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顿了下,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生命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 初寒问:“你怕死?” 江辞秋笑着反问:“你不怕死?” “挺怕的,但不是最怕的。” 都说到这里了,江辞秋就顺嘴问了下去:“那你最怕的是什么?” 初寒却没再说话了,她扭过头把视线放在了电视机上。 歪了歪头表示自己疑惑的江大小姐无意识地挑了下眉,旋即微微叹出口气又开始继续收拾那堆药物。 - 简书紧赶慢赶终于在八点前赶回了小区。 这间公寓是她暂时租下,拿来落脚的地方,所以几乎没怎么收拾,反正她大多数时间也是在副总办公室度过的。 苏怀瑾抱着手臂站在她门口,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地面发呆。 简书朝她走过去:“苏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我去了一趟公司,人事部走了一趟就知道了。” “可是员工住址是保密的吧?” 苏怀瑾还有点小得意:“我爸的公司我还不能做主咯。” 行,你狠,你能做主。 简书有点牙痒痒,但她得微笑,因为这人刚才拿她的事业来威胁她。 她不想给这份不易得来的工作增加难度,所以不得不顺着苏大小姐一点。 大小姐整理了下自己修剪不久的短发,喊她:“我要住在你这里一段时间。” “多久?” “嗯……”苏怀瑾想了想,“一个月吧。” 简书努力保持微笑:“苏小姐,为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我爸,”想起这个她就来气,鼓鼓腮帮子道,“他要我汇报我今天一天在公司干了什么,我说我什么都没干,他就很生气,骂了我一顿,说不给我晚饭吃。” “我今天饿死了,他还不给我晚饭吃!我就很生气,所以跑出来了。” 说完了,她看简书还没开门,催促道:“开门啊,我从下班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坐过,我感觉我的后脚跟都被磨出血泡了。” 简书不着痕迹地叹出口气,拿出钥匙给她开门。 边开边给她出主意:“其实你可以撒谎编一下你今天做了些什么。” 苏怀瑾问:“怎么撒?” “你就说你帮我整理了一些资料,归纳了一些文件之类的。” 简书知道苏总要苏怀瑾到自己这里来就是为了学点管理公司的技巧,但今天是第一天也不必操之过急,所以这种话术其实就够了。 苏总也不是气她什么都没做,而是气她连谎都不会撒。 这个圈子里人人都是虚伪的,就要养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如果她实力不行还不会一些圈子里话术和手段,那以后指定是被圈子里的老滑头们戏弄的。 苏总就是不想看到这样一幕,所以才会生气。 但可惜,以苏怀瑾的智商,她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听完简书的主意,她说了句:“不行,这不就是骗人了吗,我不干。” 简书推开门,扭身面对她,把手插进西装裤袋里。 低马尾发端扫了扫腰间上方。 藏在镜片下的眼睛闪了闪,她认真道:“你不骗别人,就会被别人骗的。” 苏怀瑾皱眉问:“谁会骗我?你吗?” 简书笑了下:“现在不会。” “以后会?” “说不准,”她扶了下眼镜,轻声道,“以后我说不准就不干这行了。” “那你打算干什么?” “等赚够了钱,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苏怀瑾问:“旅行吗?” “我并不热衷于看不同的风景,我反倒比较喜欢一成不变的事物。” 大小姐瘪瘪嘴,不是很赞同:“那有什么意思。” 简书笑了笑,她回:“我喜欢没意思的事物。” 苏怀瑾像是看怪人一样上下打量她,然后抬腿往里走:“谁和你一起生活一定很没意思。” 耸耸肩,简书没回答。 “反正,我不喜欢说谎。我没做就是没做,不会就是不会,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苏怀瑾走进去在房子里站定,回身看她:“人与人交往,要的不就是真诚嘛。” 简书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觉得她愚蠢却真诚,让人不忍说穿。 只能连声附和:“好好好,对对对。” 她侧身,抬手关上了门。 - 客厅的时钟响了又响,江辞秋抬眼看了下,十点了。 于是去看轮椅上的人:“你要睡觉了吗?” 初寒点点头,自己转着轮椅往房间而去。 江辞秋跟上去,在洗手间给人接了水挤了牙膏放进她的手心。 又拿个小盆接洗漱用的水。 其实初寒已经说过那些都只是个意外,她只是一条腿受伤了,而不是下身瘫痪。 她说自己可以,江辞秋说不可以,就是要跟着人进去。 初寒猜她是因为午餐没给自己点,然后自己又发烧了,所以江辞秋愧疚了。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 江辞秋细致入微地照顾她,有种生怕她下一秒就死了的谨慎。 初寒觉得大小姐怕是从小到大都没照顾过人吧,这种事情一定十分新鲜。 本以为她会先不耐烦,但没曾想,却是初寒先不适应起来。 初寒坐在床上看要给自己摆正打了石膏的腿的江辞秋,伸出手挡了一下道:“我可以自己来……” 江辞秋推开她的手,说:“我来。” 然后动作轻柔地抱住石膏腿移了位置。 初寒看着她专心的侧脸,突然问道:“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生命吗?”
