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对的两道门进婚礼会场,苏景榆陪伴在黎青身边,苏涧陪在温庭月身边,以团扇遮面的两位新人在陪伴引路下,慢慢向彼此走近。 同样的双面绣团扇,绣着的凤凰于飞图案在摇曳灯辉里跃跃而动。 黎青紧张得屏住呼吸,不断回溯的记忆带着她从此刻回到少时,回到和温庭月定下婚约的那天。 编钟乐师往来于编钟之间,箜篌提声,琴师垂眸抚琴,藏着浓烈情绪的弦声浅浅应和,在嘈嘈切切的琵琶声里牵情动愫,与瑟和鸣。 团扇挡住了眼,挡不住想要靠近的心,温庭月脚下步子不自觉加快,苏涧暗暗拉了一把,悄声提醒,“别急。” 怎么会不急,温庭月太想见身着婚服的黎青了,恨不得现在就丢掉团扇。 心急如焚。 “琴瑟和鸣等断金,筝琶添奏意犹深。”司仪的声音清澈悦耳,徐徐念古辞,“愿卿休咏江沱句,旁挺离支惬素心。新人却扇。” 一步之遥的两人相对而立,行却扇礼。 放下的团扇如拨开云,终得见月,黎青目光凝滞,笑容与眼泪俱来。 温庭月目不转睛,面前着婚服的妻子,美得不可方物,美得人心如鹿撞,一语未言,眼神却已千言万语。
第196章 疼爱 却扇礼只是婚礼的开端, 温庭月牵起黎青,在司仪的吟咏和琴瑟编钟声里步上台阶,走向四位等待着她们的高堂。 苏涧和苏景榆相视一笑, 相随在后。 “黎青。”温庭月声音轻轻的,在乐声里几不可闻的叫了黎青一声,满心的欢喜藏不住的从眼里跑出来, 将眉目染成最动人心的模样。 黎青听见了, 紧了紧手, 按照婚礼的习俗,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侧目看温庭月,更不能在此停下,只能用旁人看不见的小动作回应。 携手并肩, 一步步走近自己的父母, 温庭月的注意力短暂的从身侧转到面前。 “新人拜高堂。”司仪规矩严谨, 除了吟咏古辞就是高声宣流程,不开任何活跃现场的玩笑,以免破坏汉式婚礼的气氛。 异性婚礼先拜女方父母,再拜男方父母, 寓意为拜别和拜见,温庭月和黎青同为女子,先后顺序按年长再到年幼来,少了分别的意思,多了尊重和两家合为一家的美好。 两人先向时澜煦和温云谏作揖行礼, 孟宛箫含笑的目光落在黎青身上, 随着她们的动作看向时澜煦。 满座高朋亲友见证着婚礼, 时澜煦向孟宛箫看来, 笑意直达眼底。 深深的一眼如滴入时光河流中的血珠, 无处可寻却存在于生命的任何一处。 向孟宛箫和黎御权行了作揖礼,终于到了这场婚礼最重要的环节——夫妻对拜。 温庭月对周遭充耳不闻,深邃的眼眸唯盛着面前凤冠霞帔的黎青,年少时她就曾想过现在的画面,和黎青身着相同的婚服行对拜之礼。 交叠的双手平推,躬身至齐眉,司仪一声“礼成”,黎青和温庭月直起身满面笑容看着彼此,暗藏在底的心绪波澜壮阔。 礼成之后妻妻俩携手离开,没有了亲朋好友的注视,黎青再难以克制心里的冲动,放肆地揽温庭月腰。 头顶的凤凰步摇冠太碍事,想亲一口得调整位置,温庭月扶住黎青,笑得口是心非,“不要乱来,还没到洞房。” 晃动的流苏拂过白皙细嫩的脸,生出诱人的酥酥|麻麻,黎青抓紧衣角,捏温庭月下巴转过她的脸,热忱地吻她。 “剩下的留到洞房。”黎青摸了摸温庭月凌乱的唇妆,刚刚得到些许慰藉的冲动又蠢蠢动起来,她捧住温庭月脸颊低语,“现在先让我亲个够。” 门外一堆人等着给新婚妻妻补妆,半天等不到里面的动静,纷纷让林怀溪进去看看。 