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主,我家公子不请自来实在抱歉,这礼物只是一番祝贺的好意,绝无其他还望见谅。”许是日落的燥热和气氛的冰冷形成强烈对比,名叫阿柱的小厮竟先开口维护。 “阮公子,你明知这玉如意对于卢家人是何种意义,怎么还拿它送礼,实在是太过放肆往后不许这样了,若是再被老夫发现你欺负阿伦我定饶你不得。” “是啊,阮公子道个歉吧,卢家主为人宽宏大量必然不会计较。” “是啊,这难得的好日子不要扫兴,今天所有人都要以卢姑娘的心情为主,不许生事端。” 大伙七嘴八舌的说着,阮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所有人都在指责自己还要求给卢与伦道歉,心底的愤怒越烧越旺。 在场长者居多,就算看不起卢与伦也不好当场发作,要难为他以后多的是机会。 “卢兄啊,我是真不知道这玉如意对你们来说有忌讳之意,我这无心之举还希望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来日我再给你补偿。” 阮立的嬉皮笑脸还真是运用自如,来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这样。真是叫人看了恶心。 卢寄森望向卢与伦,对于这些人她当真一个也不认识,至于阮立确能看出他和阿伦有过节,但此事不能论情理,这局面不能再僵持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罢了。 “阿伦,我与阮公子素不相识,想来不是有意针对此事就此打住,宴席该开始了。” “是,阿姐。” 想来阿伦还是不愿委屈自己,但还是忍住了。便伸手轻拍两下劲挺的后背以示放心。 这本就是他们的家事,多鱼虽看不懂个别人的意图,但不开心的氛围她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于她而言能动手就绝不废话。 好在有了前面的闹剧席间再没人企图撒野,这理应全程热闹的庆宴终是有了瑕疵。 “多鱼,宴席结束你帮我照看一下阿伦,他喝了许多酒怕是不能再活动,劳烦你了。”这是宴席快结束时卢寄森对多鱼说的话。 是的,结束后卢寄森便忙着送走客人,还好来人并不是很多一个人也足矣应付。 只是,送到最后这薛老板许是喝多了,竟念叨起自己与薛公子的婚事,两个人早已到了适婚的年纪,奈何一人始终眼盲,一人商务缠身如今森儿已经药到病除还是早些定下为好。 “薛伯伯,我和薛公子许久未见,若是公子已经有了心上人也未可知,况且我才恢复眼睛很多事都需要慢慢熟悉,若是太突然恐怕难以接受。” “对对对,森儿的身体才恢复不着急不着急,不过你放心那小子没有心上人,他要是能开窍我也不必如此费心。”说到这心里的烦闷平白涌上心头,一边挥手一边让卢寄森留步。 这样的情景太像爹爹了,每次想娘的时候都会喝许多酒然后自言自语,不许别人靠近。 爹爹的烦心事从来都不让自己知道,自己也始终无能为力。眼前的情景是自己错过了许多年的,曾经爱莫能助失去了许多,但眼前的老人犹如弥补遗憾,哪怕是做不了儿女也应使其安度晚年。 “快扶着薛伯伯,路上注意点不要磕了碰了,到家后需来通禀一声。” “是,小姐。” 而此时另一边多鱼一边吃着剩下的鱼,一边忙着盯住卢与伦,一会一抬头好不滑稽。 这人形就是麻烦,剃鱼刺还得一根根挑,要不是盯住这小子干脆找个隐秘的角落化成原形。 卢与伦迷迷糊糊的看见多鱼时不时瞄自己,就知道一定是阿姐不放心他,派人守着。 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一步一歇的走的多鱼身后,正想拍拍肩膀说句话。多鱼抬头一瞧人不见了,立刻起身寻找,不想人就在身后,还被自己猛地撞倒了。 眼看人直挺挺的要摔在地上,满手是油的多鱼也顾不上太多,趁着卢与伦倒地之前先躺在地上。 “哇。你小子是真沉啊。” 已经睡着的卢与伦哪能听到这句抱怨,倒是一旁收拾的下人听到抱怨赶忙过来,看见家主压着小姐恩人这一幕,属实惊到了。 “多鱼姑娘,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站住,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赶紧把你们家主弄起来,喝多了还乱跑,要不是我他,他能安然无恙,你,你快点快点,我,我喘不过气了。”
第16章 落下 清晨,清脆的鸟鸣没能叫醒的人,被第一缕阳光照醒。 皱着眉头睁开双眼,刚想起床就被沉重的脑袋摁回去。强烈的不适感冲击着卢与伦,扶着床沿缓缓爬起来,哪怕前一夜醉的不省人事第二天生物钟也能准时的叫醒他。 是的,卢与伦平日是不喝酒只是昨日太过高兴,也就多饮了几杯。平时经商难免要一起吃饭喝酒,卢与伦总是点到为止,称家里还有人要照顾不可贪杯。 坐在床边努力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但想起来的都太模糊,就像当时睁开眼会有画面和记忆,闭上眼就什么都没有。 管家推门而进,手里托着刚做好的醒酒汤,见家主已经醒来便召唤丫鬟们来更衣。 喝了醒酒汤的卢与伦问管家:“昨夜可有发生什么,我竟什么也记不起来。” “家主,昨夜您喝多摔在多鱼姑娘的身上,您都不记得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正在擦手的毛巾停住片刻,往前走两步缓慢把毛巾放进脸盆。昨夜的情景一下完整的拼凑在一起。 