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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今天很难过，得到了自己不想要的真相，撇开了自己所剩不多的亲人，但仔细想一想，能做出那样的事儿来，根本就不配称之为自己的奶奶。 一边为父母觉得不值得，一边庆幸自己摆脱了奶奶的束缚，黎苓想，未来的日子会越过越好，自己也不会再被阴影笼罩。 …… 做好了决定，好像一切都变得更加轻松了，只是那生日会，最终还是推迟了。 黎苓要做的事太多 ，甚至连那天晚上回去都是抽空的，吃完了饭，洗了澡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公司，连多呆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 两个人只能通过手机来联系，很多时候余语发出去的消息都是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回，但知道她在忙什么，余语也没有催促，只是准备好的礼物被余语放在了床头。 在看到奶奶那张狰狞的脸时，自己不会觉得难过，也不会觉得愧疚，甚至在黎家宣告破产的时候，黎苓都没多看一眼。 快乐的在家里当着米虫，余语今天的学习结束得快，回来的时候做饭的阿姨还没来。 门被敲响的时候，余语根本就没注意看，以为是阿姨来了，却又忘记了，阿姨本来就是有钥匙的。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陌生的老妇人直接冲了进来。 即使保养得当，也看得出来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穿着精致的西装，可是那张脸怎么看都已经有五六十岁了。 看着跟前的陌生人，余语有一瞬间的茫然。 跟前的妇人也打量了她一下，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睡衣，还皱了一下眉头。“你是这个家的佣人吗？怎么穿成这个样子，黎苓呢？她不在家里吗？” 看着她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根本就不用问六六，余语就已经猜出来跟前的人是谁了。 “她还没有下班，您要坐着等一会儿吗？”指了指边儿上的沙发，余语的神态自然。 嫌弃的神情仍旧没有消失，尤其是看到沙发上躺着的小橘猫，王珍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最讨厌这些宠物了，帮不上什么忙，毛又乱掉，还得吃东西还得喂，怎么看怎么恶心。 家里连条鱼都不养，卫生也保持的干干净净才对，哪里像这里，还让猫躺在沙发上。那猫毛要是沾到了衣服，还不得恶心死？ 明显就看出了她眼中的抗拒，余语撇撇嘴，把躺在沙发上的小橘抱了起来。 还是得给小橘转移一下地方，不然一会儿人家生气了，一脚踢过来，那小胖橘就完蛋了。 提着喵喵叫的小橘猫放回它的猫窝，余语才进厨房去给她倒了杯水。 倔强的站在那里，不肯坐下来。王珍珍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么破的地方，黎苓也肯住？”房子不大，安保设施也不好，周围看着也像是有不少人租房的样子，来来回回的人很多，那外头都保安就没那么尽责了。 自己只不过是说了是来看房子的，顶着那大太阳在那站了一会儿，就偷摸跟着另外一户人进来了。 赚了这么多钱，还住在这种鬼地方，害她找了这么久。 也不是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以及她打扮看着就像是个有钱人，可能还会被赶出去。 也亏得她那个孙女长得过分好看，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了。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家也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穿个睡衣像什么样，黎苓没有对自己的员工提过要求吗？”看着余语怎么看都不满意，王珍珍眉头都紧紧的拧着。 听着她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余语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把水往桌上一放，整个人都坐到了沙发上，余语看着她，“没办法呀，老板就一个人，没爹没娘的，听说奶奶还虐待她，能租这样的房子已经很不错，要不是我工资低，她还请不起我呢，你都不知道，老板是个可怜人，她那个奶奶呀，重男轻女得很哟。” 那阴阳怪气的话语让王珍珍脸都黑了。 “你个女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脚上的高跟鞋有些累人，可她还是不愿意坐在那可能又猫毛的沙发上，盯着神情慵懒的余语，批评的话语就这么从嘴里说出来了，“自古以来能成大事的不都是男人，女孩子懂什么？帮助家里的兄弟姐妹不都是正常的事儿，一个女孩子再厉害，嫁出去了也是个外人，守住自家的根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你家里应该也有哥哥弟弟吧，多赚点钱，能帮就帮一下吧。” “那你也是女孩子，你也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语在网上都可以看出茧来了，余语一句都不想听。 并不想在余语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觉得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王珍珍仰着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跟你这个阶层的人说话，黎苓什么时候回来，你给她打个电话。” “很快就回来了，应该还有十来分钟吧。”