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原以为等着她只会有谢凤仪和萧长宁,一进来看到萧臻和萧焱便有些意外。 再一看还在吃饭的萧洵,就更加奇怪了。 萧长宁之前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以前在宫里时,她对后出生的皇弟和皇妹都敬谢不敏,能不凑到一处一定不在一处。 这会见她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个小孩子看,五公主奇怪过后在心中轻叹了一声。 要是萧长宁真打算一辈子不成亲和谢凤仪在一处的话,这辈子大抵都不会有她自己的孩子了。 以前不喜欢也就罢了,如今看她这样子,不像是不喜欢孩子的。 希望她将来能找到一个两全之策吧。 五公主一来,萧臻和萧焱站起来见礼,口称公主。 “阿臻,阿焱,你们叫我五姐就成。”五公主神容温雅,声音也很柔缓。 她的好脾气以往也是出了名的,萧臻和萧焱也听出她不是在客套,便又齐齐喊了声“五姐”。 五公主轻颔首,又走过去坐到萧洵身侧,目光看向萧长宁,“这是哪家的孩子?” “鸿郡王家的。”萧长宁视线从萧洵脸上挪开,回答了五公主的话后,又去跟着进来的青黛,“青黛,你来为阿洵诊个脉。” 青黛应声上前在萧洵身前蹲下,手按在他脉门之上,须臾后放开。 她眉眼闪过一抹思索,低头荷包里拿出针囊来,取了三根如牛毛般的细针,又起身拨开萧洵脑后的头发,毫不犹豫的将三根细针扎了进去。 在银针插入时的一瞬,萧洵身子一抖,缓慢的动作一下变得快速起来。 萧臻和萧焱看着这一幕,眼神不由起了变化。 青黛又仔细看了眼萧洵,手一动将三根细针齐齐抽了出来。 萧洵面色一下变得惨白,整个人一声不吭的倒在了桌子上。 “阿洵!”萧臻和萧焱一下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萧洵身前,要将人给抱起来。 谢凤仪绢扇一合往前一递一拦,“二位堂哥不必着急,我们不会伤害阿洵的。” 萧臻和萧焱伸出的手被拦住,再看萧长宁并无异样之色,便息了强行要去抱萧洵的念头。 “永安,这是怎么回事?” 萧长宁没回答他们,而是去看青黛,“青黛,这里都是自己人,你直说就成。” 青黛将用过的针拿了帕子包起来,放到了袖中,“回公主,这位小公子是中了毒,毒名为缓归,是大岳国的奇毒之一。” “身中这种毒者,单从脉象上来看的话,很难被诊出来。” “唯有用针刺脑后特定穴位,才能看出端倪来。” “人一旦中了这个毒,会慢慢变得行动和思维迟缓,毒性也会令人日渐消瘦下去,直到死亡。” “制出这种毒的人,说这种死法是缓缓归尘,是一种能感受到死亡逐渐临近之毒。” 谢凤仪皱了下眉,“这种毒,会影响到智商吗?” 青黛摇摇头,“不会,这个毒是让人在清醒着明白自己正在走向死亡。” “那他脑子怎么不太好使?”谢凤仪去看还在昏迷着萧洵,“装的?” “不,应该是这位小公子之前头受过伤,从而带导致脑中有所损伤,脉象上有所显示。” “他的眼底虚空没有任何情绪,眼神仔细看也不够清明,这是头部受过创伤后可能会有遗留的症状。” 谢凤仪听的头大。 好么,圣君还真是个小痴儿啊。 刚才她看他一板一眼吃饭,青黛又说他身中奇毒,还当他圣君转世,聪明异于常人,知道身有危险便装傻充愣想躲算计呢。 结果是她想多了,至少幼时的圣君并没有什么超凡之处,就是个普通的小孩儿,受伤会变傻,中毒也会死。 不过痴傻什么的先放一边,且先为这个受伤又中毒的孩子把命保住再说。 “这毒能解吗?” 青黛迎着谢凤仪的目光,缓缓的点了头,“能倒是能,但不容易解。” “不但需要奴为他连续不停施针八十一天,还要配以各种珍稀药材,随时根据他的清毒和恢复情况调整方子。” “可这样一来,用的时间只会更长。” “奴至少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在拔除他身上之毒的同时,还不让他被此毒将身子底子给侵蚀掉,从而成为一个药罐子和减少寿数。” “这么严重?”萧臻听青黛说完,有点不敢相信。 “是,缓归毒性霸道,又用在了一个尚未长成的孩童身上。” “从这位小公子的骨相来看,该是有七八岁之大了。” “可看他如今的高度与身体沉度,却与四五岁孩子差不离。” “这便是这味毒所导致的,他的底子已然伤了,需要慢慢的温补回来,才能彻底养好不留后患。” 萧臻闻言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那你们预备如何做?”