过早的时候本以为多鱼会像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等她慢慢悠悠的走到膳厅,这早起的缘由已经显而易见,肩膀抬不起来翻身很困难,自然就早起了。 “扶好多鱼,小心点。大夫说你是肩关节脱位,虽然复位成功但还是要固定半月以防万一,不过还好是左手不影响吃饭。”边说着边把挑好刺的鱼挪到多鱼面前。 虽然昨夜没有吃上多鱼挑过刺的鱼,但这份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心意却让卢寄森感动了很久。 “多鱼姑娘,昨夜真的抱歉我本来是想找你说说话的,没想到反而给你添乱,若是没有你那今天就是我缠着三角布挂着黑眼圈,你帮我阿姐恢复光明又救我一次,我们实在是欠您的太多,您有任何需要都请直言,我必定在所不辞。” 言辞恳切句句在理,但是多鱼是妖,妖和人的差别就是一个苦于奔命一个苦于天劫,要说难兄难弟多少有点牵强,毕竟不是一个档次。 所以就算有人说在所不辞做妖的也未必需要,算了入乡随俗吧。 “阿伦太客气了,我比竟比你大些吃的也比你大,这点小事就不必挂怀了,只是做个肉垫罢了。” 多鱼的大气和幽默使饭桌上的气氛活跃了起来,卢与伦望向卢寄森忍不住笑了。 “多谢多鱼姑娘宽宏大量,我等欠您的估计还都还不清,想来这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姑娘莫要介怀我这卢府虽小但姑娘的话,绝对很有份量。” 在外经商多年,卢与伦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在大家面前承认你的名分,那你才是名副其实,若是无人作证名不顺言不正,一定会有人背后捅刀。没人帮他的他依然会帮别人,多鱼,你很幸运。 “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些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说着,把同样无刺的鱼肉放到阿伦面前。 过了早饭卢寄森打算趁着凉快去看看爹娘,卢与伦空闲便一同前去。 本来打算补个回笼觉的多鱼只恨卢府人太多,没有机会化成原形随心所欲。再怎么说这任务也完成的不错那个战神羲和怎么不来了,要是让他看见我没好好保护顺风耳,小命能不能保住是一方面,关键是自己明明天天都看着,不能前功尽弃了。 这些天卢与伦曾劝卢寄森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但卢寄森都拒绝了一方面是因为虽然能看得见了,但对于大胆接触新鲜事物还是会畏惧,第一次见到光明时卢寄森激动的都快哭了,因为一切太过陌生,明明已经生活了那么久每天都会触摸使用他们,但亲眼看到的时候却很陌生,陌生到害怕。 但从小的教养告诉她要克服要忍耐,至少不能让家人为此小事操心,也不能让外人觉得卢家的儿女竟如此大惊小怪不识大体。 好在现在可以做回自己,还是缓一缓等对环境熟悉的差不多了再出发也不迟,或者邀请熟人一起同行那最好不过。 因此,明知只有三个月光明的卢寄森还是不紧不慢,以放松大家来安度时光。 “二十,已经二十天了。” “什么二十天,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正在练习写字的卢寄森头也不抬回应着多鱼。 “距离你吃下药丸已经过去了二十天,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对于妖来说二十天不过弹指一瞬,在上千年的岁月里根本不值一提,但若是还有三个月就会失明,无论是谁都会紧张并且重视起来,怎么这人比妖还不正常。 “为何要着急,你不是承诺一定会治好我,此时应该紧张的人恐怕是多鱼你吧。”手起笔落,笑盈盈的观察纸上的字是否标准,练了这些天可算有些模样了。 此话一出,多鱼立刻从窗台上跳下来“话是这么说没错,那若是我失败了怎么办,你总该要以防万一嘛。”这卢寄森怕不是傻了,这么相信我,人应该很多疑的呀,不是吗? “你慢点伤刚好,我其实逗你玩的。”看了一眼多鱼的身体已经恢复的不错,便放心了。 多鱼来到桌前瞟了一眼那字符,确定一个也不认识就靠在一边听听卢寄森的解释。
第17章 落下 “此事本就只有你我知道,且不宜声张无论我是自己不想外出,还是安抚人心确认我始终无异样,证明我是永远都能清晰的看见,这些天里我都必须要保持镇静,不能让别人看出端倪。 况且,我也并非什么都没做,你瞧我这字是不是越来越生动?”说着拿起纸好让多鱼看的更清楚。 “我那懂这些,不过确实方方正正有模有样,很好看。”对多鱼来说这样的评价已经很高了,既真实又是实话。 “你竟不识字。”这着实让卢寄森惊讶了不少,医者怎能不识字,况且修道之人必然文武双修,多鱼怎就成了漏网之鱼。 “是呀,我那两个师傅太懒了从不教我这些。”这两个身份不是一定要会识字吧,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反正病治好了就行呗。 “好吧,也难怪你叫多鱼。那你现在可愿与我一起重新读书识字,你瞧见了我这些天都在做这些。” “算了吧,我看见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脑袋就大,学不进去的,你若喜欢慢慢学就好,我如今不愁吃喝已经很满足了,不想为难自己。”读书识字不是没进行过,那私塾的先生好严厉,想学也没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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