看她都已经累得不行了，还不愿意坐下来，余语也不理她，自顾自的打开手机给黎苓发消息。 【余语】：家里有客人来喽，要我打电话叫你回来，你要不要回来看一眼？ 消息才发出去，阿姨就买菜回来了。 “哎？是有客人吗？那我要不要多煮一点饭？”手里提着的菜是够多的，但是，以往每次做饭都是刚好的量，这会儿阿姨有点拿捏不准。 “多放一点呗，要是吃不完，我今晚就放进冰箱里，明天还可以炒饭吃。”笑眯眯的看着阿姨，余语起身去接过她手中的菜，“买了什么菜呀？” “老板说今晚要庆祝什么，让我多买一点菜回来，所以我就买了点材料，打算今晚做几个拿手好菜。”笑着跟余语一块儿进了厨房，阿姨还忍不住往客厅看了看，“客厅的人是谁？怎么不坐着呀？” “她嫌弃沙发上有小橘的猫毛，不用管她，不是找我们的。”在沙发上坐着跟王真真大眼瞪小眼还不如来跟阿姨一块儿洗菜，余语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却刚好能让客厅里都人听到。 本来就站了一天，烦心事堆得太多，这脾气也上来了，根本就容不得别人说自己，还是一个干活儿的。 王珍珍转头就走进了厨房，可是在闻到那一丁点儿油烟味儿的时候，又赶忙退了出来，觉得晦气至极。 已经多少年没闻到这油烟的味道了，这会儿猝不及防的又闻了一下，就让她回想到了自己以前在家里做饭，以及出嫁之后给丈夫做饭的日子。 本来就是家里的长姐，长姐如母，在家的时候，都是自己给一家人做饭，自己那两个弟弟什么活都不用做，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她出嫁。 白手起家的丈夫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一无所有，他们两个一起打拼的时候，丈夫每天都忙得很晚，自己也每天都给他做饭吃，后面日子终于好过起来了，才摆脱了那种每天洗手做汤羹的日子。 日子慢慢有了起色之后，她就开始厌恶做饭做家务的日子。 丈夫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自己的孩子也越长越大，老大娶了媳妇儿之后，家里开始请了保姆。 紧接着是老二…… 细数下来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踏进过厨房了，这会儿也仍旧不想。 退出厨房门口，王珍珍看着里头和乐融融的景象，只觉得让人恶心，果然没什么用的女人，就应该呆在厨房里面干活的。 自己只不过是学着母亲的样子，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男孩子，她没有错。 即将说出口的话语也因为突然想到的画面而变得难受，重新退回沙发那一块位置，王珍珍还坚持着不坐下来。 看她的脸色越来越差，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东西，余语对跟前的人是一点儿好感都生不出来，可是看了眼黎苓给自己回复的消息，她还是尽责的回了一句，“黎苓说还有十分钟这样就到家了，麻烦您再站一会儿吧。” 十分钟，对于在厨房里面忙活的人来说，只是一晃眼的事儿，但在脚疼腰酸的情况下，这十分钟对于王珍珍来说就是漫长的等待。 推门声没有哪一个时刻这么动听。 厨房里的人也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身上挂着松松垮垮的围裙，走出厨房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抱着一束玫瑰花，手里提着小蛋糕的黎苓。 “我回来了。”轻轻用脚把门给带上，黎苓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只是那目光看到王珍珍的时候，瞳孔还是瑟缩了一下。 不能说对黎苓没有任何的影响，可是那种影响已经是微不足道的了。 根本就不觉得自己这副趾高气扬的看着人家的样子有什么不对，王珍珍冲着刚进门的黎苓，劈头盖脸的就来了一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电话为什么打不通？是换号码了吗？” “这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心情因为看到王珍珍而变得有些不太愉悦，只是警察那边还在做调查，证据虽然提交上去了，但还需要一点时间，还得忍受着伤害了父母的凶手在外面逍遥法外，这会儿倒好，还直接舞到了自己面前来。 看了眼出来看热闹的余语，黎苓心里又松了口气，还好，她没事儿。 只是这地方要换了，住得很舒服，位置也不错，可人群太杂乱了，乱七八糟的人还是很容易进来，换个安全的地方更好。 脑子里已经开始有了思绪，走过去就把余语身上绑得乱七八糟的围裙解下来，黎苓捋了捋她的头发，“肚子饿了吗？” “没有。”摇了摇头，余语觉得周围的气氛明明有些不对，可又莫名的很爽，“但是阿姨做了很多好吃的，分量也不多，不会浪费的。” 忍受不了被自己亲孙女忽视的感觉，王珍珍走上去，抬起来的手在后面还是停了下来，可话语还是咬牙切齿的，“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礼貌的吗！这么大个人在这儿也不知道给我弄张凳子，对一个下人那么好，对自己的奶奶反而横眉冷对的？” “爸妈教过我对人要有礼貌，但这不包括杀人凶手，王女士，你先回家，该吃吃该喝喝，过几天可能就没有那么舒服的日子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清楚得很，你再不出去的话，我可要告诉你私闯民宅了。”把余语往沙发上塞，让余语远离这个女人黎苓心里才稍微安心一点儿。 要不是还有这惦记着人，不想让自己的手脏了，也不想让自己身上有任何的污点，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人，她能亲手打进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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