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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

时间:2023-12-23 11:00:48  状态:完结  作者:吹风成曲

  张娴看傻了,她先是盯着盛萤手上的纸鹤,确定那就是一张纸,一张湿透了,没办法安装机械齿轮也没有电池驱动的纸,然后又盯着盛萤的脸上下打量,片刻后才一脚跨到姜羽背后,小声问,“你这位朋友……她是人吧?”

  “我当然是人,只是会一点魔术罢了。”盛萤将符纸摊开,取血砂,对称地点在符纸上下左右四个方位,血砂随着水跟折痕漫延,在上面慢慢形成一个“龙”字。

  盛萤蹙眉,关于沉水潭的传说她已经听了好几个版本,这些传说或多或少都会涉及到“龙”,但说实话,即便盛萤是判官,已经见过不少离奇古怪的事,仍不相信世间有龙,即便有,那也是在远古时期,现在早就灭绝了,否则那么大的体型还有无处不在的人类活动,它们要到何处去隐藏?

  沉水潭或沉水潭周围的湖泊里有龙更是无稽之谈,沉水潭面积不大,周围的湖泊也不深,真要有龙,渔民们早就发现了,不至于到此时此刻还活在传说中。

  张娴又不傻,她当然看得出盛萤并不是变魔术,何况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忽然表演一段魔术是什么逻辑,又不是公孔雀要开屏。

  她只是习惯了不深究,作为纸媒的专栏作家,刨根究底是她的职业道德,面对朋友和亲人就不能这么认真了,否则当年姜羽撒过的谎都会一个一个被她拆穿,姜羽实在不擅长说谎,而张娴又过于擅长刨掘真相。

  盛萤既然不想说,张娴也没有逼她,只是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并不好受,盛萤抬头,刚好看见张娴消沉的神色,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这种魔术与玄学相关,是姜羽教我的。”

  姜羽:“……”她一脸震惊地看向盛萤,一口锅莫名其妙就扣在了自己头上。

  她只能接口道,“娴娴,这件事很复杂,如果要解释清楚,得从女娲补天开始说起,我没有骗你,真的要从女娲补天开始说起。”

  轮回的起源,黄泉的形成,超度的仪式,十巫、血尸、判官种种的种种,姜羽到现在了解的都不是特别透彻,讲给别人听就更是舌头打结,还好张娴先打断了她,“你不用解释,玄学嘛,我回去多翻几本书就行了,学不会还看不懂嘛。”

  张娴信任姜羽,就如同姜羽信任她,很多时候,解释起来困难的东西干脆就别解释了。

  “我们也该出发了。”盛萤轻轻开口,不知道是不是接了纸鹤的原因,她话音中有股淡淡的凉意,孟扶荞第一个察觉到了不对,她从床上下来,走到纸鹤面前,只见血砂氤氲成的“龙”字正在游动,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要游出符纸边界,跑到桌上去了。

  孟扶荞沉声问,“怎么回事?”

  “跟你一样,吸了我的血。”

  准确来说是吸了盛萤用在血砂上的血,之后这个字就灵动起来,还差一点咬上判官笔尖。

  寻常河里的水可不会吸判官的血,就算吸了也不能让一个“字”活过来。

  “问题恐怕比我们想像中的还要严重。”盛萤直接将符纸点着塞进了烟灰缸中。

  等几分钟后,呼叫的客房服务推着一堆吃的喝的来敲门时,房间里只剩下张娴和盛希月两个人,今天晚上毕竟是初次试探,情况究竟如何还有待调查,没必要一上来就让盛希月冒这样的险,至于张娴……她是自己不想去,关于沉水潭的民俗研究几天前就告一段落,她是专栏作家,又不是战地记者。

  沉水潭的所在位置比张娴的各种形容都还要更加荒僻,盛萤也只是几个月没来,周围的路径就已经快找不到了,一些腐烂的落叶、枯草和树枝无差别遮挡住了所有进入沉水潭的小道,远远的,只能看到一点萤光等在道路尽头,走进了才发现就是张娴曾经提起的保安亭。