第355章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为他解毒啊。”谢凤仪回答的理所当然,“堂哥,我刚才与你说了,我们都是最心善不过的好人。” “阿洵与我和阿宁有缘,我们一见到他就心生亲近。” “他又年纪小小便中了毒,若是不解毒的话,怕也挺不过太久了。” “我与阿宁岂能不心疼?无论如何,我们也是要将他给养好的。” 她说的大义凛然,一副正气十足的样子,让萧臻对她的戒心都少了些。 他垂下头想了想,又去看萧焱,“阿焱,你怎么看?” 萧焱看向萧洵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怜惜,“哥,不能再让阿洵回去了。” 萧臻身子一震,霎时心神一片清明,抬头看向了谢凤仪和萧长宁,“阿洵是个苦孩子,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中,福却没能享到多少。” “你们若是能让他不再回去鸿郡王府,自然是最好的。” 他说着苦笑一声,“我和阿焱打阿洵小时便怜惜他日子过的不好,想要将他接出来。” “奈何我们身份能力都不够,最多只能让阿洵在我们府上小住两日。” “鸿郡王叔也不愿我们多亲近阿洵,次次都是我们厚着脸皮才能带阿洵出来待上一待。” “永安,谢姑娘,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可阿洵真的是个好孩子,如果你们要将他带在身侧解毒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多善待他。” 萧臻说的情真意切,眼底还有几分祈求。 萧长宁站起身来,十分郑重的道:“臻堂哥,我向你保证,我和阿欢会待阿洵好。” “我们会为他解毒,会想办法医好他的伤,让他康健平安的长大活下去。” 萧臻鼻子都有点泛酸了,他重重点了点头,“旁人说这话,我还要多几分怀疑。” “你来说,我信你。” 谢凤仪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个旁人她总感觉萧臻在暗指她。 五公主看了个全程,就当是什么都未看到一样。 眉眼依然静谧,整个人秀雅的宛若一朵幽幽而开的兰花。 谢凤仪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五公主的脸。 这位五姐,也是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 她刚观察完五姐,五哥就不请自来了。 “九妹,谢姑娘。”五皇子进门后,眼里只能看到谢凤仪和萧长宁。 谢凤仪一看到五皇子,立时想到国师,想到国师,就能想到正一道,想到正一道就不可避免想到了玉凌子。 当玉凌子的脸浮现在脑海中时,谢凤仪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些。 老怪物非要她们找圣君,张口闭口说这是她们的责任。 好啊,现在圣君找到了,却是这么个糟心样子。 她好想立时奔去正一道后山,将玉凌子的胡子给一根根的薅秃哦。 “五哥,你怎么来了?”萧长宁对五皇子的观感还行,只要他不拉着她清谈,她是不排斥见到五皇子和与他多些相处的。 “国……不是,是我……”五皇子开了口,又顿了下,“我有一个疑问不解,要请谢姑娘为我解答。” 谢凤仪心头一突,五皇子脸上就差写满了,不是我有事找你,我在说谎四个字了。 如今能在园子内让五皇子帮着扯谎的人,满打满算也就国师一个。 国师也算是个老奸巨猾的人,要不是真的有事,他是不会让五皇子满园子找她的。 她往前一步,离着五皇子更进一步,“五哥有什么不解之处?” “这道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谢姑娘看到这个荷包便会明白。” 五皇子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枚荷包递给她。 谢凤仪接过来一摸是湿的,荷包里面放了一颗小山石,荷包上还绣了很精美的云纹。 她眉头蹙了蹙,老神棍这是想表达什么? 萧长宁也走了过来,将荷包拿过来看了看,又仔细看了眼石头,最后一脸茫然的又放下了。 五皇子也在紧紧盯着谢凤仪,等她来开口解答。 谢凤仪目光落在荷包上,荷包是极为柔软布料所绣制,却又被故意打湿,上面绣着云纹。 阮诗蕴! 谢凤仪立时偏头去看青黛,“阿蕴之前回绝我说今日不来宴席,另有安排,她的安排是什么?” 青黛略一想便道:“说是与刑部员外郎之女庄文蓉和之前几个来往较多的闺中小友去郊外游玩。” 郊外,山石,对上了。 阮诗蕴怕是要出事。 “阿宁,你在这里,我亲自去一趟。”反正主要目的已经达到,这场宴会于她们而言也不重要了。 但是也不好两人就这么都走了,总是要留一人在这的。 “好,你带上茶白。”萧长宁并不多问,也没有说要跟去。 谢凤仪转身便往外走。 五皇子亦步亦趋跟了上去,“谢姑娘,我要同你一起,若能沾染一些你身上的灵气,会极为有益我寻求大道。” 谢凤仪这会儿并没心思搭理他,也不在意他跟不跟着。 她捡着最近的路出了裕王府,骑上马直奔城门而去。 到了城门处,她都驾马要出去了,又折返了回来问城门守兵,“你记不记得国子监左司业阮大人的马车何时出的城门?” 守兵不认识谢凤仪,却也能看出她通身的富贵来。 他想了下,摇了下头,又招呼了个人来问,这人给了肯定回答,“回姑娘,阮大人家的马车是巳时一刻出的门。” “谢了。”谢凤仪刚要掉转马头离开,又被给了她回答的守兵叫住,“姑娘是要找阮大人府上之人吗?在约莫两刻钟前,他们已经回城了。” 谢凤仪勒住缰绳,“回来了?” “是,说是惊了马,马车上的姑娘受了些伤,便急急回府了。” 谢凤仪心沉了沉,从袖内掏了掏没有摸到什么值钱物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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