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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雅笑眯眯的，丝毫不受冯香兰威胁：“对了，我已经把小云给拉进群里了。” 秋柔云心头一松，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笑起来，低头去看微信。 陈薇挑眉，她怎么还不知道有个小群？难道是她遗漏了什么？ 陈雅注意到她的目光，这才像是想起什么，慢吞吞地操控手机：“上次把你踢出群以后，忘记再拉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踢出群，陈雅却是没有解释。 照片里面也有陈雅，她是将手机举高以后拍的，和众人表情截然相反的是，她姿态优雅地撑在沙发上，长发倾泻，能看出她生活优渥。其他人则都是红着眼睛，其中陈海程的表情最好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戴了一副墨镜，冯香兰和秋柔云坐在一起，冯香兰保养得非常好，和秋柔云坐在一起时看上去竟然年龄相差不大的感觉。 众人看着照片，陈雅不停啧啧，她说：“小云和我们真是画风不同。” 她哪怕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眼圈和鼻尖微微泛红，依旧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就像是芙蓉出水般的清纯与不谙世事，有着天然去雕饰的清冷与冷淡。红红的眼睛和鼻尖让她添上一丝破碎感，像极了那些只存在小说和想象里的心碎白月光。 陈雅低声喃喃：“怪不得会被说是屏保女神。” 在景市的学校，不管初中高中还是大学，几乎每个学生都用过秋柔云的照片当过屏保和头像。最好笑的是，她曾经在某个合作商儿子的手机上都看到过秋柔云的照片，在某个不为人所知的地方，秋柔云其实一直都是相当耀眼的存在。 只是或许没有人想到，神明跌落神坛也会这么快，也没有想到竟然没有一个人去帮过秋柔云。 照片另一边容易被忽视的角落里坐着陈薇，在右下角的位置，她神情淡淡且冷漠，如果不是和几人面容相似，估计都要以为她是古宅里的幽灵。她的表情也同样和众人不同，她看向照片的角度明明很正常，但总会莫名给人一种她在用鼻孔看人的睥睨错觉。 明明脸庞还显得稚嫩，眼神却淡漠得如同腐朽的木头，仿佛从头到脚都在说“我马上就要狗带”。 陈雅微微皱眉，很快又舒展开，觉得陈薇这样的就是需要像秋柔云那样的小甜心来治。 大灰狼和小白兔就是绝配。 被这么一闹，陈海程反应很快地按下暂停，冯香兰有些感慨地说：“这算不算是我们的第一张全家福？” 陈薇和秋柔云神色微动，陈雅还在P图：“您说是就是吧。” 冯香兰想起什么，转头看向秋柔云，手按在她的手背上：“这段时间忙完了，给画一幅全家福吗？裱起来当传家宝传下去。” 这话乍一听就跟玩笑话似的，秋柔云也以为冯香兰在和她开玩笑，只是对上冯香兰那双眼睛时，她竟莫名觉得冯香兰是在很认真的建议，她甚至细心到说让忙完这段时间，就像是知道秋柔云在做什么一样。 秋柔云压下心底的震颤，她点点头：“好，我一定会让大家满意的。” 冯香兰似是欣慰地点头，她像是知道众人并不想陪着她看电视剧一样，嗓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行了，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有事要忙，就不用继续陪着了，去睡吧。” 陈海程还要陪冯香兰，陈薇和秋柔云、陈雅上楼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她发现与其说是陈海程在陪冯香兰，不如说是他也爱看。 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样人。 陈海程和冯香兰的到来并没有让陈薇觉得不自在，她心里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这是她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这样的奇特变化，让她不禁猜测自己的亲生父母——在经历过太多事情，她从当初的怨恨憎恨，再到后来的麻木，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过这些事。 这次冯香兰和陈海程却让她忍不住去想了，她的亲生父母当初是怎么在一起，女人又是怎么怀上她的？她真的是在爱的结晶下诞生的吗？ 这些可能终其一生的不可能再获得的答案，在这一刻似乎又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如果要问她，是从来不曾拥有过痛苦，还是拥有过必然会失去更痛苦，她自己也说不上答案是哪个。 人生没有重启键，也不可能像系统这样逆天，可以去到其他世界。人为什么这么多烦恼，大概率也是想要的太多。 陈薇胡思乱想太多，等她反应过来，三人已经到三楼的走廊处。 秋柔云对陈雅道：“谢谢您。” 她是真心实意这么想，说完还对陈雅鞠躬，陈雅微微侧身避开，她脸上依旧笑盈盈，伸手轻抚过秋柔云的脑袋，本来是笑的，只是叹息一声就让这微笑染上一丝苦涩：“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以后家人都会帮你。” 秋柔云直起腰，她的眼睛有些水润，知道说再多的话都抵不过陈家对她的温柔，她嗓音有些哑：“谢谢。” 陈雅颔首：“早点休息。” 秋柔云应了一声回房，陈薇站在门口看陈雅，问她：“你怎么跟爸妈说的？” “爸妈”两个字咬音有些奇特，她总觉得陈海程和冯香兰的态度有些奇怪，不是说表里不一，而是太过热情了，像是生怕人跑了一样。 听到陈薇的声音，本来要进房间的秋柔云也跟着停下脚步，看向陈雅。她以为陈家父母是本身性格就很好，现在听陈薇这么说，似乎另有隐情？ 陈雅微微一笑：“就按照事实说的。” 