  保安亭中七十几岁的老保安竟然还在,没有准时下班,他趴在桌子上,似乎正在睡觉,垫在胳膊底下的是报纸和笔记本,钢笔和笔帽滚落一边,两位判官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周围阴气很足,像是有亡魂驻留,别处尚未结冰的情况下,唯有保安亭周围笼罩着一层寒气,玻璃上结满了冰花,而保安亭的门敞开着,风对着里面睡着的人吹,正常人早就已经冻醒。

  孟扶荞屏息凝神,像是在捕捉某些声音,过一会儿才道,“人已经死了,死了没多久,身体应该还是温热的。”

  她说这句话时,距离保安亭尚有一段距离,等话音落下,孟扶荞已经出现在了保安亭中,跟那具“尸体”共处一室。她伸手贴近对方的颈部大动脉,随后点点头,证实了自己刚刚的说法。

  等盛萤她们也走近时,孟扶荞已经将尸体掀开,露出底下的报纸和笔记本来。

  笔记本非常破旧,皮制软面已经泛黄破损,好几处都翘着边,上面的字迹工整,都是一些十分简短的语句,有些类似日记,但很多时候并没有明确日期。

  而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最后一行,写着“致判官”三个字,也是唯一歪歪扭扭,笔画不清的三个字。

  盛萤猜测这三个字应该是保安大爷临死之前写下的,因为身体不适,手上的控制力减弱,所以才写成这个样子。

  这位驻守在沉水潭附近的保安大爷姓陈,全名陈瑞甫,老家在西坪镇,离此大概有七八十公里,并不算远,根据笔记本上的记载,他大概是四十年前搬离西坪镇,去了首都城市并安家落户,退休之后三年母亲亡故,他因此继承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是凭空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不仅包括秘密本身,还有各项规则,陈瑞甫年轻的时候很有主见,年纪上来之后,这种“有主见”就慢慢异化成了古板固执,他一开始并不想依照规则去做,更不想保守这个秘密,直到守丧那晚,在他母亲的灵堂前,陈瑞甫瘫痪多年的父亲给他讲述了一个故事。


第125章

  陈瑞甫的家族在西坪镇也算是一个大家族, 几经战祸都留存了下来,陈瑞甫的母亲有一位姐姐一位哥哥一位弟弟,她排行第三, 陈瑞甫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他外公的大哥, 也就是他母亲的大伯去世,其后七天时间陈瑞甫的外公、大伯又相继死亡, 还有一位姨妈就此失踪, 下落不明。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头七回煞, 因为陈瑞甫的伯外祖父一生没有娶妻生子,葬礼都是他外公这里的人帮忙操持,可能是回煞受惊连杀数人,可是渐渐大家又觉得不太对劲, 先不说失踪的那位, 余下两人是在七天内陆续死亡, 而头七回煞只在一天, 要死也是集中在一天死。

  出了这么多事,自然人心惶惶, 也都猜到下一个出意外的就该是陈瑞甫的母亲了,然而头七平安过去,直到七七陈瑞甫的母亲仍然平安无事。

  她无事, 家里其它人也没有再出事, 都说陈瑞甫的母亲有福,替全家抗住了煞,但头七在场守灵的两个人都很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人就是陈瑞甫的父亲和小叔。

  这也是他们极力希望陈瑞甫不要反抗的原因。

  孟扶荞继续翻阅笔记本, 看得出陈瑞甫刚开始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开头几页长篇大论字迹潦草,用词非常激烈,怒斥命运不公,替自己的家族也替自己骂天骂地,叙事的同时有太多个人感情色彩,所以读起来十分艰涩。

