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溺爱和纵容,似乎也没什么办法了。
第91章 清明节 又是一年清明节,姜初在看望完姐姐后如约而至地去祭奠程安,他葬得墓园是出名的高端场地。春风徐徐,吹得她很是舒服,但春天的气息带着无名的哀婉,这哀婉居住在美丽的万物的心田,春天,带着金色的阳光和银色的雨点,又一次来到人间。 过去只是偶尔地刺痛她,但是无伤大雅。她妥帖地带来一束花,却撞见两个意外的熟人。姜初诧异地停在不远处,看那两人面对面,也不知道是在对峙还是交谈,总之都没有注意到她的靠近。她站在原地踌躇。犹豫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因为看起来他们不希望被人打扰,姜初还是选择默不作声地绕过他们,但是被喊住了。 “姜初?” 谢鸢在烦扰的间隙看到她,疑惑地试探性叫出声,程天朗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依旧落落大方的女人。谢鸢吐口气,看着对方缓缓靠近,想着总算可以摆脱程天朗了。 “谢阿姨。” “你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陪伴女儿的人,她是有必要知根知底的。 姜初欲言又止,程天朗却笑笑,把嘴里叼的烟拿下来, “你是来看望程安的吧。” 谢鸢明显地皱眉,她显然因为这个答案而不满,还特地向姜初征求真实性, “是吗?” “是……” 姜初有点尴尬地躲避对方质问和警告的目光。程天朗拍拍谢鸢的肩膀, “干嘛这样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人家怀念下也是理所当然。” “不……” 姜初想开口解释,可对方是死者的父亲,说出真相未免太不尊重,谢鸢表情又变得冷清,她没有再指点姜初什么,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程天朗无所谓地耸肩,随后又加上句, “真是谢谢你每年还来祭奠我的妻子。” 谢鸢嫌恶地瞥眼他,就离开了。姜初无奈地目送穿着正装的女人离开。 “怎么?很怕她?” 程天朗揶揄地开玩笑,畏惧吗?姜初感觉自己是有一点在里面,毕竟谢鸢能让方洋替她承担所有的罪衍,也自然能够再把她送进牢里。 “哈哈哈哈哈,我了解,吃别人嘴软,拿别人手短嘛。” 程天朗放肆地笑出来,好像遇到了知音。 “她就是那个性格,你一旦受她所惠,那她就会对你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没办法,是我们活该。” 我们……活该……姜初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但是容不得她思考。程天朗就催促她。 “走吧,我们一起。” 程天朗扫眼她手中的花,欣慰地说, “还有人记得我儿子,我很开心。” 姜初其实和程天朗不是很熟络,她不过是为了资助人的嘱托,对于他的话现下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两人并肩而行来到程安陵墓前,姜初蹲下来把花小心翼翼地靠在墓碑旁。 程天朗在那里自言自语,姜初完成了任务,自然想离开,便趁着对方不说话的间隙,礼貌地说道, “那叔叔,我有事先离开了。” “你喜欢过程安吗?” 程天朗深深地望了心不在焉的姜初一眼,问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对方先是愣怔,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没有。我从来没有过喜欢他。” 合适的交往对象和爱并无联系。 “为什么?” 程天朗露出迷茫的表情,仿佛不在问她,而是问虚无的空气。 “是他不够优秀吗?” 姜初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回答。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我也并不讨厌他,他对我而言只是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毫无意义,毫无痕迹。 “是因为谢晚凝比他更好吗?为什么都这么选择?” 程天朗抽搐嘴角,不甘心地追问眼前的女人,他输给谢鸢,他儿子也输给她的下一代。 “你跟我来。” 姜初不明所以,跟着他又走到一处的陵墓,墓前也被摆了花,鲜艳浓烈的爱意肆意地裹挟冰冷的灵魂。 “你还没见过程安的母亲吧。” 姜初垂下眼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温婉的眉眼,恬静的笑,程安一点儿也不像她,其实如果像一点,说不定她当初真的会对他产生点其他的感情。 “你和她很像。” 程天朗翻出自己西装胸口口袋里的照片递给姜初。不是单人相,也不是他们双人合照,是一张三人的照片。 照片被保管的很好,姜初依旧不觉得自己像她,她倒是觉得谢晚凝和谢鸢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程天朗又点燃一根烟, “你还有事就先走吧。” 姜初点头,虽然不了解他的目的,但是也不愿深究,便把照片还给他,就转身离开,在她下到一半台阶的时候。突然,程天朗又出声。 “记住这个位置。以后替我来祭奠他们。” 如拨云雾。姜初觉得中国文字真是博大精深地让人颤栗,尤其是你身临其境地体验着它们,简直妥帖地好像就是为这一刻所生一般。雾在峰谷间缓缓移动,忽浓忽淡。远近诸山皆作浅黛,忽隐忽现。雾渐散,群山皆如新沐。姜初就这么盯着居高临下的男人,抿唇应允地颔首。 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如果资助者是程天朗的话,他为什么那么了解谢家、又为什么那么恨他们。但还是有一点,姜初不明白,沈竹心是死于姜招娣后面的,那他为什么一开始要选择她?