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仪弱声弱气的,透着几分楚楚可怜和不安。 谢曦心里明镜一样知道她是装的,升起的点点火气,还是一点点的消散于无形之中。 他抬手将妹妹吹拂乱了的发丝细心的别到耳后,“人也见了,你一会就回去,等我回去了就抽两日时间陪陪你们。” “我想和哥哥一同回去。”谢凤仪可不能留他一人在这里。 萧长宁她的安危她记挂于心,谢曦她也放不下啊。 况且如今两相比对起来,萧长宁那边有阵法保护,暗卫隐卫宅子里也有不少,茶白也在身侧。 祛毒有二圣与青黛在场,她不用过多的担心。 倒是谢曦这里,他能有的筹码只是正一道上下和手中的火烈珠。 他再是能算计和揣测人心,如果玉凌子真的狗急跳墙的话,他就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听话,别任性。”谢曦拍了拍她的头,语声清淡却带着几分兄长的威严。 “你一会儿就和镜道长一同回去。” 没等谢凤仪再说话,镜非子就寻了空插了一嘴,“哎呀呀,来都来了,那么着急回去是做什么啊。” “你们看我师伯这里,山清水秀的令人心旷神怡。” “我又与师伯第一次见面,怎么不得和师伯好好亲香亲香。” “大家都别急着走,咱们一会支个架子,再让外面的徒子徒孙去山里打点野味儿来烤一烤。” “哦,有吃就得有喝,我一个俗人,也不爱清雅的茶水。” “我这人爱酒,最好还是烈一些的酒。” “一会儿咱们小酒喝着,烤肉吃着,要是不麻烦的话,小谢你再让人去城里跑一趟去叫几个头牌的姑娘来。” “我已经是享尽了人间春色了,我师伯年纪一大把了还是个童子鸡呐。” “我作为师侄怎么也得在师伯死之前好好孝敬孝敬师伯,让他临去前开个荤,知道一下男女之间到底是何等滋味儿。” 镜非子话说的糙,谢曦听的皱了眉刚要开口,就听身侧的妹妹发出一声朗笑声,“大善,小镜子你说的太有道理了。” “老怪物活了这么些年,一直清心寡欲的,从来不知道人间极乐是个什么滋味儿,这个遗憾要是不给平了的话,他怕是死都闭不上眼。” “等他抱憾而终,魂归地府时,只怕会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亏。” “到时估计都会得哭的震动地府,阎王爷都得问他一句,你如此高寿为何嚎哭啊。” 镜非子立时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捂住眼,捏着嗓子接上,“因为我空活了一百好几十年,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啊。” “我冤啊,我亏啊,我恨啊,我要是能在回去,我一定找个女人来个颠鸾倒凤三日不下床,才不算是空活一场啊。” 抽抽噎噎的表演了一番后,镜非子先看了眼玉凌子已经黑的如同锅底的脸,又去看了看谢凤仪,猛的福至心灵,“当然了,女人非我心头之最爱,男人才是我……” 没等他说完,玉凌子已然大喝一声,拂尘朝着镜非子的头上挥去,“竖子安敢如此辱我。” 镜非子眼中陡然泛起一丝杀意,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笑容,飞速抽出了自己的拂尘来和玉凌子的缠到了一起。 “哎呀呀,是我不小心说中了师伯真正的心思吗?” 他手上用力握着拂尘,手背都泛起了青筋,口中还在调笑,“师伯别恼羞成怒啊,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咱们道家重阴阳,更重人之至性。” “男也好,女也罢,哪怕是动物呢,只要是有灵之命,都有可能会触发心底的至性,从而对其产生依恋爱慕之情。” “师伯心思莫要太过狭隘,如此可是得不了道,只能下地狱的哦。” 他贱嗖嗖的说个不停,额头都见了汗意,还不忘侧头问谢凤仪,“小姑娘,我说的可对?” 谢凤仪眼中有担忧,面上也轻松自若,“你说的对,现在我信了你是你们道门千百年来难得的天才奇才了。” “就冲你这份悟性和心胸,你就是有道缘在身的,未来你必能得道。” 两人心有灵犀,气起玉凌子来配合的十分默契。 冷不防的,许久没有说话的五皇子幽幽加了一句,“原来竟是如此吗?我悟了。” 五皇子眉眼之中带着拨云见日般的豁然开朗,“我懂了,修道修的是红尘三千。” “之所以说修身养性,为的也是克己不放纵不沉沦,而不是灭人之欲,禁情之道。” “叔高祖,如此道之蕴理,你修了这么多年没明悟,你果真是白活了这许多年。” 五皇子摇着头评价完玉凌子,又起身对着镜非子和谢凤仪行了一个大礼,“谢二位点拨之恩,我道心初成了。”
