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婵动作简单粗暴,拽着缰绳伏地转身就要骑到马上。 这马受惊的厉害,不想让她上去。 “慢着!我来!” 江肆喊住她,叶婵脚下一顿,歪着身子松开缰绳。 她整个人几乎在马肚子下,可还是站的稳稳的把缰绳递到了江肆的手里。 接过之后江肆没上马,而是朝慕挽辞的那边看过去。 到这会儿了,她还没问过慕挽辞怎么样。 她又不是真的嘉靖侯,一心就想让她遭罪。 所以很怕,这次的误会,慕挽辞是以为她故意为之。 “长公主如何?可有伤到?”端的关切有礼的态度,可却让慕挽辞眉头一皱。 明明刚刚受到如此惊吓都没见慕挽辞皱一下眉头。 她只是关心一句,就皱了? 江肆理解不了,只能按照自己认为对的方式来行事。 “去找医官给长公主瞧瞧?”她试探的问,长公主的眉头皱的更深。 江肆暗道不好,难不成是她过了? 这时,站在慕挽辞身边的知渺替她发言:“长公主有随身女医,不牢侯爷挂心。” 江肆有点明白。 知渺最后的结局为何会是那样了。 虽说每一句话都是在替长公主发言,也真挺怼着聊的。 “那好,本候就不打扰了。” 江肆有点好脾气,但不多。 说的好听她性格随性,说的不好听,也挺自私吧。 只要自己开心快乐最重要。 想问长公主是处于她觉得该关心,这会儿跟知渺说的话,也是她觉得。 来到这两天,第一天没搞清楚,第二天想搞清楚,然后转来转去来到了这个马场,引发了这些事情。 她猜想,原文中马场肯定跟如今不一样。 可那又怎么样? 她没原主的企图心,所以可能也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 圣旨请了,长公主到了。 接下来的生活,安然度过就好。 江肆也不是没想过,跟长公主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可原主费尽千辛万苦求来的,这会儿被她退回去,后果可能不会太好。 还不如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尽快的融入到这里的生活。 慕挽辞不需要医官,她现在倒是挺需要的。 后颈的部位从昨日前隐隐发疼,她又对这些完全不懂,只能找医官看看。 只是她刚吩咐了苏洵找医官,后脚就被那匹黑马顶了一下。 她转身看过去,黝黑发亮的眼眸正眨着看她。 越看,江肆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什么时候有过类似的场景。 就是这马个子小一些,比那棕红色的马还要小。 疯马之所以是疯马,因为它确实是疯的,这样的情况就连苏洵都警惕起来。 江肆的脚伤还没完全好,刚刚又牵动了一下,若是要跑,肯定会没那么利索,她往前走上几步,想要挡在江肆的面前。 但江肆没让。 苏洵顿住,开口解释:“侯爷,这马是您年幼时偶尔得来,可回来后不久,就开始发疯了。” “这…”江肆刚接了句话,苏洵又继续说:“对,就是那匹惹的您生气的马,后来就一直留在马场用来培育。” “对,刚刚产下的马驹品质优良,侯爷可要去见一见?”这会儿驯马师也插了一句,江肆转头看他一眼,又看向面前这匹马。 它有些焦急的用蹄子刨着地上的土,嘴里“咴咴”地叫着… “你想让我去见?” 江肆询问马的样子被准备离开的慕挽辞看到。 心情有些复杂。 她对江肆的印象极差,传闻里描述江肆的话,她信了十成。 但这会儿,看到她能对着马如此,十成倒是有些松动。 而她问完马,转过头又看向自己的时候。 慕挽辞有些怔愣。 “长公主,天气太冷,我让人送您先回去吧?” “不用,本宫自会回去。” 慕挽辞淡声拒绝,江肆倒是笑了笑,然后点点头往马厩里面走。 之所以想要问慕挽辞要不要人送,其实也就是催催她。 毕竟慕挽辞在,江肆心里压力还是挺大的,也并不想也不明不白的状态跟慕挽辞接触太多。 韶元长公主慕挽辞,在侯府做个吉祥物就好。 两人背道而驰,各怀心思。 慕挽辞心中所想之事毫无印证,所以梦境究竟代表了什么? 其实自从嘉靖侯到京都提出纳她为妾的荒诞事情之后,慕挽辞经常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而前日在见到嘉靖侯之后,梦中的场景逐渐变的清晰。 主角就是她和自己,门口遇到的喜轿最终是进了嘉靖侯府的。 而那一晚,慕挽辞睡得并不好,因为半夜嘉靖侯闯了进来。 还会在今日,拉着她到这马场。 做出让她难堪之事。 只是这一次的马场之行,与她想象有很多的出入。 不过那些事本就无处询证,慕挽辞只得将此事放下。 因为入侯府,她的目的也并不在此。
