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弟子是三门之中最多的,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领吗?” “气运与灵气都不在了,成就首先便不会太高。” “我昨夜转了一圈,发现门下弟子竟然没有练习昔年天一宫道法的,而是改练了其他的。” “他们所练之道法,隐隐那个老不死的牵引着,好处都让他一人得了。” “他之所以能活这么多年,不是因为他命长,而是以这种方式在续命。” “我这么和你说吧,如今的正一道基本是废了。” “天一宫的三脉中,他这门已然是名存实亡了。” 镜非子说到后面,话声很是沉凝,语气里也流露出几分痛楚来。 “我总算是知晓师父为何去之前心情那般沉重和不甘了。” “他一直认为,天一宫虽然拆分开了,却还是同门所出。” “三派也是同气连枝,虽有理念不合,情分并未消散,对于根儿也是念着的。” “盗天机去行遍天下追寻他们的道,正一道成为国教,留在京都传道,将道家一派发扬光大。” “一元教认输,不给正一道碍眼添麻烦,自动撤出千里,安生生的偏安一隅,一代传一代的虔心修炼着道法。” “三门各自都寻到了自己要走的路,或许在未来的某一日,可能还会再次三门归一,再现天一。” “他时不时的会与我说这些,还说日后见了其他同门,也要相亲相扶。” “但后来他来了一次京都后,他的神魂遭受到了重创,回去后没几日就去了。” “他是被正一道如今的现状给惊到了,又寻到了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然……” 镜非子语声微哽,扬起脸望着逐渐升起的朝阳沉默了好一会,“我以吾之道心起誓,此生必灭玉凌子!” 望着陷入痛苦和仇恨的镜非子,谢凤仪在消化完他说的话后,刚想要安慰镜非子两句。 镜非子已然垂下脸来,悲痛之色已然消失的一丝不剩,换成贼笑着靠近了谢凤仪,“小姑娘,你和你兄长这么有能力,该是知道江湖上有个烈火堂吧?” 谢凤仪眉尾挑起,“怎么?” “你去撬了他们,烈火堂手里的火烈珠很是有点威力。” “我以前机缘巧合下得到过一枚,发现这个东西确实还算是能对得起这个名字。” “你给我弄个千八百枚的来,我去为你平了正一道。” “……”谢凤仪一把将他脸推到了一边去,“你赶紧把这馊主意给我打消了。” “首先,老怪物好坏且不论,我还得让他活一活,让他为我办事。” “其次,那么多火烈珠扔出去,落云峰都能烧没了。” “你们一元教日后来了,难不成要住荒山啊?”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知不知道你们道门人在民间声望有多高,正一道在百姓中又有多少香火信徒啊?” “你去炸平了正一道,你们一元教也别想得了好。” “人长脑子是拿来思考的,不是用来发热的。” “你以后做事之前,都给我先考虑一下后果能否承受,行起事来只一昧顾头不顾腚可不行。”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干啊。”镜非子摊摊手,“这不想不出别的好法子了么。” “我昨晚和他过了一下招,发现我就是真把命舍了,也没法解决了他。” “可如果让他这么干下去,不光是正一道彻底完了,那些门下弟子失了自身气运,也会成为福薄之人。” “你要知道,如今的正一道已经没有澄子辈儿的人了,掌门都是明字辈儿的来挑大梁了。” “我一元教的掌教却还是澄字辈儿,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掌教还能再当上些年。” “并且教中也还有其他澄字辈儿的长老尚且健在,而且就是抛开我们来说,我敢说就是人最少的盗天机那一脉里,都不会一个澄字辈儿的都找不出。” “小姑娘,如若你不信我所说,你可以再去查一下,正一道教中弟子这些年可有十分长寿之人。” “我道门弟子入教修习道法,当然不会个个都能窥见到天机,甚至资质不够上佳者,本领也未必有多强。” “但唯有一点,只要是经年如一日虔心修习道法的,延年益寿绝不在话下。” “每个都活过一百不敢保证,不出意外活个八九十还是可以的。” “你如果能查到近些年正一道的核心弟子寿数有很长之人,我这颗大好头颅就割下来给你当板凳子坐。” “噫,你想给我当板凳子,我还不想要呢。”谢凤仪一脸嫌弃之色的往后靠了靠,离他远了些。 她心中已经信了镜非子的话了。 因为镜非子说的确实是事实,之前也是他们没有注意到这点。 正一道的掌门,确实已经是明字辈儿了,甚至明字的都不多了,如今更多见的是纯字辈儿的。 相比起镜非子所在的一元教一比之下,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区别来。 “修道,其实就是通过道法来感悟天地,说白了修的就是自身气运。” 镜非子语声缓缓开口,“世上有许多人在尘世上福薄命轻,自幼三灾八难还活不久。” “待拜入道门下修了道后,便能身体逐渐好起来,并且能够长寿。” “这就是道之所在。” “玉凌子也是靠的这点,掠夺其他人所修之运为自身所用,才能苟活至今。” “小姑娘,你是在与虎谋皮啊。”
