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空的。”江母顿了一瞬,似乎偏头和身边的人小声说了什么。 接着江父低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接……让我讲……” 江母把手机拿远了,江辞秋听不真切,只能听到江母在不断拒绝,或许还伴随着推远丈夫的动作。 江辞秋默默在脑海中还原了这个场景。 半晌,江父还是没争过妻子,电话又被重新拿到了江母耳边,她柔声问道:“是你一个人还是……” 江辞秋没想到她老妈这么直接,连个过渡都没有。 抬眼看了眼初寒做早餐的背影,腰背纤细直挺,系带搭在腰间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江辞秋说:“我和初寒请爸妈吃饭。” 这话江父应当是听见了的,因为她下一秒就嗤了一声,还故意没压着嗓子说话,那嗓门,掷地有声。 “这么快就‘和’了,还请爸妈吃饭,谁是那小……”一个子哽在喉咙说不出来,小子,不适合。 这话就这样硬生生断掉了。 江父更加不满,把这些都归于初寒身上。 还没见面,印象分就已经跌破了。 江母瞥他一眼,不用问都知道自己这枕边人是如何想的,抬手扯了扯他要他收敛一点。 江父是没再说了,但表情仍旧像是初寒欠了他几百个亿一样。 “好好,到时我和你爸肯定准时去。” 又说了两句他们才挂断了电话。 一挂断江母就抬手打了江父胳膊一下,男人赌气似地木着一张脸,不在意她这巴掌,也可以是习惯了。 “你干嘛那么不满?我觉得小寒那孩子挺好的啊,对叶子挺好的。” “对叶子好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要入我江家门?”江父拿眼角瞥她,“你的要求别太低了。” “对她好,一心一意是最低要求吗?反正我觉得小寒那孩子挺好的,到时候你要是冷个脸坏了他们的感情,我和你没完。” 江父这个委屈啊,奇了个怪了,女儿被抢走也就罢了,连老婆都要为了个没见面的女媳和自己闹翻。 他从这边沙发挪过去,半哄半发泄道:“你都没见过那叫什么……粗什么……” “初寒。”江母白他一眼,“别故意叫错人家名字,幼稚。” 江父当她最后两个字不存在,继续道:“行吧,初寒,你都没见过她你干嘛那么护着她?” 江母垂眼摆弄手上新淘回来的物件:“女儿喜欢就好了,对方对她好我也就喜欢。” “你看到她有手段怕她骗女儿,但是我看到的是她为了女儿不择手段,进退有度。” 妇人抬手把物什放在茶几上,看向丈夫:“这样的人才要不是以女儿女友的身份和我们见面,你怕是要夸得天花乱坠,欣赏对方是个人才喜欢得不得了吧。” 可不是嘛,刚开始初寒陪江辞秋去公司,帮她做工作的时候,江父留意过,觉得她是个难得一遇的人才,还想过要把她留在公司。 但这主意还没打多久,江父不放心派过去留意她们的人就告诉他,看到他的宝贝女儿和初寒在楼梯间接吻。 嗯,他的宝贝女儿主动的。 这下江父还有什么不明白,简直豁然开朗。 他还奇了怪了这么个人才他怎么都不知道呢,或者说怎么甘愿留在江辞秋身边帮她处理些简单的文件呢。 原来如此,为情人,什么做不出来。 爱女心切的父亲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当即查了一查这个“强盗”。 父亲劣迹斑斑,她倒是干净得很。 但就是太干净了,前半部分如此干净的人突然就有这样的手段就显得很奇怪。 但江母和丈夫的意见不同,她看了后说,这孩子对叶子好,挺好的。 两人各执己见就这样等着江辞秋的电话,今天才终于等到了。 江辞秋这边一点都不知道夫妻俩的争论,此刻她正坐上桌,和初寒一起吃早餐。 两人对于早餐的欲望都不大,询问之后初寒做了简单的蒸蛋,倒了点酱油撒上点葱花,香气很快被蒸腾出来。 江辞秋尝了一口夸张得直竖大拇指,惹得初寒忍不住笑。 “我和我爸妈说了,他们说会准时到的。” 初寒镇静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不担心?”江辞秋忧心忡忡,“我觉得我爸要为难你。” 初寒笑起来:“我拐走了伯父的宝贝女儿,他对我不满是正常的。” “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怕,我要和你在一起的。” 江辞秋因她这句咬唇笑了起来。以前怎么不知道初寒这么会说话呢。
第132章 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男人在屋子里焦虑不安地不停来回踱步,眼球充斥红血丝,一头黑发被他揉得乱糟糟的。 他一直不停低声说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手里的股票没了,为什么之前那些人跑了,为什么联系不上交接人了。 明明握在手里好好的,但是齐酒说放出去一点才能吸引大鱼上钩。 大鱼呢?可是大鱼呢? 江晚鹤翻出手机,抖着手腕给他打电话。 不是他想抖手腕的,而是他控制不住,按也按不住。 这种拥有的东西在手里消失的感觉很难受,几乎要让他窒息,绝望感不知疲倦地爬满他的身体,想要扼住他的咽喉。 江晚鹤不能停止移动,他觉得自己一旦停止,绝望就会爬上他的咽喉。 他不想死。 死亡好可怕……车祸,鲜血,无尽的红色铺满他的视线,将所有画面染红。 他成了一个盲人。 有声音在耳边低语:“快点,再快点,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你要死了。 