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箬有什么? 哦,她有家里的暗卫,有王家的私兵。 可这些人基本没有在丛林生活的经验和预知与规避山中危险的能力啊。 而且话说的现实些,王氏再是看重她,她也只是一个姑娘,手上能用的人无法和王琅相比。 她人又是在京都这么个太平地方,身边也注定不会安排很多的人来时时跟着。 要什么什么没有,她也敢跟着进山? 要知道谢曦他们去的不是郊外那座被人早已走的连小动物都快跑没了的山。 他们去的是连翻数座山后,人迹罕至的老林子,要狩猎的也非是小型的猎物。 王箬她纯属是在找死! 谢凤仪瞬间没了吃饭和闲逛的心情,吩咐在前面赶车的茶白,“去找几匹快马来。” 茶白点头,将马车拐入一个胡同中,几个起落人不见了踪影。 谢凤仪下了马车,随手梳的不甚紧实的头发放下来,重新绑成了一个大辫子,速度快的青黛都来不及上来伺候。 萧长宁默默的跟她一样,将头发又绑紧了些。 谢凤仪低头再看身上的广袖飘飘的大袖外衫,好看是好看的,就是不适合策马扬鞭。 在她目光下垂,提起袖子时,萧长宁手已然一挥,并指如刀将她袖子削去了一截。 谢凤仪:“……” 其实,她想的是绑起来来着。 毕竟割掉很不美观。 算了,削就削了吧。 这个确实是最简单和快捷的方式。 尤其是萧长宁随手一挥她衣袖就飘然落下的那一刹,萧长宁帅气极了。 为着这份帅气,宽袖没了就没了。 没一会茶白便牵了四匹马过来,谢凤仪与萧长宁翻身上马,“走吧,表哥。” 一行五人匆匆出城,奔着谢氏与王氏比邻的别庄去了。 到了庄子上时,王家的庄子上的管家就在门口等着,一见到王琅过来,赶忙迎了上来。 王琅还没下马,先问,“姑娘有消息传回吗?” 管家神色凝重的摇头,“还没有。” 谢凤仪让青黛去了谢氏的庄子上敲开门,将别庄的叫出来问了几句。 管家知道的也不多,谢凤仪也没打算从他那得到什么有效的消息。 谢曦真正的行踪,不是别庄的管家能清楚的。 这点谢凤仪知晓,王琅也知。 两人对视一眼,谢凤仪又让茶白将谢曦留下的暗卫叫出来。 他们自这里进山,以谢曦的性子,不可能不留人在附近。 茶白很快将人给带了过来,谢凤仪也不问谢曦,直接问王箬,“谢五,你见没见到表姑娘进山?” “回小姐,见到了。”谢五垂着头,语声放的很是沉稳,“表姑娘是循着公子入山之路走的,奴奉命留守于此,不敢跟过去太远。” “他们是追着公子与黎姑娘留下的痕迹走的,随身还背着信鸽。” “自表姑娘进山后,每日奴都会看到信鸽飞回。” “第一日是在午时后,第二日是在临近傍晚,第三日是在深夜里。” “然自昨日入夜到今日此时,奴也未再见过有信鸽飞回。” “此事奴已然报了回去,公子那里是否通知,奴不敢擅专。” 谢凤仪勾了下唇,什么不敢擅专啊。 她不信谢五没有传讯给谢曦王箬进山之事。 但此时王箬没传讯回来约莫是没报的,那也是因为王箬牌面不够。 如果是换作是她断了消息,此时谢曦早知晓了。 “传讯给大公子,说明表姑娘失去消息之事,让他见到消息后回转寻人。” 王箬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太招人待见,在这件事上也是胆大妄为到不知天高地厚。 可她到底也是王家的姑娘,是他们兄妹的亲戚。 当前紧要的是将人给寻回来。 谢五领命而去,王琅听过后也没什么再好说的了。 该问的谢凤仪都问了,谢五也回答了。 王箬自己不省心非要往山里跑,万一遇到点什么意外情况也是她自找的,怨怪不到别人身上。 王琅心里自也是有数,快速又安排了人带上了细犬进山追寻。 他在安排的同时,谢凤仪和萧长宁也进了自家的别庄。 她们还没吃饭呢,怎么也要垫补一些。 王琅忙过后,又过来找他们,“劳烦表妹与公主跑这一趟了,待找回阿箬后,我们兄妹设宴致谢。” “你要亲自进山?”谢凤仪看了眼换了一身黑衣箭袖的王琅,“做了万全准备吗?” “如此短的时间内,万全准备定是不成的。”王琅在谢凤仪面前,也没打肿脸充胖子,而是将实话说了出来,“不过尽我所能调度安排好而已。” 谢凤仪沉吟了下,“我把茶白借与你走一遭,若万一山中有难以应付的危险,她该是能保你能活着回来。” 王琅:“……” 他再是没有万全准备,也不至于落到命都丢在里面的地步吧?
