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眉尾轻佻,冷淡的扫过她们几眼,微沉的面色不由的抽了下。 她伸去的手臂在半空中僵了瞬间,微微的蜷缩起手指,轻轻的搓了搓微凉的掌心,就不甚在意的收了回来。 魔王轻扯起嘴角,咧起的那丝弧度略显凉薄,她冷笑着幽幽道:“嚯!一个凡胎蝼蚁,竟也值得你这般维护,如此情谊,倒是鲜少的有趣,罢了。” 魔王突然抬着手去,撑开手掌压在了安息的头顶,但她并未使力,单单只是非常轻缓的放在安息的发顶上。 安息刚想抬头挣脱时,就发现自己浑身竟像是被定住,旱在了原地,连手指都动弹不了分毫。 片刻后,魔王眉目微蹙,面上露出丝丝疑惑,游离飘忽的眼神渐渐变得迟疑不定,她面色突然变得微妙,眼神怪异,视线淡漠的垂视着安息的眉心。 “呵!难怪气息那么弱,原来竟是如此,看来你的尘缘未了,既然机缘未到,那本王就暂且等着,不如送你份大礼如何。” 说罢,魔王视线悠的转了过去,正极力隐藏缩小自己,已经悄咪咪爬到了门外的大黑兔子,冷不丁的一抖。 大黑兔子猛然起身向外飞窜,却是在下一秒,它的身子就受不住的僵在了原地,它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僵硬的脑袋变得混沌不堪,它眼前一黑,视线瞬息变得模糊起来。 出逃失败的大黑兔子,被魔王轻飘飘的翻手一挥,还未待它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股不可抗的吸力给擒住,身子离地的飞扑而去。 瞬息就被魔王提在了手中,被掐住的脖子险些断裂,魔王尖利的指甲更是深嵌进了它的咽喉里。 挣扎无果的大黑兔子,内心那叫一个苦逼,面对着如此强悍蛮横的魔王,心里对死亡逼近的恐惧无措也在这一刻,直接攀升到了顶峰。 “魔、魔、、、王!、、、呃、、、啊!噗嗤——” 还未待大黑兔子开口求饶,它就已经被掐的眼球外凸,口鼻冒血,它害怕的剧烈颤抖,双手用力的掰着魔王掐在脖子上的手掌,双腿止不住的在空中胡乱的蹬踹。 瞬息过后,随着魔王手间凝聚的力道,大黑兔子咳出一口黑血,喉头哽咽了下,身子就瘫软了下来。 下一刻,大黑兔子的身躯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干涸了下来,紧接着便是‘噗嗤’一下,它的身躯尽断成了碎屑,在空中化成了缕缕齑粉,飘散在了四下。 魔王眼都不眨,面无表情的收拢手心那团微光,阴沉的眼眸中,一抹狠戾在眼底一闪而过。 下一刻,一颗散发着微光,满是金色纹路的妖丹,被捏在了魔王的两指之间,她粗略端详一眼,面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接着,不等安息有所反应,魔王就掐着她的下颌,一把撬开了她的嘴,将那颗新鲜出炉,热乎到滚烫冒烟的妖丹,一把塞进了她的嘴里去。 魔王邪魅一笑:“别吐,吃了它,这是淬炼过的千年妖元,对你有益,你会喜欢的,这礼神君且记着,日后本王自会来讨。” 魔王强势的钳住安息,逼着她将那烫嘴的妖丹给骨碌碌的咽了下去。 被猝不及防的塞下了这么颗,几乎要将她喉咙给烫穿的妖丹,安息眼角泛红,面色痛苦的捂着嘴。 那股烫意猛烈的窜进了她的四肢百骸,安息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被烫到了,整个人都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灼烤,不,应该是直接被丢进了滚烫的火山岩浆里。 她的身体由内而外的变得滚烫起来,她的胸腔似乎都在膨胀。 只觉得自己的经脉穴络,像是被万千只虫蚁爬咬啃噬,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掺了腐蚀的剧毒,一种被钝器割搅,凌迟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要将自己的身体给撕裂,要从里面挣脱着爬出来。 魔王默默微笑着,不轻不重的拍了拍,跪爬在艾菲尔·黛鹿身上,抽搐不断的安息的脊背。 一个响指过后,黑雾缭绕而来,安息还没能看清魔王意味不明的眼神,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团还未散尽的黑霾雾气。 而当魔王彻底消失不见的那一刻,神识里被其给压制住的妖这才有了反应,体内的那股烧灼感却是越发的强烈起来。 安息的脑海沉重又混沌,整个人烧的都快要融化掉了,妖在恢复过来的瞬间,便疯狂的吸收着安息体内暴窜的妖力。 并且立马化出了自己的妖神元力来,对其进行抗衡镇压,同时抽出余力来替安息疏疗。 良久过后,安息意识渐渐清醒,当她睁开眼的那一刻,瞬间就对上了,不知何时就已经蹲守在她身前的小女孩。 那股钝痛的后劲还未彻底平缓过来,安息茫然的与她对视了眼,眼中的景象雾蒙蒙,暗沉的模糊不清,小女孩也沉默的蹲在她面前,静静的和她对望。 安息的意识终于变得清晰,视线慢慢回归清澈,安息眨了眨眼,这才看清了默默蹲在她对面的小女孩。 内心回归平静的安息淡淡开口:“你来啦。” “嗯,这处的结界消失了,那些怪物也不见了,它们的怨气都散了,所以我就来找你了。”心不在焉的小女孩浅浅的应了声,沉默的面色略显凝重。 安息听后,也并未多想,许是因为大黑兔子的缘故,这里的一切该是它一手造成的,它既已死,那么附着在这处,被困的那些怨戾,大概应是随之解脱了。 脑海中灵光乍现的念头突然一闪而过,快如流星,安息神顿静思的捕风捉影了半天,都没理清那是什么。 