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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

时间:2023-12-23 11:00:48  状态:完结  作者:吹风成曲

  而眼前就是这么个情况,树上挂着的女人和地上坐着的男人就有明显的割裂感,厉鬼行事简单粗暴,怎么看都不会抽空找个白绫来等人自己吊死,甚至一点血都没有让这具女尸沾上。

  天色像是忽然间阴沉了下来,转眼就到了傍晚,房间里开了灯,一盏又一盏,从前厅、东西厢房到正房、后罩房但凡能住人的地方都一片敞亮,陈巧雪却莫名感觉瘆得慌。

  院子里的风有些大,吹得树影婆娑,上面吊着的女人也跟着晃悠,双腿时不时兜着圈子撞在树干上。有节奏的“咚咚”声让人毛骨悚然,陈巧雪有些不忍心,原本想提议搬个椅子上去将人放下来,然而话没出口,西厢房的门“吱嘎”开了,走出来一个面白无须四十开外的男人……陈巧雪打了个嗝,一瞬间脑子顿住,什么想法都没了。

  她都开始接受这地方全是尸体没有活人,猛然出现个活得更加惊悚。

  “这位就是谢班主吧。”孟扶荞刚刚看过照片和新闻,照片上的班主要年轻一些,也更精神,模样改变不大,倒是很容易认出来。

  盛萤原本就打算在戏班中到处看看,只是被孟扶荞打了个岔,而按她原本的计划下一步就要进西厢房。

  整个庭院除了正房,最大的就是东西两个厢房,住在里面的人在戏班中占有一定地位,而风水堪舆除了内部摆设,对外界条件同样苛刻。东西相对,门窗一开两间房里的风都是连通的,东厢房搞得这么复杂,西厢房不可能毫无影响。

  现在西厢房的人主动开门,就没道理故作矜持,盛萤相当自来熟地点点头:“谢班主。”

  谢忱沣:“……你们是?”

  “我们是专门做白事的,”盛萤这话倒也不是假话,“听人介绍,说您这里有需求,所以过来看看。”

  “哦。”谢忱沣的反应又慢又稀缺,看上去满腹心事,分不出精力来管三个陌生人。

  盛萤的说辞放在现实中有很大漏洞,正常人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擅闯民宅赶快报警,但很明显放在这里是够用了,谢忱沣完全没有追问的意思,只点了点头,“你们是负责白事的?跟我来吧。”然后他又转身进了屋,像是完全没看到院子里的惨状。

  盛萤:“……”她看了孟扶荞一眼,随后转身问另一边的陈巧雪,“你要一个人呆在外面?”

  陈巧雪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鉴于之前的经历,她真的不想再进屋了,可一个人留在院子里她也不敢。天暗沉沉的,每扇窗户里的光都透出来分了一缕在正中间的桑树上,“咚咚”声在继续,隐隐还有鬼哭狼嚎,思考了没两秒陈巧雪就半闭着眼睛冲过去,一把拽住了盛萤的胳膊,“我……我跟你一起,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她算是聪明的,知道盛萤刚刚拦着自己过来,肯定是因为树干后有什么东西不太好看,所以目光规矩的很,笔直地停留在盛萤肩膀上,连余光都竭尽全力不乱瞟。陈巧雪有自知之明,床底下那具骨骸已经是她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再来一具她能嗷嗷惨叫着晕过去。

  谢忱沣打量一眼陈巧雪,他的眼神跟他的反应差不多,都缓慢且略微呆滞,陈巧雪被看得全身发痒又不敢动,直到盛萤又说了句,“她是新来的员工,第一次上门做白事,有点紧张,以后锻炼锻炼就好了。”

  说完,盛萤还望着陈巧雪满怀期待地确认了一下,“是吧?”