  孟扶荞不得不舍弃几页内容,直接翻到后面,想看看陈瑞甫的母亲究竟是何等的“有福之人”。

  原来就是头七的那天晚上,陈瑞甫那位失踪的姨妈忽然回来了一趟,她穿着一身黑衣,眼睛明明看得见却用布条蒙着,到灵前先给几副棺材都磕了头,因为家中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急,根本顾不过来,所以不管是先死的还是后死的,全都放在了一起办丧事,连什么风俗禁忌的讲究都不论了。

  也好在家里出的事又多又大,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吓得不行,根本没什么闲工夫来指手画脚,否则就凭家里剩下的这几个半大孩子,根本应付不了……那年陈瑞甫的母亲还没有过十七岁的生日,父亲也差不多年纪,小叔更是折半,连生活自理都要打个问号。

  “亚娟,你已经知道那个秘密了吧?”陈瑞甫的姨妈如此说道。

  陈亚娟也就是陈瑞甫的母亲点了点头,“那你最好是接受秘密并保守它,除非有判官走近沉水潭,并问你这个秘密是什么,否则你不能开口。”

  那个时代有资源读上书的人实在不多,但聪慧是骨子里带着的,陈瑞甫的爷爷是大家长做派,年轻的时候就作威作福,陈亚娟的大哥又很像他,常以家中长子自居,行事手段十分霸道。他们拒绝承担这份秘密简直自然不过,对所谓规则、惩罚嗤之以鼻,也没有这份心要付上责任。

  而陈亚娟亲眼见到了父亲和兄长的忽然亡故,随后脑子里又被强塞进这个秘密,她便猜测两者之间有所关联,因此到目前为止都持保守态度,想先弄明白了再决定,而她长姐的出现则帮她做下了这个决定。

  只是陈亚娟不明白,既然这个秘密有如此严格的规则,非要血缘至亲按次序一个个传承,为什么长姐可以选择不承担又不用死?

  陈亚娟不明白的事,陈瑞甫也不明白,他的笔记在这一行打了好几个问号。

  然而陈瑞甫至死都没弄清楚的事,盛萤和孟扶荞在看见“姨妈”名字时就明白了为什么……陈瑞甫那位姨妈名叫——陈亚萍。

  陈亚萍的所谓失踪,应该就是从西坪镇搬进了深山中的陈家村,沉水潭的秘密与她有关,但她的作用远比一个保险柜来的重要许多。她会成为孟扶荞的判官,会利用孟扶荞成就大事,甚至连陈亚萍本身都会被制成“血尸”。

  “怪不得她失去理智之前会让我来沉水潭,”盛萤小声道,“原来她跟沉水潭有这么深的渊源。”

  “陈亚萍不像是一个念旧的人,她让你来沉水潭,也未必是因为这份渊源。”孟扶荞还是觉得不对劲,她认识陈亚萍的时间更长,对其了解也更为透彻,在孟扶荞的记忆中,陈亚萍闲适温和,最喜欢的就是种菜养花,她绝口不提从前的事,就好像生来就是孤身一人在这陈家村中,没有亲人没有过往。

  “嗯。”盛萤知道孟扶荞有一段时间曾跟陈亚萍做过搭档,虽经常躺棺材,但终究比自己接触得多,了解得深,孟扶荞忽然浮现出这种感觉自然有她的道理。

  保安亭中的空气似乎更凉了一点,冰花从玻璃上开始向下漫延,很快连钢笔都冷得刺骨,碰一下指尖钻心的疼。

  姜羽带着应殊然在保安亭外先绕了一圈,此刻探头道,“陈……陈瑞甫的魂魄执念很深,好像还没走,要引出来看看吗?”

  “引出来吧,执念这么重容易酿成祸患。”盛萤点一点头。

  这些都属于判官的本职工作,姜羽作为一个熟练工,闭上眼睛都能将潜伏在暗中小心窥探的魂魄找出来,何况陈瑞甫的魂魄实在执念深重,顺着他行走的痕迹,地上有一层似雪的白霜,血砂从姜羽的判官笔上散溢出来,顺着白霜游走而去,很快就扯出一道茫然的魂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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