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糖果塞到老人家手里面后,夏遥舟连片刻停留都不敢,扭头就往夏时白的怀里跑,将自己的脸埋在母亲的怀里面,耳尖赤红,似乎是被自己方才的行为给害羞到了。 老人家看着手里面的糖果,无奈地叹口气,朝秦望微微点头道:“如果这件事情有后续,警官就通知我吧。” 老人家捏了捏手里的糖,抬眸看向夏遥舟,正巧与夏时白对视,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 秦望看着将近十五万的转账,无奈地揉揉太阳穴,陪着老人家离开警察局,确定过来接他的人在外面接到他后,才返回往警局。 秦望把要结案的文件交给夏时白,让人在规定的地方签字,按指纹。 “顺便告诉你一下,林姨的儿子估计也要今天去蹲十几年。” “嗯?”夏时白正签名,听到这话,忽地抬起头来,“什么意思啊?袭警这么久吗?” “刘同的伤势比较严重,再加上当时他闯进警察局里是带刀进来的,本来就得判三四年了。”秦望轻咳一声,后面不好意思道:“后来你不是说,觉得他太嚣张了吗?我又自己去探查了,发现他加入当地的黑/势力,在村子里面横行霸道,闹出过人命,但是恐吓受害者,不给人家报警,危害社会安全,罪加一等。” “还有放高利贷等乱七八糟的事情,真的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林姨家就是个大窟窿,什么罪都能往里面装。” 秦望扯唇笑了下,被打的下颚扯到还有些疼,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到手的功绩,又忍不住,“不过他一个人肯定不敢这么狂妄,我自己出钱找人帮他做过智商测试,智力水平低于平均值,当时我们就猜到他背后肯定有人给他出主意,当靠山。” “果不其然,一连串都给拔出来了,跟泥地里拔萝卜一样,一拔一连串。” 秦望摸摸发疼的下颚,“刘同这次伤也没有白受,有功绩、有锦旗、还有表彰。嘿嘿,等什么时候你有空了,我和刘同请你吃个饭,算是感谢你找了个五毒俱全的保姆。” 夏时白嘴角微扯:“……” “秦警官,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夏时白翻白眼,这么危险的人物竟然在她家待了三年,还带着夏遥舟,她现在一阵后怕。 “那家给我介绍保姆的公司完蛋了,我必须要让她赔到倾家荡产,什么职业素养啊,这种保姆都能够介绍到我家来,一个月我还开那么高的工资!” 夏时白快被气死了,什么垃圾公司啊,一点都不靠谱。 现在是她穿书过来,发现得早,在原著里面,“夏时白”压根没时间来关注这些,连带着夏遥舟这个人在夏家都是透明人。 活人比不过死人。 原著也没说林姨最后是怎么离开夏家的,夏时白有那么一瞬间庆幸于林姨这一家人的愚蠢,只是想要钱,没有害命。 秦望愣了下,也发觉自己说的话不太对,毕竟夏时白的保姆请回来是为了照顾小朋友的,小朋友暴露在具有危险背景的保姆视线之中,能够安全活到现在已然是个奇迹。 秦望抿唇,抱歉道:“你把那家保姆公司的资料给我,我让我消防的朋友隔三差五去查一下消防安全。但是我们的案件资料是不可能直接复印给你的,你可以找律师调取,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就尽管说。” “嗯,没事。”夏时白虽然生气,但还有理智在,弄垮一家公司不要太简单,在他们破产之前,先得执行她的巨额索赔。 夏时白签了个名字,又想起来,“那林姨她孙子呢?现在在哪里?” “他爸妈、奶奶都被拘留了,前天一群亲戚还在警察局里面扯皮,谁都不想要,还问我们能不能送到福利院去。”秦望轻啧一声,“后来哭个不停,被局长赶走了,让他们自己回家扯皮,不知道现在那个小胖子跟着谁。” 夏时白轻嗯一声,笔在手中来回转动两下,敲击着书面,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面。 等一切办好后,夏时白带夏遥舟在外面吃了东西才回家,一路上颠簸,夏遥舟困得眼睛都睁不太开,硬撑到被夏时白放到床上,才发出悠长地呼吸声,熟睡过去。 夏时白想到秦望跟自己说的事情,叫邵晴过来自己家,算半天带薪假,帮她看着夏遥舟,防止人醒来以后找不到家长哭闹。 姚夭则帮夏时白找人调查林姨的孙子现在在谁家里面。 荒凉的村子,一条稍微平整一点的土路在半人高的杂草中延伸,夏时白带着保镖开车到这块地时,饶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是眼前这般荒凉景象。 “难怪能横行霸道,这种村子,稍微有点钱都能够横着走吧。” 车子一路往里面走,夏时白发现不少已经残破,没有人居住的房子,想来也是这个道理,这种偏僻、残破,治安还不好的地方,但凡有点志向的人,都不会任由自己在这里居住堕落。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后面的路是一条狭窄的通道,污水混杂着一股臭味,在水沟里面散发出恶臭味。 夏时白蹙眉,不由地庆幸来之前自己戴了口罩,虽然不能够完全遮住,但起码隔绝了大部分难闻的气息。 都不用按照消息说的那般走到巷子的深处,光是巷子口,她就已经听到女人粗着嗓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姨妈那个老虔婆,自己悄咪咪赚那么多钱,每天还要来我们家哭穷。她那儿媳和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呸,在村子里得罪那么多人,害得我们日子也苦哈哈,现在他大爷的都进去蹲牢子了,想起什么狗屁亲戚了!” “怎么不去死啊他们这些人!