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含笑的孟宛箫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未来女婿,明媚的阳光温暖宜人,一如她此刻的眼神。 良久,温庭月动了动唇,说出的话出乎孟宛箫的意料,“孟阿姨,我小时候和你说过什么话吗?” 她的问题在孟宛箫听来有些怪异,孟宛箫还是回答了,她笑着说:“说过不少。” “那……”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岳母,是黎青的亲妈妈,温庭月踌躇地问出心底的不安,“那你有没有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叫什么?” 温庭月放弃旁敲侧击,用最直接的话语问了出来。 岁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随着时间的流逝,只记得住深刻的事,孟宛箫稍沉默,轻笑着反问温庭月,“庭月,你为什么这么问?” 不正面回答,等同于承认。 温庭月心脏猛的一缩,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窗外。 还好,黎青在庭院里,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也没有像梦里那样,决绝的说出到此为止的分手。 温庭月暗暗松了口气。 “孟阿姨,你先告诉我有还是没有,我再告诉你为什么。”遇事不慌乱是总裁的必修课,纵然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也只能流露细微的情绪,温庭月缓声慢语,清澈的声线里藏着不容顾左右而言他的郑重。 孟宛箫听出来了,她回答温庭月,“你在我眼里只是个孩子,喜欢谁不会对你说。” “那时总呢?”温庭月习惯性用上了职衔称呼,将亲情和感情剥离对待。 不会对一个孩子说,应该会对心上人说吧? “庭月,这枚印章是你妈妈时澜煦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孟宛箫的眼里看不出不舍和眷恋,一如既往的笑容温柔入人心,“我和澜煦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和黎青想的那样。” 不是我和黎青想的那样,那是怎么样? 温庭月在心里问。 孟宛箫说:“黎青试探过我们多次,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我们不接受她喜欢同性,为此她主动接手公司事务,那时候才十七岁吧,还只是孩子,就想着为自己铺好路,将一切牢牢掌控在手中,当成和你在一起的资本。黎青从小喜欢你,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改变,坚如磐石,韧如蒲苇。如果我能早点知道她喜欢的人是时澜煦的女儿,是你庭月,她不用过得那么辛苦。” 窗外黎青靠坐在藤椅上,不经意流露的气场强大而又温柔,让人心动不止。 孟宛箫和温庭月同时看了眼她。 “庭月。”孟宛箫收回视线,直视着温庭月的双眸,用过来人的经历语重心长,“不要让任何事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感情如岁月不可回,裂开的缝隙如破镜上的裂痕,世上没有破镜重圆,即使重新粘合起来,也是累累伤痕。” 这番话温庭月牢记在了心里,但她心里的疑惑还是没有得到解答。 孟宛箫和妈妈的关系,不像朋友那么简单,可孟宛箫又说不是她们心里所想的那样,温庭月将孟宛箫的话从头到尾细品了品,从字里行间找寻两人可能的关系。 感情太复杂了,没有肯定直白的语言,无法从旁准确猜测。 印章留在了温庭月手里,孟宛箫离开了黎青的书房。 越近中午,阳光的温度越暖,温庭月手握印章站在落地窗前,清冷的神色在看着黎青的时候变得温和柔软,她笑意盎然,庭院里的人冁然而笑。 书房的落地窗和卧室不同,并不是单向玻璃。 她在书房里能看见黎青,黎青就能在庭院里看见她。 “庭月站在窗边很久了。”庭院里的两人只用眼角余光看二楼书房,时澜煦手搭着扶手,目光落在不远的假山小石潭上。 精绝设计的小石潭水缓缓流动,里面养着锦鲤,种着常绿水生植物,春夏时分会种上荷花,景致比当下美上许多。 黎青换了个坐姿,斜靠在藤椅上,一只手托腮,一只手在扶手上轻轻叩着,慵懒中带着几分轻佻。 “伯母,我妈送给庭月的东西,是一枚印章吧?”仅用余光看不清书房里发生的事,黎青只能靠猜测。 时澜煦的角度比黎青看得清楚,那枚精致小巧的田黄石印章她也曾有一枚,在送给黎青之前常常抚摸打量,远远的只要一眼,就能认出孟宛箫送给温庭月的东西是自己送给她的那枚。 时澜煦想起了孟宛箫上楼之前和自己说的话。 “澜煦,黎青今天的试探,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的女儿庭月。”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孟宛箫配合着时澜煦逗了逗两人,决定上去和她们说清楚。 时澜煦没有阻止她,只叮嘱孟宛箫,“别说得太直接,留些余地。” 孟宛箫知道该怎么说,温柔笑着点了点头。 她没告诉时澜煦,她打算将那枚印章送给温庭月,心细如发的时澜煦从她的眼里看出了迹象,早有了心理准备。 清晰的记忆一点点收回到心底,时澜煦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等庭月下来,你问问她吧,我没看清。” 说着话,时澜煦直直看向了二楼书房,交汇的目光熟稔地递了一个眼神,二楼书房里的温庭月心脏忽的一跳,随即升起热意,跃动的小火苗在黎青看来时,轰然成了炎炎烈火,从心蹿上大脑。 温庭月握紧手里的印章,转身离开了窗边。 她对黎青的家不够熟悉,没去找电梯,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楼梯下去。 走到客厅的时候,她停了停脚步,将印章放回了盒子里,这才去庭院找黎青。 “夫人。”黎青坐在藤椅上对她笑,当着时澜煦的面问她,“现在知道她们的关系了吧?”