照理来说,他在沈竹心被谢家害死之前没可能会恨他们。况且那张合照看起来,三个关系似乎很好的样子。 姜初头疼地摁摁太阳穴,她把这件事告诉谢晚凝,对方也讶异地发来消息。 真想不到 还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没关系 谢晚凝咬手指,她都快被生活逼迫地忘记上一辈的纠葛了,姜初的资助者是程天朗,而姜初的姐姐是被钱荣害死的,程天朗能拿到确定他们关系的照片……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了。 如果说这一切本身就是程天朗安排好的呢?故意把姜初的姐姐介绍给钱荣,故意诱导钱荣把她害死,从而达到让姜初恨上谢家的目的,真是疯了。谢晚凝想不通。没有理由支撑的猜测荒谬又可笑,但却奇妙地可以理清逻辑,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密不透风的安排?她干脆不再想,理由估计也真的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最近平静地太可怕了。也许最平静的风是微微拂风,果然纹风不动,不是平静,却是在酝酿风暴了。谢晚凝的不安从春天持续到燥热的毕业季,再到回国正式地任职于至源,她对死亡的敏锐准确地出乎意料,惴惴感让她如坐针毡。 “还不下班?” 谢鸢虽然对女儿的尽职尽责很是告慰,但把身体弄垮还是得不偿失,况且最近实在是心情不错,就答应下来赵若的吃饭邀约,算是两家人第一次正经的见面,说什么都是要好好尊重番,谢晚凝关于婚约的事情想要糊弄过去她当然不会允许。 “妈?你过来干什么?” 谢晚凝揉揉脸,转头才发现外面已经黑天了,她想到和姜初的晚饭之邀,便急冲冲地跳起来整理文件, “你找我什么事?” 谢鸢被她这幅公事公办的口吻给逗乐了,轻松地告诉她待会儿去和赵家人吃个饭。 “啊?你怎么不早点说?” 谢晚凝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 “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但显而易见,就算那个人是天王老子,谢鸢也会叫她推掉的。 “那和人家说声,改天再吃。” “我不要,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错开?” 谢晚凝固执己见地得理不饶人, “我不要去。” “听话。” 谢鸢脸色已经变僵,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姜初。 谢晚凝也不乐意,把文件往桌子上一砸,有时候导火索就是那一小句话,点燃她的积怨已久。她怒道, “听话听话!我哪一次不听话了?!是我不过去吗?!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现在来讲,让我推掉我所有的事情去参加那什么破饭局!你每次都这样!我没有个人生活的吗?你提前通知一声也不会难到哪里去吧?!” 谢鸢被谢晚凝突如其来的大发雷霆惊得瞪眼,她冷声道, “有什么事情是非去不可的吗?如果你有朋友去世,你得去参加葬礼,那我没意见,你现在就可以开车走,没有什么大事,推掉又怎么了?” 谢晚凝被气笑了, “那这顿饭局有什么大事吗?” 她不肯退让地和谢鸢对视。 “说什么?说我的婚约?说难听点,不就是卖了我吗?” “谢晚凝!” 忤逆的行为和自贱的话让谢鸢气得呼吸难通,憋半天也憋不出来句,谢晚凝继续咄咄逼人道, “我说了很多遍,给我点时间行吗?非得赶鸭子上架干什么?至源就那么重要?它的未来就那么重要?比我还重要?!” 这几天日不暇给地让谢晚凝都快生理不适了,现在把后面几句话吼出来,她都有点耳鸣。 “你就这么和妈妈说话的?” 谢鸢到底还是见过大风浪,她清楚自己的女儿,一张纸糊的老虎,冷静下来呵斥道, “哪里学来的?!” 不怒自威的模样让谢晚凝气势瞬间矮一大截,谢鸢看到对方欲言又止还不服气,成功拿回了主导权。 “现在,立刻回家。待会儿赵顺意会来接你。” 谢晚凝握紧搭在书桌上的手,胸脯剧烈地起伏, “我、不、去。”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谢鸢了然, “不去……哼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来通知你的。”
第92章 争吵 “如果你不好意思去拒绝别人,妈妈帮你说。” 谢鸢打开手机,把屏幕对着谢晚凝摇晃,明明白白的姜初两个大字砸得她头晕目眩,显而易见的威胁让谢晚凝愈发怒火中烧, “你去说!你去和她说!” 谢晚凝好似个耍脾气的小姑娘,指着谢鸢喊道。 “你说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说罢,泪光闪闪的,语气都带着哭意。 谢鸢犹豫地看着自家女儿委屈的模样,心下一软,还真就准备随她去了,但是转念想破例这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谢晚凝狡猾得很,可没表面看起来这么单纯脆弱,便还是强硬地摁下通话键。 “喂?谢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 “凝凝晚上是不是和你约好吃饭了?她今天有事,不能去了。” “……好。” 对方却没有及时地挂断,三人无声地对峙着。 谢晚凝气得眼泪也不流,干脆直接撞开谢鸢的肩膀跑出去,腹诽道,我要急死你!谢鸢无可奈何地目送她离开,心脏却不复刚才那般平静,“扑通扑通”,在寂静的办公室回响,她站了好久一会儿功夫才重新冷静下来。她真的必须要求女儿去这场晚宴吗?谢鸢有点儿迷茫,真切地看见女儿伤心的样子,她还是动摇了,人没有回来,更让她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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