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引出萧小姑娘之魂,老不死的肯定会以为我想吞她身上气运。” “这几日他肯定已被我的锁灵阵气的哇哇叫了,没了道中弟子的气运供给,他撑不了多久的。” “而以他如今的体力,想要破锁灵阵,除非他重新转世重修回到壮年时才有可能。” “所以他眼下再是有秘法保持,他至多也就多熬个十年八年的。” “正在他气的蹦蹦跳时,遇到了萧小姑娘这样的大补,他要是不来就不是他了。” “我也恰好能以此灵符布阵,就算是无法将他灭了,也能让他付出惨重代价来。” “那我们呢?”谢凤仪并未被镜非子的话给惊喜到,“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样的事情,无比的惊险,不可能轻轻松松的能重创玉凌子后他们还能毫发无伤。 此事要是如此简单就做到,玉凌子早死在镜非子手里多次了。 镜非子也不会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将一身血都将近放空了,才换来这么一个让玉凌子绝对坐不住的机会。 “不是你们,是我。”镜非子将拂尘安好,提溜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我这人分得清轻重。” “咱们说是合作,实则你们是大爷。” “我想对付老不死的得靠你们,我教想将正一道的山门换成自家的,也需要你们。” “那么重要的事,没有了你们就烟消云散了,我可不能让你们有所损伤。” “你们想必也得到消息了,拜老不死主动撩闲所赐,我教中已然有人下山奔京都而来了。” “届时他们会代替我和你们合作,我信你们会重诺守诺。” “小姑娘,我在阵起时,会将萧小姑娘的魂引放于你手。” “你之魂灵如今不受天道所限,是最好的守魂之人。” “待老不死的来了,你便将萧小姑娘神魂召回。” “至于道爷我么,是身死道消还是绝胜一线,就看我这道门奇才受不受大道庇护了。” “怎么样,小姑娘,这样你是不是放心多了?” 她放心个屁啊。 谢凤仪看着镜非子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差点张口就骂。 他哪是什么道门天才,明明就是道门疯子。 从入京初始到现在,不是在拼命,就是在准备拼命。 爱作死的人她见的不算少,真次次都将命为筹码死命往死里作的,他还是头一个。 “此事……” 她刚一张口,镜非子就立时跟上,“就这么办了对吧?” “很好,我就知道谢小姑娘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的顶天立地气吞山河大英豪。” “你有此决断,有此魄力,世上之事就没你做不成的。” “你少给我戴高帽。”谢凤仪一脸的没好气,“这么大的事,我可不能一人做主。” “我头上有兄长,身侧有公主,哪个都比我说话管用。” “此事待我们商议了再说。” 她说着顿了下,“还有,单以我个人意见而论,我不赞同你这种一做事就要将自己命给搭上的做法。” “老怪物再是对我们产生威胁,有你在这里也能牵制住他的同时,我也有别的法子能压制。” “要是他敢起坏心,我们再收拾也不晚。” “只要他按兵不动,我们就可以用水磨功夫磨死他。” “他都那么老了,怎么活也是活不过你的,为何非要将命给搭进去?” 她说着话,神色也逐渐严肃起来,“小镜子,我身边每个人命都很重要,或许你自己觉得拿自己的命去把仇报了是很值得之事。” “但在我这不是的,我认为不值,你们的命比我对手的命要金贵千百倍。” “我喜欢热闹,不喜欢失去,尤其是身边之人,我只想所有人都能好好的活着。” “哪怕不在我身前,哪怕与我距离相隔天涯,只要这人是自在的活着,我也是欣慰和高兴的。” “哎,你这人啊。”镜非子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要不是我哭不出来,我真想给你哭一个,来表达我满腔的感动之情。” 他没什么正形的耍了个宝后,眼看着谢凤仪脸黑了下来,赶紧收敛了嬉皮笑脸,神容也肃穆起来。 “以前我师父与我说,吾辈修道之人,生死都看的淡。” “我那时年纪小,对他的话深以为然,生死确实没有什么可重视的。” “直到他从京都而回,我看着他日渐衰败,神魂之火快速黯淡时,我才明白过来,我去他娘的生死看淡。” “生死可太重要了,这个人在时,我心里永远有底气,永远无惧所有,他是我最大的支撑。” “等他走了,我成了我教中人辈分最大之人,我站在山顶茫然四顾,当真觉得太可怕了。” “生还是很重要的,死不是那么能放下的。” “但有些时候,死又极为容易放下,端看是面对何人要做何事了。” “小姑娘”镜非子缓缓对谢凤仪而笑,“旁人不懂,你应该是懂的。”
