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晚勾住沈笙的脖子,阔气地指着街头酒肆:“我不想回家吃,我想在外面吃。” 听听,和不言不语一个德性。 家里有饭不吃,非要去外面吃,外面的饭有那么好吃? 冤大头沈笙抱着人进酒肆,跑堂热切地来迎,“二人上座。” 小江晚歪了歪头,看中一个绝佳的好位置,指了指过去:“做那里。” 沈笙打眼一看,好家伙,大堂正中央,绝佳的吃瓜好位置。她将人放下,小江晚自己跑了过去,爬上条凳,阔气的要和跑堂的点菜。 三岁的崽,一言一行像是三十岁。 沈笙默默坐下,菜都点好了。跑堂的看向沈笙,他怎么能听一个孩子的呢,还是要听一听大人的。 接受到跑堂的视线,沈笙点点头:“听她的。” 跑堂的热情的应了一声,小江晚笑眯了眼睛,快活极了。 菜很快就上齐了,大堂内陆陆续续的人也来了,沈笙吃着菜,对面的孩子忙极了,一面吃饭一面去听邻桌的人说话。 小小年纪,求知欲甚强。 小江晚听了一耳朵,回头就告诉沈笙:“他们说老皇帝又打败了。” “你有何高见?”沈笙反对小东西,“你吃饭就吃饭,管人家败不败。” “听这些,下饭。”小江晚高高起抬起小脑袋,得意极了,“我能多吃两碗饭,可以长得更高。” 沈笙呵呵两声,你吃的饭都长脑子了,就是不长个子。 两国开战是常有的事情,老皇帝忧愁,一连吃了啥三回败仗,老皇帝坐不住了,想要沈笙去边境帮忙。 沈笙如今身怀神骨,干预不得人族的事情。 几番拒绝后,老皇帝派遣老将出马,不想,再度败了。 沈笙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小江晚则是竖起耳朵去听,听得津津有味。 两碗饭后,江晚要盛第三碗,沈笙叹气:“你摸摸你的小肚子,快成西瓜了,回家去吧,都是你知晓的事情,你听什么呢。” “我让你听听啊,赶紧走吧,别在这里了。”小江晚撇嘴,“你如果觉得有恩不还,心里难受,不如给他一颗增添寿命的丹药,如何?他多活二十年,也算全你们君臣情意了。” “回家再说。”沈笙提着小江晚的后颈,将人直接脱回家了。 月色高悬,珠玉生辉,一大一小笔直的躺在床上。 小江晚翘起二郎腿,十分乖觉:“沈笙,我想去般若城了。” “有什么好去的,在外面挺好玩的。”沈笙翻过身子,不想听到‘般若城’三字,这些年来,她尽最大的办法想要江晚的童年高兴些。 江晚活得太苦了,童年高兴些,也是她能想到的办法了。 至于般若城,等将来再说吧。 再者,她不知道就能待多久,若是突然离开,江晚该怎么办呢。 或许远离般若城,能让自己在这里待得久一些。 小江晚一直在唠叨,沈笙恍若没有听到,领着她踏着人间无尽的夜进入睡梦中。 一夜睡醒,小江晚又忘了昨夜的事情,偷偷溜出门玩去了。 沈笙没什么事情做,早上被皇帝召进宫商议军事,熬了一个上午,皇帝气力不济,她留下一枚增添寿命的丹药,大摇大摆出宫去了。 皇帝吃没吃,她不知道,但她要急着接娃回家。 放出神识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墙角找到小东西。 小江晚正在意气风发地领着一群小朋友围住一个小男孩,为何会围住? 沈笙没有靠近,而是等着去吃瓜。 “你丢了,我们保护你,等你娘来找你,你现在跑了,你娘也找不到你。你该听话。”小江晚如大人般苦心婆心地劝说,一脸无奈。 沈笙嘴角抽了抽。 小男孩约莫有六七岁了,小江晚扬起了脑袋也只到她的肩膀,两人站在一起,个子悬殊,到底是谁保护谁? 果然,小男孩脸色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冲着小妹妹怒喊:“我七岁了,你才几岁,我比你大,我不要你的保护。” 小江晚个子太矮了,偏偏她有糖,糖就有号召力,小屁孩们屁颠帝跟着她。小小的队伍足足有十几人,这么一对比,小男孩的气势被碾压。 沈笙想笑,却见小江晚小脸紧绷着,肃然道:“我们人多,人多力量多,你就一个人,就该听我的。” 小男孩被她肃然的气势唬到了,当即就答应下来。 一群人就开始站在路口吆喝着小男孩的名字,一阵一阵吆喝,气势磅礴。 沈笙跃上枝头,近距离去看一群孩子,笑得险些直不起腰肢。 不得不说,江晚板着小脸,却有几分唬人的气势。 怎么说呢,她应该是天生站在高位上的人! 天生灵胎,天赋异禀。 吆喝了一刻,就看到了一个妇人匆匆跑来,小男孩惊讶地喊了一声阿娘,妇人大哭一声,“我的儿啊!” 孩子兵们就散开了,主动让这对母子团聚,而勺气包更是露出一副欣慰的神色。 沈笙笑倒在枝头上,不得不说,看她们的热闹,比在宫里煎熬听着战事有趣极了。 妇人冲着小江晚千恩万谢,拿些钱给她。