官雲月塞進馬車內,還不等她坐穩,外麵駕車的侍衛當即一抽馬鞭急往公主府趕。 兩名押解上官雲月的侍衛,見她差點栽倒,倒也伸手拉她一把,讓她得以在馬車內坐穩。 這一路無話,在快馬加鞭抵達公主府後。 兩名侍衛直接粗魯的把上官雲月拖拽下馬車,他們也不等她站穩,幾乎是一路拖拽著她抵達公主寢殿。 “公主,屬下等已把人帶來。”一人猛得推搡一把上官雲月。 致使上官雲月整個人有些狼狽的重重撲倒在皇甫雅腳邊。 “公主府?”上官雲月低聲呢喃,就想從地上爬起,一探究竟。 結果後背,卻被一隻腳死死踏住,接著是一個清冷女子的奚落聲響在頭頂。 “你就是上官雲月,長的也不過如此!還如此蒼老、肌膚毀容!真不知子涵是看上你哪一點?” “既然公主瞧不上我上官雲月,那你又何必派人,如此興師動眾把我押進府邸。” 上官雲月說時強自起身,迫使的踩著她背部的皇甫雅,不得不收回腳冷冷盯著她。 “放肆!公主之姿,可是你這等賤民能窺探的!” 就在上官雲月剛準備站起身,兩膝彎處,就被兩邊站著的侍衛一人一腳踹彎。 隻聽“噗通!”一聲巨響,上官雲月痛到額冒冷汗的用雙臂支撐身體。
第116章 我們本就是一體 上官雲月知道自己被這麽請來公主府,肯定跟左子涵有關。 當聽到那公主說,要侍衛把自己拖過去,她的目光就絲毫不差,落到此刻麵色蒼白躺在榻上的左子涵身上。 見此,上官雲月心慌無比,她奮力掙開侍衛束縛,跪伏上前趴在榻邊,哽咽喊道:“涵兒!你怎會如此模樣?!” 病榻前,此時還站著幾位束手無策的禦醫,他們看到這一幕,都麵麵相覷的相視一眼,有些憐憫二人的遭遇。 緊隨來的皇甫雅見到這一幕,頃刻暴戾吼道:“都給本宮滾出去!你們誰若敢把今日之事告訴外人!本宮要誅殺爾等滿門!” “臣等不敢!” “奴婢等不敢!” 一群禦醫,宮女們紛紛告罪退出去。 等到人全都走後,皇甫雅走近上官雲月身邊,伸手揪住她胸前衣襟,咬牙切齒說:“上官雲月!本宮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你都要喚醒本宮的駙馬!她不許死!她若死!本宮就將你千刀萬剮!在挫骨揚飛!你上官府滿門,也一個都別想逃!”話落,她狠狠把上官雲月擲倒在地, 剛剛皇甫雅有意讓上官雲月額頭磕到榻邊,如她所料,她有滿意的見到、上官雲月額角被磕碰掉一塊皮,鮮血也順著她的額頭流入她的眼睛。 上官雲月無所謂的擦一把額角血漬,抬眸冷冷盯著皇甫雅說:“她死,我也不會讓你活。” “你威脅本宮?”皇甫雅藐視的看著她,不屑道:“你區區一個賤民!拿什麽威脅本宮?” “哼!”上官雲月不予回答,隻一聲冷哼說:“那你還不快滾出去。” “啪!”上官雲月話落,一個耳光也如約而至,皇甫雅怒斥:“你再說一遍?” 上官雲月抬起紅腫的半邊臉,冷冷凝視著皇甫雅說:“我說讓你快點滾.......” “啪!”又是一個耳光扇下,上官雲月再度抬起頭,勾唇看著她譏笑說:“你若想看她死去,你大可現在就把我殺了。” “好!你好樣的!上官雲月!”見她態度如此耿直,皇甫雅怒極反笑的把緊捏的手鬆開,在握住,在鬆開。 上官雲月無所謂笑道:“那你現在要滾出去嗎?” “啪!”再是一個耳光後,皇甫雅到底還是認命的離開寢宮。 她不想走,可是看上官雲月如此架勢,就是自己把她扇死,或不離開,她也絕不會去喚醒左子涵。 為著她的駙馬著想,皇甫雅隻能忍氣吞聲!隻要她的駙馬能醒過來,她還怕之後折磨不死、她區區一個賤民嘛! 等皇甫雅一走,上官雲月疲軟的坐倒在地,她隨手擦拭掉擋住視線的血漬,撕扯下自己裏衣布料,想暫時綁縛在額頭上,以求能止血。 “月。”就在上官雲月還在忙著處理自己傷勢時。 左子涵艱難的側身撫上她頭上銀絲,眼裏早已溢滿淚水,她哽咽問:“月,你怎會白頭?” “涵兒!”聽到左子涵的呼喊聲,上官雲月不及把額頭傷勢處理好,就驚喜的看向滿臉是淚的左子涵:“你醒了!” 見左子涵要翻身下榻,上官雲月趕緊跪起身扶住她說:“涵兒,你還是躺著別起身。” “不月!我要起身!”左子涵固執的從榻上翻身。 “好,我扶你起來。”上官雲月寵溺伸手接住她的身體,兩人就此相擁跪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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