这种肇祸的事,林助理做最合适。 “黎总换好衣服会叫我们进去,不用着急。”林怀溪一脸镇定地推托,才不会在这时候打扰黎总的好事。 “她们在里面快二十分钟了,林助理您去提醒下她们,后面还有流程。”婚礼总负责人对时间严格把控,见林怀溪纹丝不动,急得对林怀溪上手,“林助理,你去看看嘛。” “林怀溪。”姜见毓看到有人对林怀溪撒娇,对着她又是摇又是推的,直接从拐角走了出来。 清澈冷冽又十分好听的声音让婚礼负责人愣住了动作,黎青的婚礼有明星参加她知道,但大大咧咧追到休息室没戴口罩没戴帽子直接露脸的,还是第一次见。 姜见毓冷若冰霜的眼眸瞥了眼林怀溪的手臂,问她,“林助理能借一步说话吗?我有些事想和林助理说。” 除了林怀溪没人敢擅自敲门,婚礼负责人抓牢林怀溪,“林助理别走,黎总她们在里面真的太久了,会耽误回去的时间的。” “黎总自有分寸。”林怀溪拿开她的手,和姜见毓去了旁边人少的地方。 林怀溪一心二用,余光落在房门口,看着姜见毓和她说话,“你要和我说什么?” “帮你解围。”单独和林怀溪站一块儿,姜见毓的态度判若两人。 林怀溪微愣了一下,笑了起来,“那谢谢姜小姐了。” 其实根本不需要解围,她对阻挡外人见黎青得心应手,就算拦着亲妈,也不会有任何愧疚不安,她从来只会在没完成黎青吩咐时对黎青愧疚,在保护不好黎青时自责。 姜见毓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她嘴角微微上扬,将真正的原因藏好。 看不得别人对林怀溪动手动脚才是真正引发的原因。 “压到我头发了。”温庭月轻嘶了口气,抬起头提醒黎青,“后面插着发簪。” 黎青心疼地托住温庭月后脑勺,轻轻给她揉,她吻得太激动把温庭月推倒在了床上,如果不是温庭月叫停,接下去大概就是掀扯衣服了。 “还疼吗?”黎青扶起温庭月,探到后面看她发髻,步摇冠繁华沉重坠有流苏,稍不慎会勾到发丝,后面发髻里插的发簪更是一压硌人。 黎青满眼柔情,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感受到珍重怜惜的温庭月哑然失笑,她双手圈住黎青脖子,整个人往她身上贴,“要夫人亲亲才不疼。” 黎青看着她没动作,温庭月垂下眼眸,眼角眉梢的笑意多了丝含羞带怯,“我这样说话是不是很奇怪。” 黎青心跳咚咚咚跳得特别快,温庭月刚刚的样子太让人想疼爱了,浑身血液往脑门上冲,“庭月,我喜欢你所有样子,刚刚这样我很喜欢。” 温热的吻落在额头,在花钿上留下浅浅的唇印,顺着挺立的鼻梁,黎青扶着温庭月的脸,轻吻她唇瓣。 婚礼负责人等得心焦,林助理和女明星看起来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事,她只能把目光投向黎青身边另一个亲近的人——陈渝。 “陈秘书,你看时间真的来不及了。”婚礼负责人给陈渝看手表。 陈秘书看了眼时间,用眼神问林怀溪的意思。 林怀溪点了下头。 既然林特助同意,那就没顾虑了,陈渝上前敲房门,隔门问里面,“黎总,需要我们进去帮忙吗?” 过了半分钟,里面传来黎青的声音,“进来。” 在人进来前,温庭月和黎青坐到了沙发上,她们需要换掉身上逶迤拖地的外衣,换一身只到脚踝方便行走的衣服。 换好衣服补好妆,温庭月和黎青回到婚礼宴会厅,完成剩下的婚礼流程。 温庭月和黎青喝了不少酒,受邀参加婚礼的都是她们的至亲好友,酒难免多喝了些。 