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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站在它的面前被衬得极小。 天机阁好有钱，不知道住在里面是什么滋味。 她和小狐狸们要是能体会一下就好了。 暗自叹了口气，不要白日做梦，楚瑜挎着箱子，她穿过灯火通明的街道，沿路上人群热闹，商品种类繁多，再往前走。 路面上不再干净没有灰尘，踩到一摊子泥水，楚瑜定睛一看，前方的小巷黝黑，没有一丝的光。 楚瑜摸着下箱子的外层，抱紧后，往里面走去。 黑夜包裹住她的身子，直到她重新见到月光，里面的空间极大，四周都有高楼围住。 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已经站在老旧的灯光下，微弱的光让所有人的身形都看不清楚。 交易已经开始了。 黑市。 她只能卖给黑市。 照常一样推销自己的产品。 “你这个清心草品质不怎么样啊。”一牛头男站在楚瑜的摊位前，挑挑拣拣。 ....... 惯用的压价手法。 楚瑜内心烦闷，不打算和这类人做生意。 她无精打采地说道：“是啊，确实不怎么样，我等下一位客人。” 牛头男看她这么上道，嘿嘿笑着说，“算了，我吃点亏吧，你便宜个一半给我。” 你怎么不去抢啊！ 要是在正规的商行里卖完全不会有这类问题。 黑市里，多半就是为了捡漏。 她叹了口气，对今天的生意再次不抱希望，摇摇头，表示不买。 牛头男还想说些什么。 远处两盏强烈的橙光照了过来。 一位中年人大叔推着摊位过来。 他浑身的肌肉，光着两个膀子，对比力量，牛头人一看默默地走开。 楚瑜笑道，“黄叔，你又来了。” “不来不得劲啊。”他操着手中的大锤，邦邦两下，激射出红色的火星。 这位黄叔是位法器加工锻造者，喜欢被城管追着跑，寻求刺激。 每次看见有人跟在他后面喊着：“我的法器，我的法器。” 楚瑜就很想笑。 多亏了他，楚瑜才明白，这些巷子该怎么窜，卖这么久地摊货也没有被天机的人抓到。 忽而面前的摊子停留住一位用黑衣罩住全身的人。 连性别都看不出来。 楚瑜不抱希望地问道：“要不来两株？” “行。”很轻，楚瑜听不真切，不过不妨碍她因为生意的开张开心，“行勒，给你包好了，两颗灵石，下次再来。” 这一套流程相当自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地摊上多了两颗灵石。 楚瑜也不讲究，自己蹲下，捏起灵石揣进怀里。 那人却不接过清心草，而是默默地张望。 莫不是第一次来的？冤大头？ 楚瑜漂亮的眼睛一转，“这位大哥，你来这是需要什么吗？有事找我一定可以。” 顾清辞淡淡地转眼看过去。 她在白日在城中走动一圈，能感觉暗藏的魔气，却无法找到其主。 “这座城好像有许多独立的小空间。” “您莫不是外地人。”楚瑜灵动地靠近她的身边问道，她要和这位冤大头搞好关系。 顾清辞皱眉，退开一步，“站好说话。” 楚瑜被骂了，这才有了感觉，“红袖？” 顾清辞没有说话，长睫下敛，她也没有想到暗中调查还能偶遇楚瑜。 “你来这里干什么啊！”楚瑜惊讶道。 要知道天机可是城管，难道红袖是来抓人的吗？ 她这副随时要跑路，同时也要惊动周围的样子，顾清辞的太阳穴一跳，将手指放在楚瑜手腕上。 楚瑜忽然就不能说话了。 捂着嗓子额了一会，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桃花眼下垂，浮现一层水光。 心里突兀地不是很舒服，顾清辞低头说道，“我不会管你们卖这些东西，我有自己的事情，不要大声嚷嚷好吗？” 楚瑜斜着看了过来，点了点头。 顾清辞把她解开了哑咒。 “快跑啊！有城管啊！”楚瑜把箱子快速合上，月光下妖力浮现，耳朵和尾巴窜了出来，她爬上了墙。 ....... 刚刚隐约出现的魔气瞬间消失。 顾清辞感觉到太阳穴一直在跳。 她抬眼，看向蹲在墙上居高临下的楚瑜，身体的反应比平时还快。 楚瑜大惊失色，怎么还追人啊。 好在她知道地形，每每在顾清辞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能够灵活转弯，窜到掉另一边去。 两人不知道在巷子里窜了多久。 楚瑜凭借优势，爬到最高的墙，她看着地上的顾清辞，露出挑衅的笑容，赤耳的狐狸耳朵跟着抖动。 顾清辞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追楚瑜。 途中默默察觉到异常，速度慢慢地下来，正打算放弃时。 月光下，少女衣摆在风中飘荡，她身姿娇俏，皓腕如月。 突然和记忆中某个红衬外纱坐在树上的少女对上。 耳边恍惚传来一阵笑声，还有一阵细碎的铃铛声。 铃铛。 被红绳串起来的铃铛。 顾清辞浅色的瞳孔一颤，瞬间移动到了墙上。 楚瑜的耳朵吓成了飞机耳，竖得笔直。 她被人扯着手臂，压在墙边。 红袖的气味好冷，比顾清辞冷多了。就像置身在冰原之上，瑟瑟发抖。 衣服被顾清辞移上，看着凝滞如玉却空空一物的手腕。 心中没由来的失望。 