第510章 有什么是什么哥哥不能听的? “你等一下。”谢凤仪左右看了下,“我想我们需要单独聊一下。” 她说着放开了萧长宁的手,在放开之前在她手心轻刮了一下,才起身往外走。 “咱们去你画舫上聊。” 她刚走了没两步,谢曦清清淡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阿欢,事无不可对兄长言,有什么是什么哥哥不能听的?” 这个还真不想要你听。 谢凤仪对着谢曦露出一个含羞带怯的笑来,“哥哥,难道女孩子之间的小私密你也要来听一听不成?” “女孩子?”谢曦不喜不怒的将视线在镜非子身上打了个转,“难道镜道长还是女扮男装不成?” “是啊是啊是啊。”谢凤仪小鸡啄米般点头,“别看小镜子看着是个男儿身,实则是个女娇娥。” “小镜子,你说是不是?” 镜非子十分配合的捻了个兰花指,柔媚的对着谢曦抛了个媚眼儿,捏了嗓子道:“令妹说的极是,道爷我啊呸,小道姑我其实是女的。” 谢曦:“……” 其余众人:“……” 一个糟心妹妹够无耻已然是个老大难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着实是令人头更疼了。 “走了小镜子,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你交流一下同为姑娘家的小秘密了呢。” “我也是呢。”镜非子羞答答的拿拂尘挡住脸,迈着小碎步一扭三晃的往外走。 谢曦转开了目光,以免看多了伤眼。 谢凤仪和镜非子出了门后倒也没有特别着急,慢悠悠的朝着湖边走。 “小姑娘,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镜非子用手指梳理着拂尘丝,“我再是受了伤,但让你和我的对话只能咱们两人能听到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谢凤仪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想问的挺多的,一出来竟不知该从何问起了。” “你尽可随心而问,不必拘泥头尾。”镜非子声音柔和轻缓,不见任何的急色。 “你也能看到过去吗?”谢凤仪想了后,问了句心中最好奇的一个。 镜非子能看透她两世为人,是不是也能如玉凌子一般,对她们的过去也了如指掌? “我不能。”镜非子捋好拂尘丝,将拂尘又负到了背后,“我只能看出你神魂的特异,能看出你的魂魄非当世之魂。” “至于尽通过去与未来,我还未到那一步,也许再给我个一甲子的时间,我或许也能做到。” “哦”谢凤仪思索了一会儿,又问他,“玉凌子能做到?” “他?”镜非子摇摇头,“以他天分来看,再给他三个甲子,他也是不能的。” “但我这次与他斗法,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地方。” “他有点和你相同又不甚相同,我推测着他是借你重回之力得到了些什么。” “是以他才能知晓你们的过去,用来换取你们的信任。” “内里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一时还是参不透。” “送我回来的是回灵阵。”谢凤仪想了下,对镜非子将那日在山洞中看到的一切据实已告了。 “愿力为引,千灯铺路,镜牵轮回,顺承天道。”镜非子缓缓的重复了下回灵阵的重点之处。 “我想我大抵能明白怎么回事了。”镜非子抬头望天,轻叹了一声。 “他天分不够,脑子转的倒是蛮快,胆子也大,还真让他给做成了。” “若不是他心思不正,行事不端,我还真是想和他好好谈个道,我真有些敬佩他之奇思了。” “小姑娘,你们被他涮了一点也不冤。” “从他做的事儿来看,他也是个奇才,就是可惜路走歪了。” 镜非子话里露出几分可惜之意来。 谢凤仪见他这架势,是不介意给她解释的,便笑着说了句,“愿闻其详。” “稍等一下。”两人是边走边聊的,这会儿已然走到了湖边。 镜非子从怀里拿出几块薄石片来,“前几日回来时,忽的心中有感捡了几个石片,原是要应在今日。” 他将石片在手里抛了抛,又递给谢凤仪,“打水漂会吗?” 谢凤仪看了眼石片,又抬眼去看他,一脸严肃的道:“我乃顶流士族谢氏之嫡女,最贵重不过的大家闺秀。” “自小学的是琴棋书画,四书五经,礼御书数射乐。” “打水漂这种事,我当然也无比擅长了。” “你就说,想要我打几个吧。” 镜非子:“……” 谢凤仪见他哑然,不由的哼笑一声。 什么鬼的心有所感的捡了几个石片,还真拿她当三岁小孩儿忽悠了? 他在画舫上没事往湖里扔石头打水漂玩,这些日子没有扔下去一百块,也得有几十个了,他当这宅子里外的人都是瞎子啊。 “不好玩,装个高深都不让我装。”镜非子收回手,拿了一片展臂往水面一扔。 石片在湖面荡起涟漪,跳起一串水花来,才落于湖中。 “玩的不错。”谢凤仪赞了一句,主动从他手里也拿了一枚来,左手拢住右手的袖子,眼睛半眯起来望向湖面,“你今年三十有六是吧?那我就给你来个三十六连弹,你可数好了。” 话落,她手臂一甩将石片掷了出去,石片落水便急速弹跳起来,练成了一线朝着湖心而去。 谢凤仪打出去后,看都没看一眼湖面,而是垂了头去整理衣袖。 她慢条斯理的整理完才去看镜非子,“怎么样,是不是三十六连弹?” 镜非子点头,“是,整整好好的三十有六,不多也不少。” “我对于这方面,比较有天分。”谢凤仪望着湖面,声音中有笑意,“幼时在老宅见到有人玩,我便也试了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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