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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梦

时间:2023-12-20 20:01:23  状态:完结  作者:流鸢长凝

  萧灼忍笑:“不招惹的话,他怎会愿意在朝堂上帮我泼脏水给老狐狸呢?”

  崔昭昭本以为那是萧灼许以重利所换,没想到那位泽国太子倒是个多情种,就这样栽到她引以为傲的女儿掌心。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一人。

  “阿凛何时来?”萧灼将话锋一转。

  崔昭昭认真道:“他派来的太医,都被我打发了。我想,他坐不住几日的。”

  “我假死之事,要知会他。”一旦战事开启,萧灼的重心便是收拾老狐狸的兵马,至于京畿城这个大后方,她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母亲这样疯狂的行径虽说在外看来,是失女成狂的表现,在崔凛看来却是极为反常的。

  大长公主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崔凛又是个疑心重的君王,萧灼料定崔凛一定会亲自登门确定她死了。

  她们要演好这次的忠臣,陈情利害,让崔凛明白就算赢下老狐狸,也不能立即鸟尽弓藏。否则,他一个孤家寡人,根本收拾不了剩下的三州。

  咚咚。

  正当这时,萧破叩响了殿门。

  “王上,大长公主,陛下来了。”

  萧灼与崔昭昭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天子倒比她们想的还要沉不住气。

  天子今日身上裹了大氅,底下是件内侍的衣裳,是跟着刘公公来燕王府的。刘公公战战兢兢地走了一程,天子走在身后,他一个宦官走在前面,无疑是大不敬之罪。

  终于将天子引至殿门之外,刘公公已是半身冷汗。

  “陛下,请。”

  崔凛并没有叩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第一眼便瞧见崔昭昭穿着丧服坐在榻边,她的左右并无萧灼的身影,崔凛原本悬着的心又凉了三分。

  “阿姐她……”崔凛开口详问,“真的没了?”

  殿门忽然被萧破拉着关上了,崔凛警惕地往后一看,只听萧破隔着殿门歉声道:“惊扰陛下之处,小人自会去领十军棍。”

  “阿凛,来,坐这里。”崔昭昭对着天子招手。

  崔凛深吸一口气,他自小便在燕王府长大,姑姑待他亲如母亲,他也想不到任何理由,姑姑会暗算于他。于是他端着帝王的架子,走至崔昭昭身边,甫才坐下,崔昭昭已握了他的手,看向了屏风之后。

  崔凛瞧见了屏风后的熟悉身影,不禁屏住了呼吸。

  萧灼笑盈盈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恭敬地对着天子一拜:“参见陛下。”

  “你好大的胆子!”崔凛脱口大呼,“姑姑也好大的胆子!胆敢欺君罔上!”他想要起身,却被崔昭昭死死牵着,只能乖顺地坐在原处,等萧灼一个解释。

  “老狐狸不反是死,反了还有一线生机。”萧灼走至天子之前,郑重开口,“易地而处,陛下反是不反?”

  崔凛静默,眼底浮起一丝惊惧之色。

  萧灼没有等他想明白,继续再问:“是等明年开春,京师做好准备来袭,还是趁着今冬天寒地冻,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崔凛呼吸凝滞,沉声道:“阿姐是收到了细作消息么?”

  萧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笃定道:“不必细作回报,我断定老狐狸一定会来犯。他杀子顶罪,为的只是麻痹京中官员,让朝廷没有理由筹备军资,募兵练兵。冬日行军最是麻烦,却是他强袭京畿的最好机会。”说完,她郑重地对着崔凛再拜,自怀中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崔凛,“这是齐州细作探回的消息。”

  崔凛接过纸条,瞬间变了脸色:“假世子?!”

  “人人都道齐州许氏最擅医术,其实他们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望。尤其是易容术,最是让人称颂。”萧灼提醒崔凛,“齐州的是假的,魏州与齐州又刚联了姻,阿凛你觉得魏州那位世子是真是假呢?”

  若两人都是假的,人质便没有任何意义。

  “老狐狸杀子,不仅仅是做给阿凛你看的。”萧灼点到即止,“老狐狸只须强袭京畿得手,魏州与齐州又当如何?阿凛别忘了,老狐狸这两年的实力突飞猛进,背后还有大夏的暗中支持。”她陈情完毕,满是忧色地长叹一声。

  “京畿卫只有一万人,就算把京畿附近乡县的驻兵加起来,也不足两万人。”崔昭昭忧心忡忡,“若等老狐狸杀过来,我们才募兵保卫京师,那时候已经迟了。”

  崔凛想过老狐狸会不规矩,没想到老狐狸竟是藏了这么一招狠的。

  “姑姑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崔凛急声问道。

  崔昭昭如实答道:“死战到底。”

  崔凛阵阵发寒,两万人能死战多久?

  萧灼却笑了:“阿凛,你只须相信我与阿娘。”

  崔凛根本笑不出来,因为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必输之局。

  崔昭昭趁机道:“昔年,我随父兄征战四方,也曾遇过如此险况。”那一战是大雍建国的关键一战,她是存了必死之志,死守险关,硬是用三千人拖住了前朝三万精锐三天三夜,给父兄们的绕道奇袭争取了充足的时间。

  “打仗不贵兵多,只贵用兵够不够奇绝。”崔昭昭继续安抚崔凛,“你是皇兄亲手交托给我的大雍天子,不管燕王府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会守护好你,践诺到底。”

  崔凛还记得,先皇与姑姑有过约定,姑姑保护崔凛平安长大、帝业永固,他这一脉便保证燕王府的富贵荣华。只是,他在龙椅上坐得越久,就越觉得这些承诺有如镜花水月,多半都是会变的。

  “要用多少人迎敌?”

