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茵看着小阮消失,猜想肯定下楼来追她。 作为一个旁观者,回看旧时发生过的事,一时之间也是觉得有意思。 明明小时有这么多巧合可以遇见,却每次都错过。 没有意外,小阮果真避开保镖一个人出来。 “你不要看了!” 贝茵不仅看,还拉着当事人走过去。 不近不远地跟随小时候的俩主人公,近距离地看。 小贝到底比小阮高一点儿,腿长迈得步子大。 后面胳膊抬起,五指撑开做抓状的那位,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嘴角咧开极端阴森慎人的病笑,就等瞅准时机,给她脖子致命一击。 阮阮:“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贝茵顿了下,虽然知道小家伙患有人格障碍症。 可眼睁睁看着她在背后搞偷袭要杀她,还是实属有一丁点难评。 捏捏颤动的手背,开口道:“你继续说对不起,说够一百次原谅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贝接到妈妈手环,脚步慢下来。 小阮几步就追到她背后。 小孩子不比大人感知敏锐,再加上周围人来人往。 以为是行人的小贝,并没发现,一只小手正兴奋地掐向细小脖子。 指尖却在碰到发丝时,又猛地顿住。 小手缓缓地滑落到腿侧,停在原地看着小阮消失。 而后,跑来几个大惊失色的保镖,捂住小嘴,整个横着抱起。 贝茵找了个地方幻出隐形衣,边追边小声问:“想起什么才制止住心理的?” 阮阮抱紧紧贝茵,整张脸埋进她发丝间,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十二号晚上,我妈跟我说了几个小时的话,标本虽然可以永世长存,但不会笑也不会跟我说话。” “无论我说什么,标本都不会理我,让我好好去观察人动态时的美,有很多很多。” 贝茵何其了解她,从不正常的语调,立马发现异常。 强行掰过头一看,一双丹凤眼眼眶红得能滴血。 “一百次有说够吗?” “永远不够!” 贝茵先说出她心里最在意的事,“嗯…的确有点在意,换位思考,假如小时候我跟在你后面想偷袭,你心里也会在意的对不对?” 阮阮点头呜咽:“嗯…” “不过,我在意的不是现在病好后的你。” 贝茵一边走一边拿食指戳戳心脏,浮在冰雪里的声音,比春风的微风还要温柔。 “你小时这里生病了,有很严重的精神病,会不可控地做出偏激,极端,暴力的事。” “我接手过很多关于人格障碍的病例,病好后他们非常后悔,我想你也会。” “那时是黑色的心,现在一颗心红红的,别提有多健康。所以,不要害怕我怕现在的你。” 一句句话由耳入体,带着比镇定剂都要好的治疗功效,顺着血液淌进心脏位置,逐渐抚平情绪。 那只永远含着热意的手,抬高高摸摸她的头。 “虽然不想、抗拒、想捂住黑暗过往,但最后还是应我的要求,带我来看病时的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她仰起脸,不用多说一句,对方就会弯下身,任由红唇覆盖住薄唇。 一改平时的被动,主动温柔地带着冷雪味纠缠肆吻。 吻了须臾,带着惩罚性地一咬下唇。 “现在正式说一句,阮翡我原谅你了,把害怕通通剔除,不然有你好受,我咬起人来可疼了!” 丹凤眼眼眶悄无声息地褪下红,总算涌现零星的笑意:“嗯,嗯……” 贝茵牵着她往上走:“走,上去看看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正好赶在贵宾室门关上前,二人悄摸摸地溜进去。 被打了镇定剂的小阮,躺在沙发上沉睡。 阮父气得脸通红,忍着火气,努力心平气和地与揉眉心的阮母交谈。 “浅浅,小阮人格障碍越发厉害,万一我们没注意,她又去找那孩子,把她……你考虑下我的话,送进医院接受正规治疗好吗?” 阮母望望小阮:“要吃好多药,还要仪器治疗,我不忍心。” 阮父蹲阮母面前,拉着她的手:“那么,家里建一个小型医院?” “我,还是不忍心。”阮母握握阮父的手,“阮阮这一次貌似有听进去我的话,我相信可以治好她的。” 阮父叹了口气,坐在沙发旁搂住阮母:“好,那我们一块治。” 一顿,又头疼道:“为了那孩子安全,小阮绝对不能再接触她了,必须要找个理由隔离小阮。” 贝茵从阮阮怔怔的表情推测出,那时昏睡过去的她,并不知这些对话。 还有商议如何让她离开她的话。 最终,有了一个并不温柔,甚至会让阮翡恨父亲的方案。 一个小时后,小阮醒过来。 高大的男人褪去父亲角色,脸上没有一丝慈祥。 居高临下地望着羽翼未满的小女孩,用执行长命令地语气和她说。 “我是1区管理者,而你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普通人,现在的你,没有资格和我谈任何条件,包括要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死沉沉地望着他:“说。” 阮父弯下身,强势气息笼罩住幼兽。 “进1区军校,二十五岁前当上总指挥官,我就不插手你的婚姻,还有你人生中所有抉择。” “我现在拒绝你见她,而你目前没有资格反驳。并且我会在你去找她时阻止,直到,你变得有能力来反抗我,推翻我的控制。”
