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的夜色里,一群穿着红色衣裳的男男女女吹吹打打分外热闹,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慕音就是觉得那些人面目模糊,怎么都看不清楚长什么样。 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眼前的这位女子。 几个面目模糊的丫鬟进了屋,搀扶着慕音坐到了梳妆台开始给她重新戴好凤冠霞帔,约莫是喜婆的人在屋子里撒满了红色五谷,一边洒嘴里还说着一些讨喜的话。 “手点蜡烛亮堂堂,一对红烛分两旁,新娘新娘心花放,我送新人入洞房。” “洞房花烛喜融融,月照窗纸红彤彤,毫光头上结灯花,灯花头上落凤凰。” 慕音心中不由的纳闷,她看着那些面目模糊的丫鬟给她梳妆打扮并不觉得害怕,反倒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 没有任何感情,就仿佛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等梳洗完毕丫鬟把她扶起,慕音才看到了屋子里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女子。 女子手中的红扇已经不见了,露出了一张绝美的容颜。 眉目桃花,垂眸含笑。 慕音见过许许多多的漂亮美人,却好似第一次见到美到如此的女子。 她就仿佛是月光洒落在清冷池塘的倒影,轻轻一碰,人就碎了。 鬼使神差一般,慕音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按照喜婆一声声的念叨和屋子里突然出现的那些面目模糊的人,与眼前这位女子拜堂成了亲。 “合卺酒,红酥手,笙歌叠奏迎新偶。” “红妆带绾同心结,妻妻合卺结良缘。” 喜婆端来了两杯喜酒,对慕音和那女子说:“新人们,喝了这杯合卺酒吧。” 慕音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杯清澈的酒水,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 女子也轻轻瞥了她一眼,笑弯了眉眼,握着慕音的手俩人一起喝了这杯合卺酒。 那些面目模糊的人嬉笑推搡着出了门,还很贴心的把房门给带上了。 “还不知道娘子你的名字。”女子坐在慕音身边,微微偏头问道。 “慕音。” 女子微微沉思了半晌,才悠悠的笑着对慕音说:“我叫司凌卿。” “记住我的名字。” “我叫,司·凌·卿……” *** 第二天,慕音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望着头顶的红色围帐不由的呆了呆。 昨天晚上,她好像做了个离奇的梦。 梦里她遇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那女人还与她入了洞房。 慕音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还觉得脖颈和腰格外的酸涩。 奇了怪了,就算是古代的木板床也不至于睡得腰酸背痛啊?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红妆的声音。 “少夫人,该起床了少夫人。” “诶。” 慕音应了一声,这才哆哆嗦嗦的爬下床,还差点一个没站稳腿软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 慕音扶着床头的柱子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特别是某些不能明说的地方,更是酸涩难忍。 她昨天干什么了? 不会真的跟人圆房了吧?? 慕音觉得奇怪,可红妆还在外面呢,她只能扶着腰准备过去开门,路过梳妆台的时候却发现铜镜里的自己衣衫不整,亵衣胡乱的穿在身上。 慕音再看一眼顿时吓了一跳! 她衣着凌乱,解开领口看了一眼,胸口也是布满了青紫的印记。 这是……??? 慕音抱着铜镜不由的脑袋‘嗡’的一下乱了。 她想起昨天那个梦,自己好像是在梦里与人做了很多次。 那个眼角带着泪痣的漂亮女人在床上特别的凶,翻来覆去的折腾她一整夜,慕音原本以为那都是自己做的梦,可此刻看到自己身上留下来的痕迹,她只要不傻就知道那些都是真实的。 记忆最后,慕音似乎记得那个女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呢…… 【记住我的名字】 【我叫,司·凌·卿……】 慕音:“!!!” 司凌卿不是死了吗?! 救命啊救命啊! 这个地方闹女鬼啊!!! 慕音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赶忙裹紧自己的衣服跑到了门口,打开门跳了出去躲在了红妆的身后。 “少夫人?少夫人怎么了?” 红妆带着几个侍女准备过来给慕音梳妆打扮,可刚开门少夫人就跳了出来,还躲在自己身后。 慕音不认识五蕴派任何人,她只跟红妆说过几句话,自然是抓着她道:“你们家小姐找我索命来了!” 红妆身边的几个丫鬟闻言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慌乱起来,倒是红妆还算沉稳,只是愣了愣才道:“少夫人,您在说什么胡话?小姐人都没了,怎么可能来找您索命?” 慕音摇了摇头,正想着要不要脱衣服给眼前的人看看时,红妆便安慰着慕音,说:“您可能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五蕴派是天下正气之所,不会有什么鬼怪的,请您不要害怕。” “这样吧。”红妆柔柔的笑着对她说:“一会儿夫人就要见您了,我们先帮您穿戴好,一切问题等见了夫人再说,您看行吗?” 