她也收下了,领着自己的孩子兵围住了老爷爷的糖葫芦摊。 一人一个糖葫芦,吃得小嘴甜甜的,一口一个老大,喊得格外热切。 一群人走街串巷走来走去,气势威武,就连地痞流氓都不敢上前招惹。 沈笙默默跟着,又是一日黄昏,孩子兵陆陆续续散了,最后一个孩子离开的时候,沈笙上前牵着孩子回家去了。 “今日玩得高不高兴?”沈笙问道。 “高兴。” “那明日还来不来?” “来!” 沈笙叹气,不累吗?天天像上衙门的官员点卯似的,只怕整个街头的小摊都认识她了。 谁都知道沈国师家的孩子日日在街头晃悠,领着一群孩子兵走街串巷,俨然成了女老大。 一大一小回到家里,门口多了些陌生的面孔,沈笙扫了一眼,拍拍小江晚的脑袋,“自己去玩,来客人,等走了去找你玩。” 小江晚不耐地看她一眼,迈着小断腿走了。 人走后,沈笙大步入花厅,皇帝等候很久了。 沈笙揖礼,顺势在皇帝对面坐下,皇帝凝眸,已然习惯了沈笙的随意。 “国师的意思,朕已知晓。只是朕多活些岁月也无甚用处。”皇帝目光紧凝着漂亮的女子,“朕想国祚安然。” 沈笙苦笑,“臣也想帮你,不过臣就是江湖骗子,着实帮不到陛下。” “国师有能耐,朕已知晓,国师不必自谦。”皇帝微叹一声,“不需国师出马,只需国师指点迷津即可。” 沈笙叹气,“对方是些普通人,再不济也是些修道的修士,陛下不必担忧,胜败乃是兵家常事。” 多败几回就释然了。 “国师乃是能人,能力挽狂澜,为何不肯施以援手呢。” “陛下,臣不可揣测天机,不然必遭受天谴。”沈笙无奈极了。 皇帝沉吟,目光阴沉,“国师当真是心肠狠,朕礼贤下士,国师还是无动于衷。” 沈笙淡笑。 皇帝拂袖而去。 沈笙托腮,坐在位上良久没有动弹,良久后,一个小阴影朝她扑来。 “沈笙!”童音清脆。 沈笙目光晦涩黯淡,思绪复杂,对上稚气的眼眸,拍桌决定:“走吧,这里待不住了。” “那、回般若城?”小江晚瞪大了眼睛。 沈笙冷哼一声,回什么般若城,自然是去寻找更为有趣的地方住着。 两人御剑离开都城,沈笙冷冷地弯了弯唇角,她若不走,皇帝不会善罢甘休的。 离开繁华的都城,水晶剑一路走,走向南边,沈笙皱眉,“不去般若城,别带我们过去,去找个小镇让她玩。” 水晶剑晃了晃剑身,似在抗拒,沈笙不理会她。 最后,两人落在一处靠水的小镇上。 沈笙买了一处宅子,小江晚背了一只包袱,包袱里都是值钱的物什,两人用不上,索性去当铺里典当换些钱。 沈笙没要她的钱,都是她自己辛苦挣来的,留给她自己挥霍。 搬进新宅子后,沈笙给江晚留了一间房,可到了晚上,她还是裹着被子跑来。 两人一室一榻,睡到半夜,小江晚整个人都趴在了沈笙的身上。 睡到半夜,沈笙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睁眼一看,好家伙,狗皮膏药上身了。 轻手轻脚的将人放下后,她也睡不着了,早早地起来。 小江晚醒得也早,陌生的环境里没有出外玩,而是跟着沈笙屁股后面。 两人置办了些摆设,又雇了些婢女厨娘。沈笙是打死不会做饭的,两人要吃,只能去找厨娘。 一切都办好已经是一月后的事情了。 小镇不大,街有两处,后门临街,时而还能听到货郎的吆喝声,还有一处是赶集用的,平日里人不多,一到集会,人就非常多。 一到赶集,小江晚起的比谁都早,生拉硬拽,非得去集市上走一回。 看着这么活泼的江晚,沈笙在想:该不该给她练武了。 江晚天赋异禀,千岁的时候突破半神,仔细一算,还有九百多年了。 再玩两年吧。 沈笙这么一想,自己又轻松下来,领着她四处吃喝玩乐,哪里热闹,哪里有她们的身影。 这一日,小江晚出门半日还没有出来,奴仆出去找,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沈笙意识到不对劲,立即发出神识去找。 等感到小江晚失踪之地,只有一只落在地上的珠花。 一时间,沈笙不知是叹气还是该庆幸,她立即让奴仆回家去,自己跟着去找过去。 一路打听才知,镇子上丢了好几个孩子,父母急得不对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沈笙追踪到一处,深宅大院,外有奴仆把守,门口载了些柳树,似有什么阵法。 沈笙一眼就看到了魔气,唇角抽了抽,这些年来在人间走动,接触人间事,险些忘了世间还有神魔。 破阵不难,沈笙按照方位,一剑砍去门口的柳树。 柳树倒下后,里面的人立即跑了出来,为首的是一老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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