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蓝韶作为楼内唯一的乾元,虽然本就对坤泽信香别旁的乾元有所抵抗,又有抑制粉的作用,可苦苦挨了近两个时辰也到了极限。 孩子已经生完,照顾慕挽辞的事情不需要她多说,卫念都能做好,她便也去了偏房看两个孩子。 到底是乾元,蓝韶过来的时候除了知渺之外的人多少有些拘谨,知渺便把婢女和乳母先赶走,房门大开的与蓝韶对话。 也知道她是来看孩子,特意给她让出了位置。 蓝韶把早早就准备好的手串拿了出来,左右看看说道:“两个孩子都很平安,只是因为双生又未足月,便小了些,体质也弱了一些。” 两个女孩,蓝韶怎么看都觉得像江肆,可这孩子是慕挽辞苦苦生下,她可不会在慕挽辞婢女面前说这些话。 她要离开东海了,能够亲眼看到有着江肆血脉的孩子平安降生,心中高兴,对两个孩子也更上心。 说完才给两个孩子分别戴上手串,不过手串不同,黑曜石手串辟邪化煞,蓝韶把它戴在了大一些的孩子手腕上。 红翡翠消灾转运,被戴在了另一个体质更弱的孩子身上。 “三岁之前最好不要摘下来。”蓝韶嘱咐了知渺一句,虽然知渺不懂其中奥妙,可东西看着好看,又是蓝韶的一番诚意,她自然道谢,还保证看好了。 孩子降生,蓝韶心也放了下来,同时也开始准备游历之事。 出发前夜更是把卫念给叫了过来。 这几日,蓝韶都会问卫念慕挽辞如何了,所以见到她卫念便下意识的便说了起来,可说着说着察觉蓝韶不对劲。 话少的厉害,便问她怎么了。 蓝韶笑了笑,为她夹菜,如何说道:“明日我就要走了。” 不顾卫念如何惊愕,蓝韶又说:“日后你好好照顾殿下,还有两位小主子。” 卫念连着忙碌了几日,没跟蓝韶好好说过话,却没想她这就要走了,她心里急的打转。 她以为…蓝韶在这这么久,不一定会走了。 那句喜欢含在嘴里许久,卫念还是没有说出口,直到吃完了饭,蓝韶回到书房,犹豫着要不要给江肆写一封书信。 告诉她慕挽辞已经平安生下孩子。 可又一想,如今战事应该已经到了京畿,正是焦灼的时刻,便停了下来。 此战十分重要,她还是亲自过去一趟比较好。 翌日出发时,卫念和知渺都要过来送她,甚至连刚刚能够下地活动的慕挽辞都有心想要送她,蓝韶没让,就连知渺都给劝走了。 她只让卫念送了。 一脚踏在船上,蓝韶转头看着岸边眼中含泪的卫念,心中一软,又回去摸了摸她的头:“师妹,莫要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了。” “几月悉心教导,是为了殿下和孩子,也是为了我师叔的衣钵有人继承。” 很久之前,蓝韶曾像是开玩笑打趣似的这般说过,可后来…蓝韶未提起过了,时间一久卫念都快要忘记了最初蓝韶教导她是为何。 只知道,她的医术让她为之崇拜,医者之心让她向往。 被叫师妹她有些不服气,斗胆喊她名字:“蓝韶…” “嗯。”蓝韶轻声答应,见她眼神还是那般,便狠着心说:“我早就心有所属了,不要浪费时间了。”她又轻拍了两下卫念的头,才让人开船。 秋冬季严寒,海上风大蓝韶行进的时间比预想的还要慢些,到栾城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底,一路辗转到达京畿的时候,已经是漫天大雪的季节。 多年以来,蓝韶多是在北境过的冬日,这些风雪倒也还算不得什么,却看到车夫冻的不行,到了氺城时哆哆嗦嗦的把东西给她搬到客栈,问道:“蓝医师,这冬月的天十分严寒,不如多休整几日再前往泰城?” “若是赶上新月到上京,” “冬月?冬月不是要十二月才是吗?眼下才是十月底。”蓝韶疑惑的发问,车夫嘿嘿一笑解释道:“蓝医师你来自北境却是有所不知,京畿的冬月便是十一月,十二月是腊月,到了一月便是新月。” 蓝韶望着前方的泰城,感叹似的说道:“京畿的讲究还真是多呢…” “嗨,不过这讲究再多,也怕是要变喽~”车夫也感叹的说了一句,蓝韶侧目看他,问道:“为何这般说?” 车夫见她发问,便也直言:“蓝医师是从氺城之外过来,应该还不知道吧,越国已经不在是越国了。” “如今,在这上京做主的人变成了原先的那个靖远侯,北境杀神,江肆!” 车夫说起江肆的时候,全是不满之意,蓝韶十分不解,却笑着发问:“江肆…北境杀神有何不好?” “不好?她又哪里是好…唉!”车夫本很是性情的想要说上几句,可是看到路上的官兵却闭了嘴。 帮着把蓝韶东西放到客栈才说:“陶狗霸道,其家族子弟也都是横着走,要说起来百姓本该谢谢这位杀神的。” “可若不是当年这位杀神屈辱长公主,何至于被…上京被霍霍成这副样子!” 车夫还在愤愤而谈,蓝韶却一句听不下去,直到他话锋一转,车夫提到慕泽晟:“新年伊始,便是那位曾经的越国皇帝的死期,蓝医师若是到了上京,可以去瞧瞧!” 朝代更迭,无论怎么样始终都会有人不满,车夫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怕是这样想的人也不在少数。 