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根本听不进去,并且嗤笑道:“你以为就你那点三脚猫的技术,真能够进医院?学学杀鸡杀鸭,说不定之后还能够去菜市场找个活干。混也混不过你表弟,那有什么好混的。” “……” 秦知锦剁生鱼的时候,脑子里面回想的都是自己母亲嘲讽的面容,再一次感受着自己内心深处藏起来的痛恨——疯子到底为什么要生孩子。 秦知锦不能理解。 “你面色差成这个样子,你跟我说还好?”夏时白没好气地看了眼秦知锦,要不是灯光太暗,打开摄像头也照不清楚秦知锦的脸,她真想让对方看看自己苍白没多少血色的脸。 “算了,早点回家吧。家里还有浇头,好在节目组还算有人性,愿意给我们提供冰箱,要不然我们今天晚上都不知道吃什么。” 夏时白自然地牵着秦知锦的手往集合地点走去,刚到,就看到盛柳跟金敏奚已经在那等着。 金敏奚看到她们,挥挥手中空荡荡的书包,弯唇轻笑,脸颊侧的梨涡露出,“今天来了个好心人,一口气四百块把我们剩的东西都给买走了,我算了下,最后总共赚了七百多。” “是吗,那还不错,我收拾出来卖的那一堆东西价值差不多一千五百左右。” 里面有的求生东西,还挺贵,拿在手里面也用不上,干脆就全部清空好了。 她们各自交流了下自己今天的情况,确定收稻田的钱够了,正好乔老头也忙完骑着三轮车朝她们过来,车后面一麻袋的花生消失不见,小狗毛倒是精神还在,汪汪叫个不停,此起彼伏。 “呦,这一个下午就不认得你们了,哈哈。你们这一帮人干什么去了,身上气味都变啦。”乔老头回头打趣道。 “别提了……被油烟熏了一下午,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快成为鸡蛋煎饼了。”盛柳嫌弃地扯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恨不得马上回去洗澡,然后把衣服扔掉,多一秒钟都不能忍。 “别啊。”夏时白自然地将秦知锦护着,两个人挤在一起,“我还打算回兰穗之后,给饭堂多加一道菜呢。” “就叫盛总煎饼果子摊,买一张原价,买两张送一张,直接让你当总经理,去干这个大项目。” “夏时白!”盛柳气得炸毛。 “开个玩笑而已。” 夏时白逗逗人,也就没继续说话,蹙眉看着一直叫个不停歇的小狗,打开手机灯照着不安分的小狗,“嘬嘬,吵什么呢?今早我们不是一路的?” 灯光一照,小狗们先是一愣,然后朝着秦知锦坐着的方向不停地叫喊,明摆着就是被她身上的鱼腥味刺激到了。 三轮车后面忽地安静下来。 秦知锦不自觉地伸手紧抓着自己的裤腿,尴尬地将视线挪向一旁。 夏时白果断把手电筒关掉,发现金敏奚和盛柳都盯着秦知锦看,冷笑道:“看什么看?你们也属小狗?” 盛柳生气道:“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又没叫,你乱骂人做什么?” “你盯人做什么?礼貌吗?你刚刚不在叫?谁应谁小狗呗。” 盛·汪汪汪·柳:“我要是狗,第一个咬死你。” 夏时白轻啧一声,轻轻握住秦知锦的手,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背,将笼子里叫个不停地小狗转了个方向,对准盛柳,“乖,冲那边叫,那边可是你们的煎饼味同类。谁冲她叫的最大声,我就把谁带回家享受荣华富贵。” 作者有话说: 盛柳:不是,夏时白是真有病。 秦知锦:不是很信。 盛柳:???别太过。 第51章 四人分分凑凑,又给乔老头点钱,当做路费。 乔老头乐呵呵地收了钱,骑着自己的电动三轮,带着一窝叫嚷不停的小狗往家走。现在天还没黑完全,但因为村里面没有几盏灯,只能靠周边的住户家里的灯照亮外面的小道。 夏时白她们手上倒是有手机在,只是按照合同,录制的时候不能拿出来使用,不过也不影响她们回家,毕竟节目组走在前面,有手电筒的光照着她们。 天色渐晚,节目组也不敢让小朋友们继续待在山上面玩,而是一个个哄着从山上面下来,带着小鸡跟兔子一起。 节目组把篱笆重新围起来,把小鸡跟兔子分开养,给了点吃的,就没再管小动物。 四个小朋友玩累了,累瘫地坐在凳子上面。 夏遥舟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来之前她就知道这个综艺是要跟妈妈分开一同录制的,今天早上她回来就碰到妈妈早早回来,在家里等她,心里便安定许多。 可眼下天越来越黑,别说妈妈,连成年人的影子都没能看到。 夏遥舟不由地担心起来,时不时抬眸看向院子外面,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让她紧张,想要站起来看是不是妈妈回来了。 顾明意感受到夏遥舟的不自在和紧张,轻轻抬手安慰道:“放心吧,她们都是大人,肯定能够平安回来的。” “可是已经很晚了。” 夏遥舟不由地委屈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夏时白分开过这么长时间,格外不自在,瞧着快变成长颈鹿,望母石了。 盛淮星慢慢吞吞安慰道:“舟舟别着急,大人都是要出去赚钱的。我妈妈和妈咪每天都会回来很晚,因为她们在外面赚钱养我。奶奶说我在家要乖,要不然妈妈和妈咪赚钱回来看到我还闹人,就会不要我。” 盛淮星口里称呼的奶奶,就是盛柳的母亲。 