第8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侯府变的安静了许多。 或者应该说是,南院本就是安静,之前是江肆或者她手下的人过来叨唠,才有些闹。 现下没人过来,反倒是格外安静。 而这样的安静,才是慕挽辞会舒适的状态。 慕挽辞自出生,便是越国最尊贵的公主,生母早逝让她更得先帝疼爱,学做之事都非一般人家坤泽可比,也与那些和亲公主不同。 她不会女红,琴棋书画只是略懂。 史经,策论,诗词歌赋才是她所擅长的。 原因无他,不过就是当年皇帝年幼,她以长姐身份在一旁教导,觉得有趣便越学越多。 除了骑射学不会之外,基本乾元皇子皇女的必修课,她都涉猎却精通。 在虞城除了气候不同,住所不同之外,和她在上京所做之事没有任何的区别。 身边是沏好的茶,手里握着策论。 慕挽辞心无旁骛,而在她一旁的知渺,却神情不安。 “何事?”慕挽辞扣下书不耐的问她。 知渺显然也清楚,此刻打扰慕挽辞一定会惹的她不悦,但…她没法子。 “启禀长公主,皇上…皇上派人送来了书信。” “书信呢?”慕挽辞抬手准备接过书信,却见知渺迟迟不说话,更是跪在了地上。 自幼时一起长大的情分,让慕挽辞颇为不喜知渺如此。 可也说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慕挽辞坐正了身子,一双眼变得犀利。 “今早我出门时,门外的武婢与我说皇上的书信到了,可我去的时候门房的人说信被拿走了。”知渺说完,头低的更深,小声跟慕挽辞解释,她去的稍微晚了一些,书信就被人给拿走了,而且无论她怎么问,对方都不肯定说出是谁拿走了。 后来她便放弃了,因为无论是会拿走的书信,最后多半也是会到嘉靖侯的手里,还是先回来禀告给慕挽辞再说。 “更衣,去见嘉靖侯。”慕挽辞又恢复了平淡的样子,温声的喊知渺起身。 南院伺候的人里其实有不少嘉靖侯府的人。 她们从上京离开,不过带了七八个武婢,保护长公主是够用了,但南院里还需要洒扫的人。 这些人很明显,都是嘉靖侯或者她手下将军的耳目。 因为她们到北院时,守在嘉靖侯书房的叶婵和苏洵丝毫不意外。 “本宫要见嘉靖侯。” “二位将军通报一声。”慕挽辞的语气算不上是多客气,但也没有真正拿出长公主的身份来压人。 苏洵倒是没觉得什么,转身要去通报。 叶婵却是不悦的把她拦住。 而后假笑着又极其敷衍的对着慕挽辞行礼:“长公主,我们侯爷这会儿正在看兵书,吩咐了任何人不能打扰。” “不如您…在门外等等?” 她话音落下,慕挽辞神色未变,知渺和苏洵却是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知渺是想嘉靖侯太过不敬。 苏洵却是觉得叶婵过分了些。 江肆是说了不许人打扰,却是有无事不许人打扰的前提。 偏偏她这会儿讲给长公主的,是断章取义。 自小长大,一同上阵杀敌,让苏洵对待叶婵是有几分容忍的,但那仅限于对嘉靖侯忠义的情况下。 而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她不得不重新看到这个自小长大的同僚。 擅自做嘉靖侯的主,好像已经是常事了。 苏洵眼眸一沉,一脚踹在了叶婵之前受过军棍的地方,叶婵疼的龇牙,不满的看向苏洵:“你做什么?” 苏洵瞥了一眼慕挽辞和知渺,像是反问她,在做什么。 嘉靖侯麾下的人,个个都是能耐不小,更重要的是自由散漫惯了。 唯有嘉靖侯在能震慑的住,所以当着慕挽辞和知渺的面,苏洵也没留情。 更是想表达,这句话并不是嘉靖侯本意。 十分规矩的行过礼之后,苏洵语气恭敬:“长公主稍等,末将这就去通报侯爷。” 接着,苏洵就在叶婵仇视的目光中敲响了江肆的房门。 敲了许久,终于传来了江肆慵懒的声音:“什么事?” 她本是在看兵书的,但实在太过枯燥和易学,没看多久就睡了过去。 被吵醒时发现是苏洵喊她,倒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只要不是叶婵就好。 这人对她反向助攻,实在是让人厌烦,而眼下又找不到个由头把她给打发走了。 “禀告侯爷,长公主来看您了。” 江肆躺在榻上,原本听到苏洵的声音并没有怎么样,一听长公主,瞬间惊坐起来。 外袍嫌碍事不舒服,躺下的时候她就已经脱掉了,这会儿赶紧拿过来就往身上套。 穿了几天这样的款式,她有点习惯了,并没有最初的手忙脚乱。 开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慕挽辞身上是有所谓的‘女主’光环的。 那天在马场,那一个拥抱,让江肆的心‘荡’了一下。 也就是一下,她很快就醒悟过来。 不过还是很仔细的看了一下长公主容颜。 尤其是眉眼。 如梦似幻的一幕幕突然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面,也让她清楚,那么一‘荡’并不完全出自她的本心。 要说长公主的皮相,确实是她会觉得赏心悦目的那一款。 但江肆这人并非爱情至上,无脑花痴的那种人,她只会感叹漂亮。 绝不会产生那种邪念。 更不会像是有什么东西冲破腺体似的,压制下去之后更是灼烧般的疼痛,让她一整晚都没睡好。
161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