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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

时间:2023-12-23 11:00:48  状态:完结  作者:吹风成曲

  不过对陈家村的人来说盛萤比起“关键点”,现下看来更像它们的“报应”。

  “既然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建议你们还是乖乖回答问题,”话是这么说,盛萤却没继续纠缠要一个答案,反而顺着往下道,“血尸跟判官虽然是绑定关系,但在规则中有前者才能有后者,所以你们想要增加双方数量只需要将心思放在制造血尸上就可以了……”

  陈家村的亡灵已经连装死都装不下去,它们面面相觑,口中咒语越念越急,连带着盛萤四肢上的束缚也越来越紧,甚至勒出了红痕,但他们确实心有顾及,所有行为都停留在警告的层面上,没能更进一步。

  “增加血尸与判官的数量对你们而言应该只是过程而非目的,”盛萤的语气不疾不徐,她素来不太爱说话,平常也是孟扶荞戳一下才蹦一句,为了把握时机尽快戳穿陈家村这些亡灵的图谋才不得不话赶着话,不给对方松口气的机会,“那再想想,增加了血尸和判官的数量对你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在这个双人体系中,真正起作用的是判官,血尸更像印信、保镖和领路人,而判官的职责往复杂了说,要牵扯进许多涉及轮回玄学的东西,往简单了说其实也就一句话“超度亡灵,维持世道平衡”。

  陈家村的人并非世代都生活在山坳中,照盛萤打听到的信息来看,他们大多十九世纪初才陆续搬过来,且这些人彼此之间有共同点——无论占卜、问米都要触碰阴阳边界,很难说他们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早早布下了这一局。

  盛萤每说一个字,这些白雾凝成的脸孔就铁青一分,表情阴沉到几乎往下滴水,天平似乎已经完全偏向,盛萤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陈家村的人很有韧性也很有决心,搞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出来,不可能因为自己三言两语就选择放弃,更应该绝境中求生才对,何况陈亚萍并没有如预期中鸠占鹊巢,也就是说不管它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都卡在了这一步。

  三个臭皮匠还抵一个诸葛亮,陈家村四百余口筹谋这么久,不可能有如此薄弱且不留后手的环节,现在就放弃很明显为时尚早。

  “你动作好慢。”孟扶荞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兴许是习惯了血尸的神出鬼没,置身剑拔弩张之中盛萤也没被惊到,她稍稍抬起眼睛,露出些疲惫和委屈,“这是四百多个会动心眼的人,我已经很努力了。”

  孟扶荞:“……”她一眼就看出盛萤的故意,却不戳穿,只是用指尖划过盛萤手腕,“早点解决我们早点出去,困在这里时间太长你撑不住,我也饿的越来越快。”

  血尸的出现无疑让亡灵们更加瑟缩,他们现在这副模样能做到的事情到底有限,游魂野鬼的杀伤力实在不怎么样,也因此它们才需要谢忱沣和伏印这样的例外来搅局,可惜事情进行到这一步,预想中的制衡并没有发生,它们只能谋求自救,也就是说底牌要被逼出来了。

  盛萤决定火上浇油,血砂卷席着扑向亡灵,像是打算干票大的,抓到几个就地超度几个,对面果然不再束手待毙,茫茫雾气迅速扩张,血砂刺入其中也遭到了稀释,但浓雾扩张的范围却十分有限,从案台开始到盛萤面前小半米结束,紧接着面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出现了一刻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场景。

  似乎是一片荒野杂草地,可惜出现的时间太短,笼罩在浓雾中又不甚清晰,当幻象开始,所有牌位忽然内收,像是直接坠入了另一层空间,就连血砂都被阻隔在外,不等盛萤有进一步的举措,骤然出现的空间又骤然闭合,只留下断壁残垣与当中空荡荡一张条台。