  陈巧雪硬着头皮:“是吧。”

  谢忱沣又是拖长的一声“哦……”,将她们都让进了房间。


第9章

  西厢房的格局跟东厢房不太一样,东厢房除了门只有个天窗,就像封闭的盒子上戳了个通气孔,西厢房却有好几扇窗户,还有大到受人瞩目的梳妆台以及一口箱子。

  一口正常来说是装行头的箱子,上面落着铜锁片,看起来有些年头,盛萤刚走进房间,就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从箱子里散发出来,冷得有些冻脏腑了。

  “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但我这里并没有死人,只是前些日子失踪了一个小徒弟,还在找,十六七的孩子功课逼紧了就急,离家出走很正常,可是干我们这一行哪有不吃苦的,他想通就回来了。”谢忱沣让人坐下后又泡起了茶,茶水是冷的,大冬天都一点不冒热气。

  陈巧雪抱着茶碗瑟瑟发抖,盛萤很自然放到了旁边,只有孟扶荞吹一口喝一口,慢条斯理。

  “那个失踪的孩子是不是叫董鸢?”孟扶荞喝茶的间隙问了一声。

  “哦?”谢忱沣笑了起来,他的脸太白了,五官都像是画上去的,一笑五官位置不动,只有脸皮往上提,陈巧雪呜咽一声,头垂得更低,鼻尖都快埋进茶碗里了。

  谢忱沣问:“你知道董鸢?”

  “他戏唱得不错,我有幸听过一场。”孟扶荞不像盛萤,盛萤不太说谎,就算忽悠人也是半真半假去忽悠,孟扶荞却无所谓真假。她眼皮微敛,目光压在茶叶上,虽在笑,却不见得开心,反而冷清清的,像这一杯茶水,雪后放了太久,早已接近室温,甚至结了冰。

  “这么年轻唱得这么好,赢了满堂彩的旦角,我还以为做功课会很认真,从不偷懒呢。”

  谢忱沣沉默了好一会儿:“哪有不偷懒的。”

  孟扶荞的笑容更深了些,冰河解封,泛出迫人的艳色,“说起来我们是做白事的,也接喜丧,既是喜丧,搭台唱戏不可少,不知道班主接不接这样的活儿?”

  “这……”谢忱沣想了想,“路途近倒是可以考虑。”

  “不远,远了我们也请不到您。”孟扶荞又很自然地问,“您那箱子里是什么东西,闻着似乎有股味道。”

  确实有股味道,是从箱子里传出来的,很淡却又无法忽视,因为臭的有些独树一帜,好像什么东西闷在箱子里发酵过。陈巧雪刚进门就发现了,只是旁边两个都若无其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装若无其事,这会儿明面上戳破了,陈巧雪精神一松,瞬间有些反胃。

  谢忱沣茫然:“什么箱子?”

  那口箱子实在不小,又跟东厢房的铜盆一样放在门口正当中,想忽略都不行。但谢忱沣的茫然也不像是装的,他眼神好几次飘过箱子可就是不停顿,就连孟扶荞踢了一下箱盖他也没觉得奇怪。

  铜锁片只是挂在上面,孟扶荞一踢就开了,盛萤忽然道,“不想看就闭上眼睛。”话音刚落,箱盖“砰”地打开,果然又露出一具尸体。

  陈巧雪已经很乖巧地闭上了眼睛,而谢忱沣还是那副茫然神色,不过他自出现开始就一直显得迟钝呆滞,连回句话都要思索半晌,现在更是动都不动,完全没影响到孟扶荞的开箱动作。

  然后盛萤就看到了另一个谢忱沣,一个死去良久,全身骨骼扭曲,团成一个球塞在箱子里的谢忱沣,而他的尸体底下是唱戏的行头,平整放着,已经被血浸得透湿。

  盛萤只看了一眼就将目光收拢到了孟扶荞身上,她难得叹了口气,“你见过这种情况吗?”

