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情场浪子,他一眼看出小O没被标记过。 一次也没有过,对Alpha来说,毫不夸张,是可以到达去开战抢夺的地步。 忽然,不大的车厢里,漫开一股冷如骨髓的信息素。 不再是面对贝茵时的温顺如猫,泛着阴鸷焊戾的杀意,沉甸甸地向陈宸施压而去。 面对同类的信息素,陈宸无可避免地生出排斥烦躁感。 很快,惊惧就盖过烦躁感,头顶仿佛若被一尊无形的万斤重石压着,窒息难挨。 尤其是薄弱的后颈腺体位置,似有无数把寒刀尖对着,不时就要杀进去,让他腺爆人亡。 陈宸吓出一身冷汗,抬手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巴掌,扇走不该有的念头。 等本能平复的一丝也没有,被信息素剥夺的空气才得以流通。 陈宸大口喘着气,一时也不知道该庆祝小O被阮大指挥官看上,还是该替她不幸。
第4章 你活着,我才能活着 一艘星舰航母划分一个大队,由首席军医率领十来个医生,组成医疗小队负责医治。 今天,贝首席小组负责的第八舰队,难得没有出任务。 得空休息,她去了B32区的一家小小花店里。 随着移民地球的友好外星人越来越多,带来的绚丽多彩、各式各样会发光的外星花朵,也让人挑花眼。 已经没有多少人会来买平平无奇的玫瑰花。 却仍旧被贝琳打理的很好。 红蓝粉黑颜色不一,花苞鲜艳绽放,杆叶碧绿,满屋子香气宜人。 听到开门声,正在修剪枯叶的贝琳当即露出一抹笑。 头还没抬,便先温柔喊:“茵茵!” 她激动地放下剪刀,起身的刹那,不禁重重咳了两声。 她已四十多,看美丽面相,不过二三十岁左右。 本应该是比花还要娇嫩的Omega,却因被Alpha终生标记,后惨遭抛弃。 为了活下去不得以剥除腺体,导致身体彻底垮掉,早早就开始凋零。 脸色白得几近透明,消瘦到贝茵扶她肩膀的手咯得难受 只到沙发几步的距离,就走得气喘吁吁。 病怏怏的坐在那儿,缓了好久,紊乱粗重的心跳才恢复正常。 贝茵蹲在她腿边:“你是不是没打我给你调得药剂?” “我、我这几天还好,就没打……” “好?好到脸色苍白,走两步就咳?” 意识到语气重了,贝茵放轻语气。 “妈妈别再心疼买药材的钱,我现在已经是首席医生,可以负担起,你听我话好不好?” 被终身标记过的腺体一除,从Omega变成普通人,相当于丢了半条命。 药剂也只能让贝琳虚弱的身体变得舒服一点。 并不能改变生命如水般,一天天光速流逝。 而女儿给她调得药剂,一管就要砸进去好多钱,她实在不舍得用。 贝茵沉默地翻出放在花柜里,六厘米长的玻璃小管。 拔开盖子,掀开贝琳袖管,对着青筋明显的胳膊,将蓝色液体推了进去。 很快,贝琳的脸色便恢复一点红润。 贝茵脸色也好了不少,可听到接下来的话,蓦地失去所有笑。 “你母亲又联系我了……” 贝茵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才忍住那声冷嘲。 五岁那年,为了让妈妈给新欢挪位置。 不顾妈妈跪地求饶,将她们赶出贝家,丢到零下几度的雪地里,险些丧命。 这种母亲? 哄骗单纯善良的Omega进行终身标记——一但成功,相当于成为对方私有物。 此后再闻不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发热期到来抑制剂再不管用,只能依靠标记她的Alpha信息素而活。 却连场婚礼,连个证件都不给妈妈。 妈妈因发热期得不到缓解,痛苦到吐血的时候,那个女人却在搂着新欢快活。 这种母亲? 她靠着别人资助完成学业,十八岁带着妈妈离开出生地乌烟瘴气的28区。 一步步爬上20区,18区,再到如今的6区。 不说满身荣耀,可足以让被称为贫民窟的28区可望而不可及。 那个小时候对她非打即骂的女人,转头找上她,想动用她的地位人脉,让她的Alpha儿子进入6区。 得到拒绝,就每天辱骂她跟威胁妈妈。 到底是母亲,还是猪狗不如的畜牲? 贝茵隐忍到嘴唇发抖,站起来取下眼镜,背着贝琳,不停地做深呼吸。 贝琳忙拉拉她的衣摆:“妈妈不说了,你不要生气。” 贝茵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将贝琳的手环扔到水桶里。 “滋滋”两声,不防水的电子设备冒出一缕黑烟,彻底报废。 “你不要想太多,贝家不敢来6区胡作非为,好好种你的玫瑰花,每天美美的就好,其他事全部交给我。” 贝茵说着,紧紧握住妈妈的手。 “不要觉得我累,我辛苦,因为只有妈妈好好活着,我才能好好活着。” 玫瑰花店不大,透过一扇玻璃门就能看见蹲在妈妈身边的Omega。 停在路边的悬浮跑车,离得也不是很远。 里面的对话,一字一句尽收加强过听觉的耳朵中。 后座的Alpha,头靠在车窗上,出神地盯着Omega:“你活着,我才能活着。” 