  “京畿卫只拨一千步兵给夭夭,其余全部用做守城。”崔昭昭回答,“京畿城是大雍的国都,比寻常城池要大,要想死守到底,便只能将全部兵马都安排在城防之上。”

  崔凛听见只给萧灼一千人,大多兵马还是用来守城,总算是安心了三分,装模作样地问道:“只要一千人?”

  萧灼点头:“如若陛下觉得多了,八百也成。”

  崔凛被她说中心事,也不好与她讨价还价:“朕是怕少了。”

  “多一人,我的丧仪便僭越了。”萧灼又开始扮演忠臣,“假死欺君,是不得已为之,可若丧仪僭越,那可就是得寸进尺了。”其实最大的问题还是容易被人发现端倪,反倒会坏事。

  崔凛觉得这话很是受用,准确说是萧灼每次都进退有度,让他在猜疑之中不得不相信她是忠臣。

  “朕该做些什么?”

  “下旨发丧,准备夭夭的陪葬品。”崔昭昭已经想好了,“就让各州细作们光明正大地看着,我们把战盾削去一侧,把战矛折断,运入夭夭的王陵陪葬。”磨盾不如削盾,看似是毁兵器,其实是准备兵器。

  崔凛满眼疑色:“为何要销毁兵器呢?”

  “如此,方能让他们降低警戒,对这支送丧的队伍放松警惕。”萧灼只能说到这里,“阿凛,赢下这一战,韩州之危便能解除,至少大夏的威胁可以削去一半,所以,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哪怕是我的命,我也会为你打赢这一战。”

  萧灼说得炽热,崔凛也听得心动。他看看萧灼,又看看崔昭昭,点头道:“如此,朕等阿姐凯旋!”

  天子问清楚详情后,便招呼着刘公公回宫了。

  崔昭昭摇头叹道:“他已不是三年前的阿凛了。”

  “他从来都不是善类。”萧灼自小与他一起长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位少年天子自小就有一颗阴暗的心。幼时只是滴蜡封杀蚂蚁,后来是暗中虐杀幼犬,只要是比他弱的生命,他都可以显露暴虐的一面。萧灼暗中看在眼底,知道这人一旦大权在握,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她们燕王府。

  傻子才会等着他来收拾,大雍也不需要一个阴鸷暴虐的天子。

  崔昭昭听出了萧灼的言外之意,正色道:“倘若局势难以回天,你给我好好活着!”

  “阿娘,放心,为他死可不值得。”萧灼答应了母亲。

  窗外寒风透入,穿殿而过,隐约带着一缕血腥味。

  萧灼鼻翼微动,警惕地拔剑将母亲护在身后,锐利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半开的窗户,厉喝道:“谁?!”

  崔昭昭起身按下萧灼的手,笑道:“死士。”

  小窗彻底打开,只见一名玄衣少女恭敬地对着崔昭昭一拜:“玄鸢参见公主。”

  “都解决了?”崔昭昭问道。

  玄鸢神色阴翳:“嗯。”

  崔昭昭满意地点了下头,简单解释:“京畿各家细作不少,平日我放着不管的,今晚必须全部除了。”

  萧灼轻笑:“阿娘心细如发,儿自叹不如。”

  “玄鸢,往后你就跟着夭夭,她的命令便是本宫的命令。”

  “诺。”

  对崔昭昭而言,她必须给女儿留一线生路。

  萧灼鲜少过问阿娘豢养的死士,如今瞧见一个活的,便忍不住走近详看。这少女皮肤惨白,估计是很少在白日走动。眸光死气沉沉的,应该说她整个人身上就没有几分生机,就像是一只行走的僵尸。

  “玄鸢。”

  她轻唤她,玄鸢垂首转向了她,复又一动不动。

  萧灼看她脸颊上留有血渍,拿了帕子出来,给她一一擦去。玄鸢显然不适应萧灼的温情,怔怔地抬眼看向了她。

  “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的近卫。”萧灼笑容里透着真挚,“不再是阿娘那边的死士。”说着,她转眸看向了母亲,“阿娘,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崔昭昭知道她是在收买人心,于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咦?”

  萧灼觉察天上开始了飘雪,不由得望向阴沉的天幕。

  京畿的冬日已至。

  她已做好了准备,静待与老狐狸的一战。虽说有些忐忑,更多的却是期许。大雍的这潭死水,就需要一场血腥的杀戮撕开一个缺口,她的宏愿也需要一场战争来开启序幕。

  正如冬雪过后,必有春暖花开。想要亲眼见证那一个时代,有些血注定要流,有些人注定要死,有些杀孽注定要记在她的头上。

  就是不知道,泠妹妹那日会不会来送送她,再与她说两句话。

  玄鸢觉察萧灼的目光变化,悄悄地沿着萧灼的视线望去,只见雪花簌簌,下得越来越大。对她来说,当死士与当近卫并无区别,她想要活下来,便只能依着主上的话行事,把所有的敌手全部诛灭。

  低贱如她者,想活。高贵如天子者,也想活。

  马车沿着长街悠然驶向大隆宫,雪花已在马车顶上覆上了一层薄雪。

  崔凛掀起一线车帘,看着京畿城熟悉的巷陌,看着百姓们高兴地围观着今年的第一场雪。

  “今年的冬雪来得这般早,想来再过几日便可以赏梅了!”

  “那不得准备一壶好酒,约上几个好友?”

  “成啊!”

  “那便说定了!”

  零星的百姓交谈声飘入车中,崔凛竟生出几分羡慕来。曾经他也想像他们一样,少些内心的阴暗,多些少年人该有的正气。可是,他注定做不了这样的人。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他知道自己的后颈之上一直悬着一把利刃,容不得他的天真与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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