我告诉你,他们家的种爱死哪去死哪去,反正不能够在我家待着,开什么玩笑啊,一群臭水沟的玩意,有好处不想着我们,他大爷的进去坐牢老娘还要给他养儿子,他个脑子撞墙的弱智!死了都算对社会有贡献!” “……” 中间还夹杂着锅碗瓢盆砸地上面的声音。 夏时白微微蹙眉,觉得女人骂得有些难听,但照林姨那一家人做事的风格,这人怕是也没少在他们手下吃亏。 保镖跟在夏时白不远处,瞧着四周的动向。 屋里面嘈杂十几分钟后,陷入一片寂静,一个穿着花艳但衣服明显不合身的女人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嘴里还在嘟嘟囔囔,满身疲惫,但手里面的活没有停下来,因为根本做不完! 还没等夏时白走近,院子里的女人就看到了她,抬眸蹙眉,无措地将手上面的水往身上擦,“你是?请问你找谁啊?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条巷子就他们一家人,家里面要是有这么显贵、漂亮的亲戚,那个老虔婆不可能不巴结上去,所以女人很自然地认为夏时白是找错了的地方。 “我是来找你的。”夏时白指着小巷道说:“想赚钱,就找个没人的地方。” 女人微愣,慌忙地抓了几下衣角,来回摩擦着手,好像手上面还有不少水一样,犹豫片刻,便迈开步伐越过夏时白往自己熟悉的荒凉地走去,“我带您去。” 荒凉地就是一片菜地,这个时候没有人来,周边又空旷,说话声音不大,也不容易被人听去。 虽然保镖离很远,菜地上只有夏时白跟女人。 女人还是忍不住心慌,“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给你十万,争取林姨孙子的抚养权。”夏时白见女人着急,打断道:“这只是前期费用,后期还会看情况给你结算十五万。” “我并不是要你把他养得多好,跟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而是要你给他找点事情做,洗碗拖地,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推给他干。以前林姨怎么宠着他,你就按照自己的方式怎么磋磨他。” 夏时白倒也不是什么真心狠手辣的人,不过是让小胖子吃点苦头,实际上家里没有能撑腰的大人,已经在这个社会上漂泊无依,注定要吃尽苦头。 “他们家的钱也有一部分是劳动所得,你争取他的抚养权,还能让他们给抚养费,虽然一个月可能就几百一千,但抠抠搜搜下来,你也能存不少私房钱。” “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你女儿着想吧。”夏时白轻笑道:“将来无论选择那条路,都是身上有钱的说话硬点。” 女人内心纠结,迟疑片刻,问道:“我怎么确定你不会让我做违法乱纪的事?他……怎么说也是我侄子……” “我说了,按你的方式来,别让他的生活太好过就行。其他的我也没让你插手,违法乱纪的事更不可能。钱,你另外开户,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 “那尾款……” “该给你的时候就会给你,合同你签了,钱,你要现金也可以,转账也行,你自己决定。”夏时白本来以为今天这事就能解决,但是看人的模样,今天怕是不行。 “我答应你的要求,但合同现在不签,你给个联系方式,等我有空的时候再联系你。”女人也不蠢,十分谨慎,这个钱,她不能让别人知道。 她在这个家里面吃了太多的苦,现在女儿还小,以后她越来越大,要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她老公那样,这辈子注定是个没有出息的,在这个村子里面要待到老,外面的世界无论发生什么变化,好像对他们影响都不大,但女儿不一样,女人希望她能够走出这里,最起码要出去读书,出去见世面。 而不是在这个家里面,跟她一样,成为低头拉磨的驴,做什么都是不自在的。 夏时白只是一眼,就知道眼前这人心里面在想什么,轻呼一口气。 幸好不是个糊涂蛋。 她就当自己这些钱是在资助一个女性读书读出来,顺便让小胖子吃点苦头,比起林姨对夏遥舟做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已经算得上是仁慈,只是让对方简单磋磨他一下,又没让他不读书,也没有对他打骂。 若真的有心,人生的道路终究是掌握在他手里面的,想要读书走出来,依然是可行的。 夏时白没有跟女人多扯话,把律师的联系电话递过去给她吗,“那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夏小姐让你找的她。” 女人拿名片的手微颤,盯着夏时白看了许久,见人朝自己微微点头,赶忙鞠躬回去,待人走远后,她才低头看着手里面的名片,在空无一人的菜地里面沉思许久,等想起自己锅子里面蒸着的粉蒸肉,才忙将名片塞口袋里,朝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在有笔钱入手之前,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例如争取林姨孙子的抚养权、用自己的身份证找个银行重新开户,以及怎么样把这笔钱存到自己女儿长大。 太多事情和琐碎的家务活占据她的大脑,但一向麻痹沉寂的心,竟然会因为夏时白的一句话而有所跳动和思考。 日子活成她这样,在她这一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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