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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楚雯柳已经没了影子。 “唉……年轻人干什么都是快的，不懂得品味时间咯。”楚正齐感叹。 —— 芸卉看着手中的手机，心里美滋滋的。 又赚了两千块！ 自己的手还是很厉害的嘛。 “芸卉女神！”在远处的习越兴奋地朝芸卉挥手。 …… 习！越！ 她……她怎么还在？！ 见习越要过来，芸卉跟见了扫把星一样，赶着腿脚往反方向离开。 芸卉转入人少的巷子中去。 附近有一所中学，四周房子全是年龄比较大的自建房。 颇有种城中村的感觉。 她跟着地图在迷宫一样的地区里打转。 空旷的道路两旁是一些脏乱的巷道和破败的建筑物，远处高耸的建筑物令她感到压抑，她揣着不安低头前进。 突然，身边的一条巷子传来闷哼。 光线落在芸卉身上，因建筑的布局，在她身前分割出了一道阴影和光线的交界线…… 她站在光里，满脸骇然。
第31章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在光照射不到的角落，是看不清的阴暗，扫不尽的肮脏…… 晌午的热风吹拂过巷子，它经过围绕成群的学生时——重重摔在了地上。 巷子深处排满了身着校服的学生，他们站在阴影里戏谑地俯视着黑暗角落里的女生。 “钱交出来。” 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学生伸出手挥向黛薇。 满面泥垢的黛薇惊恐地摇着头，她将脸埋得更低企图防止其他男生的攻击。 “靠。” 女学生扬起手掌扇过耳光，那道力量贯穿着整个巷道直击芸卉心灵。 尘埃飘扬，它们落在了那些施暴者的拳头，随着强劲的力道一拳一拳砸进脆弱红肿的身体。 砰！ 角落里那道弱小的身影弯曲蜷缩着身体，如同被丢弃的矿泉水瓶，遭受着无数人的践踏。她的腿动弹不得，被施暴者按在地上捶打，每一下打来都带着痛楚。她艰难地求饶，但这条小巷只剩阴影以及……没完没了的折磨。 黛薇痛苦抽泣，那抹灰暗不堪的眼神不经意间望向巷头矗在光里的芸卉。她只是把目光稍微停留在芸卉身上几秒钟，而后把头埋的更深。 那浑浊的眼神里没有怨恨、没有求生欲望。 如一滩死水——沉寂而翻不起一滴涟漪。 她已经习惯了被霸凌的日子，最初她反抗过。但那伸拉的足够长的手臂不仅给她的前路埋下阴影，还把她往深渊里一点点拉。 她被毁掉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被毁掉了。 彻底毁掉了…… 黑暗的巷子里，黛薇的呼吸逐渐变得废弃，近乎绝望。压抑感和痛苦同时袭来，仿佛她已经掉进贪婪与残忍之中。所有的力气都不知道被打散到哪里去了，她感到自己无法呼吸，无法承受这样的心理和身体压力，她感到自己像是即将陷入无底深渊，永远无法挣扎出来。 像是快死了一样。 芸卉立在巷口，她拿出手机架在巷子住户的窗台，拍摄下施暴的过程。而后义无反顾地走向那群蓝白校服的学生前。 “你们好恶心。”芸卉皱眉开口。 有光就有阴影，有喜剧就有悲剧。 无数人回忆向往的青葱校园，在部分人眼里却是阴暗丑陋的牢笼。 道德束缚着一群又一群好人，却怎么也束缚不住那显露出来的丑恶。 校园暴力有很多种：起绰号、造谣、恐吓、敲诈…… 而他们用最为可怕的方式残害着身下的那个花季少女。 巷子里站着一堆人——七男六女，对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下着狠手。 这道小巷上演着何等悲剧？ 那位长的漂亮的领头羊缓缓转过身，神色悠扬：“你赶紧滚，是不是想当电视剧里的大英雄？救这个可伶的家伙？” 芸卉瘦小的身影站在巷子里，却显得格外强大：“思想败坏的烂犊子，再浓的妆都拦不下你那丑恶嘴脸！” 那个女生听完芸卉的辱骂应激：“我好心让你滚你不听，你也想跟这条狗一样被按在地上打？” 她拍手叫住身后的人：“喂，有人来了。” 身后的粗壮男人停下拳头，他们缓缓起身。高大的体型闷得芸卉透不过气。 “你快走！” 芸卉从人群里一把拉出女孩，她推出女孩，自己则被几个人拉住。 试试看能打趴几个…… 习越闻着味赶来，见几个人拉扯着小身板的芸卉，高声开口：“你们干什么呢？” 芸卉侧身踢开揪着身体的手，她朝身后挪了几步护住黛薇。 她迟疑开口：“习越？” 习越站在了芸卉身边：“要帮手吗？” “可能……要。” 芸卉目光扫在她身上，她莫名产生一种错觉——今天习越好像看的挺顺眼的感觉！ “不对！你先报警！”芸卉提醒。 “收到。” “妈的，哥几个大老爷们儿怕两个女的？给我死里打，还敢报警，老子在警察来之前先把这两货收拾掉！” 几个男人拎着拳头冲了上去。 …… 因为芸卉有学过格斗，对付体型较小的人能够轻松应对——而习越这个半吊子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特么的！我把位置发给你们，赶紧过来！”她打开手机摇人。 