第32章 不可控制的走向 江辞秋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了。” 两双眼睛视线相交,谁也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江辞秋的眼眸是浅淡琥珀色,初寒的眼眸比较深,因为过于棕而泛黑呈现出深色。 看着看着,江辞秋的脸又红起来了,她咳了声抬手挡住嘴唇的瞬间低下头移开了眼神。 她说:“你的眼睛挺好看的。” 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光是望着,都能察觉出里面潜藏的危险。 但往往越危险的就越是迷人。 江辞秋无法否认,初寒实在是太好看了。 初寒淡淡地回:“谢谢。” 江辞秋把轮椅移了下位置,放到床尾,然后走出去,站在门口说:“你早点睡吧。” 靠在床上的女人安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江辞秋抬手关上门走了出去。 走回房间,她突然一头猛扎进自己的大床里。 柔软的床铺和被褥接住她的身体,往上弹了弹。 她偏头将脸贴在被子上,手伸上来捏了捏自己耳朵,然后摸到脸上。 有点烫。 讨厌女人性子奇怪得很,但人长得好看。 也不怪江晚鹤心心念念那么长时间,甚至找了个替身来解自己的相思之情。 江辞秋忍不住想,他既然都找替身了,说明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初寒。 但是这些年,她完全没有察觉出来,就连两人是怎么产生交集的都不知道,就好似凭空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对于关乎剧情走向的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对方的事情,这对于江辞秋来说,是十分被动的局面。 所以……要不要查查她? 江辞秋抿住了唇。 放在身侧的手机响起,江辞秋拿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 下一刻便接了起来。 对面的人声音兴奋:“学姐,你说的人我查到了。” 小学妹接着道:“余枳是吧,下学期大四的学姐,商务管理专业的,是他们系的系花。” “嗯……感情史没有。家庭普通,甚至贫困,大学期间一直靠打工和奖学金。” 说到这里,小学妹发出了一声哀叹。 “其实靠奖学金应该就够她专心念书的了,但是没办法,她还要补贴家用。” 江辞秋心想,女主的家里何止是贫困,根本就是负债累累,就算她那么努力了,生活都还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常年的睡眠不足和生活的压力,还面对不停催债的债主,她也无可奈何。 但身为长姐,身后还有弟弟妹妹和疲惫的母亲,她也做不到抛下他们独自一人。 也正因为她对于亲人的牵绊,让她在与江晚鹤的纠缠中越陷越深。 这也是这种替身文学中的标配女主了。 江辞秋从床上坐起来,对小学妹道:“你就查了这些?说重点。” “好,”小学妹嫣然一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动作,“背景挺干净的,除去那些最基本的信息,就只有她目前的行踪了。” “最近她和一个男人走得很近,有密切交往的痕迹,同时她在夏新会馆的工作也辞去了……” 江辞秋打断她:“主动辞去的吗?” “是的,就是今天早上的事情。” 那下一步,是去咖啡厅还是江晚鹤安置给自己的那个家呢? “那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小学妹拖长音嗯了片刻:“啊,在车上。” 江辞秋扶额:“我不是问她此刻在什么地方,我的意思是她……” 猛地一顿,她问道:“车上,是谁的车上?要去哪儿?” “在学姐哥哥的车上,我说的那个交往密切的男人也是学姐哥哥。” 江辞秋知道这些,所以忽略了她的话,继续往下听她说话。 小学妹说:“至于去的地方,看方向是学姐家,而且快到了。” “我家?!” 江辞秋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下意识往门外看了眼,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哪个家?” “学姐搬家了?”她也听出言外之意,但没有纠结在这里,回答江辞秋道,“近郊那个家。” 也就是主宅。 江晚鹤这么晚了带她去哪儿干什么? 难不成大晚上去见家长了? 怎么可能!江晚鹤从来就没把他们当过家人,根本不存在什么见不见家长的。 并且在原剧情中…… 原剧情…… 剧情已经崩坏到这种程度了,原剧情那东西还有必要考虑吗? 江晚鹤本身接近余枳就是带着目的性和利用性的,所以根本不用排除他还有其他目的的可能性。 江辞秋闭眼让自己混乱的大脑沉寂下来,凭自己的直觉和头脑去思考那些可能性。 得出的结论是,江晚鹤慌了。 自己突然插手公司的事情很显然出乎他的预料、破坏了他的计划了。 他觉得只要江辞秋插手了公司的事,那么接手公司当上所谓的“继承人”就是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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