第473章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脑子? 与虎谋皮么? 谢凤仪埋首无声一笑,棋局还未下到最后,焉知谁才是虎。 镜非子觉得玉凌子之于她是虎,可在玉凌子眼中,也许她才是虎也说不定呢。 “此事我们会想办法,你别冲动胡闹。”正一道的事,非一朝一夕形成如今这局面的。 想要解决也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急在一时半晌。 按照镜非子这种方法,纯纯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你这个事,就像是人生了病,小病要用猛药治,能够很快就痊愈。” “大病就得悉心观察着慢慢来,否则容易病没治好,人先没了。” “你既然是选择了与我们合作,你就做好出力的准备就成了。” “动脑子的事,你就放一放吧,不太适合你。” 镜非子一听两条眉毛都挑的老高,“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脑子?” “是啊。”谢凤仪也不客气,痛快的承认了,“你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阿宁,你说是不是?” 坐在一侧听完了镜非子的话,还面色忧虑的萧长宁冷不防的被谢凤仪点了名,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你说的是。” “看到没有,我家阿宁已经够不会耍心机,行起事来一贯直白粗暴了。” “她都认同我所说的话,对你的办法表示看不上。” “你以后可消停的吧,我们让你做什么你再做,可别自作主张自作聪明的做事去。” 镜非子:“……” 萧长宁:“……” 虽然谢凤仪的话说的是没错,但落在她耳中,好像就是感觉哪里不太对。 这话往深里想一想,谢凤仪也是在等同说她也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啊。 镜非子这会也绕过来了,“萧小姑娘,她说我没脑子我也就忍了,她连你也说了,你能忍吗?” 萧长宁扬脸朝向镜非子方向,“话糙理不糙,阿欢说的是事实。” 镜非子挑拨不成,自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谢凤仪凑到了萧长宁身边,手搭在她肩膀上,“我家阿宁最好,最宠我了。” 镜非子啧了声,转手又将萧洵给提溜了回来,“小子,你瞅你这一脸的菜色,弱的跟个小鸡仔儿似的。” “来,我教你个吐纳的法子,你日日练着,保证能让你身强体又健。” 萧洵下意识先去看萧长宁,视线刚挪过去,又想起萧长宁看不到,遂又去看谢凤仪。 谢凤仪对萧洵颔首,“他没有脑子,倒是有点本事,你跟着学学没坏处的。” 萧洵得了话,对着镜非子躬身行礼,一板一眼的道谢,“阿洵谢过道长。” “童言稚语的,听着就是比有些人说的话中听多了。”镜非子摸着萧洵的头,露出了个笑容来。 “以后每天早上你跟我练。” 他说完又清了下嗓子,“有些人要是动心的话,也可以偷师啊,我这人大方的很,不介意的。” 谢凤仪翻了个大白眼,“走了阿宁,咱们回去洗漱去,我饿了。” “恰好今日好像也没什么事,咱们去看看阿蕴去。” 她们这几日过的也算是鸡飞狗跳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都没有空去看阮诗蕴。 好在青黛给阮诗蕴留了足够的药,谢曦又给送了个大夫过去住在了阮家时刻守着。 谢曜也每天长在了阮府,阮诗蕴那边想必恢复的不会太差。 但听到的消息再多,也不抵亲去看一眼。 谢凤仪在回去的路上也打算好了,先去看阮诗蕴,出来再去吃鸭子和喝鸭架炖汤。 压到肩头的事情再多,吃喝也是不能耽搁的。 吃喝喝好,心情就好,做起事来就能事半功倍。 萧长宁也知道眼下这会子,她们并没什么好做的。 出去走走倒是能轻松自在些了,自也是对谢凤仪说什么都说好。 两人打算的好好的,人都要出门了,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又有客人上门来了。 这个客人是奔着萧长宁来的,不亲见是不成的。 萧长宁也很愕然,“五姐在庄子上几乎是与世隔绝,她性子又淡的很,对外面的消息基本漠不关心。” “我本以为我这桩事是传不进她耳中的,就算是知晓怕也是要许久之后。” “这才刚过去几日啊,她是如何知晓的?” 谢凤仪想了下日子,“应该是林之南通过那个菜农的口发告诉她的。” “按着日子算,昨日是林之南每月雷打不动去冷月居喝茶的时间。” 萧长宁皱了下眉,“我竟不知林之南也有做长舌妇的潜质。” 她中毒之事,她瞒着五公主都来不及。 结果转头就被林之南给多事捅出去了,她焉能不气。 “好了,别气了,这事倒也不难理解。”谢凤仪拍拍她的手安抚她,为她顺毛,“你不想五姐知道,是不想她担心,是你做妹妹自身的想法与体贴。” “林之南却是站在五姐的立场去思考的,五姐与皇室众人都不亲厚也不往来,心中认同的亲人唯有你一个。” “你出了事,她自然不想要一无所知。” “你也不妨换位想一下,若是中毒的是五姐,我知道了此事,你是希望我告诉你呢,还是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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