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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

时间:2023-12-23 11:00:48  状态:完结  作者:吹风成曲

  “嘀咕什么呢?”盛萤捏了捏陈巧雪的腮帮子,十几岁的小姑娘毕竟年轻,脸上稚气还在,陈巧雪又是个小圆脸,肉嘟嘟的,捏起来颇有弹性,就是面皮子太薄。盛萤觉得自己没用什么力气,松手之后老半天都有条红痕,显得陈巧雪委屈巴巴。

  陈巧雪可不敢当面将“神经病”三个字说出来,她捂着脸撇过目光,“在想我到底为什么这么倒霉。”

  大概是为了佐证陈巧雪是真的运气背,她话音刚落就传来敲门声,谢忱沣道:“我在院子里找了一大圈,原来你们藏在了这里。”

  陈巧雪的鸡皮疙瘩们瞬间起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谢忱沣的声音听起来阴恻恻的。

  然后陈巧雪就眼睁睁看着孟扶荞把门打开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脑子都是“怎么敢的呀!”


第16章

  谢忱沣果然在门外,顶着一张没什么太大变化的人皮,脸上还挂着笑,昨天他的笑容很奇怪,骨肉都提了上去,脸皮却跟不上还瘫在原地,看着有种违和感,今天这种违和感就全部消失,他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也越来越阴气森森。

  “昨晚风太大,还有吃人的怪物不安分,她……”孟扶荞指了指盛萤,“娇气的不行,吹了风头就疼,我们看厨房空着就自作主张进来了,谢班主大人有大量,不会连这点小事也要计较吧?”

  谢忱沣:“……”

  又阴阳怪气又理直气壮又道德绑架,偏偏孟扶荞笑盈盈的,还不像故意挑衅。

  “我当然不会计较。”谢忱沣的反应速度也快了许多,不像昨天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他也要慢腾腾思索片刻,就像脑干缺失了一部分。

  孟扶荞仍然抵在门前,厨房虽然是双开木门,但大部分时间其中一扇都是封闭的,金属栓已经生锈卡死,只要孟扶荞不动,谢忱沣就很难绕过她直接进屋。

  两个人隔着门槛对峙,孟扶荞打量的眼神刻意且露骨,盛萤与她相距好几米,仍然能感觉到血尸身上蠢动的欲念,霸道强横与轻描淡写并不冲突,孟扶荞永远处于猎食者地位,而她这次看中的对象就是谢忱沣。

  “你是什么时候被惊醒的?”孟扶荞开口问,她说话的语气很薄,薄到能感觉那是上对下的施舍,连不屑的点都堪堪好,盛萤半低着头,笑意浮在眼中,被陈巧雪无意中瞥见,于是问,“你笑什么?”

  盛萤□□,附在她耳边小声道:“我是幸灾乐祸。”

  陈巧雪:“……”她的鸡皮疙瘩又开始起立敬礼。

  被堵在门口的谢忱沣也不着急,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看着孟扶荞,随着他的动作周围一切仿佛定格,连“风”都成了一种具体的东西,能够用手触碰,像是流水但更轻更软,直到孟扶荞先出声道:“哦?你不怕我。”这种定格才忽然消散,空气重新流动起来,风扑了陈巧雪一脸。

  谢忱沣还是笑,时间长了不觉得优雅斯文,反而有点没皮没脸。

  “你不怕我无非是因为现在情况特殊,这里毕竟是判官的领域,我无权干涉,而东厢房中又住着一只即将成形的魃,对我来说你不如魃。”孟扶荞这话并不委婉,甚至不太好听。她没有板起脸,只是眉眼当中的弧度微变,相差了那么一点,给人的感受就完全不同,方才还有几分软化了的和善,现在就像一根刺,一根带着倒钩的芒刺,非要剜下谢忱沣一块肉不可。

  “你是昨天晚饭后惊醒的吧?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孟扶荞又道,“你精通风水巫蛊,想必也懂一些卦象,是卜到了自己生前不能达到目标,只有死后才能试一试?”