陈宸听得头皮发麻,他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作为跟了她几年的助理,很清楚阮大指挥官对一件事物的可怕执着。 听说她六岁那年,得到一只几个月大的兔子。 仪器检测可以活七年,却没养好,几天就死了。 她亲手把兔子制成标本,之后七年,走到哪带到哪。 到十三岁,才把兔子标本下葬。 而之所以会如此,据说,仅仅是答应过一个人,会照顾到兔子死去的那一天。 看见贝琳点点头,贝茵笑道:“说个好消息,我的申请报告基地已经批准了,没几天花店就能开进军医院里,以后我跟妈妈每天都可以见面了。”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濒临枯萎的花,蓦地绽放出生机勃勃的灿烂笑容。 贝茵取出自己的手环:“这个你先用着,军区科技人员已做过屏蔽,贝家找不到号码。” “嗯,好……哎,这个备注阮阮的号码是谁呀?” “咳,一个刚认识的朋友。” 贝琳眼神当即就亮了:“是Alpha吗?” “就…就……”贝茵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猛地跳出一个全息对话框。 阮阮:姐姐已经找我了,就不可以再找其他Alpha哦,不然我会很生姐姐气。 阮阮:૮₍ˊᵔˋ₎ა就不理你了。 贝茵连忙回:不会的,我在忙,稍后找你。 阮阮:૮₍˃̶ꇴ˂̶₎ა好哒~ 贝琳:“啊嘞?!” 贝茵只好交代:“的确认识了一个Alpha,印象很不错,不过处于了解阶段。” 贝琳激动道:“太好了。” 没被Alpha的信息素滋养过一次的Omega,上了三十岁,腺体会生病紊乱。 信息素不可控地胡乱散发,发热期再不固定,极度危险。 而女儿好像已经有轻微预兆了。 最简单的解决办法,找一个交好的Alpha,不定时地要临时标记注入信息素,稳定腺体。 女儿没有交好的Alpha。 一劳永逸的办法,剥除腺体。 虽然不会像被终身标记过丢到半条命,可挖去一个器官,到底会对身体造成很严重的伤害。 女儿好像很中意。 贝琳开心道:“这下,有伴侣Alpha就好啦,现在就可以稳定腺体了,不过要让她轻一点,第一次注入信息素很痛的。” 贝茵:“……妈,还没到那一步。” 阮翡不禁看向埋在卷发下的细长后颈,须臾,合上沸腾着贪欲的眼。 阴冷道:“去傅家。”
第5章 我只救人,不救狗 隔天九月七号,早上八点。 贝茵一踏入办公室,就听见组员们在热烈探讨关于傅聪的事。 她放好包,抽开椅子:“烂白菜怎么了?” 包括林娇娇在内,九个组员过大年似的振奋鼓掌。 “贝姐,畜牲快挂了!” “只可惜,没挂掉!” 贝茵越听越迷糊:“怎么回事?” 林娇娇手里拿着早餐营养水,坐过来笑哈哈。 “昨个你休息没来不知道,傅聪在自个家里,被一个Alpha揍得奄奄一息。” “连上手带上信息素的,全身骨头都断了,最严重的是腺体,被信息素震得外翻皮流血。” 她乐出了一口牙龈,“据说,要不是赶回家的傅将军跪着求情,傅聪要不要去见太奶真不好说。” 不带任何立场,只单纯作为医生的角度诊断,贝茵觉得那个Alpha的确有点凶。 无论A还是O,腺体上那层皮是人体最脆弱、最敏…感的部分。 而Alpha之间天生排斥,一但感知到其他A信息素的敌意,腺体会下意识触发防御机制,释放高浓度的信息素去抵抗。 一方A如果不敌,会率先收回信息素,相当于认输。 这对天生骄傲的Alpha来说,是一生忘不掉的耻辱行为。 因此,赢得所有的那一方,很少再会追击。 也有控制不住怒火的,但顶多震压的腺体血紫血紫。 像这种腺体被震压到破皮的例子,贝茵当医生这么久,从来没见过。 从绝对主观立场来看,贝茵觉得打得好!!! 如果有幸见到那个Alpha,她一定做面锦旗,拉个横幅,送TA十张为民除害的英雄卡。 一天的好心情,从此刻开始。 八百度镜片下的漂亮圆眼,心情舒畅地眯起。 “哪个区来的A?” 本区域比较高质量的Alpha统共也就那么几个——半死不活的烂白菜算一个。 而谁也没有这种强势到逆天的信息素。 只能说明,是从6区以上高阶区域下来的顶级Alpha。 不仅她,大家都是这么觉得。 “这个就不知道了,上层把相关消息封死了,打听不到。” “哎哎哎,我这有个新消息,我一个给傅聪治疗的朋友,凌晨偷听到总指挥官问傅将军为啥他儿子会挨揍,傅将军哭着说不知道,哈哈哈哈。” 林娇娇看透一切的眼神:“傅傻缺抢了那个老A的小O呗。” 大家不约而同地点头。 有个科普类博主做过统计,A之间干架的原因,八成都是因为O。 这时,傅聪的父亲傅建现身门口。 视线在办公室兜转一圈,落定贝主席身上。 急切的语气充满趾高气扬:“贝茵你现在跟我走,去给我儿子治腺体!” 贝茵拍拍林娇娇肩膀,一块示意起身的组员们去忙工作,抬眼:“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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