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还没等林先生面色稍微恢复些,就听到奶奶说:“我是说所有姓林的。” 秦望坐在父母身边,抬手摸上自己的眉毛,忍不住轻哼一声,生怕自己没憋住,笑出声来。 老太太落了林先生的面子,自然也是不给陈女士这个大儿媳妇面子,只是陈女士还没有张口说话,老太太便说:“我们秦家,几十年前,我眼岔选了个妖魔鬼怪进来配我不成器没有心的大儿子,是我瞎了这个眼。” “几十年后,我都还没进祖坟里面躺着,就有人想要越过我这个老太太,给我孙女择个什么鬼玩意?” “你老祖宗死了,人成了骨灰在土里面。可他们眼睛不瞎,想要混淆些垃圾进来我们秦家,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地位。”老太太端起面前的茶杯朝着陈女士身侧扔过去,狠狠落在地上溅起水渍。 “我还没死,知锦喜欢什么样的,爱找什么人,让她自己亲口过来跟我说。” “你们两夫妻要是再作妖,就给我收拾铺当滚出去!” 秦望垂眸看着老太太戴着碧绿翡翠的手发颤,便知道奶奶是真的动了怒。 包厢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不一样起来。 秦知锦的父亲这个时候扯了下陈女士的手腕,让她坐下,不要跟老太太正面争吵,自己则是端着笑帮着打圆场。 “妈,你这话是不是说的太过了?老太爷那都什么年代了?往前倒着数,改革开放往前了。旧事就别提了。”秦父弯腰重新倒了茶从转盘上转回去给老太太,但没有被接,便知道老太太这是连他也怨上了。 秦父忙端正态度说:“这件事情我们真的跟知锦说过,她岁数也在那了,我们周边朋友孩子早就成家立业好些年,含饴弄孙,谁看了不说一句羡慕啊。” 老太太冷笑一声,“你羡慕?你羡慕你老婆不能生?国家不是鼓励生二胎吗?你喜欢你自己生一个呗。你要是嫌弃是你孩子,你就让它落户到知锦名下,我瞧也没有什么不妥。” “毕竟你们两夫妻,一个比一个没良心,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书都读进去了哪里,养条狗现在都懂仁义礼智信了。” 秦父被老太太落面子到难堪的境地。 他想要将秦知锦嫁出去也只有一个原因,想要靠秦知锦的彩礼给公司回一波血,决策上的失误让他现在陷入被动的状态,要是下一步没有走对,必定是身陷囫囵。 跟家里人借钱?先不说成家立业后,老爷子就把家产分成三份,他们攥小头,大头分给两兄弟,谁也不偏颇。想要借钱,也要能开那个口。 谁让秦望的父亲争气,这些年没开口要过钱。因此,秦父还没开口,就已经知晓老爷子的回答,必定是不可能的。 这才想要借着秦知锦出嫁带回来些许好处。 只不过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秦父在后面撺掇,陈女士在前面输出,亦如过往一样,陈女士打压控制秦知锦,秦父则时不时给两个甜枣。 “妈,你说话是不是太难听了点?”陈女士面色难看至极,忍不住大声压过老太太的话,“你要是不信,就打个电话给秦知锦,问问她是不是知晓这件事情。” 老太太眼眸轻敛,盯得陈女士心里发虚,半晌才缓缓道:“你少给我玩文字游戏,我孙女知道这件事情和同意这件事有着天壤之别。” “不过你要是想打这个电话,那你就打。打完你们母女情分估计也就到这了。” 老太太是一眼都不想看站的蠢货,有一个算一个,连着姓林的也是蠢货。 陈女士站了会儿,没有动静。 老太太抬眸,“干嘛不动?不是说要打电话吗?” “……她把我拉黑了。” “你不知道用你老公的手机啊。” 陈女士沉默不语。 老太太轻呵一声,“就这,知锦有你们这对父母,真是苍天瞎了眼。望仔,把手机给你大伯母,点扩音,看看能给老太太我编出什么花来。” 后面的事情就几乎跟夏时白想得差不多。 跟夏时白相处久,甚至拉黑父母两人的秦知锦,怎么可能任由母亲单独对她进行控诉,隔着手机就差跟陈女士掰扯小时候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情。 陈女士说不过,便开始高声辱骂,极近难听的话在整个包厢里面回响。 秦望说,在那之前他大伯母就已经把外扩调回了听筒。秦知锦说什么,他们不知道,只知道在他奶奶快气得将要把茶杯直接扔大伯母头上,通话便结束了。 秦望跟夏时白都心知肚明,这个时间段是夏时白把陈女士给骂了。 “之后的事情跟我下午说的没差,我大伯母额头被我奶奶一茶杯开了花,我大伯父直接被我爷爷拎着椅子揍。整个包厢比晋西北还乱。” 至于他,当然是趁乱劝架上去给了姓林的两拳。 姓林的挨了揍,还得气着走,可让秦望好一阵解气。 夏时白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秦望发过来的语音转成的文字,面色冷若冰霜。她都想要问问秦知锦的父母是不是脑子有病。 正常人能够干出这种事情? “你说的那个姓林的长什么样?” 秦望说起这人,又是一顿输出,“就他那四十岁快入土的样子,也好意思跟我姐站一起?瞧着就差辈了。” 