  谢忱沣堆笑的脸逐渐僵住,双方对峙也到了收尾阶段,周围环绕的空气有些黏稠,黏稠到从中生出一只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攥着喉咙、眼睛、心肺和口舌……关于血尸,谢忱沣只在很小的时候接触过,记忆很模糊,正是这份模糊的记忆在他第一次见到伏印的血尸时就有所警觉,也正是因为这份记忆,让他眼下还不至于过分慌张。

  谢忱沣连自己的性命也愿意拿来赌一把,血尸再危险,利用得当也不过棋子一枚,他承认自己是个疯子,疯的冠冕堂皇,只要能达成最终的目的,谢忱沣不介意自己的魂魄被生吞活剥。

  “我想跟你做笔生意。”谢忱沣受到孟扶荞的钳制,连发声都有些困难,这几个字却说得相当清晰。

  孟扶荞挑了挑眉,示意谢忱沣继续往下说。

  “我可以帮你拖住判官,也能催化魃的诞生,只希望你能放我一马。”谢忱沣抛出的条件不算诱人,对孟扶荞来说厉鬼也仅次于魃,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她都可以饱餐一顿,所以她往上加码,“告诉我你的目的。”

  风又停住了,周围就像包裹着巨大的吸音海绵,一丁点声响都听不到,陷入极端的冷清只需要两三秒就让人精神崩溃,陈巧雪抽动了一下鼻子,想自己制造动静,然而预料之中的声响被吞没,反倒是隐隐听见了叹息。

  陈巧雪看了看盛萤,盛萤指了指天边,一种莫名的战栗感侵占陈巧雪的大脑,她又打了个寒噤。

  那声叹息沉重悲伤,仿佛是所有人的错觉,转瞬消失后再侧耳去听,能听到的只有呼吸声,陈巧雪这才惊觉周围环境又恢复了正常,她赶紧往盛萤手边蹭了蹭,而盛萤目光放空,沉沉落在孟扶荞的背影上,似乎有什么心事。

  忽然,盛萤碰了碰陈巧雪指尖,“你说你见过董鸢的人皮鼓,那现在人皮鼓呢?”

  “在……在院子里。”

  准确来说是在桑树底下的杂草丛中,陈巧雪刚进来就看见一个吊死的尸体,整个人吓得六神无主,手里的东西全凭感觉攥着,她只记得自己整个人脱力摔在地上,那时候小堂鼓还在,后来孟扶荞的出现又带来了巨大的惊吓,导致手一滑,小堂鼓就不见了。

  围绕桑树的是个小型花坛,因为无人打理,灌木和杂草能长多高就长多高,即便现在是冬天,大部分泛黄枯死,也依旧相互缠绕,形成一圈极难靠近的枯槁“丛林”。

  小堂鼓滚入其中,不仔细找就连一点漆皮都看不到。

  “走,我们把鼓取过来。”盛萤这话说得理所当然,陈巧雪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门前堵着的两尊大佛,只能硬着头皮小声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第17章

  陈巧雪牵着盛萤衣袖,半闭着眼睛从门缝中挤了过去,孟扶荞那层单薄的衣服遮挡不住体温,相距最近的时候陈巧雪能感觉自己手背上划过一阵暖意,她怀疑是自己碰到了周围的人,但已经没有勇气去了解碰到的是谁了。

  “谢班主,不介意的话我要去院子里找个东西。”盛萤被拽得有些踉跄,陈巧雪在心虚的时候下手没个轻重,全身都写满了抗拒两个字,脚下踩着扎实的马步,誓死要将盛萤的外套拽下来,以至于两个人的姿势都有些奇怪,偏偏盛萤还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征求同意,谢忱沣与她对视半晌,随后侧身让开。

  “对了,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谢班主。”盛萤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她忽然回头,目光先落在孟扶荞的身上微眯了眯,清晨贴地起一层薄雾模糊了她的视线,孟扶荞的红色长裙沾了些水汽,在蒙蒙薄雾中如雪浪起伏,盛萤短暂出神,随后才看向谢忱沣。

  谢忱沣对盛萤似乎不太感兴趣,他闻言甚至没有转头,只冷漠地回应了一声:“什么问题?”