陈薇：“是吗？” 看出陈薇眼底的不相信，陈雅沉吟半晌老实道：“就是在某些事上润色一下，再夸张曲折一些，比如爱而不得、巧取豪夺、囚禁play……” 秋柔云惊诧地睁大眼睛，陈薇眯眼。 在说完一系列禁忌热门标签后，陈雅做最后的总结：“再来个‘得偿所愿’，爸妈他们就同意了。” 结合冯香兰两人对秋柔云的态度，陈薇觉得她自己也不是很想知道陈雅到底给两人讲了一个怎样的故事，反正只要大家都很满意就行。况且是依照事实讲述的，也不用担心什么谎言被戳破。 回到房间后，秋柔云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她坐立难安，忍不住去拉陈薇：“要不然我们还是老实跟叔叔阿姨解释一下吧。” 陈薇正对着镜子看下巴的伤，本来已经红肿一片，问管家要了药水擦过，一晚上下来的确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看上去很滑稽，也很明显。但冯香兰和陈海程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她是怎么回事，再加上陈雅说她润色了一点故事内容。 陈薇也就大概明白冯香兰和陈海程在想什么了，无非就是她强迫了秋柔云。 作为陈薇的父母，这两人似乎也没什么三观，觉得只要是陈薇喜欢，巧取豪夺也没什么，最多就是努力补偿秋柔云——虽然秋柔云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被补偿。 简单捋清脑子里的思路，陈薇叹息一声，但愿是她自己猜错了……不然这也太离谱了，陈家父母明明看上去就是一对十分明事理的夫妻，没想到真实三观这么歪。 冯香兰和陈海程说是专门回来给陈薇过生日的，倒也没乱说，这段时间除了带着秋柔云偶尔逛街外，就是在关心陈薇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又说要给陈薇办个比秋家还有隆重的生日宴。 陈薇自己真实的生日她自己也不清楚，往后二十几年她也从来没有庆祝过生日，听到冯香兰说要给她办个生日宴会，想也没想就给拒绝。不等冯香兰表达不满，就冷静地说生日只想一家人在一起就行。 之后的观察也和陈薇想的一样，这对夫妻相当溺爱女儿，陈薇说什么两人几乎很少反对，她说不办，两个人还真就没办了。只是转头又操心起她和秋柔云的订婚宴，这件事陈薇不好再说不办，干脆大方向还是交给冯香兰和陈海程，细节地方就是秋柔云和陈薇在挑选。 陈薇生日那天过得很简单，陈薇一一拆开众人送的礼物，都是一些价值昂贵且精致的物品，但其背后代表的却是现实里真实的东西。 陈海程送了她一套别墅，就在同个园区，说是简装过，如果她觉得不满意可以重新装修。钥匙就放在桌上。 陈海程意味深长地说：“还有一间藏酒室，里面的柜子摆满了酒，不过不要饮酒过量。” 冯香兰则是送了一盒子的首饰，里面还有她自己收藏的宝石，她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打成首饰，这会儿送给陈薇倒是十分大方：“缺什么就自己拿去用。” 陈雅则是给陈薇送了一辆限量版跑车：“可以考虑去学车，以后接送我下班也方便些。” 陈薇唇角动了动，没说话。 秋柔云则是给她送了一个手工娃娃，陈薇一眼就认出来，因为这个手工娃娃是一对，另一个就在她房间的床头柜上放着。她将娃娃拿在手中摩挲，上色很均匀，就像是流水线出来的工艺品，但她确信这一定是秋柔云自己亲手做的。 因为秋柔云本身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绘画，在某些方面有轻微的强迫症，这个娃娃一定是秋柔云做坏过很多个以后，制作出来最完美的一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陈薇，秋柔云也在看，她有些紧张，因为她的礼物放在众人里面似乎是最便宜，也是最“敷衍”的一个，她怕陈薇会不高兴。 其实她为陈薇真正准备的礼物不在这里，主要是不方便在这里给大家展示，她原本是打算等到大家都散了以后，再带陈薇去看她给她准备的真正的礼物。 秋柔云紧张，其他人也担心陈薇会不高兴，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两个人感情这么好，秋柔云为什么会送这个，只觉得或许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虽然他们并不懂这个娃娃能有什么“暗号”。 陈薇：“谢谢，我很喜欢。” 她说完，众人都明显松了口气。 陈薇：…… 陈薇禁不住怀疑，难道他们觉得她会直接掀桌吗？只是一个生日礼物，这倒不至于……她低头去看手里的娃娃，这个娃娃很像秋柔云，一头柔顺的长发顺着一侧披散，眉眼弯弯，身侧还会有白梨花做背景，脸颊还有两团很可爱的红晕。 她先前以为放在床头的那个怪异的娃娃，约莫就是她了。 只是她当时没有看出来，只觉得秋柔云的喜好太过特别，竟然会喜欢一个看上去就很拽的小女娃，长得还难看，现在再看，秋柔云眼里的她是这样的？ 秋柔云伸手拉了拉陈薇的袖子，小声道：“先许愿吧。” 陈薇抬眼就见众人还等着她许愿，她闭上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许什么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吹灭蜡烛。 陈家人没有什么太出歌和太活泼的性格，吹完蜡烛就非常自然地开始切蛋糕，订做的蛋糕很大，又给管家和佣人们分去一部分。 陈雅给生日活动安排的娱乐项目还挺多的，等玩得差不多众人就该去休息，冯香兰最后叫住陈薇，说是等她和秋柔云的订婚宴结束后，他们大概率还要去国外，先前的合作虽然已经谈下来了，但后续的安排还需要人继续跟进。没有什么是比她和陈海程这个原负责人更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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