夏时白在记忆里面检索,倒是对这个长相的人有点印象,“是不是开口就一股爹味?” “嗯……开口一股我大伯父的味道。”秦望自然不好说自己爹。 “我知道是谁了。”夏时白能想到的只有被自己坑了好几万的蠢货,冷声道:“上次我就警告过他了,还敢来我眼前晃,是真的不怕死。” “上次?”秦望的记忆也跟着翻涌起来,时间串联成线,“你是说你们打架那次?” 夏时白眨眼,没想到这个词竟然也是警察的被动触发词吗? 秦望想的是她们在同学会上暴打王清远的事,实际上夏时白想的却是自己去秦知锦相亲会,揍蠢货的那次。 夏时白生怕被人民警察问候,果断当做没有看到秦望的消息,把手机熄屏揣口袋就迈步往楼上面走,正巧碰到从房间里出来的秦知锦。 夏时白压低声音道:“睡了?” “睡了。”秦知锦眉眼间带着笑意,看上去心情不错。 夏时白看着秦知锦漂亮的眉眼,手轻抬,便将揽在怀里面,自己身后倚靠上墙壁当做支撑。 秦知锦因为她的力度紧贴上眼前这人,轻薄的衣服上还带着湿寒意,是带小朋友洗澡时弄湿没干,被空调吹过的冷。 亲密的次数多了,秦知锦反而能够抬眸正视面前的人,乖巧地抬手落在夏时白的手臂和肩上,下意识垫脚去亲吻夏时白的唇瓣。 索吻的动作让柔软贴上夏时白的前胸,情绪的流蹿像是摸不着通路的电流,酥酥麻麻。 秦知锦除了第一次接吻,每一次亲吻都听话地闭上眼睛,好似学习中的教条主义,学到什么便做什么。 夏时白看着笨拙轻咬她唇瓣的秦医生,忍不住觉得好笑,抱着发愣睁开眼有些气呼的秦医生,夏时白直接笑到埋在她肩窝处。 秦医生:“?” 不是,我觉得你这人,真的是有病哎! “我在跟你接吻,你干嘛突然笑出来?”秦知锦耳尖泛红,伸手在夏时白的肩膀轻轻捶了下,示意对方认真点。 结果夏时白笑到趴在她身上起不来。 秦知锦气鼓着深呼吸,等夏时白笑完,亲上她面颊时,秦知锦果断撇头,躲开女人讨好的亲吻。 “很好笑?” 夏时白轻咳一声,认真道:“也没有,就一点点。” “主要是看你接个吻跟做实验似,每次都要保准匹配量,是有点可爱。” 秦知锦咬牙,想要从人怀里挣脱而出,结果被预判到,反而和夏时白贴得更近。 “我学习过,我很会,你别造谣。” “真的吗?”夏时白表示质疑,“那可能是你老师不行。” “嗯?” 夏时白揽着自己的手臂,将落在怀中的秦知锦抱起,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还顺势将门带上。 当秦知锦落入柔软的被窝,夏时白跪站在从床铺的边缘,欺身而上时,言语尽数湮灭在亲吻间。 指尖轻抚过秦知锦的脸颊,划过颈项,沿着肩颈锁骨一路没入衣服的边缘。 夏时白轻声道:“没事,反正接下来你的老师是我。” “我也只有你一个学生当关门弟子,肯定让你完美出师。” …… 秦望看着没有回复的界面愈发觉得有问题。 夏时白跟秦知锦肯定背着他“违法乱纪”了! 坐在对面的小诺则是被秦望口中的故事给震惊到,不由感慨:“你伯父伯母脑子真的没有问题?” “呵,鬼知道啊?” 秦望没好气道:“不过两个人都是自私鬼,这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 他大伯父和大伯母,那是天生一对,两个人都爱打着为他人好的旗号,做利己的事情。 小诺竖起大拇指,“等我什么时候有空,研究一下你大伯母这种人,毕竟我们办案的过程里,也发现过好多犯人的家庭里母亲扮演这种角色。” “尤其是在青少年犯罪的高发家庭,这种控制欲极强的父亲或者母亲,再配上一个软弱或者是不怎么管事的配偶,几乎可以说是标配。” 秦望高警惕:“你可别乱说,我姐精神状态很正常。” 小诺轻笑着耸肩,手上面夹菜的动作没有停,前后一串联,真相很快就浮现在她的面前。 “拜托,你都找犯罪心理学家出来吃饭聊八卦了,不会真以为用‘我有一个朋友’开头,我就不知道是谁了?” “你姐是女同,恋爱对象我们两都认识。”小诺将最后一点咖喱鸡汁裹着香甜米饭送入口中,一点也没给秦望剩下。 “是夏时白吧。” 秦望:“???” “我什么都没说。”秦望连忙否认,拿起筷子低头准备吃饭,定睛一看,除了干净的菜盘,哪里还有东西给他剩啊。 “嘿嘿,感谢秦老板的昂贵泰餐,真好吃!还有免费八卦,非常感谢!” 秦望:“……” 绝望到发麻,谁能懂啊。千块的饭菜没吃几口就算了,还被亲姐创死,这个家没了我能转? 秦望绝望的同时,还不忘再给自己点两个菜,顺便把泡温泉的问题抛给小诺。 小诺眨眨眼,“那我是可以近距离观察你姐吗?”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姐是什么史前化石。” “害,我总是对一些定式外的生存者感到好奇。”小诺轻呡一口泰式奶茶,“说真的,你姐那个家庭环境,就算没有犯罪倾向,也会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惨点就是抑郁,好一点呢,就是没办法找到任何支撑自己存活的安全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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