  这是一种集体搬家的行为,可搬走的只有亡灵牌位,陈亚萍跟谢忱沣却像可有可无的行李被扔在了原地。

  此时的陈亚萍就跟在孟扶荞身后,她只是没有跨过那道门槛继续往里走而已,不代表她的眼睛瞎了,陈家村的亡灵很明显弃车保帅,她也没什么怨言,只不过低下头,看着地上一圈灰尘。

  “怎么回事?”孟扶荞将盛萤手腕上缠着的透明细线扯断,随后向前几步摸了下空荡荡的条台,“这里是判官开设的衙门公堂,除非事情得以解决,否则进来的都出不去,它们……”

  陈家村的亡灵的的确确消失了,连带着它们的牌位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孟扶荞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她毕竟不是判官,又长时间因为别人的畏惧躺在棺材中,继而游离体系之外,所以很难说之前有没有极度稀缺的例外。

  盛萤活动着刚被解放的手腕,亡灵没有将她五马分尸,下手却也不轻,所有被束缚的地方都被勒出了细微红痕,短时间内难以消退,好在袖子垂下就能完全遮掩。盛萤只是有些懒惰和刻意,那一圈红痕从孟扶荞眼皮子底下掠过,指尖也落在了条台上。

  盛萤道:“陈家村的亡灵本来就不可捉摸,何况我们人类虽然寿命有限,但经验可以通过口述或文字记载代代相传,就算他们每人只活二十年,四百多人和他们祖祖辈辈的积累都结合起来也有成千上万年,多艰难的事都能找到突破口。”

  卜卦问米能达到灵验的程度,基本都有家族渊源,单靠自学很难入门,所以陈家村这个经验积累更加非比寻常。

  “那倒也是,你们人类奸诈狡猾,无论相处多久都不可信。”孟扶荞的态度一直算不上好,她沉稳却也乖戾,多数时候潇洒少数时候不讲道理,即便如此这么冷冰冰刺人一句也很少见。盛萤扭头,掠过她朝身后的陈亚萍看了一眼,“怎么,跟你前任又闹别扭了?”

  孟扶荞:“……”

  像是被刚刚那句话扎了心,她眯着眼睛盯着盛萤看了好一会儿,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沉沉阴气,好在没多久孟扶荞又放松了表情,她轻笑一声,“是啊,我找回了一点失去的记忆,我这位前任能耐真不小,差点将我生吞活剥。”

  这些话并没有咬耳朵,从条台到门口也不过几步距离,没有了陈家村呼啸扩散的亡灵,整个院子都有些冷清,不管前面的人说什么,陈亚萍都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她的反应很平淡,有种脸皮厚到不怕戳的感觉。

  “话说血尸能被超度吗?”盛萤忽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不能,”孟扶荞斩钉截铁,“血尸只有灰飞烟灭。”

  院子陷入了短暂的死寂,风很轻易穿过断壁残垣,将彼此长发搅和得有些乱,陈亚萍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她还是低头看着脚底灰尘,静默仿佛一尊雕像。周围空气比起之前来显得更加干燥粗粝,盛萤手背的皮肤又开始皲裂,血腥味淡淡地漂浮空气中,孟扶荞的瞳孔微微紧缩,随后有些玩味地撇过目光,跟盛萤一样看向了陈亚萍。

  血尸以无尽的破坏欲为底色,对人类灵魂和血肉的渴求只是其中一种外在体现,即便是孟扶荞这种经验丰富的前辈都压抑不住,而陈亚萍作为仿制品,还是相当成功的仿制品,内核必定不变,她对人血,尤其是判官的血同样充满了欲望,难以克制,不可消磨。

  果不其然,陈亚萍的眼神都变了,她在勉力坚持,连眼神都不敢与盛萤产生接触,五感中的嗅觉反而更加敏感,陈亚萍有一种烈日沙漠中前行了整整三天,饥饿、缺水、疲累……五脏六腑都在血腥味中萎缩烧灼起来,理智难以拴住身体的本能,她是如此的想要将盛萤吞吃入腹,甚至一个盛萤还不够,整个院子,院子之外的勃勃生机她都想要。