  “你房间里的人皮鼓是干什么用的?”关于谢忱沣的态度,盛萤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我在《连山》中曾读到过一篇关于判官的文章,‘判官,行诡道者也,盈顺厚德,须敬亡者之骸,以为不孤’,意思是判官要走不寻常的道路,所以多是仁厚之人,对待亡者的尸骸必须慎重,这条路才不至于难走。唐贞观年间有位术士遵照这句话抽出一位老人的胫骨制笛,笛声可以迫使判官为他所用,但最后这位术士的下场颇为可悲。”

  说完,盛萤轻轻咳嗽了一会儿,等沁入心脾的寒气适应过后,她才温声道:“希望谢班主不要学这些旁门左道。”

  陈巧雪本来以为孟扶荞身上的压迫感已经很强,这一瞬间她才察觉到盛萤也不遑多让,孟扶荞锐利,盛萤浑厚,前者是箭矢上毕露的锋芒,后者是春风化雨连绵不绝的颤栗。

  就在年轻姑娘愣神的时间里,盛萤已经向前走出一大段的距离,周围的雾气似乎更浓更湿冷,陈巧雪揉了揉鼻子,她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不浓但很清晰,清晰到她鼻腔都受到了一点刺激,仰面差点打个喷嚏出来……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陈巧雪一回头,衡量完自己跟盛萤的距离以及周遭的安静程度,她就捏着鼻子憋了回去。

  安静是铺散沉降的雾,跟刚刚的死寂不同,远去的脚步、风打在门框上的动静……一丝一毫所有细节都能听得清楚,包括窸窸窣窣一阵千足爬过枯树叶的动静。

  雾太厚,不知道掺杂了什么东西,连孟扶荞的视线都无法穿透,她唯一能看到的只有谢忱沣,还是一个被血包围的谢忱沣,蜘蛛网似得红色脉络在他脚下漫开,转眼层层叠叠突出地表,谢忱沣本人倒是没什么变化,过于苍白的肤色,狭长微阖的丹凤眼,还有写在身上的野心和掌控欲。

  红血丝朝着盛萤消失的方向飞速延展,直到孟扶荞向前迈了一小步,她的鞋跟裙子是相互配套的红色,只是更深更浓艳些,与裙摆沾了雾气之后沉氤下来颜色相近……红色高跟鞋的鞋尖踩在血丝上,凹凸黏腻的触感惹得孟扶荞稍有嫌恶,血丝一瞬间如遭雷殛,瞬间枯萎蜷缩又再生。

  谢忱沣皱眉:“你不想拖住判官?”

  “我为什么要拖住她?”孟扶荞脚尖一碾,刚刚再生的血丝又遭了殃,这次焦黑的更加彻底,甚至发出了血肉被炙烤的腥香味,“血尸的确有一项通病——不想受制于人,但至少她是我的选择。”

  “她是你的选择?”谢忱沣很显然对判官和血尸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他形状匀称的眼睛都在中半段撑大了些,“血尸根本没有权力选择它的判官,你在自欺欺人!”

  孟扶荞眉眼一弯,“这么看来你确实很了解我们,盛萤猜得没错,你那面鼓就是用来对付判官的,所以有恃无恐。”

  她的笑容很冷,冷过冰锋,不自量力的碰过就是一手血,“但我很奇怪,判官虽是命中注定的倒霉鬼,在年纪上却有一定的限制,小不过十五,大不过五十,否则就太过缺德,而伏印很年轻,他成为判官的时间必然很短,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能准备一个完整的计划将判官困住?”

  哪怕是从小研习五行八卦的人也未必知道判官的存在,刚刚盛萤提到的《连山易》更是早已失传,就连判官读到的也是残页,而谢忱沣算计判官的还不只是人皮鼓,床下那具骨骸、围绕骨骸布置的风水阵恐怕都是为了判官,而现在他要的那个判官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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