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他一甩袖子,回身进了房间。 谢凤仪脸都快皱成了一根苦瓜,凑到萧长宁身侧,“阿宁啊,你们都谈了什么啊,他怎么又把戒尺给祭出来了?” 萧长宁满心的忧心,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只伸手拉过她的手,暗中摸了一把她的脉,发现她脉象正常,并未因为这顿闹腾而引动内伤才松了口气。 “先进去。”她牵着很想定在原地不动的谢凤仪进了屋。 若不是时机不对,她想她都能笑出来。 她还以为谢凤仪天不怕地不怕呢。 在王氏面前,都没见她有惧怕之意过。 原来她也是有克星的。 两人拉拉扯扯的进了屋,青黛过来贴心的将门给关上了。 门外不远处,石通判正神色激动不已,“那是谢大郎君,我曾有幸远远见过一面,绝对不会认错。” “没想到他竟然亲自过来了,他是来接弟……” 石通判话说到一半,蓦地停住,才想起谢凤仪不是男的是女的。 他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向身侧正在盯着房门方向的郑文臣,“三公子,那位谢公子是不是……” 郑文臣收回目光,想到还没来得及给石通判解释谢凤仪身份,就点了点头,“那位女扮男装的谢公子,就是名传天下的谢氏凤命女。” 想了想,他又加了句,“她身边的,应是哪位皇子。石大人可知,哪位皇子表字中带有宁字吗?” “咯咯咯咯”熟悉夹杂着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郑文臣望天惆怅的叹了口气。 石大人啊,你的胆子实需好好练一练呐。 屋内,谢曦站在正中央,手在袖中垂着,一大截锃明瓦亮的戒尺在外面露着。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打在戒尺上,仿佛给戒尺都镀了一层金光。 谢凤仪缩在萧长宁身边,看一眼谢曦,再看一眼戒尺,接着再看谢曦,然后再看戒尺。 “哥,我可是你唯一一个嫡嫡亲的妹妹,你别总是拿着戒尺吓唬我。” “我胆子很小的,经不起你的吓。” 谢曦看她一脸的嬉皮笑脸,气极反笑。 手一抬将戒尺扬了起来,对着谢凤仪道:“过来。” “啊呀呀呀,谢氏大公子要打妹妹了,这是何等的人间惨剧。阿宁救我。” 谢凤仪一把搂住萧长宁,恨不能手脚并用整个人都挂在萧长宁身上。 萧长宁知道她是装的,也还是反手也将她搂住,眼睛去看谢曦,为了谢凤仪在谢曦面前低了头,“兄长,有话好好说。” “是啊,是啊,阿宁此言甚是。”谢凤仪点头如小鸡啄米,“兄长,咱们有话好好说。都是文人,何必喊打喊杀,舞戒尺,面狰狞呢。” “你可是谢氏的郎君,士族的第一公子。” “如此嘴脸让人看去了,会对你名声有损的。” 谢曦心头本来七分的火气,硬生生被谢凤仪给说成了十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扑过去亲手把糟心妹妹揪过来的冲动,“谢欢,你过来。” 谢凤仪一看谢曦好像不是装腔作势,而是真气了,当即一点点松开了萧长宁。 萧长宁想要和她一起过去,谢凤仪对她微摇了下头,让她别动。 谢凤仪不知道萧长宁和谢曦到底谈了什么,才会让谢曦真的生了气。 但她了解自家兄长的脾气,在他的气头上,她还是乖巧点好。 萧长宁过去,谢曦并不会消气,只会更气。 谢欢一步步走到了谢曦身前,收敛了之前的胡闹,软软的喊了声,“哥……” “手伸出来。”谢曦声音是冷的。 谢凤仪听话的伸出了手,萧长宁气也提了起来,脚尖也微动。 心中想着如果谢曦真的要拿戒尺打人,一定要去阻止。 她的担心并未发生,谢曦用空着的手搭上了谢凤仪脉门。 士族子弟要求什么都要懂一些,岐黄之术他自然也有涉猎,并不太精通,基本的把脉还是可以的。 他把过了谢凤仪的脉,收了手问她,“受了内伤怎么不说。” 要是说这个,谢凤仪就不怕了。 她理直气壮的看向谢曦,声音清脆,“因为没脸说。” 谢曦默了下。 谢凤仪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她。 知道她说没脸说,大抵是真的不太有脸。 若是萧长宁不在这里,他还能再问上一问。 此时倒是不太好再问下去。 “哥,你不问原因吗?”