没有铃铛。 也就不是她。 顾清辞往后一退，她怅然若失地看向别处。 “你干什么啊。”楚瑜揉着自己的手腕，吃痛地说道。 “没什么。”顾清辞的目光颤动后下垂。 “你都吓着我了。”楚瑜坏人先告状，把自己不守诺言的事情提都不提，抓住顾清辞瞬间近身扯她衣服的事情无限放大。 顾清辞自知理亏，垂眸不敢看楚瑜，“你想要什么。” 嘿嘿，她们天机阁的弟子是不是都像顾清辞一样，纯情好骗。 楚瑜觉得自己被这么一吓还挺划得来的。 她清清嗓子，“你把我的清心草都买走吧。” 顾清辞点点头。 楚瑜交易完正想跑，又被顾清辞抓住。 “嘘。” 气息近得像是要扑在耳廓，楚瑜身体因为修炼合欢派的术法又敏感，她撑着顾清辞的胸口，“你干什么啊！我们已经交易完了。” “有人。” 两道脚步声逼近，黑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墙上浮现着一层黑影。 楚瑜吓得张开嘴巴，被顾清辞一把捂住。 她桃花眼水光清润地看过去。 顾清辞轻咳一声。 “我们追上去。” 被顾清辞压着，楚瑜不情不愿地跑动。 按理说建造城池本就是为了抵御魔族，城内要是有魔族，那不就成了大麻烦。 难怪红袖会出现，她应该就是巡查这些魔族的。 面前的魔族被黑色笼罩，只露出两双猩红的眼睛。 它微微朝后一看。 顾清辞拉住楚瑜两人背着墙一躲。 再看过去时，那魔族人已经融入墙中。 楚瑜目光复杂，正在犹豫要不要带红袖进去。 以顾清辞的修为想要探查城中其他的空间很简单，只是那一股流窜的魔气非常狡猾，她不知道魔族人有没有发现她们。 害怕打草惊蛇，她的手抚摸着墙。 手掌内硬邦邦的，不像能进去的模样。 她将目光放在楚瑜身上。 “你知道怎么进去。” 楚瑜为难道：“带你进去可以，但是你不能把今天看见的事情告诉天机。” 顾清辞点点头，“可以。” 她们走到另一条小道上，面前只是一道平平无奇的灰墙。 “阵法会按照规矩变，每天都是新的变幻，只有领号才能知道。” 楚瑜往前一走，看着顾清辞还在原地等待。便直接拉着她的手，往前一冲。
第52章 对错 一道奇怪的灵力波动。 入眼便是几座简陋拥挤的房屋，与外面的整洁相比，这里十分脏乱，不过依旧非常热闹，男人凑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妇女哄着孩子，一边炒菜。 顾清辞皱眉。 按理来说，一般城池之中是不会允许这类聚集地出现。 楚瑜抱胸站在她的身边说道：“贫民窟啊，用空间阵法开拓的，那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边”指的是城中管事，毕竟贫民又不可能消灭掉，又不希望它出现在市容之中。 于是慢慢地就被分化出来。 有钱人待在天空之下，没钱的人待在开辟的狭隘空间里，自古以来不就这样吗？ “小狐狸！”打铁的大叔在向她们招手。 楚瑜回以笑容，顺便松开了拉着顾清辞的手。 顾清辞看见自己被放开的手皱眉。 这才反应自己没有排斥。 还有，为什么见到这个人就会想起来关于过去的一些事情。 忽而一股浓烈的魔气，瞬间打断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顾清辞视线朝向东南方，只有两个孩童正在玩耍。 他们蹲在泥巴地上，浑身灰扑扑，全都是土，正一心一意地弹着弹珠。看样子与普通的孩子毫无差别。 拔出长剑，缓缓向前。 忽而一位母亲出现在她面前，“你要干什么！” 楚瑜见状急忙拦住，“她啊没事的，你放心吧。” 血色映入眼帘，顾清辞剑已出鞘。 母亲的嘶吼撕心裂肺。 “这是在干什么啊！”其他人也看不下去，急忙围过来。 “不要以为你是修仙者我就不敢对你做些什么，杀人偿命！”还有人拿起了铁犁，冲向顾清辞的背后。 楚瑜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她没有想到“红袖”能够这么果断。 先不论是人是魔，面对着“小孩子”也能毫不留情。 再看见她擦拭着剑的冷淡侧脸。 她忽然想到，刚刚所有纯情温柔都是假的。 天机阁修无情一道。 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人，楚瑜又想到顾清辞，估计早就绝情断爱了吧。 忽而心口一疼。 顾清辞擦完剑，目光再次放在另一个孩童身上，她步步逼近。 这一次没有人阻止她。 因为失去魔气的支撑的小孩尸体变成了魔族粗黑的躯块。 “什么时候变的？”众人环顾，纷纷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惊恐。 “不会还有其他魔人吧。” “只有这两只。”顾清辞淡淡地说道，众人才结束惊恐。 小孩见无其他人帮助，四顾右看只能喊道：“妈妈。” 楚瑜怀中的妇女这才像大梦初醒，飞扑着冲向顾清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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