嘟—— 电话接通了,那边人喂了一声,让江晚鹤出了一身冷汗。 手腕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滑。 他嘶哑着声音:“我的股票……” 不想死,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不停低语着什么,齐酒听不太清,他皱起眉觉得江晚鹤的状态不对劲儿极了。 又问了一遍:“江经理是来问股票的事的吗?” “……是我的……为什、为什么没了?” “我不是说钓大鱼嘛,我也收了一些,你想要到时候还你就是。” 男人好像喘不上气一般沉闷地重重呼气:“我、我的……大鱼呢?大鱼呢!” “你别急,你打开电脑看看是不是在回升?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的人是我藏起来了,这事要隐蔽一些,毕竟我们……” “你动作快点,没时间了。”他突然话语利索地打断了齐酒的话,然后挂了电话。 齐酒皱起眉,不太理解。 他准备的说辞还没说到十分之一呢,光是他刚刚说的那些毫无说服力,他还给自己准备了一整套报复心切、行事不合逻辑的变态人设,但是现在真一点都没用上。 有些可惜。 江晚鹤这样猜忌心强顾虑极多的人,怎么可能就此作罢放心把事都全部交给他呢。 怎么想都不可能,齐酒紧锁眉头抿起唇,想给初寒打电话问问,但一看时间,啊,今天是周末,她们没时间。 想了想,他决定先找裴颂商量。 同一时刻某家靠近郊区的精致的酒楼包间内,坐了五个人。 初寒和江辞秋早早就来了,点好了茶水和点心等候着。 他们约的是十二点一起吃个午饭,但两人十点就到了,在包厢内转了圈觉得还不错便没有换房间。 等候期间江辞秋比初寒还坐立不安,她坐不住,时不时要起身在包厢内转来转去,也不说话,就东看看西看看。 还是初寒看不下去她那么紧绷,抬手把人拉到了窗边,要她看外面朦胧的细雨和山景。 这酒楼依山傍水,据说差点就要修成一个景区了,后来又不知怎的不了了之了。 但这家酒楼也因为这个有了点名气,开得还算不错。 “好了,你稍微放松一点,不然伯父伯母还以为我虐待你对你不好呢。” 江辞秋也知道,她拉住初寒的袖子,呼吸着外面沾着泥土气味的新鲜空气,终于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我担心我爸……” 初寒拍拍她的肩,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下,“没事的,你交给我吧,我可以的。你要信任我。” 江辞秋突然觉得滑稽,她笑起来:“又不是结婚我那么紧张干嘛,哈哈……” 想了两声她发现初寒眼神温热地在盯着她看,弯着唇角轻声说:“如果你想,我们也可以。” 江辞秋在心底自动补全了她的话——如果你想,我们也可以结婚。 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笑也笑不下去,江辞秋便去看外面的雨幕。 朦胧的景色让这方土地颇有江南小镇的温润风情。 初寒扯了张纸擦她侧脸上沾的自己的口红。 江辞秋乖巧地偏头好方便她动作。 “你刚刚的话……”江辞秋没敢看她,但又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 专注的,认真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心动又慌张。 “你刚刚的话,是在和我求婚吗?” 耳尖漫上点绯红,有点小小的埋怨她。 如果是求婚还要她问清楚,那岂不是显得她好像很想和她结婚似的。 初寒盯着她的侧脸看,能看到她说完话后轻咬起来的下唇,脸上染上的红,含情似水的眼眸还有她轻轻握住的初寒的手腕。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可爱。 初寒眼神软了许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门却咔哒一声打开了。 “这就是您的包间了。” 一身工作人员的打扮的人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他说完偏头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两人,似乎是没想到里面有人,他愣了愣,说了句抱歉。 “这包间……” 初寒带着江辞秋往那边走,对工作人员说:“是我们的,谢谢,麻烦你告诉厨房我们这间可以上菜了。” 工作人员点头出去了。 江辞秋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江父江母还有白辰安。 爸爸妈妈和哥哥。 白辰安看了眼两人牵着的手微微挑了下眉,无声提醒:手,手。 虽然看位置和方向是江辞秋主动拉着初寒的,但是落在“有心之人”眼里就不一样了。 白辰安看了眼江父,他果然冷着脸哼了声,一副被穷酸坏恶女哄骗了乖巧懂事女儿的模样。 “伯父伯母好,辰安哥好。”初寒给他们让出路,“这边我给你们准备了水果点心和茶点填填肚子。” 她姿态大方有礼,和拉着她手浑身充满紧张劲儿的江辞秋太过不同。 江母无奈地看了眼女儿,不知道她紧张些什么,一副小女生的忸怩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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