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in喝成这样,柳聆会照顾好她的吧?” 康媛年纪小最爱操心,靳芒摆手,“人家合法已婚,那肯定啊。” 她又唉了一声,“游珠雨才喝了这么点……没我们她怎么混啊?” 康媛打了个哈欠,“您也别把自己看得这么重要了。” 靳芒摇头晃脑:“我们就是对游珠雨很重要。” 徐令竺站在一边,也明白为什么游珠雨根本看不上徐家的弥补,这群人远比可视化的物质补偿来得珍贵。 靳芒说:“对了,徐小姐你不是要把徐玉渲的股份都给游珠雨吗?什么时候给?” 这个时候她的事业心依然在线,周围的人都无语了。 徐令竺:“等你清醒的时候。” 她去车库的时候正好柳聆把游珠雨扶上车,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酒店都是徐令竺打过招呼的,柳聆拉开车门的时候徐令竺说:“直接在这边住也可以。” 柳聆摇头:“我们回家住。” 副驾驶座的游珠雨看上去也没睡着,酒意让她懵懂,发现柳聆还没来,看向窗外,隔着玻璃和徐令竺短暂对视了几秒。 她又喊了声阿听。 柳聆:“我走了。” 她人后从来不是一个热络的人,车开出地下车库后,柳聆问身边的人:“怎么不和她道个别?珠雨装醉吧?” 副驾驶座的人眯着眼说:“我真的喝多了,好晕。” “早知道不参加了。”从游珠雨拖长的尾音也能发现她喝醉的程度,在这之前柳聆和游珠雨没什么开派对的时间,更别提今晚这种亲朋好友都在的场合。 就算是不合群的游珠雨也容易被感染,再加上沈书意满嘴跑火车,饶是一向镇定的游珠雨也难免被她一句句“你老婆柳聆”熏得头昏脑涨,都不用特地哄,最小的杯子也能把她灌得神志不清。 “但我应该……”游珠雨顿了顿,“还没有很醉很醉。” 车往家里开,穿着校服的柳聆在游珠雨眼里很是违和,总觉得她们不应该坐在车里,应该坐在车后排,要么是车不对,怎么也得是公交车和地铁车厢。 “阿听……” 游珠雨侧过脸看着开车的柳聆,“阿听。” 她又没有后续,柳聆不厌其烦地嗯,趁着红灯看了眼身边的人。 游珠雨手指点着导航,“不回家。” 柳聆也没阻止,“那去哪里?” 游珠雨说没有很醉,实际上脑子也乱糟糟的,她的眉眼在昏暗的车内看不真切,呼吸却是柳聆可以及时感应的滚烫。 游珠雨唔了一声:“去……” 她又掀了掀沉重的眼皮,看了看柳聆,目光落在她制服外面明亚中学的校徽,本来应该遮掩校徽的布贴现在在游珠雨身上,她拿下后摁了回去。 柳聆:“这样不好吧?” 游珠雨有点大舌头,“这、这样才好。” “才是……阿听。” 柳聆握住她的手,“所以珠雨想去哪里?” 游珠雨:“学校。” 这么晚学校早就关门了,柳聆:“去不了,关门的。” 游珠雨:“我不管!” 她差点弹起来,又被安全带扣了回去,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和平时完全相反的无理取闹。 柳聆扑哧笑出了声,她仍然觉得游珠雨是取之不竭的泉水,让她一次次想探寻泉眼深处更多的秘密。 “好,那我们去。” 柳聆说完游珠雨安静了几分钟,等开过十字路口,游珠雨:“不是关门的吗?” 就算是昔年学霸喝醉了仍然糊涂,柳聆佯装懊恼地点头,“是啊,关门的。” “就我穿着校服,珠雨不穿进得去吗?” “要是被扣下来怎么办?” 她这纯粹胡扯,明亚中学也不是规定每天穿校服,只有柳聆不穿校服,没有天天穿校服的游珠雨被扣的道理。 可惜现在游珠雨脑子不太能转弯,还郑重地点点头:“是啊。” 柳聆:“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游珠雨老房子里还有压箱底的校服,她回得很快:“回家穿校服。” 柳聆知道游珠雨肯定还留着校服,但在新家的衣柜没看见过。 身价很高的鸥港头子平时不怎么花钱,生活完全可以用节俭形容,即便这辈子是个富人,也难改最早穷过的痕迹,一顿饭可以分成三顿吃,能不浪费就不浪费。 柳聆:“在老房子里吗?” 游珠雨揉了揉眉心,嗯了一声,她不太能分清梦境和现实,或许也有柳聆穿着校服的缘故。 车开回了春兰废品回收,门口还摆着好多熟客堆在这里的东西,这也是老规矩了,在这件事上游珠雨向来亲力亲为。 这片不到十点就一片漆黑,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街道改造,还搬走了不少人家。 柳聆抱着游珠雨从后门上去,这是她记忆恢复后第一次过来。 她这才发现游珠雨几乎是一比一复刻的从前,只是逝去的人很难复刻,她把姥姥和自己的彩色照片挂在墙上,就当对方一直存在。 这里仍然给人一种无边的孤独感,柳聆抱着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游珠雨无涯的内心,极繁主义的尽头仍然是极简主义,她的心荒芜一片,只有繁杂让她热闹一些。 被抱着的游珠雨摇摇晃晃,她眯着眼问:“到家了吗?” 柳聆:“到家了,朱老板没给我卷帘门钥匙,从后面过的,还好密码是我的生日。” 