第522章 你不信我? 谢凤仪愣怔住了。 镜非子目瞪口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点些许心虚,这孩子不会被他们两个给忽悠毁了吧? “二位莫要动手了,同为道门之人,何必如此剑拔弩张。” 五皇子说着,手就要伸过去握住缠在一起的两把拂尘。 “傻小子闪远点。”镜非子见五皇子如此莽撞,手上掐诀将人推开的同时反手将一粒火烈珠朝着玉凌子面门打去。 玉凌子哼了一声,火烈珠便停滞在了半空中。 谢凤仪见真的要动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沓子黄符来,又将火折子吹着,“小镜子,你确定要我一口气都点了?” “这得问师伯啊。”镜非子声音中有几分吃力之感,语气依旧吊儿郎当的。 谢凤仪又去看玉凌子,“老怪物,你确定要豁出去了?” 玉凌子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火折子和黄符,神色变幻起来。 镜非子嘿嘿直笑,“师伯啊,别想着将人给定住了,有我在这不会发生那种事的。” 玉凌子沉着脸过了半晌,主动将拂尘给收了回来,脸上带着几分冷意看向谢凤仪,“谢小友,你可别忘了你是怎么站在这里的。” “我没忘啊。”他收了手,谢凤仪也将火折子吹了,“你也应该没忘你是如何知道我会在这里的吧?” “我没有害你之心,倒是你的心思和手长了些。” 玉凌子神色更不好看了,“你不信我?” “我只信我自己。”谢凤仪和他直直对视,未有半分闪躲,“我的直觉不会骗我。” “老怪物,你活的时间太久了,活越久越怕死,越不能接受死亡。” “你为了让自己能活的长久,什么都能做得出。” “我如今的一切也得来不易,我珍惜万分,不想被任何人来破坏。” “你也好,你口中的天道也好,都给我滚远些,别想来算计我们。” 谢凤仪将黄符放回到怀中,将装了火烈珠的黑布袋子拿出来,“谁敢不长眼的来算计我,我就是搭上自己,也要先送他去下地狱。” “老怪物,你想尝尝满满一百颗火烈珠在身上炸开的滋味儿吗?” “那一瞬会很璀璨,会曜目的令人移不开眼去,我以此贺你成道,我认为很合适,你认为呢?” 少女容颜倾世,素手莹白如玉,笑容明媚绚烂,轻声细语的仿佛是在描绘什么绝美景致。 玉凌子心中的郁闷憋屈几乎让他想要彻底抛开理智。 他修道这么多年来,不说顺风顺水也甚少有大波澜。 他生平第一次被如此威胁,偏生他还真的心有忌惮,不能真撕破脸。 他深深吸气,将心头乱窜的火气努力压下去,“谢小友,你对我成见太深,我想我们需要阿宁作为中间之人说一句公道话。” “行啊,我家阿宁最是公正不过,绝不会有所偏私,只要她认真说出来的我都信。” 谢凤仪也深知此时不是真翻脸的时候,她为的是将谢曦给安全的带走,而不是来拼命的。 “那就下次我带阿宁过来,咱们将话说的清楚些,你也别什么都含含糊糊的,说一些看似故作高深实则没什么用处的话。” 玉凌子不置可否,只是道:“你还是将阿宁带过来,咱们先将误会解除了。” “没问题。”谢凤仪面上应得痛快极了。 心里却在冷笑个不停。 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她是绝不会再带萧长宁过来这里了。 要是玉凌子着急,那就得去她们的地方。 她不信玉凌子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在这里会没有任何的布置。 她要是真敢不做万全准备来,只怕来时容易,想要再离开就难了。 玉凌子得了谢凤仪的话,不管心里信不信,也算是得了台阶,面色不由稍霁。 视线又转向了镜非子,“你对我也误会颇深,你师父的离世,并非是我之故。” “你是想说他自己找死是吧。”镜非子脸上带笑,眼底却一分笑意都不见。 “他到底如何死的,我心里最是清楚,就不劳烦师伯你来为我解释了。” 镜非子在‘师伯’二字上重重咬了下,“我这人优点是坚持,缺点是认死理,爱好是作大死。” “师伯,你和小姑娘之间如何我管不到,我和你之间的账且还有的算。” “你放心,我这次会多活很久,更会好好‘孝顺孝顺’师伯的。” 玉凌子握着拂尘的手多用了两分力气,眼底也有杀意一闪而过。 镜非子看的分明,却一脸的满不在乎。 他袖子再一抖,一串火烈珠又从他袖中飞了出来,从在身前绕着一圈变成了绕两圈。 “师伯,你活太久了,有些新鲜玩意儿不如我们年轻人玩得好。” “恰好师侄我今日有空,便让我教教你这个东西到底该怎么玩吧。” 镜非子目光落在玉凌子脸上不错开,又将一开始拿出来又收回去的荷包扔给了谢凤仪,同时又去吩咐谢曦一句,“小谢,你带着你妹妹和这个傻货先走,我得留下来和师伯好好聊上一聊这小珠子的玩法。” 谢曦眸光沉沉扫过对峙的两人,沉吟了几息后握住了谢凤仪的手,拉着她站起身来,“那我们便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谢凤仪什么都没有说,乖乖的站在他身侧。 她家兄长是绝不会丢下自己一方的人不管的。 “但由于碍于贼人还没捉到,我便将私兵都留下继续捉拿贼人。” “玉道长尽可与师侄安心畅谈,不必担忧贼人会对正一道造成损伤。” “我手下的私兵就算是一时半会拿不到贼人,护卫好正一道还是很容易的。” 谢曦说完放开谢凤仪的手,对着玉凌子和镜非子礼数周全的行了告别礼,毫不犹豫的转身便走。 谢凤仪看了镜非子一眼,一把捂住还要说话的五皇子嘴,拽着他往外走。 三人走出木屋外,也未停下脚步,而是直接到了山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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