慕挽辞当年若是没有入嘉靖侯府为妾,以她摄政长公主的身份慕泽晟说不定会做出什么。 陶遵也还是会拿捏住他的软肋,霸道横行。 而推翻越国,就算不是今日的江肆,也可能会是南凉,或者是西陲,甚至是慕舒阳一举耳反都有可能。 论错都有,可生活在这个时代,什么才是完全对的呢? ------ 迈过新年的坎,蓝韶才彻底到了上京,辞别了车夫,一个人在上京城中闲逛。 上次来上京时,与现在已经是大不相同,季节不同,百姓心情不同,守城的将士也是不同。 这一路,她特意未与靖远军的任何一个人联系,便是想要亲眼看看这些。 看到后,她便想了办法递了封书信给苏洵,之后便在客栈等她。 从清晨等到夜半时分,她才等来了苏洵。 外面又开始下雪,苏洵风尘仆仆的来,身后还跟着叶婵一起。 叶婵对她向来有微词,今日见到她也还是一样。 一路陪着江肆从中原打到上京,蓝韶可一直未陪在身边,叶婵看她时有些趾高气昂,倒也没什么。 蓝韶不理她,只与苏洵说话:“江肆呢?我有话要亲口与她说。” “王爷繁忙…” “蓝韶,你留在东海不归,到底是把那位长公主当主子,还是把王爷当主子?” 苏洵没挡住叶婵,开口便是嘲讽蓝韶,蓝韶见怪不怪,眼睛看着苏洵问:“我现在能见她吗?” 蓝韶也曾想过,是不是入了京,会不会就有什么东西变了,所以她什么准备都做好了。 江肆不会不见她,却可能会有更重要的事情。 “王爷确实繁忙,所以先让我过来接你到宫中,那些琐碎的事情,可能你要等个一时半刻。” “无妨。” 蓝韶执着于亲口告诉江肆,慕挽辞的情况,却在走到上京的这一路上有了变化。 现在只需提一提慕挽辞这个人,就知道她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了。 到达宫中,蓝韶与苏洵在一块等待,叶婵过去通报。 不久后,门被从外面推开,江肆迎着风雪赶了过来。 见到蓝韶她的情绪要比谁都激动一些,笑着问她:“你过来为何不早点说?让苏洵去接应你一下!” “你的那些瓶瓶罐罐可都够沉的!” 蓝韶也笑,见江肆的样子也十分开心。 饭菜都是有北境特色,有江肆在,叶婵的情绪也收敛了许多。 这一路的见闻,让蓝韶颇为感慨,喝了一杯便说:“车夫不曾骗我,上京果然繁华。” 叶婵撇了她一眼,苏洵沉默不语,只有江肆笑着说:“你又不是没来过?” “上京一直如此,反倒是因为战乱还破败了些,哪就繁华了?” “可能是我在东海待的久了。” “那里气候适宜,王爷走的这半年…”蓝韶只是试探性的开口,便见江肆脸色沉了下去。 她不该再提了。 蓝韶抿嘴笑了笑,继续拿起酒杯,坐在对面的叶婵便突然开口:“果然是把那位当主子了。” 蓝韶不接茬,唇边的酒一饮而尽。 她知道,江肆会开口的。 果然,杯子落下就见江肆站起了身,扯着叶婵的领子吼道:“上京待的久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我…王爷…属下并无他意。”她求助的看了看苏洵,苏洵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领子被扯的越来越近,叶婵眼睛都有些充血了,江肆的手也没松开。 最后她心一横,把心中不满全部说出来:“慕泽晟那个狗贼,一天到晚叫唤着要见长公主,说是有长公主在所以您不敢把她怎么样,还说您不守诺言,以当初送长公主到北境为由而要挟您…” 她越说越过分,就连苏洵都看不下去,过去直接打了她一拳。 “王爷和殿下的事情,岂是你能妄议的?” 蓝韶也跟着站起了身,冷冷的看着三人,也当真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上京的事情早就让江肆焦头烂额,处理起来十分棘手,冷不丁的看到蓝韶这般,放下了叶婵的手。 蓝韶来这一趟的理由,她大概猜到了。 只是慕挽辞如何,当真与她无关系了。 她不想关心,也不想追问,更不想蓝韶开口。
第98章 苏洵带着叶婵离开了房间,只剩下江肆和蓝韶两个人的,气氛不如刚才紧迫,江肆更是坐下为蓝韶倒了一杯酒。 她的酒方才就没动,所以不许再倒,可是倒完后却很快的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仰头就喝了下去。 接着又是第二杯,第三杯。 在外的征战的日子蓝韶也曾陪江肆走过,确实苦,可却从没有见过江肆这般。 因为长期在外,皮肤已经不如在东海时那般白皙,衣衫也那么利落。 气质更是由内而外的变了不少。 “怎么不喝?”江肆说着话,已经开始倒第四杯了,蓝韶看不过眼,按住她的手,没让她不喝倒是反问:“不等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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