第166章 青梅 时澜煦慵懒地靠在藤椅上, 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甚至表现出了听小两口说话的兴致。 温庭月冷静自持,再直白的问题也不能在她的神色里掀起波澜, 她压下翻涌不已的心动情绪, 嘴角微微往上扬,用平常的声音和语气回答了黎青。 “时总和岳母不是多年好友吗?”温庭月反向套黎青的话,“难道她们有其他关系?” 不仅套黎青的话, 温庭月还套亲妈的话,眼神随着问题转到一旁的时澜煦身上, “时总, 您和黎总在这里聊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话里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意思,时澜煦听了,脸上笑意更浓, 她拍了拍扶手,说:“宝贝女儿, 现在有一个选择放在你面前, 一是我和宛箫的关系, 二是我和黎青的聊天内容,你只能选择一个知道。” 这选择题不用考虑,温庭月:“我选一。” “我和宛箫从小相识,她是我青梅竹马。”时澜煦笑着起了身, 手搭上温庭月肩膀回眸看了眼藤椅上的黎青, “看来在宝贝女儿的心里,妈妈比老婆重要。” 温庭月:“……” 时澜煦走了,收起笑容的黎青平静地看着院子里的衔水环山娇艳花丛,不给温庭月一个眼神。 哄老婆要趁早,温庭月在黎青身边蹲了下来, 高挑的身材在蹲身后和坐着的黎青相差无几,她认真和黎青解释:“我没选二是因为我确信你会告诉我你们聊了什么,不是因为她比你重要。” “温总不必和我解释。”黎青第一次用阴阳怪气的口吻说话,“谁在温总心里更重要我自有判断。” “黎青。”温庭月握住黎青的手,升高的体温在肌肤相触的瞬间暴露无遗,她讨好的轻捏了捏黎青,语调温柔,“转过来看我。” “人哪里有花好看。”黎青用余光瞥了眼交握的双手,白皙纤细的手指承载着太多深入交流的记忆,轻易勾起了滚烫的心跳。 黎青放缓呼吸,微微启唇用口呼吸,缓解不合时宜的热度。 细微的变化逃不过敏锐的双眸,目光尽落在她身上的温庭月全数捕捉到了她的动作,她用指腹轻勾了勾黎青的手腕,呈上另一只手里的东西,“岳母送了我一份礼物。” 她没问黎青要不要打开看看,黎青分来眼神扫了眼紫檀木盒,目光回到正盛开的月季上,“我在姐姐心里的排名,又要往下降一位了。” 吃醋的黎青太可爱了,温庭月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打开紫檀木盒举到黎青面前,毫无隐瞒印章的来历,“是我家时总送给岳母的印章,现在岳母转送给我。” 印章贵重,不轻易赠人,更不轻易转赠,她们手上的两枚印章,其意深远非常。 黎青早猜测送的是印章,现在有机会近距离看,她拿出印章,一寸寸仔细打量,将它和时澜煦送的那枚比对。 “看起来像一对。”黎青小心翼翼地把印章放回盒子里。 蹲久了容易累,温庭月接住黎青递回来的木盒牢牢拿好,站起身说:“印章是一对,人不是。” 她语气肯定,黎青抬起眸,笑得耐人寻味,“看来庭月姐姐和岳母聊得很透彻。” “瞧瞧我的小梨花。”温庭月勾起黎青下巴,弯腰贴近,“快酿成梨花酒了。” 吻随着话尾音落在了柔软的唇上。 吻很短暂,不得满足的黎青心口烫得像着火,嗓音哑下来,她攥着温庭月的衣角问她,“姐姐什么意思?” 温庭月贴得更近了些,双手松松地圈着黎青脖颈,俯身低头的姿势将她眼里的笑意投映在眼前深邃漂亮的眼眸里,“姐姐想喝。” 落地窗边几双眼睛看着她们,黎青余光瞧见了,心跳猛的提速。 从来都是她揶揄逗引温庭月,第一次被温庭月勾得毫无反抗之力,心生赧然。 黎青推了推温庭月,转移话题,“印章收好,别弄丢了。” 温庭月也看见了落地窗边的几人,除了亲妈和岳母,还有余助理和林助理。 她一个眼神过去,正看热闹的余助理背后一凉,寒毛全竖了起来。 多年共事,余助理领会眼神里意思,她攥了攥双手,顶着电灯泡的光芒走出屋来到温庭月身前,“温总有吩咐吗?” “没什么吩咐,只是想问你几句话。”温庭月神色清冷,一本正经的问余助理,“你们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 余助理:“……” 不敢答。 黎青缓过热意,温柔一笑,帮余助理解围,“余助理,帮我倒杯水,我渴了。” “好嘞,我这就去!”余助理激动答完,才想起来自己的老板不是黎青。 她忐忑不安地看向温庭月,温庭月敛去清冷,温和的说了一句,“去吧。” 余助理如蒙大赦,赶紧回屋。 黎青和温庭月也回了屋里,晒过阳光的身体徐徐散发着暖意,余助理倒了水过来,黎青好事做到底,喝了一口才和温庭月上楼。 “庭月,今晚要不要在这里住一晚?”两人又进了书房,黎青从抽屉里拿出印泥和一卷黑色毛毡垫,一一打开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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