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会有尸体送过来吗?” “应该会有吧、、、” ——但是他们已经三天都没有送尸体过来了! 若是今天也没有尸体送过来,那些坟也快刨没影了,而且能被翻到的尸体要么已经烂的发臭,要么就是一堆发了霉的骷髅架子,在这么下去自己就该成皮包骨了,都省的挖坑埋了。 估摸着自己就要成为第一个被饿死在人族里的食人魔,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是食人族里那个最没用,也将是有史以来最让族人觉得耻辱的一个笑话了,虽然他们从来都不曾接受,并且也不喜欢她、、、、、、 从头到脚都挂满了黑布,只留着一双眼睛在外面的安息,此时正像一只果蝠一样惆怅的坐靠在顶楼的窗前,夕阳的最后一抹残余从窗前划过。 安息深邃中布满了空洞的目光透过窗叶的一角,幽幽的望着那条两边长满了各异花草的油柏路,那是他们送尸体过来时,唯一能走的道路。 望眼欲穿的安息心中不免泛着一丝苦涩,她从晨起就在这坐着等,现在太阳都下山了,也没有见到半分要送尸体过来的影子。 安息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今天的第多少次叹气了,虽然知道今天应该也不会有尸体送过来了,可她就像着魔似的觉得她或许应该再等等。 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等什么,虽然今天等的时间比以往等的都要久,但她就是想再等等看。 “也许是他们在路上遇见别的事情给耽搁了,也许是今天要送过来的尸体会比往常多些、、、、、、” 安息出神的对着面前被种在盆里,长出了一撮嫩芽的食人妖花,喃喃温声低语。 “这条路可真长啊!他们大概只是走的慢了些,也许再晚一点,他们就会把需要入土的尸体送过来吧、、、、、、” 靠在窗边的安息半撑着脑袋,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手指无聊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盆栽里的花苞。 “可是他们好慢呐!妖儿,你说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每天都送一俱过来呢?、、、哪怕只有半俱也好啊、、、” 食人妖花微微的抖了抖,用新长出的两瓣嫩叶抱着安息的一根手指,未成型的花苞轻轻的贴在手指上略显亲昵得蹭了蹭。 “好嘛,我就知道,但是吃太多了,我怕你会消化不了。”安息无奈一笑,柔和的语气流露着满满的关爱。 其实是因为她都饿几天了,还得隔三差五地拿血来喂它,感觉自己都要贫血了、、、、、、 但安息也只是想逗逗它,下一刻便将挡在脸上的黑布向下拉扯,轻轻的拽的下颌边,这才将脸露了出来,随后就将左手的食指含入口中,在锋利的尖牙上轻轻一划,大滴的鲜血便冒了出来。 安息将手指按在它的花苞上,花苞在接触到血的瞬间微微向外张开,大股的鲜血便滴了进去,瞬间染红了它的经脉,食人妖花餍足的舒展着两瓣嫩叶,更加亲昵的蹭着安息。
第3章 不用挨饿了 安息感到那处有些痒痒的,但不难受,知道那是它舔出的汁液,看了眼加速愈合的伤口,面露宠溺的安息也只是笑了笑:“算你还有良心。” 安息觉得她的屁股都坐麻了,正打算换个姿势继续等下去,余光就瞥见了远处的一抹暗影正飞快的朝着这边驶来。 安息一屁股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整个人都忍不住兴奋的大叫。 来了,是他们来了,他们来给她送尸体来了! 她就知道他们会来的,她感觉的到,她今天终于不用再挨饿了、、、呜呜呜,她真的高兴到忍不住想大哭一场,来庆祝今天的‘晚餐’。 安息飞快的从顶楼冲了下去,为的就是在第一时间迎接送葬的队伍。 但是当车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在看清了车的全貌时,安息那被掩盖在面巾下的笑容,犹如突然被风干的蜡烛,深深的凝固成了一片,最后紧紧的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 今天的车似乎和往常来的有些不一样? 热泪盈眶的安息双眼紧紧的黏着逐渐靠近的那辆车,皱起的眉头深锁在一处,直到车停在脚边的那一刻,风中凌乱的安息仍旧感到迷茫与不解。 一团黑的安息与天空降下的暗色,似乎要与即将来临的黑夜融成一体,此时一言不发的她就像是从地下飘上来的幽灵。 “盅叔?”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人转过半张脸,对着安息温声中夹杂着一抹不悦的道,目光也状似随意的扫了两眼,没有更多表情的将头偏了偏,似乎在示意她占道了。 安息下意识的往旁边退去,被发动的车再次朝着里面开去,最终停在了庭院的中间位置。 “你不是盅叔。” “你们拉的尸体呢?” 同时发话的两人都不禁沉默了一下。 女人伸手将凌乱在额前的那几缕短发,从头顶向后撩去,耳骨间挂着的三环两钉也在头发被撩过的同时露出了面相。 高挑的身材以及俊美可人的外貌,硬是很难不让人注意,然而周身充斥的那股冰冷的邪野气息却也是难以让人忽略。 安息看向女人的第一眼不由的愣了下,并不是因为她冷艳绝美的相貌,而是看见了笼罩在她身边隐隐窜动的丝丝幽怨黑气。 这是、、、、、、 ——阴魂的怨气! 