这时,当她再一次对视上小女孩沉默的眼神时,瞧见了她眼底暗自着急,隐隐渴望,急不可耐的探寻时。 安息这才想起了,她伸手摸进了自己的衣兜里,随即从里面掏出了一块被她揣的发烫的蝶骨。 小女孩在看见蝶骨的瞬间,她的眼眸瞬间变亮,她浅浅的呼出一口气来,面上露出丝欢欣之情。 她忙不迭的伸出双手去,将那块蝶骨给接了过去,视若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眼神发直,怔楞着,呆呆的紧紧盯着它。 一种失而复得,久违的熟悉感,令她激动的眼眶一热,鼻头发酸,心神更是久久无法缓过神来。 这一刻,她等的太久了,无穷无尽的黑夜,被怨恨戾气给吞噬浸占的苦闷,这种死了却又没完全死透的煎熬,终于要结束了,她终于要熬出头了,她终于,也可与获得自由了。 虽然没能亲手杀了那个老怪物,还是有那么点遗憾的。 不过,这个老、阴、鄙死的也算憋屈凄惨,这倒是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抚慰她的亡灵了,也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她感到高兴了。 今晚真是个好日子啊! 她都忍不住的想去捉几只野鬼,再杀上几个生魂对自己的亡魂祭典祭典,来好好的庆祝一番了。 毕竟,这一刻,它的终结,将是她永久的解脱,她终于彻底摆脱了它的束缚,这种将她困住的苦闷绝望,终于结束了,她的自由值得见证! 安息歇息的差不多时,她捞起了不知何时躺在了地上的艾菲尔·黛鹿。 本来是想将她喊醒的,但是试了遍,发现她似乎生病了,浑身都烫的很,安息怎么喊她都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似乎是睡的昏沉,晕过去了。
第43章 又因为艾菲尔·黛鹿比她高的缘故,她本想扶着她走,但却是将人给拖在了地上。 她又不可能将人就这样拖着走,毕竟,等会还得下楼梯,想起那石阶,感觉还怪不好爬的。 她之所以没有带着艾菲尔·黛鹿,直接从那扇破开的窗户那里跳下去,是因为,窗户对着的外面是一片暗流汹涌的深湖。 如果掉进了湖里,也不知道那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如果是出现了那天寒潭里的那种食人鱼,她倒是不怕,也不怎么担心自己。 不过,艾菲尔·黛鹿就不一样了,在危机四伏的水下,自己护不护的住她,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安息的直觉很明确的告诉她,这片深湖很危险,这不经让她只想远离。 安息扣着手指纠结了好半天,到底要以何种方式将人给带出去的好。 抱着吧,好像有点挡路,不注意还容易磕碰到。 背着吧,安息试了下,因为艾菲尔·黛鹿身材高挑的原因,她就得一直扛着腰,而且两只手都得去半托半搂着,才不至于让她从自己的背上掉下去,就还怪不方便的。 要不、、、就举在头顶算了、、、、、、 最终,安息将艾菲尔·黛鹿给捆了起来,将她给打包的像颗扭曲的蚕蛹粽子似的。 她将人给扛在了一边的肩膀上,艾菲尔·黛鹿的半截身子掉在了安息的背后,她圈出一只手去,将她的双腿固在了身前,就这样顺着石阶下去了。 朱柔拿了自己的骨头并未立马离去,她保驾护航的紧随其后,默默的跟在了安息的身后边。 现在的古堡,真的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了,那些本该游荡在楼间,戴着血色骷髅面具的兔子精,和伪装成玫瑰荆棘藤蔓的花皮毒蛇,全都通通的消失不见了。 空旷的楼层里,就只剩下那一副副被搁置的血色棺材,就连棺材中的那些尸骸残骨也一并的消失不见了。 正当安息扛着艾菲尔·黛鹿已经走下了石桥,就在她一只脚要踏上岸边的时候,她的身子突然从后面,被一道蛮力给拽住了。 安息站定在原地,回头望去,瞥见了朱柔拽着她衣摆的手,安息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朱柔垂着头,披散的头发盖住了她的脸,整张脸都被潜藏在了黑暗之中。 所以安息并没有注意到朱柔苍老干瘪的面容,以及她空洞凹陷的眼眶里,剩下的那两个血窟窿,和已经消失不见的眼球。 朱柔一字一句的说:“你可以帮我最后一个忙吗?” 朱柔这时的语气极其沉缓,不知是因为觉得为难,而不怎么有底气,还是因为在隐忍压抑着什么,而变得小心翼翼的试探。 只是她那声音在这微凉的夜里,无端就透着股淡淡的,却是让人不易察觉的阴森僵冷。 安息并未多想,只是淡声应道;“嗯?什么?” “刚刚走的有点急,我的骨头掉了,我又找不到它了,你可以帮我找找吗?” 朱柔畏惧又紧张的紧紧揪着安息的衣摆,一副很纠结无奈又很弱小无助,不知所措的样子,委屈的像是要哭出来的腔调,又像是在极力忍耐的故作坚强。 安息诧异了下,有点奇怪的不解道:“啊?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弄掉了呢?刚刚掉了怎么不告诉我?” 安息不紧不慢的打量了眼,突然就变得羞涩腼腆的朱柔,总觉得她给自己一种很古怪,却又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安息细细的回想了下,她之前来找自己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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