第148章 爱了十六年 阮翡跟她爸的关系算不上仇对,但也只比点头之交好上那么一点。 使父女产生隔阂的原因,并非别人私下议论:“好狠的父亲,因追求更高权利让女儿从小受苦;好可怜的女儿,活在无法摆脱的囚笼之中。” 纯粹因为阮父制造了一条鸿沟。 他拽住挣扎的阮翡站在这边,对面岸上是越走越远的贝茵。 那时幼兽愤怒,怨恨,可羽翼未满,始终摆脱不开。 只能进行这桩交易。 在有充足能力撕碎父亲牵引的线,淌过鸿沟,可以追上贝茵时,已过去十二年。 一个对父亲记仇到现在,一个对女儿不善言辞,便处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阮父从来没和她解释过。 直到此时此地,阮翡才得知当上指挥官的交易,只是一件治疗方案。 贝茵握住她的手,捏捏虎口,眼神传递:你父亲很爱你,比你想象中的要爱,改天跟他喝喝茶聊聊天吧? 阮翡不轻不重地哼了声:我跟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聊的? 实则,默默地把姐姐的话记在心上。 贝茵没反驳病娇加隐形傲娇,此双娇的话。 也不在意外头二次发生命案响起的尖叫,同传来小宇爸的癫狂大笑。 手覆在阮翡额前,连同丹凤眼一块捂住。 “可以吗?” 阮翡拉起她的手贴在脸侧,重复无数次说过的话:“姐姐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维度世界借用能力提取想要的记忆,可比仪器跟吐真剂好使多了。 一幕幕记忆画面,走马观灯般陆续涌入贝茵脑海。 看见五天后,回1区的小型航母上,小阮怀里抱着兔子坐一边。 阮母拿着调查结果,同阮父说贝茵已经推测出的事。 “那孩子真是可怜,回头跟她的学校说一声,我们资助到十八岁毕业。以防茵茵赚钱还,就别透露身份了。” 看见阮阮没多久带着兔子进入军营。 平时做严苛训练之时,兔子在寝室里放着。 结束训练,也不跟的小朋友玩,坐在床上或喂兔子,或无声地听母亲说话。 进入军营第二天,有个小朋友想要她的兔子玩,被拒绝后就走了。 结果隔天阮阮回到寝室,看见兔子惨死在笼子里。 贝茵跳过她差点把人打死的画面,快进到事后。 小小的人儿抱着死兔子,在那双眼无光地跪坐了会,终于想到解决方案。 用一双血手将兔子解剖,取出内脏,做成标本。 似乎怕人抢去,再也不离身,训练的放眼皮子底下,吃饭的时候带着,睡觉的时候搂着。 走到哪带到哪儿。 一直到十三岁,估计是兔子寿终就寝的日子才下葬,完成她们的约定。 她也有看见阮阮为了攀上顶点,期间流过的汗,受过的重伤。 她只看了一点,便心疼地再也无法提取记忆。 阮阮的回忆里,更多的是母亲的治疗,用温柔嗓音减弱人格障碍带来的极端,教她如何做一个正常人。 阮阮从刚开始地听,到后面慢慢对妈妈打开心门,享自己心理。 令大人都害怕的死气,被她妈妈安抚的开始逐渐变淡。 十岁休假,阮阮说要去找她。 阿姨没拒绝,只柔声问她:“你现在能控制自己不伤害茵茵吗?” 阮阮没回话。 阿姨耐心地说:“喜欢一个人会下意识地想保护她,而不是带给她伤害,我觉得你目前做不到。学校那边又发来茵茵影像,我们一起看好吗?” 这貌似是阮阮最开心的时刻,每次都会看好久好久。 每到这时,那双无波无澜的墨瞳,似乎都会涌上一点人气。 而后,拿着复印的影像不知所踪。 阮阮对她开放所有,除了这部分的记忆,捂得严严实实。 贝茵也没时间多问,此时维度世界已来到十四号。 师父发信息说,已找到孩子们——在半山腰某座独栋里。 师兄、表姐正在赶去的路上。 而待得太久能力使用也多,鱼眼无可避免地察觉他们存在,派生命体四处查找。 阮阮抱着她小跑的三分钟里,已有五队人马与隐形衣一擦而过。 贝茵趁抵达目的地的十分钟,极速窥探记忆。 十四岁,中长发的少女一改沉默寡言,已不用看她的影像,就能生出鲜活人气。 她会与妈妈抱怨:“你总让我过些日子,都几年了?” 能看出来,对于女儿的改变,母亲也极开心,每次聊天必问:“你能控制住了吗?” 少女从十五岁的:“有时不能,我很想她,迫切想见她,也不可控地想让她变成私有物。” “不可以哦,茵茵很有傲骨,你若这么做无疑将她的骨头打碎,再以为对她好的名义,关进笼子当宠物养。她不会开心,只会恨你,你想吗?” “应该是不想的。” 到十七岁:“我能控制住不伤害她,可以去找她了吗?不做什么,就与她说一句话。” 阮母:“学会如何爱她了吗?” “我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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