看了眼女人脚下的身影,确定她只是一个人类,安息皱了皱眉,目光微动的抿了抿有点干裂的唇瓣,却只是静默的看了眼便也没在意了,丝毫没有打算要去干涉的意思。 毕竟这世间的万物都有自己该历的劫数,是不可避免也是在劫难逃的,如果强行篡改,只会生出更多的事端,结果还会变得更糟,最后更可能会变成无法挽救的局面,那不是她能左右的。 一脚踏错,便是深渊。 这是它们告诉她的,就算她能看见,但她也不能去阻止,因为这辈子她生于食人一族,是注定修不出仙力的,哪怕上辈子是受万物敬仰的神。 但是当自己问它们她是什么神的时候,它们就会乱作一通的抓耳挠腮,因为它们也不清楚。 妖曾说过她的身体里存有两个元神,虽然两枚元神很相似,但其中的一枚似乎不太喜欢它,因为它始终都无法靠近那枚元神,‘她’在排斥它! 妖不喜欢‘她’,妖觉得这枚元神总有一天会伤害到安息,甚至还会抢占安息的身体! 便时不时的撺掇着安息趁着那枚元神还没彻底苏醒过来,在那之前最好就先发制人的将它彻底吞噬解决掉。 安息在神识中探了个遍,但她与那枚元神至始至终也接触不到半分。 虽然隐约察觉到了脑海中的某个地方,那里一片空白,当她想探进去的时候,总是会感受到一股阻力将她挡了下来,那是她进不去的地方、、、、、、 目光掠过眼前的女人,向着车内探去,刚瞥见了一抹衣角,贴着防窥膜的车窗下一刻便被升了起来,瞬间车内的景象被严实的捂住,同时也将安息的视线都挡在了外面。 安息见如今只来了一辆车,而往常最少应有两辆,并且此情此景看起来也确实不像过来送葬的样子。 意识到送葬的队伍今天应该又不会来的安息,整个人瞬间就焉儿了,就像好不容易燃起来地小火苗被一盆刚从急冻室里取出来的凉水给破熄灭了,心下顿觉拔凉拔凉的。 眼皮也瞬间就耷拉了下去,眼中的光芒在这一刻也变得暗淡了起来,紧咬着的唇瓣更是失望的呈弧形状向下瘪去。 “盅叔呢?你又是谁?”女人眯了眯如画一般的凤眼,左眼眼尾处那颗透着红润光泽的痣,似勾似尾一般,正灵动的随着眼眸轻拽摇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虽然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是在刚才的那一瞬间,这个女孩的眼里突然就没有光了。 似乎隔着那一团乱七八糟的黑布,仿佛感受到了这个女孩莫名的有些失望? “盅叔、、、、、、他走了。”安息有气无力着道,耷拉着脑袋的她此时的心情犹如被人一脚从高处踹下了神坛,直接就跌进谷底,一整个恹恹的。 最终却也只能浅浅的叹着气。 ——哎,看来今晚又得去墓地上碰碰运气了、、、、、、 “走了?去哪里了?”女人皱起眉宇,心间顿感诧异,盯着神秘的宛若宗教教徒的安息微微眯起眼来。 女人触及到安息的目光,心神不由的微顿,整个人都不自觉的被她那双如黑洞一般幽暗,却又格外灵动的双眸给吸引住了,像是将她的灵魂给吸引着拉进去了那般。 透过那双如镜的眸子,她看见了那个身子瘦弱薄削的似乎一阵风就能给吹散架,浑身都布满狰狞可怖伤痕的女孩,独自啜泣微颤的埋着头,孤零零的蹲在阁楼楼角。 在那个阴暗的地方,女孩像是感受了垂落在身上的目光,抬起脸来仰头向那被光亮照见的地方望去,脆弱委屈的眼底浸透着股不屈的倔强劲。 却又在安息眨眼间,眼中的一切都如重叠起的雾霾,瞬间变得模糊不堪,心神恍惚着突然回过了神来,随即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给转了回去。 “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就、、、嗯。”每当有人问起盅叔时,安息难免总会感到些许心虚。 “我叫安息,是、、、是他的接班人。”尽管人不是她杀死的,但却是被她吓死的,终归还是被她无意间给害死了,虽然他的尸体也被她给吃了,对此,安息也感到了几分苦恼。
第4章 精致的女尸 “呵!接班人?”女人顿感恶心,厌恶地掩下深埋于心中日渐增长,窜动着的烦乱躁郁,邪肆着挑眉冷笑一声。 女人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不知该用神经,还是神秘来形容的安息,眼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安息,那时不时就会流露出几分忧郁的眼神。 “嗯,就是你们人类,额,不是、、、、、、” 安息被那道肆意探究的目光刺得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尽管她很清楚这是对未知事物感到好奇时的目光。 但是这个女人的目光中似乎掺杂了点别的东西,那是一种她不懂,但却会出于本能想要抗拒的东西。 “怎么,你不是人?” 女人察觉到了安息身子僵了下,看着她有些慌乱又有些窘迫的退了两步,女人顿时觉得有趣,微咧着嘴角轻笑。 “额、、、、、、”安息迟疑着,脑袋突然变得空空的,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每当自己不知该如何去表达,亦或者不知该如何去解释的时候,她总是会习惯性的沉默。 “哼哼!” 盅叔是个怎样的人她还是很清楚的,毕竟像他们这种见了光就得死的亡命赌徒,留着他,也不过是打发无聊时的一个消遣。 离了她的庇护,那个大半辈子都浸在污血里的刽子手,也说不了话的大叔又能去哪里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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