好歹也是橘圈里的大姐头，今天给几个学生崽收拾了，心里是一万个不舒服。 但是为了在芸卉面前逞能，她还是硬着头皮挨打。 不……应该说是这个女学生？ 她也不清楚，反正心里的正义感脱壳而出，她要保护两个人！ 站在两个人身后的黛薇微微发愣，眼前两个陌生姐姐竟然在保护自己……明明自己这么肮脏……这么狼狈…… 还要奋不顾身地站在自己面前抵挡着罪恶洪流。 “你……你不要逞强……他们打人很痛的。” 黛薇一瘸一拐地拉住习越，她脸上此时多了好几个淤青，看着黛薇心疼。 “离远点！”习越一把推开黛薇，自己拼尽全力和眼前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她习越虽然说是橘圈浪子，但手下的人从来不欺负弱小，她玩的最过的一次就是带着下面人抢女孩。 这种低级、丑陋、罪恶的暴力……根本不是什么欺压，而是。 犯罪！ 弱小的黛薇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自己会被拯救，哪怕今天过去，明天那双拳头会更狠地砸在她的脸上，她还是会感谢挺身而出的两个姐姐。 谢谢…… 哒哒哒。 身后巷子口传来众多脚步声，她们从四面八方汇聚。 黛薇怔怔地往身后看去，晌午的暖阳透过巷子口，那抹不经意的温暖透过飞扬的尘埃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呆滞地注视着远处光芒里的人群。 熠熠生辉…… “来来来！很能打是吗？”习越见手下人来了，气势立马拉了回来。 身前的学生看见巷子口来了一堆人，下意识地停下拳头提起脚步后退到巷子胡同口。 眼下四处皆壁，无处可逃。 和芸卉扭打在一起的男人松手，他慌忙后退，因为自己大腿给芸卉踢到，走了几步就踉跄摔在地上。 芸卉握着手臂的伤口：“好疼……” 和初中时候那群人一样，打的生疼生疼的。 习越扭着脖颈，双手拉伸，她领着自己二十来号下人围在学生面前。 “怎么？施暴者也怕被暴力？” 习越一拳抡在施暴者头头的腹部，嘴里是粗鄙的脏话。 领头人吓得缩紧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不……不要！你们不要过来！” 习越喘粗气看着她：“我可不会对你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我要的是毁掉你的前程。” “不可能！你毁不掉！” 习越提起她的下巴：“有一种痛苦，叫你本来能活的荣华富贵，而只能在肮脏的市井街头干着龌龊的工作……” “你！你什么意思……” 习越猛地朝地上卒了一口，唾液里带着血丝。 “我很想知道，你从那种地方出来以后——荒废了学业——少了人脉——身份被限制不能外出——你能干些什么？” 习越比谁都清楚，这种人给点苦头只会加倍奉还。 打蛇要打七寸，斩草要除根。 既然干了这种臭事，那就让她遗臭万年。 习越挑眉：“或许你的年龄短暂包庇了你，但是面对其他人的舆论，你该怎么逃脱？” 她不是什么好人，不会下了菩萨心让她改邪归正。 一码归一码——既然选择欺压他人，那就是默认做好了自己被欺压的准备。 芸卉皱着眉开口：“你们做的事情，我已经录了下来！” 滴嘟滴嘟…… 巷子口传来警笛，几名警察包围住了这个巷子。 “全部疏散开，聚众斗殴？” 小巷是阴暗，但是总会有太阳照射到的时候。 黛薇也一样。 有一抹阳光照射到了她身上，暖洋洋的。
第32章 你叫黛薇？ 傍晚时分。 芸卉和习越领着黛薇从派出所里出来。 习越带来的人让警察产生了很大的误会，他们一直以为习越才是施暴者。 直到芸卉把视频发了出来才把一切解释通了。 但是牵连到的人十分多，重新复盘这场悲剧花了很长一段时间。 等她们从所里走出来，时间都转到了傍晚。 “你叫黛薇？” “是的习越大姐姐……” “咋和英语书上的人名一样，黛薇——戴维——大卫。” 黛薇轻轻一笑，扯着嘴角伤口有些疼：“谢谢姐姐们，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了，你们是第一个肯为我出手的人。” 芸卉脸上是治愈的笑容：“黛薇，芸卉姐姐请你吃饭，去不去？” “可以吗？” 习越摸着她的头：“听你芸卉姐姐的。” 黛薇神色忧伤，情绪还没从霸凌里走出来：“我衣服全是泥，脸上都是伤，会吓跑别人。” “早就让朋友送来一套衣服了。” 习越给黛薇披上一套衣服，轻轻拍着黛薇的肩膀：“不要难过了，有我呢。那群人以后没一个能好过的。” “谢谢。” 三个人找了一家面馆坐了下来，店主看见满脸是伤的黛薇不禁心疼。 “哎呦，小女孩子家家的，出门要小心，是不是给外面那群人欺负了？” “没事的叔叔，已经处理好了。”黛薇抬眼，脸上是平静的笑容。 店主点头：“那就好，我去给你们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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