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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运营部门的把生产线“拉闸”了，导致处理产品的工厂接到了本是不属于它们的原材料。 有些马虎的工人把混杂在一起的材料一起放入机器加工，整个工厂直接瘫痪掉。 当天公司亏的让尹寒薮想骂娘。 当电梯门关闭时，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怒火似乎比刚才更加强烈，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等电梯期间她烦躁地别了别领子，见肖瀚熙站的很近，她侧过脸：“肖瀚熙，你他妈没长脑子是吧？给我滚远点。” 肖瀚熙：…… 他往身边站了远一点。 没办法，已经被骂习惯了。尹总虽然爱骂人，但是对他还算是照顾，不然他早就跑路了。 等电梯门开启，尹寒薮迈着步伐走进办公室，她猛地把材料合同拍在桌上，脸上满是阴郁神色。 “那个蠢货来了没？” 肖瀚熙看着手表：“尹总，大概还有一分钟到。” 尹寒薮身子后靠座椅，眉角皱的十分难看。 四十八秒以后，林总监畏畏缩缩地走到门口，她敲了敲门，身体立的挺直。 “尹……尹总。” 尹寒薮抿着嘴，手上的签字笔砸在门口。 力度之大，连外面的林总监的身影都颤了一番。 “你也知道我会找你，今天还这么早来？给我进来！”尹寒薮大吼。 林总监进门，顺带把尹寒薮扔的笔放回她的桌面。 “林女士，我当初选你是因为什么你自己清楚，昨天那个大篓子你怎么补！” 尹寒薮吐出浑浊的气体，脸上满是阴霾。 她平时不骂女人，但是今天她十分想破忌。她如果犯大错还能说是能力不足，但这个简单的日常工作她都做不清楚——没有可伶的理由。 这就好比算1+1=2，她居然能写个3出来！ “尹总，抱歉，这是我的问题。” 尹寒薮猛地拍桌：“你的问题？哼，我不想给你机会，晚些时间收拾行李，自己写离职书。” 林总监表情十分难看：“尹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能做好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这么简单的屁事都做不好，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在想什么？” “你把我工资拉到2500，我干半年，如果您觉得我实在愚蠢，那我会自己写离职书。”林总监硬着脸开口。 刚刚生完孩子的她太累了，这些天她每天都只睡四个小时，处理下头文件晕乎乎的，不小心把两个文件档案弄混了交付。 这是很致命的错误。 的的确确是她的问题，尹总发火情有可原。 但是她不能失去这个工作……存下的钱至少能生活小半年……只能这样子强撑着一口气了。 尹寒薮本是阴霾的脸上居然多了几分探究：“你很有脑子。” 林总监：“就当是纠错了，我会把错误弥补回来！请尹总相信我一次！” 纠错？ 气氛凝重，褐色办公桌前，铺满了未完成的报告。宽敞的办公室光线昏暗，她的面容为一片沉思的表情。 尹寒薮她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书桌，耳听着外面车流的喧嚣声，但脑海里只有她所思考的问题。她在思考接下来的路程该如何走，这个“方案”是否有益于公司。 林总监站的忐忑，她平日识人无数自认是社交人精，但是她今天无法从尹总脸上看出半点信息…… “给你一周时间，没看见起色就不用找我了。”尹寒薮扶着额，声音平静。 林总监朝她深鞠：“感谢尹总！” “滚。” 林总监离开了办公室。 尹寒薮烦躁地咽了一口茶，转过神绪写着文件。 落地窗外弥漫着看不清的迷雾，日光被乌云覆盖，只留微微白色流露在云层上方。 肖瀚熙站在尹寒薮旁边，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 尹总家的老婆是不是也经常被她凶？ 要是惹她生气了，估计少不了几顿恶毒的咒骂。自家尹总骂人是真的难听…… 唉，那个叫芸卉的姑娘真可怜。 —— 下午三点。 尹寒薮刚骂完一个管理，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你先回去。”她颔首看着眼前人。 等那个管理走了以后尹寒薮才轻声开口。 她声音温柔：“喂？怎么了芸卉？” 肖瀚熙：？？？ 这是尹总该有的声音？ “姐姐……能不能来帮忙！”对面的芸卉带着哭腔，她低声抽泣，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尹寒薮连忙站了起来：“怎么了亲爱的？姐姐在，我来找你。你别哭鼻子了，姐姐心也会疼……” “不是……姐姐你能过来吗？我……我没有办法救她……我嘴巴功夫太差了……” 对面传来猎猎风声，芸卉软绵又无助地声音揪着尹寒薮心脏拉扯。 “芸卉我来，你不要害怕。你把位置发给我好不好？” “对不起姐姐……”芸卉擦了擦眼泪把地址发给了尹寒薮。 尹寒薮看了一眼地址，连忙起身拉开办公室玻璃门。 肖瀚熙跟了上来：“尹总，文件我需要帮你带吗？” “你回去收拾好，我结束了再找你。”