  陈亚萍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个无底洞,耳边有个声音说“要用无数灵魂才能填满”,实际上她自己清楚这个无底洞根本填不满,就算全世界的生灵都装进来也不过杯水车薪。

  “原来是这种感觉。”陈亚萍红着眼睛,她的视线已经开始被黑暗覆盖,精神难以抽离欲望的旋涡,每一寸血肉皮肤都叫嚣着饥饿,孟扶荞就站在她前面不远处,冷漠又同情,“就是这种感觉。你该庆幸你只是仿制品,这种感觉来的如此缓慢也不是巅峰,不像我们,自诞生就困在其中。”

  血尸没有超度和转世这一说,他们缺少灵魂,就像圆满的器皿被敲去了一个角,终身都在寻找让自己恢复完整的办法。陈亚萍原本是个判官,在她灵魂被孟扶荞吞噬的那一刻,才算具备了成为血尸的必要条件,也就是说现在的陈亚萍已经不可超度,她在判官的能力之外,属于孟扶荞。

  盛萤手上的皲裂还在扩大,血顺着纹路渗出来,并不算严重但看着还是有些狰狞,她跟孟扶荞都已经转过身面向门口,正房的大门在之前已经被“连根拔起”,合页都崩裂了,一半直接飞出去,掉在不知名的角落,另一半扭曲破损,摇摇欲坠,因此视野开阔不受阻,绕过陈亚萍就能看到那颗吊死人的树。

  谢忱沣瘫在那棵树下,身首分离,伏印也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出来了,此刻正双手抱着谢忱沣的那颗头仔细端详,距离毕竟有些远,加上光线不好树影婆娑,难以看清伏印的表情。

  原本他只能呆在东厢房中,大概是陈亚萍的出现导致阵眼转换水汽扩张,伏印才慢慢试探着迈出了第一步,他跟董鸢不同,董鸢要顾及自己现在用的是别人躯体,而这个“别人”胆子小嗓门大,一点惊吓就能在脑海里嚎啕半天,别说捧颗人头来看,就是血溅出来都得撇开眼睛,所以不能实地享受报仇的快感。

  仔细想来现在的情况已经没那么复杂,董鸢不过一缕残存的意识,随时间推移会不断衰弱,长不过两三个月,短可能几个小时,他就会完全属于过去,伏印跟谢忱沣会麻烦一点,旱魃、厉鬼都在判官的业务范围内,属于送给盛萤的经验大礼包。

  至于陈亚萍……可以留,她身上藏着太多秘密有待挖掘,但不能完整的留,仿制品这个状态必须进行压制,否则遗患无穷。

  直到现在盛萤都没想明白陈家村的人怎么会只顾自己逃命,将陈亚萍扔在这里管都不管,它们花了那么大力气才仿制成功一个陈亚萍,所有的计划应该都要围绕她展开,关键时候就算要断尾求生也不该是这么个断法。

  空气中积压的血腥味已经不只是“淡”,而开始能为人捕捉,陈亚萍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崩断,孟扶荞还有空感叹句:“不愧是前任判官,能撑这么久。”

  就在陈亚萍要扑上来的一瞬间,隐藏在空气中的血砂忽然显现,一层勾着一层,如锁链扣锁着腰与四肢,看着纤细易碎,但陈亚萍就是挣脱不开,孟扶荞稍有些惊讶的“嗯?”了一声,问盛萤,“你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手背刚开裂的时候,”盛萤温良无辜,“判官最了解血尸也最会封印血尸。”

  孟扶荞就是那个被了解被封印的对象,当然判官对血尸的伤害只是一层皮毛,即便有那口伴生的竖棺,以及竖棺上历代判官一层一层加固的封印,也就起了个勉强限制自由的作用,所以盛萤与孟扶荞心里都很清楚,血砂形成的锁链只能暂时困住陈亚萍,加上她阵眼的身份,这个时间只会更短,但也碍于她阵眼的身份不得不以束缚为先,谁也不知道没有她这座院子会呈现什么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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