  “见过。”孟扶荞又“砰”的一声将箱盖阖上,“我什么没见过,小判官。”

  盛萤:“……”她又拢了一下目光,轻轻笑了笑,“是啊,你什么没见过,大魔头。”

  陈巧雪听见关箱子的声音时就悄悄将眼睛眯出一条缝,见周围没有异常才敢完全张开,盛萤和孟扶荞之前就像井水河水两不相犯,现在却有一种莫名的张力。陈巧雪自觉插不进去,只能把腿缩到椅子上,也不管教养不教养形象不形象,整个人抱成了一团。

  孟扶荞并不介意“魔头”这个身份,她点点头,唇边抿了一下,这个动作令她身上的狂悖感略有缓和,连一贯挂着的笑意都减淡了不少,“谢谢夸奖。”

  随后她又转向谢忱沣问:“戏班里还有其他人在吗?我想见见不知方不方便。”

  谢班主是抽一鞭子才动一下的老牛,他从愣神中反应过来,随后点点头,“应该都在吧。”

  这话听起来好像连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随后谢忱沣又摇了摇头,“但不方便相见。”

  孟扶荞:“……”先说人都在,又说不方便,这谢班主要不是喜欢抬杠,就是有意遮掩。

  “那这样吧,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住得远,帮人做白事也有不少忌讳,所以不想晚上赶路,能不能安排个地方,让我们将就一晚。”孟扶荞这话听起来是在商量,语气却相当强硬,沉沉地压下来不容拒绝。

  谢班主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他本能有些畏惧,却还是习惯性张口拒绝,“我们这里不方便留外人,而且房间少,不是已经住了人就是做仓库用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在院子里将就一晚。看天色今天还算晴朗,只要不下雨我们连屋顶都不需要。”盛萤看起来还是淡淡的,她是冬天清晨的远山,蒙着一层薄雾,又仙又温柔,就连表情都有说服力。

  陈巧雪却是满脑子的:“姐姐,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天阴沉的连月光都没有一丝,地上积着雪,最外面一层压实成了冰,化得过程又慢又冷,加上飕飕刮得西北风,晚上简直能要人命,虽说现在没下雨,那还有后半夜呢,这么个鬼地方别说是雨,就是忽然下冰雹下刀子陈巧雪都不觉得奇怪。

  就算以上这些都归属于恶劣环境能够克服,那院子里还有尸体呢!陈巧雪宁死也不想跟尸体呆在一起。

  谢班主大概也没想到盛萤会有这么不正常的提议,他张了张嘴,想拒绝又无从说起,最后只道,“院子里冷。”

  “夜里赶路更冷,就这么决定了吧。”孟扶荞又接了一句。

  陈巧雪:“……”

  她瞪着眼睛看看盛萤又看看孟扶荞,明明这两个人也没有多余的交流,却知道什么时候该空出时间,什么时候该插上一嘴,盛萤是软刀子,孟扶荞是定音锤,一层一层将谢班主给架了起来,他没办法只能点一点头,“你们要实在回不去那就住一晚吧,只是要注意……”

  陈巧雪竖着耳朵想知道要注意什么,没想到谢班主是个谜语人,话说一半他就哑巴了。

  “对了,还有件事想跟您确认一下,”盛萤又缓缓开了口,“谢班主您只收了一个徒弟吗?”

  “收了两个。”谢忱沣想了想,“除了董鸢外还有一个叫……”他又哑巴了。

  盛萤接上道:“伏印。”

  谢忱沣眨了眨眼睛,雪白的面皮子倏忽间老了很多岁,眼角脖子都开始出现皱纹,他像是没听见盛萤的话,只轻声嘀咕着,“不收两个就好了,不收两个就好了。”

  然后又拎起桌上的茶瓶,“水要开了,我去灌一壶。”

  陈巧雪目送他走出房门,等完全看不见了才轻声道,“好奇怪的人。”

  “也正常,自从有了电视,传统戏剧这一行就开始渐渐没落,很多班子解散,这口饭吃得越来越艰难,没解散的班子也在谋求其它出路,三十年前还能维持这种规模的肯定有点本事。”盛萤的指尖捏在茶碗上,“他是班主,要操更多的心,自然比正常人阴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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