游珠雨藏着很多细节,柳聆每过一天仍然有种开盲盒的惊喜,她的心饱胀酸涩,全是不知道该对怀里的人好。 “是我的生日。” 游珠雨闷声反驳,“你别骗我,我又喝多了又不是傻了。” 柳聆:“是我的,你记错了。” 游珠雨不说话了,柳聆抱着人上楼梯也要喘气,最后一级台阶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两个人一起倒在二楼的地板上。 窗外的风吹得紧闭的老窗户哐哐作响,偶尔有车开过楼下,越发显得夜晚宁静空旷。 柳聆大口地喘气,游珠雨倒在一边闭着眼,她脸颊发烫,还知道自己浑身酒味,偶尔抬眼,扫过柳聆校服的袖口,学校统一的校服没什么花里胡哨的纽扣,柳聆却经常改这些小东西。 她袖口的纽扣是一枚亮光的草莓和猪头,放在一起毫无秩序感,还有点破坏形象。 游珠雨伸手摸了摸,柳聆却扣住了她的手顺着游珠雨的手腕摸到了她的肩,最后碰了碰游珠雨的脸颊,“好烫。” 游珠雨:“沈书意非要尝尝传闻中的酒,好难喝。” 没任何豪门派头的游珠雨没什么高雅的品位,或许她和柳聆没有感情的初始预设里,她就应该按部就班,没有音乐、没有制琴、没有豪门、更没有这么不同寻常的女朋友。 或许她会孑然一身地过一辈子。 这些游珠雨没有告诉柳聆,她只是问过司娴这个问题。 本来就因为她们这俩主角觉醒世界意识头疼的伪少女只会叹气,“这要我怎么解释,你可以当平行空间,也可以当你的幻想,就像我之前做任务回到我的世界,但没有我了。” 解构世界很复杂,好好生活有时候又很简单,只要抓住现在,或许就会有未来。 柳聆:“是什么味道呢?我也没尝过。” 游珠雨想了想,“不如你给我的汽水。” 想到汽水很自然想到柳聆的坏习惯,“你这个人真的很娇气,喝什么都只喝一口,大小姐都没你派头足。” 这句话很耳熟,柳聆侧着头看向游珠雨,伸手撩开对方低垂的刘海,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眸。 “我妈也是这么说我的,我有时候会回嘴。” “说……”柳聆孤身一人太多年了,远亲早就断了,搬了家也没什么近邻,她给疗养院帮忙的阿姨送了足够的大礼,算是感谢,妈妈、外婆早就是墓园送花的对象,她想起来都好遥远,“我那时候说……” “反正我妈妈小时候一直说我是小公主啊,姥姥也是,不过姥姥和我妈妈关系不好。” 她是手指点在游珠雨的额头,对方闭着眼,感受着柳聆的抚摸。 二楼的灯只开了一盏,外面的路灯都比室内的明亮,游珠雨养的电子鱼早就没电躺在水底,蓝光幽幽,像是柳聆校服改良后的第二颗蓝色水底纽扣。 “家里出事后稍微好点了,她们还是吵架。” 柳聆想起了很多从前,她不知道自己说过去的时候眉眼也寂寞,游珠雨往前靠了靠,去吻她的眼睛。 柳聆:“你好大酒味。” 游珠雨不高兴了,“嫌我臭吗?” 柳聆很是冤枉,“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总是要发散。” 游珠雨没回答,柳聆过来亲她,又被游珠雨推开,被酒气熏了的游珠雨幼稚很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眼眶含泪,“阿听嫌我。” 柳聆:…… 她直接捂住了游珠雨的眼睛,“你闭嘴吧。” 游珠雨:“你捂错地方了。” 柳聆:“我没捂错,你哭得也太夸张了。” 游珠雨:“我校服呢?” 她话题转得也很快,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和这种高冷脸完全不符合的稚拙,柳聆很难忍住笑:“我怎么知道。” 游珠雨没什么力气,滚出柳聆的怀抱,慢吞吞地往一边柜子爬。 柳聆没忍住,录了个视频。 视频里的人打开柜子,又从柜子里拿出箱子,箱子里还有纸箱,纸箱里还有纸盒,纸盒里又有塑料袋。 套娃得柳聆有种这个人藏了不少东西的感觉。 她凑过去看,纸盒里是校服,塑料袋里是校服外套。 是柳聆的替换校服,看纽扣就能认出来,这件袖口两颗粉红猪头,都是她和游珠雨去饰品店选的。 游珠雨嫌幼稚不换,柳聆就把自己的校服都换了。 没人知道她的纽扣来自游珠雨的挑选,被人询问仿佛是一种新潮的校服改良。 游珠雨小心翼翼地打开密封袋,尘封的香味涌入鼻尖,她跪坐在地上,虔诚得像是之前每一次的想念实体化。 柳聆眼眶酸涩,抱住她说:“我在这里。” 游珠雨闷声说:“你懂什么,这是十六岁的柳聆。” 柳聆一腔感动和酸涩顿时烟消云散,“你果然更喜欢十六岁的我!” 之前还会反驳的游珠雨不知道是喝醉了反应迟缓,还是故意想看柳聆生气,她微微偏头,似乎打量了柳聆今天打扮,又看向自己抱着的校服,上面的桃子布贴有些歪了,游珠雨认真地摆正,“喜欢柳聆。” 柳聆:“几岁的柳聆?” 游珠雨不说话,怀里的衣服被人拿走,柳聆说:“还给我吧,拿走我衣服那么多年不还。” 游珠雨扯了回来,“你忘了没问我要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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