那个早些年没了丈夫,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两女儿身上的女强人,投资眼光和手段都了得,一手平衡术玩得溜,不仅用在公司高层之间的派系斗争上,更加用在两个女儿身上。 “才不会。”一直在一旁的金敏娜出声打断盛淮星的话,她轻呡着唇,与理据争,“赚钱的人才不会不要我们。妈妈说了,家里面最能赚钱的就是姐姐,只要有血缘关系在,姐姐就不可能不管我们。” “姐姐赚到的钱,都要给家里面的人花。”金敏娜肯定道:“所以你奶奶说的是错的。” 盛淮星听着觉得心里面不舒服,尤其是最后一句——她们家都非常尊重奶奶,奶奶说的话在盛淮星心里跟圣旨没有差别,她张口反驳:“你妈妈说得才是错的,每个人都有手有脚,想要什么应该自己去得到,而不是期待别人把东西送到自己嘴边。” “像你们家那样只靠你姐姐,才是不对的!” 金敏娜最受不了委屈,哪怕下午她还和盛淮星关系有所融洽,但吵架面前没有朋友,她非得吵赢不行,“怎么不对?她是我姐姐,能赚钱,养我就是应该的。我爸爸妈妈之前也花钱养她了,怎么不对?” “反正就是不对。”盛淮星说不上对错,伸手去抓坐在自己身边的顾明意,想要小意帮她反驳。 顾明意见盛淮星急得汗都出来的,金敏娜还叉腰坐在凳子上凶狠地骂,不由觉得烦躁,声音娇嫩但也能听出她的愤怒,“你们家这种做法,才不是把小奚姐姐当成自家人,不过是把她当成赚钱的机器。你有什么好在这里高声反驳的,有手有脚的中年人盼着刚成年没几年的女儿赚钱养一大家子人,本来就是趴在他人身上的吸血鬼。” “还把这种心思明摆着写在脸上,又蠢又坏。你觉得小奚姐姐养你们一家人是应该的,但如果出生的顺序调反,没日没夜在外面干活,被家人吸血的人是你,你觉得这样还对吗?” 顾明意见金敏娜说不出话来,忙说道:“赡养父母是小奚姐姐应该做的事,但你不是。没有人应该成为一个家永远的顶梁柱,也没有一个家只扒着一个人付出。家和家族是由彼此利益输送组成的纽带,以血缘姻亲为扣子组成的,如果互相不能成为可信可靠的利益共同体,那么它的结局都会四散。” 顾明意见金敏娜说不出话来,气得抽泣起来,本来想提醒她,但又觉得没有必要,毕竟金敏娜这个人对于顾明意来说,并不重要。 “你,你骗人!”金敏娜听不懂这些,也没有人教她这些,她的父母只会跟她说给姐姐打电话,跟姐姐要钱,问姐姐上一部戏的款打到没。 她不过是父母跟姐姐要钱的借口和工具,但金敏娜却不觉得,因为钱到了以后,父母就会对她进行夸赞,有了夸赞,她便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她才没有骗人,不信等小奚姐姐回来你问问。” 盛淮星见顾明意三言两语就把金敏娜给说哭了,心生敬佩,两眼放光,恨不得当场就跟着顾明意学习说话的技巧。 “问就问,你们就是合起伙来欺负我。我不要跟你们一起玩了!” 金敏娜生气地从凳子上面滑下来,迈开腿就准备朝外面跑,结果刚跑两步没多远,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抓住,而后双腿就离开了地面。 夏遥舟艰难地将她包起来,任由金敏娜挣扎,不小心打到她脸,硬是将人拉回凳子上面坐好,原先坐在旁边的顾明意和盛淮星同时围上来将金敏娜围住。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怎么骂完人以后,还要打我吗?”金敏娜气得眼泪止都止不住,朝着夏遥舟说:“等我姐姐回来,我要让我姐姐打你,你是坏蛋!” “关我什么事?我又没得罪你。”夏遥舟说:“现在天黑,这里是陌生地方,你一个人乱跑,到时候会吃不上饭,还会睡不好觉,如果遇上坏人,把你拐走了。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你的家人。” 夏遥舟语重心长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金敏娜一个人对三个人,四个小孩子硬是吵了许久,吵架的思维也格外奇怪,从刚开始的“家人就应该无条件为家里付出”到“我不喜欢吃苹果,你也不能吃苹果”,再到“奥特曼不好看,你必须跟我一起看飞天小女警”。 主打一个能吵就吵,吵不过就换话题,叽叽喳喳跟鹦鹉市场一样。 吵到金敏娜眼泪水都干巴在脸上,紧绷绷,吸着鼻子说:“反正我姐姐很厉害,她能赚超多超多的钱,世界上没有比我姐姐更厉害的。” 盛淮星反驳:“才不是,我妈妈、妈咪、大姨和奶奶才是最厉害的。” “都不对,我妈才厉害。”夏遥舟举例道:“我妈妈会把欺负我的坏人送进监狱,所以我妈妈才厉害。” 顾明意不爱争执,但是好胜心也强,大家都在比,她不可能就这么认输掉,想了想说:“我妈妈很漂亮,是十大名模,怀孕五个月还能带着我走秀。我爸爸也很厉害,因为他什么都懂,还会教我很多道理。我干妈最厉害,因为我妈妈听我干妈的话。” “不是,我妈妈最厉害。” “我姐姐才是。” “……” 四个大人步伐不慢,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叽叽喳喳一堆吵架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的眼睛尖,喊了一声妈妈,轰的一声,跟山崩地裂一样,“群马”奔腾,吓得篱笆围起来的鸡跟兔子都扑棱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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