尹寒薮连忙联系着小陈，整个人几乎是跑了起来。 视线飞速穿梭在公司里，余光扫过数不清的公司人员，他们化为模糊的影子飘向身后。 “陈途颜，给我把车开过来，速度！”她对着电话喊了起来。 在大厅的员工见自己的老总走的这么急，心里暗涌波澜。 “你们最近老实点，尹总走的这么急，公司估计发生大事了。”一个下来巡视的管理指着愣住的人群。 等尹寒薮出了大门，小陈已经拉开车门等着她了。 “速度去这边！”尹寒薮扔给陈途颜手机，猛地拉上车门。 小陈见尹总这么着急，连忙发动车子，他看向手机上的地方，便觉得几分眼熟。 地址：北江大楼。 北江大楼，是一幢废弃的楼盘，这里是海城最有名的跳——楼地点。很多对生活绝望的人都是在那边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在网络上，这里是著名的zi 鲨 圣地，每个月都会有救护车经过这边，带走一具又一具冰冷而又绝望的尸体。 哄！ 随着车辆的引擎拉响，地面扬起的尘土猛地铺开一道“涟漪”。 车窗外的世界闪露着几分冰冷抑郁之气，尹寒薮看了一眼外边高耸的城市暗暗蹙眉。她颤过手系着安全带。 芸卉，千万别做傻事！ ……
第39章 在风中跳舞 野风吹过城市上方，带着嘶哑嘈杂声响敲击着荒废之地的一草一木。 灰色建筑楼顶边缘站着一个身着纱衣的少女，她凝目远方埋在乌云的残阳，眼底剩下绝望在低声嘶嚎。 灰朦天空——卷卷乌云下落，它们低下身姿似在嘲笑着风中少女。那件极薄的纱衣在风中肆意飘动，一如追不到家的孩子，在寒风里四处碰壁。 黛薇紧握着手中的梳子，目光悲凉沉寂。 结束了……都结束了…… “你们不要过来了，习越姐姐，芸卉姐姐……”她侧过脸，凛凛目光间闪跃着泪水。 “不要再过来了，我不想让你们看见我不好看的模样……”黛薇朝前方移动了一步，她闭上眼睛，泪滴顺着睫毛落在水泥上。 不声不响。 芸卉哭着脸瘫在地上：“小薇！算我求你了，快回来……好不好？有话我们好好说，不要这样子！不要折磨我们……” 习越想朝前一步，被黛薇接近疯狂的举动吓到：“我不动了，我不动了！我坐下来，我不起来了。” 黛薇朝前方运作的城市望了一眼。 偌大城市，包容着形形色色人群，唯独包容不下这个娇小的身影。她曾经抬头和流星许过愿，希望自己家庭要美满，学业要有所成效。 好像流星也讨厌她，讨厌到——会把她的话语忘的一干二净。 她朝前方走了一步，半个脚掌已经隔离空中。 “黛薇！和我们说说宣泄宣泄吧……”习越咬着牙看着黛薇，脸上青筋暴起。 黛薇微微回过头，她朝两个人凄凉一笑：“姐姐想听吗？” 半个小时前还在实验室焊接电路的芸卉接到习越电话，电话那头跟她说，黛薇家里出事了——现在想不开了！ 芸卉和老师说了几句撒腿就往北江大楼跑。 刚过来她就看见了黛薇那副玉石俱损的模样，心跟着一起疼着。 她不希望看见黛薇步入其他人的后尘，但她嘴又笨，一时间安慰不下黛薇情绪，反而还激起了她隐藏在内心的崩溃情绪。 她说着说着情绪被黛薇渲染，跟着她一起哭了起来。 几番劝说还是撬不动黛薇的想法，无奈她只能找尹寒薮求救…… 习越伸手示意黛薇回来：“跟姐姐们说说，好不好？” 她紧张地面色发白，心脏已经在内心绞成一滩烂泥。 黛薇回眸朝两个人轻轻一笑，她靠在边缘栏杆上坐了下来，一副释然模样。 黛薇轻吸了一口气：“我被其他人欺负的时候，我在想，我是有家的人，我也有爱自己的父母。我一直在麻痹我自己，我麻痹自己——认为他们爱我，只是压力太大了，抽不出心思花在我身上。” 她咬牙继续开口：“我今天早上接了我妈电话，我以为是她想我了。你们知道吗，我以为她想我了，你们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激动！我在想，我的妈妈究竟会以什么样的语气关心我……” “得到的是什么？我得到的是一句冰冷的话！她！他们！在电话那头跟我说！他们跟我说，我没有家了，他们不要我了！他们让我自己出去打工，没有人想养我！” “没有人想……养我，他们不爱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她近乎疯狂的语气带着癫癫笑意——就像一把带着悲情的利刃，贯穿着芸卉和习越心脏。 “然后呢？我问，我问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是我做的不够好吗！是我考试成绩太差了？还是我不够大度？” “不是的……都不是……哈哈哈……都不是……” “都不是……” 黛薇哽咽：“她和我说，他们离婚了！以后不要喊她妈妈，让我自己想办法解决生活！” “我能理解，我能理解他们感情不好。但是……但是为什么她跟我说的话那么冰冷……冰冷的好像我不是她什么一样，她和流浪狗讲话都比跟我讲话来的灼热！” “我算什么啊！我究竟算什么狗东西，没有人要，没有人疼！我就是生下来受罪的贱种！就是要来这个世界遭罪，来这个世界挨打！来这个世界吃苦！” 她声音挣扎，几乎是大吼着喊完着这段话，到最后，她嗓音完全破损，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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