第260章 我就知道我家阿宁最好了 王琅到底还是带茶白和人走了。 他们走后,谢凤仪看了眼逐渐阴沉下来的天气,“要落雨了。” 下了雨,山路会更加难走。 还会将人走过的痕迹都遮去,气味儿也会被掩盖。 不光是循迹不好循了,便是细犬也会辨别不到气味儿了。 王箬真是太不省心了。 就是不甘心,不想死心,也要结合自身情况和布置好足够的后手再去冒险啊。 她就这么顾头不顾腚的一头扎进去了,实在不像是一个出色的世家女儿会有的手笔。 她到底在想什么? 真的让感情冲昏了头脑,什么理性都没了吗? 想着这些问题时,谢凤仪才发现她对王箬当真是半分也不了解。 以前的表姐妹往来时,她对王箬没有很上心,士族女儿又惯会隐藏心思,她看到的都是王箬想要给她看的。 即使是前世,她也没有真正的走近过王箬。 “我也派些人进去吧。”萧长宁站到了她的身侧,“我身边的暗卫都是自幼在京都训出来的,对于京都地形都是很熟悉的,大概也能帮上些忙。” 谢凤仪摇了摇头,“现在他们身边不缺好手,暗卫没有什么用了。” “在出城之前,我已经让人传讯给司空,让他用最快速度找个有过走南闯北,最好是深山老林那种地方出来的人送来。” “再等一等吧,等人来了,再让人给护送进去。” 她说着,又看了眼天气,“起风了,雨眼瞅着就要落下来,希望能快点找到人。” 萧长宁也扬头看了看天,“如今最好的可能就是王姑娘只是信鸽出了问题,人没有任何问题,并且也在往回走了。” 谢凤仪轻叹一声,“我也希望是如此。” 若是王箬真的出点什么事儿,王谢两家便是不撕破脸,关系也不会如从前一般了。 人就是这样的奇怪。 即使在这件事上,谢曦毫无错处,错的是王箬。 但她要是出了事,立马谢曦就有从无错变有错。 谢凤仪都能想到到时世人和王家会说些什么。 她一点也不想听到那些话会落到谢曦身上。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对谁也没好处。 况且王竹再是冷静和理性,王箬也是她的亲侄女儿。 小时王箬在陈留时,王竹对王箬也是无比疼爱的。 但凡是自家女儿有的,王箬都会有。 平日里也会亲自教导王箬,十分的尽心。 倘若王箬真发生点不好的意外,王竹也会伤心的。 而随之接踵而来的,便会是儿女与娘家的摩擦。 虽对于王竹来说,一双儿女是世上最重要的,可也不代表她心里再无别的亲人位置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外加清官难断家务事,都会令王竹会成为最难最痛苦的那个。 谢凤仪是不想事情走到那一步的。 所以王箬一定不要在山里出事啊。 哪怕她是在自己找死。 等雨落了后,司空亲自将人给送来了别庄。 谢凤仪问都没多问一句,又从自己身边抽了人去护送。 她到底还是用了自己和谢氏的人,没用萧长宁的暗卫。 没用的原因,她也和萧长宁说的很清楚。 “你的人,都是皇上给你的。” “口中说着认了你为主,就生死是你的人,实则他们究其根底还是皇上的人。” “如若当你的命令与皇上的命令有所冲突的话,他们必定听的还是皇上的。” “如今谁也不能保证,皇上还不知晓这边的事儿。” “假设他已然知道了,然后下了一个找机会杀掉表姐的命令。” “用她的命来破坏王谢两家原本同进同退坚不可摧的关系,你说你的暗卫会不会听令?” “阿宁,世家的延承,确实是挡了皇家,勋贵和天下所有寒门的路和利益。” “但我不能让表姐的命成为士族内讧内斗的撕裂口。” “且不说她目前的行为确实不招人喜欢,然绝不至死。” “便是抛开这些,从我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个心软的人来论,我身后还有个母亲。” “你知道的,我敢做的事有太多太多,可其中绝不包括让她伤心。” “是以,哪怕只是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我也要杜绝掉。”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要坦诚,毫不遮掩。 好的坏的,光明的,卑劣的,都展现在对方面前。 这样误会才能少,猜忌也不会存在。 尤其是她们这种身份,为何现在世家都对她们的事儿缄默不言,其余的人也没有出来多说。 就是因为她们两个的出身,一个士族中当之无愧过的第一贵女,一个最受宠的嫡公主。 从天然的立场来看,她们其实是属于对立的。 于是她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和关系,落在所有人知晓内情的人眼中,都很是微妙的。 不能理解的同时又有着莫名的信心。 士族不信谢凤仪真的能为了萧长宁一人抛却所有,身份,地位,乃至最重要的亲人。 勋贵也不信萧长宁能真的忘了自己是皇室公主,去付出所有真心去对一个士族女儿。 两方都在观望,都在等着一个会让她们两个因为各自立场而翻脸的契机。 谢凤仪和萧长宁都心知不会有那样的一日,她们两个的感情是超越了生死,重要过自身性命的。 但不得不说,身份的问题确实存在。 就以这件事来论,若是萧长宁是站在皇家那边去想的,让王箬真的出了事,是对皇室大大有利的且毫无损失的。 可谢凤仪这边,是坚决不能让王箬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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