慕音皱了皱眉头,可她看着红妆轻笑的模样就觉得有点纳闷。 正常人会是这种反应吗?? 红妆没有给慕音思考的机会,带着她就回到了卧房开始梳洗打扮,其他人就负责在房间里洒扫起来。 慕音眼角余光撇着洒扫的下人,不由觉得纳闷。 如果昨天那些都是现实的话,那为什么房间还跟自己睡觉之前一模一样? 昨天夜里的那些人来来往往敲锣打鼓不说,还在她的新房里撒满了谷物和红纸片,一副其喜洋洋的样子。 可现在,那些痕迹全都不见了。 除了自己身上残留的印迹和不适感之外,一切都没有变。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胡乱做了个梦? 正当慕音疑惑时,红妆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才道:“少夫人,都梳洗好了,您看合不合身?” 两个丫鬟抬着铜镜过来,慕音就看到镜中的自己一身缟素,头上还挽了一只白色的发带,顺着黑色的长发铺下来,泾渭分明。 这身白还挺好看的。 慕音:“?” 等等? 一身白??? 她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红妆,问道:“这是什么衣服?” 哪有人大婚第二天穿白衣服的? 不嫌晦气吗? 红妆低垂着眉眼恭敬道:“少夫人,按照五蕴派的规矩,今天是小姐入棺的日子,这是您的孝服。成婚后少夫人要为小姐守孝三年,期间不能穿花哨的服饰,只能穿素锦的衣服,直到三年期满。” 慕音呆了呆。 哦,差点忘了。 她老婆死了。 行叭,丧服就丧服,谁让自己一进门就死了老婆呢。 红妆给慕音梳洗打扮后,和她一起去前厅拜见掌门和夫人了。 五蕴派作为宗门之首,自然是占了优势。 掌门一家三口住在五蕴峰上,家大业大,从慕音的新房走到掌门和夫人的房间要经历四五个门廊,还要经过一片花园。 花园灵气充沛,即便是在早春也没有一丝寒意,鸟兽鱼虫自在安乐。 到了掌门院子门口,才有一位类似于管家的中年人迎了上来,引着慕音穿过连廊到了前厅。 五蕴派掌门司睦洲正在和妻子闲聊,看到管家引着慕音进门,便齐齐扭头望了过去。 慕音见到坐在红木椅上的两位中年人,微微行了个礼,道:“父亲母亲安康。” 司睦洲看着慕音,神色憔悴的说:“不用太拘谨,我们仙宗门人没外面那么多规矩,今日叫你前来敬茶也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掌门夫人则瞧了瞧眼前的女子。 慕音今年刚满18岁,脸颊稚嫩还带着点婴儿肥,看着就像个漂亮的小孩,一点也看不出是刚嫁人的模样。 “你叫慕音是吧?”掌门夫人于萝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对方离近些。 慕音抬脚走了过来,紧张的看着这两位陌生人。 司睦洲和于萝对视了一眼,于萝便牵起慕音的手,柔声道:“孩子,你不要怕,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拘谨。” 慕音微微点了点头。 红妆端来了茶水,慕音一一敬了茶之后,就站在了原地,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司睦洲看了慕音一眼,先是悠悠的叹了口气,才缓缓对慕音说:“慕音啊,一会儿你随我们去灵堂,你命不好,今日是阿卿入棺的日子,你作为她的妻子是要跟着一同前往的。” 慕音呆了呆,虽然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可当司睦洲说出来的时候,慕音还是不由的在心里哀怨一声。 可为什么自己女儿死了,做父母的看起来好像并不是特别伤心? 于萝看她眼中带有疑问,便轻声解释道:“其实我们早有预料,就连阿卿自己都察觉到她大限将至,甚至安排好了自己的事情,所以她突然离开我们也就没那么惊讶了,就是苦了你……” 慕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摇了摇头。 随后三个人一同离开了前厅,穿过院子就到了前面的灵堂。 灵堂布置的就很像灵堂。 慕音记得自己昨天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现如今才过去了一夜,所有红色都被摘了下来,挂上了白布,正中间还放着一口大棺材。 于萝见到此情此景不由的鼻子一酸,拉着慕音的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她说:“慕音,你去见见阿卿吧,这也许就是最后一眼了。” 慕音看着自己哭哭啼啼的婆婆不由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这司凌卿她能不能不看啊???
第3章 嘴怎么肿了? 司凌卿低声对慕音说:“晚些时日再来陪你。” 不想看是不可能的,于萝牵着慕音的手就来到了棺材旁,示意慕音往里面看。 慕音吓得紧闭双眼,过了半晌才怯生生的眯起一只眼睛看了过去。 只看到棺材里躺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那女子年轻又貌美,一头乌黑的长发枕在脑后,双手交叠放在腰腹,一身素锦,美的就仿佛是一个仙女姐姐。 死人似乎没有那么可怕,也不知道这司凌卿是怎么死的,总之除了脸色惨白的像是扑了很厚的粉底之外,看着就像是安静的睡着了一样。 慕音这才敢仔细端详着棺材里的人。 司凌卿睫毛修长鼻子高挺,按照现代人的审美必定是9分的大美女,特别是她眼下的那一颗泪痣,看着就和梦中与自己入洞房的女子一模一样。 奇了怪了。 慕音从没有见过这人,为何她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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