第88章 你向他提亲了? 谢曦不问,谢凤仪还有点不甘心。 那也算是她很荣光的时刻,很值得纪念的。 看她如此,谢曦更不想问了。 她肯定没做好事。 他将戒尺抬起来,搭在妹妹肩上,皱着眉看她,“给我解释一下,灵誓的事。” 谢凤仪一下就知道事情坏在了哪里。 她心虚了一下,低着头为自己辩解,“情之所钟,我愿意如此做。” “我不信命格那个东西,但若是冥冥之中真有,我想分给阿宁。” “她虽身为公主,却没有我福运深厚。” “我心甘情愿将我自己的命和她捆在一起,好坏我都和她一起担着。” “她若好,我便陪她好,她若不好,我也陪她。” 谢凤仪初时声音还小,越到后面越大,感觉自己特别的有理。 心虚什么的,都在说话的过程中尽数没了。 最后还来了句总结,“哥你没有过心悦之人,不会懂的。” “等若有一日,你真心倾慕上一人时,自然就理解我的做法了。” 看她头从垂着到扬高,一副你不理解我,我这是性情中人的姿态。 谢曦成功被她气的牙痒痒。 手指微动,真想赏给她几板子,让她知道疼,下次再敢胡闹也有限度。 可转念一想,糟心妹妹将能给不能给的都已然给出去了。 早就闹的没了边,再闹腾也大不过这个了,他又觉得没劲儿极了。 他恨恨举了举戒尺,在谢凤仪肩头上轻拍了下,“阿宁身为嫡公主,她身上的气运不比你差,你瞎殷勤个什么劲儿。” “才不是呢。”谢凤仪不服气的嘟囔,萧长宁的气运都是存在于皇上还活着时。 等皇上没了后,她哪还有什么好运道了,生生被逼着一退再退。 相比于她这个有凤命在身,身披后冠的皇后,那些年里的萧长宁让她心疼死了都要。 “你用了灵誓后,你们两个气运相叠交缠在一起,你的命数也都系在了阿宁一人身上。” “若她的福运没了,你也会跟着一起承担。” “以后你愁的就是该如何保住你们身上的气运不失了。” 谢曦说着,很想叹口气,已经要冲上脑门的火气也在一点点下落。 比起这件事会产生的后果来说,和谢凤仪生气,已经无关紧要了。 如今皇上尚在,萧长宁有庇佑,自然可以高高在上。 若是等皇上去了,继位的皇子们,谁能接受萧长宁以一个超然的存在被供在头上? 还有谢太傅的心思,怕也是不想萧长宁舒舒服服一辈子的。 若是萧长宁过得好,就代表皇室权势会愈盛,士族处境就会越发的严峻。 这是还想着光耀昔日门楣的士族人不能接受的。 “知道这件事的还有谁?”这件事要捂住,不能流出去。 否则谢太傅急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来,谁也不敢保证。 谢曦看一眼还在我做的没错,我特别有理的糟心妹妹,闹心的别开了目光。 这丫头,还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郑二和郑三,郑三是我和阿宁的人,不用担心。”谢凤仪对此不需要隐瞒,对着自家哥哥,她其实没什么是不能坦诚的。 “郑二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世家子。” “有时候我看他就跟看猴戏一样,没事时去看几眼,还能调剂下我的心情。” “我原本决定到了京都,就给他连同郑氏的船给送回荥阳去。” “然后我又改了主意,我准备给他送到京都的郑家,让他祸害他家人去。” 谢曦看了眉飞色舞的她一眼,心中有了计较,“我一会亲自去看看郑家世弟。” 谢凤仪痛快点头,“行啊,郑二一定会出乎你所料的。” 萧长宁站在一侧看了谢凤仪没做声,心想你哥也一定会出乎你所料的。 灵誓的事非同小可,若她是谢曦的话,是绝不会让知晓内情的人有机会说出去的。 郑二不知道还能不能平安入京了。 谢曦和萧长宁心中各自装着事,也没太多心思再坐在一起敷衍谢凤仪。 谢凤仪也察觉到应该是哪里问题了,否则不会两个人都不太对劲儿。 哪怕两人面上什么都看不出,她还是敏感的感到不对劲。 等着谢曦说先去看看郑文谚时,谢凤仪没有跟着去,而是留了下来。 谢曦的嘴太难撬了,只要是他不想说的,别人累死也掏不出一个字来。 谢凤仪不想去白费力气。 相比之下,萧长宁就好攻陷许多了。 于是谢曦前脚一走,后脚谢凤仪就缠上了萧长宁,“阿宁,你和咱哥之间有什么瞒着我的?快快从实招来。” 萧长宁本也没想瞒着她,只是事不太好在此时再说,只扶正了她头上的流苏玉簪,“回京后安顿下来后,我再与你说。” 看来事情不小。 谢凤仪心里有了个明悟。 她自己想了想,又看了看萧长宁,再想了下谢曦,接着又回忆起前世时皇上还在时说过的话,陡然好似福至心灵的问了萧长宁一句,“咱哥不会告诉你,皇上想把你许配给他吧。” 萧长宁:“……” 她的脑子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没有,不是,你想哪去了。”萧长宁一想到那个可能都浑身不自在,赶紧打消谢凤仪的瞎联想。 “这件事有点复杂,但和兄长无关。” “那就是和你有关了?”谢凤仪麻利的接上了话,手摸了摸下巴,“你能有什么事,能让谢大公子都介意的呢。” “难不成是你向他提亲了?” “……”萧长宁发现,自从谢曦露面起,谢凤仪的活泼就异于常日,思维散发也特别活跃。 难道是哥哥的出现,让谢凤仪心中有了依赖,不必事事都需要她动脑后,开始真正的暴露起本性了? 如果谢凤仪真实的性子是这样的,她说要把京都搅合个不得安宁,还真不是在说笑。 “你在兄长面前,很像个被娇宠着的小孩子,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一面。” 最好的言语防守就是转移话题,萧长宁不想和她纠结谢曦到底和她有什么共同的秘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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