回到了家,还有一杯酒等着她们喝。 林怀溪端着酒盘进卧室,镶金骨瓷酒壶里盛了半壶花雕酒,她斟好酒放桌上,告诉黎青其他人都回去了,自己今晚在客卧,有事随时可以叫自己。 “你也回去吧。”今晚黎青只想和温庭月独处,何况妻妻俩就算有事也是不需要助理帮忙的事,黎青说,“放你三天假。” “……”林助理秒懂,“祝黎总和夫人百年好合永浴爱河。” 林助理半秒钟不多待立马走人。 进了电梯,林怀溪想起来自己喝酒了,步行到小区门口打车。 现在打车方便,手机地图十几种车型随叫随到,林怀溪拿出手机刚输好地址叫车,一辆黑色奥迪开到了她面前停下。 车窗降下,驾驶位上一个戴黑口罩鸭舌帽的女人出声,“林助理,上车。” 看着陌生的车,熟悉的人,林怀溪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颇为意外地问她,“今晚不是要回去拍戏?怎么在这里?” 开车的人是姜见毓,姜见毓摘下鸭舌帽,那双漂亮勾魂最被粉丝喜欢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林怀溪。 “一份贺礼忘记送给黎总了,过来想亲自送给她,这么巧就遇上了林助理你。”不用开导航,姜见毓轻车熟路地往林怀溪家开,“既然遇上了,我先送你回家。” “贺礼在哪?等上班我帮你带给黎总。”林怀溪十分贴心,既回报了姜见毓送自己回家的人情,又能为黎总免去打扰。 姜见毓看了眼车内后视镜,用平静的语气微笑说:“来得急忘记带贺礼了。” 林怀溪:“???” 到了家门口,姜见毓跟着下车,看起来打算送林怀溪进屋,林怀溪觉得自己不需要,只是喝了几杯,没到醉得认不了门的地步。 拒绝的话没说出口,两人一起进电梯上了楼。 “今晚我想在林助理家再借住一晚,方便吗?”电梯车厢空气沉闷,到了门厅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姜见毓的声音从身后贴了上来,近得让人窒息。 只是错觉,她们的身体并没有紧密熨贴,辨清这一点的林怀溪用指纹开门,浮着轻微酒意的眼眸不逃不避地看向姜见毓。 姜见毓握住她开门的手,“怀溪,你不拒绝我就当同意了。” 似被滚水烫到般林怀溪快速缩回了自己的手,扭头往里走,她把原打算的拒绝咽回去,“客房没收拾,你睡那里。” “林怀溪。”姜见毓连名带姓的叫,“我想睡主卧,和你睡。” 凤冠霞帔未褪,勾人的妆容未卸,而此时此刻没有任何旁观者,唯有彼此,黎青端起精致小巧的青花踏梅酒杯,将其中一杯递给温庭月。 “这是花雕酒,又名女儿红。”女儿红是女儿出嫁时喝的酒,黎青不习惯喝黄酒,但今晚这杯必不可少,“年前我跟着酿酒师傅学的,比不上古代从满月珍藏到出嫁浓厚,庭月,你尝尝味道如何。” 琥珀色的酒液透着诱人的馥郁芳香,口感醇厚独特,温庭月接过酒,和黎青交臂饮下,甜酸苦辛鲜涩六种味道交错着滑过舌面喉咙,汩汩滔滔的暖意蔓向全身。 “酒如其人,让人欲罢不能。”温庭月喝完整杯酒,灼灼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黎青,循着内心所向靠近柔软的唇面温柔地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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